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戏弄
夜色深沉，却有一轮明月，徐有福抬头看过去，那楼上的三个身影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面貌，但是徐有福却觉得，前面的那个挺拔身影似乎会发光一般，周身吸附着薄薄一层月光。
“真豪。”
徐有福嘴里不自主的呢喃。
“小子，你说什么？”
不妨自己出神嘀咕的声音被楼上之人隐约听到，徐有福才算是脑袋回甚，摇头，“没说什么。”
她只是第一次见识到好东西，所以被震撼罢了。
自穿到徐家村，徐有福眼里的色彩都是大自然的色彩，花红柳绿，但是人身上，却都是灰扑扑的。一个是布料材质自然，染色的布料贵而且很容易褪色，穿一两回，就开始发白，若是洗过一两次，那原本的颜色就很模糊了，远远看去只觉得灰扑扑的。
但是面前这个人，一身衣料可能白天看，只觉得细腻有光泽，但是月光下，却将材质彻底暴露出来。
听说古人能将丝绸分出几十种品类，做工越精细的，穿着越舒服，自然也就越贵。她想，她眼前这个人，身上的衣料，细腻到仿佛会发光，恐怕即使前世的自己，也根本买不起吧。
古人先敬罗衫再敬人，徐有福这会儿才算恍然。就这身衣裳，旁人都灰扑扑的，你这里发着光，他说自己出身平民，你也得信哪。
“发什么呆呢，小子，白天见你还有几分机灵，这会儿怎么呆住了？”
旅途无聊，细辛见到徐有福这么个“傻小子”，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主动开口跟徐有福说话。
徐有福听着上边那贵公子一旁的下人跟自己说话，也来了兴致。她虽不是爱说话的，但是再船上闷了多天，跟别人交流几句，透透气也好。
为此，徐有福便仰着脖子，看着楼上的三人，“你们是天上下来的吗？”
“什么？”
细辛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有福指了指衣服，月色如雪，此时老花近视的人也比较少，三人都看清楚了徐有福的动作。
细辛看了看自己和厚朴一身玄色衣裳，又看向旁边的公子。瞬间了然，恐怕这小子是把公子当做仙人了。
公子不喜繁琐花样，今日又是一身素静的月白长袍，那锦缎在月光下，可不是仿佛发光一般吗？
细辛挑起嘴角，“可不是，这是我家公子，从月宫上下凡而来。今日算你走运，你若是想要什么宝贝，这会儿磕头许愿，说不得明儿早上醒来，就能看见那东西在你床头。”
徐有福下意识用手挡住嘴角，轻咳一声，“除了天地君亲师，我可不跪旁人。除非你证明你自己是天上人，我才会跪下磕头许愿。”
徐有福憋住笑，想着自古流传的仙人话本，觉得说话这小厮，还真是有趣，那都是哄小孩子的，他竟然也信。
细辛不妨一个农家子开口“天地君亲师”，顿时意识到，这可能还是个读书认字的小孩儿，顿时对底下的徐有福更加好奇，开了口就停不下，看了一眼默许的公子，便又接着开口，“你说，怎么证明？”
徐有福伸手，指了指这上下两层的高度，“听说仙人会飞，那你能跳下来不受伤，我便信。”
细辛嗤笑，不过三米多高，家中院墙比这可高多了，这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将前襟别到腰间，蹭的一下便跳下二楼，落在徐有福不远处。那轻飘飘的落地声音，顿时让徐有福意识到，此人恐怕有些功力，这点儿高度对他来说不再话下。
徐有福轻声鼓掌，并小声叫好，“真厉害！那你下来了，还能飞上去吗？”
细辛再次轻笑一声，退后几步，单脚踏实地面，身子便高高的冲上天去，然后手就巴到二层甲板处，一个鹞子翻身，便轻巧利落的回到二楼。
徐有福看得更加激动，这可比杂耍好看多了，动作利落干净，想到自己以后坚持练武，打熬力气，再加上一点点小天分的力气加成，以后也能像这个人一样上蹿下跳，来去如风，徐有福心下更加高兴，脸上笑的越发开怀。
“大哥哥，你真厉害！”
徐有福这里装小孩儿手到擒来，细辛也觉得这小子虽有些呆，但是嘴甜，这脆生生的“大哥哥”，听的人心里舒坦。
“如何，我证明了吧？”
徐有福大力点头，“嗯，大哥哥真厉害。我白天见到有大雁跟船飞，凭空御气，甚是羡慕，不知道大哥哥身为天上人，能不能也御气而行呢？”
细辛得意的表情愣住，“这大雁有翅膀，所以才能飞，咱们是仙人。”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徐有福不甘心，“那短途御气呢？轻功？”
读过武侠小说，谁不想学轻功？虽说程师傅说这习武之人不过是锤炼身体，增强气力，没有那乱七八糟的能力，但是万一呢？徐有福还是心有期盼的。
