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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洗手(2)

    费彬闻言惊疑不定,心道这刘正风怎似知道我们要来一般?

    刘正风有意先声夺人,见他们不现身,身子一晃,越过费彬,径直抓向一个挑夫打扮的人。

    他这一抓极为凌厉,与他那团团和气的面容颇不相谐,一出手,便直取那人后心。

    那人惊叫一声,没想到自己竟已被刘正风看破,眼见就要被抓个正着,费彬一只手已抓在他的肩上,将他带到一边。

    那人急道:“多......多谢费师叔。”

    刘正风原也旨在逼出此人身份,一击即撤,又回到那张茶几前面,朗声说道:“嵩山派还来了多少弟子,都一起现身罢!”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前后后,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

    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若洪雷,出其不意,直让在场群雄都吃了一惊。

    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

    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进来的,暗中监视着刘正风,除刘正风早有预料,揪出一人外,在场一千多群雄,谁都没发觉。

    便是刘正风也大吃了一惊。

    他经曲洋提醒,说嵩山派知悉了二人关系,恐怕金盆洗手当日事有变端。他虽将曲洋引为知己,于此事还是将信将疑,但到底还是做了些准备,留了份心眼,这才发现厅里有人混迹其中。

    但刘正风也没料到,嵩山派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刘正风强作镇定,瞧也不瞧那些嵩山弟子,只把手在茶几上拂过,摸着那五色令旗插在茶几上留下的孔洞,语气郑重:“左盟主是一定要阻止刘某金盆洗手吗?”

    史登达已从费彬手里接回令旗,右手高举,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

    刘正风低哼了一声,他料知左冷禅此举十有八九是为了通过他对付曲洋,只道只要自己金盆洗手完毕,退出江湖,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便全与他无关,五岳盟主也好,武林盟主也罢,都不能对他有所指摘。

    只听刘正风淡淡道:“劳烦左盟主关心。虽说五岳剑派当初结盟,约定攻守互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五岳剑派相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从盟主号令。不过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令旗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

    说罢手在茶几上轻轻一拍,立时有八个刘门弟子从后院转出来。

    这八人久待多时,手上都捧着一只崭新的金盆,里面装了半盆子清水。

    米为义接过一只金盆,放在茶几上,弯腰道:“恭请师父洗手。”

    史登达见状连忙抢上前去,拦在金盆之前。

    哪知刘正风却左足一起,踢在茶几背面。那金盆在茶几上猛地一跳,竟往史登达脸上扣去。

    刘正风举手转身,人已来到第二只金盆前。

    端着金盆的弟子半跪在地,高举双手,将金盆举过头顶,大声道:“请师父洗手!”

    费彬面色漆黑,心知这八只金盆若不能同时毁去,刘正风这双手迟早要浸到水里,那时便迟了,喝道:“刘师兄便不顾阖家眷属了吗?”

    刘正风手上一顿,冷冷道:“费师兄此话何意?”

    定逸师太本便不想见刘正风金盆洗手,从此专心仕途,起始见到五色令旗时,还甚为欣喜。

    但此时她也看出事有不对,刘正风和嵩山派之间分明剑拔弩张,只怕另有隐情,而且嵩山派这话里竟然隐含威胁,似乎涉及刘正风一家亲眷,她为人最是刚直,也最沉不住气,当即也喝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史登达虽然拨开金盆,但难免被盆中清水泼洒到身上,好不狼狈,本来怒气勃勃,此时忽然神情得意,大笑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什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如现在这般,不服号令,因此多有得罪。”

    他转向后堂笑道:“万师弟,出来罢,刘师叔执意要金盆洗手,咱们只好遵师父号令,送师叔些见面礼了。”

    他笑得一阵,然而堂下无人应声,笑声倏地卡住,面皮尴尬的抽搐几下,干巴巴地向后堂又叫了几声:“万师弟!万师弟?”

    忽听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好啦,好啦,你师兄一直叫你不停,你还是回一声罢,不然我听得都要心碎了。”

    群雄一怔,听她口音分明是早一日和余沧海大抬其杠的少女曲非烟。

    然后便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喊道:“史师兄!救——”

    那人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嘴又给人堵上了。

    史登达和费彬心里一惊,便要抢到后堂去,身子还没动,后堂已走出十几人来。

    当先两人正是曲非烟和刘正风的女儿刘菁,二人身后是十几个被捆起来的嵩山弟子,另有四个壮汉压后看管。

    那十几个嵩山弟子嘴里都塞满了东西,被捆在一条长长的麻绳上,麻绳的一端握在曲非烟手里,另一端则由那四人中一个肩挎长刀的人拿着。

    陆山珩一进屋,便扬着手里的绳子,大咧咧笑道:“大人,我又抓到几个蟊贼,还是请您帮忙卖到宫里去吧?”

    他膂力极大,手里的空余绳索又不很长,一扬手,便把那些嵩山弟子拉得东倒西歪,各自相撞,偏偏哀呼不得,只能呜呜呜直叫。

    群雄见了,暗暗发笑。

    费彬一直在屋顶窥伺,自然认得这四人都是周明瀚带来的随从,当即向上首周明瀚问道:“周大人何故绑我嵩山弟子?莫非要插手江湖上的事情吗?”

    他嵩山派家大业大,但也不敢真的不将一个未来的兵部尚书放在眼里,因此只是喝问,倒没上手抢人。

    周明瀚呵呵笑道:“阁下说笑了,江湖上的事,不就是朝廷的事吗?我让人抓几个擅闯百姓府邸的贼子,本也是分内之事罢了。”

    费彬心下一沉,沉声道:“周大人真要插手此事?”

    他们来时原也没料到刘正风还有进入仕途以求自保这一招,只是武林众人向来瞧不起官府,刘正风的参将又是买来的,便想着杀便杀了,最多不过赔点钱财罢了。

    按朝廷一贯的做法,巴不得这些买官的死了,将职位空下来,另行售卖。着实没想到,这个三省巡抚似乎有意照拂刘正风。

    正踌躇间,只听周明瀚道:“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我便不管。”

    费彬心里一定,寻思今日只要阻了刘正风金盆洗手,再激起群雄激愤,刘正风名声败裂,便多留几日又何妨?

    他向众弟子使个眼色,嵩山派弟子知晓他意,纷纷抢上前去,抢夺金盆。

    刘门弟子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不稍作护持,见他们上来,便把金盆一扔,直泼得漫天是水,把嵩山弟子淋成了落汤鸡。

    嵩山弟子虽抢得金盆,将那八只金盆一一踩扁,却也周身尽湿,狼狈至极。

    刘正风冷眼瞧着他们施为,待他们将金盆尽数毁去,又轻轻一拍茶几。

    那八个弟子失了金盆之后,便奔回后院,这时又连同八个仆役一齐走出来,十六人手里却又各端着一只崭新的金盆。

    米为义照例将一只金盆放在茶几上,躬身说道:“请师父洗手。”

    刘正风微微一笑,说道:“费师兄,刘某别无长物,金银却多的是,你又能毁了多少呢?”

    群雄皆知刘正风经营有方,家业丰厚,但见他如此财大气粗,仍然不住议论纷纷。

    定逸师太早觉不对,这时忍不住道:“刘贤弟执意要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

    刘正风手上一紧,知道定逸师太既发此问,嵩山派的贼子说不得就要将自己与曲洋的事说出来,到时群情汹涌,更不好金盆洗手。

    他知时间紧迫,此时趁着定逸发问,一声不响便往金盆里洗手去。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喊道:“且住!”

    黄影晃动,两个人已跃入厅内,这轻身功夫,便和方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

    这两人一胖一瘦,刚一进来,那瘦的便飞身上前,一脚往茶几上踏去,另一人却向着端着金盆的刘门弟子和仆役连连出掌,只是他碍于那作奸犯科的告诫,手上到底留了几分力气。

    兔起鹘落之间,定逸师太一番话刚刚说完,那些弟子仆役已都痛呼倒地,重伤不起,虽一时半会要不了性命,但如不救治及时,便是侥幸不死,今后也将落下大病。

    那瘦子一脚踏入金盆,右手一推,已又出一掌,打向刘正风右脸。

    刘正风却似乎对他一掌不闻不问,反身子前倾,凑上前去,像是要引颈就戮。

    那瘦子一惊,掌力已缩回三分,却见刘正风忽然止住前倾之势,飞出一脚踹在茶几上,人已借着这么一踹,后仰退去。

    那瘦子脚在盆中,盆下茶几却突兀而去,登时坠在地上,铛啷一声,清水溅起,将他下身全部打湿。

    这二人进来时,定逸师太已将他们认了出来。

    胖的那个身材魁梧,正是嵩山派掌门人左冷禅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另一人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

    丁勉出手狠辣,杀伤无辜,定逸不由就是一怒。

    她生性暴躁,却极怀慈悲之心,一怒之下,已然出手,一掌向丁勉打去。

    丁勉掌力发尽,本是劲力衰竭之时,但他脑后生风,回身一掌。

    两掌相交,定逸师太便退了三步,面上一红,才回归平静。

    原来定逸师太不以掌力见长,而丁勉号称托塔手,手上功夫却是了得,她以弱击强,若非占据天时,恐已受伤。

    丁勉见定逸师太含怒未消,还待要上,忙道:“且慢!师太可知今日我们为何不让刘正风金盆洗手?”

    定逸师太分掌立住,盯着他们,倒要听听他们有何说辞,竟可以下此狠手。

    刘正风虽略得便宜,此时却面色一惨。丁勉和陆柏一到,他已知今日自己绝难幸免。五岳剑派之人,深恨魔教,曲洋乃是魔教长老,他与曲洋结交,正触及这些人逆鳞,自是得不到他们相帮了。

    好在家小为周巡抚所救,倒了无牵挂,只恨未尽信曲洋之言,非要搞这劳什子金盆洗手,拖到今日,被嵩山派的找上门来,更难相信嵩山派如此心狠手辣。

    群雄纷纷静住,要听嵩山派辩言。

    文清瞧见眼前形势,却附耳向林燃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报仇吗?”

    林燃同她咬耳朵道:“这是刘正风自己的劫难,若要报仇,你下去和周巡抚说说,让他莫管此事,自然可以借刀杀人,灭了刘府满门。”

    文清摇头道:“那......如果我想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