面前的人一看就身份不凡，说不定他们掌握什么普通人不知道的能力了？那自己岂不是偶遇老爷爷的天命少女？从此远离凡尘，修炼成仙？
是的，爱看小说的徐有福最爱的品类之一，就是修仙。
“飞行法术不能示于常人，你换个别的吧。”
细辛摇头。
徐有福顿时一脸失望。看来，自己果然还是踏踏实实别做梦了，这世上哪有仙人？
见底下小子圆嘟嘟的婴儿肥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细辛不知为何，找补道，“你虽是凡夫俗子，不能见咱们的高深法术，却可以许下别的愿望。只要这世间有的，都可以说来试试。”
徐有福收起失望的心情，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能太过分，于是便不再提过分要求，只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许愿，“别的我都不要，只愿我们一家三口，能无病无灾，平安抵达京城。若是能得偿所愿，下一个月明之夜，小子在家中奉三柱高香，以谢天人保佑。”
这本就是徐有福心底期盼，所以说的格在虔诚，楼上，细辛见这小子如此，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再逗下去，正想解释一二，却见底下小子睁开眼，笑着冲自己这边摆摆手，便回船舱去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楼下的小子身影，细辛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手指指着自己，看向身边的厚朴和自家公子，“我是被这小子耍了？”
一向稳重寡言的厚朴，此时忍不住握拳抵住嘴角，扭过头去，那抖动的肩膀，分明在无声的笑。
便是一向克制的公子，此时也嘴角展开。
细辛恼火上头，他本来是觉得深夜无聊，想逗逗小孩子，没想到却被这呆小子反向戏耍一番，而且还当着爷和厚朴的面。
此时，细辛只觉得脸皮发热，他刚才跳来跳去，跟个猴儿一样，还自以为得意，直到最后一刻，还以为那孩子虽呆却虔诚，不妨，原来真正的呆子是自己！
想着刚才自己自鸣得意的样子，细辛只恨不得地下有个裂缝能让他钻进去避一避，太丢脸了。
“行，小子，你不是想看人能不能飞吗？等明儿我就找线像放风筝那样把你放起来，让你得偿所愿！”
细辛这里气的捶手，本来还月下忧思的公子也不再思虑了，而是拍了拍细辛的肩膀，“刚才那小子向我许愿，想要无病无灾到京城。这件事，就交给你你了。人家可是许了我三柱高香。”
细辛惊的张大嘴巴，下意识反问，“我被这小子耍了，还要护他一家子到京城？”
却只间公子离去的背影。
厚朴也学公子拍了拍细辛的肩膀，声音还带着笑意道，“公子能不能收到香火，就靠你了。”
细辛手指指着自己，“我？！爷，您就缺这柱香吗？”
声音哭丧又带着一丝凄厉。
不过，此时，上下两层都是甲板空空，只有跟船的飞鸟，回应着这声哀嚎。
…
第二天，徐有福照常出来扎马步，昨天那个“高手”，虽然有些呆，但是手上透漏出来的功夫可是很秀很让人向往的，也更加坚定了徐有福持之以恒练下去的决心。
“哎。小子，你敢戏耍你爷爷我？”
徐有福这边刚扎下马步，二楼，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响起，接着，一道劲瘦的身影落在自己不远处。
徐有福看过去，昨天夜色朦胧，只看了个大概，白天总算是看清了，徐有福仔细看了一眼，便笑意挂上脸庞，“仙人大哥，原来你长这样？比昨天月色下看得更加俊俏！”
细辛身行修长，又穿着利落的比甲，扎着宽腰带，越发显得人板正，而且细辛双眼深邃，鼻梁高挺，猛一看就十分打眼。
徐有福想，这样的人，小时候想必比自己漂亮。
细辛被徐有福张嘴就奉承一句，想要板着脸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也板不下脸了，只握拳在嘴边咳嗽一声，“你小子虽然狡猾，但还算有眼光。”
接着，细辛便冷不丁一脚踢到徐有福脚踝处，“扎马步就好好扎，别给自己偷工减料。你头一天扎马步还像个样子，后来越发偷懒。须知练武，最不能做的，就是差不多，要做就做到最好，否则还不如省这点儿功夫睡大觉。脚分开，蹲下去！”
徐有福依言分开，整个身子又往下蹲了半分。
细辛见状点点头，“就这样。练武，就是要在极限的边缘坚持下去，这样才能有成。不然，就是浪费自己的世间糊弄自己！”
徐有福受教的点头。
她离了程师傅以后，进步便慢了下来。没办法，人就是会下意识的照顾自己身体的感受。如今再次有“名师”在身边，徐有福自然惊喜莫名，“多谢仙人师傅指点。”
细辛此时一听“仙人”两个字就瞬间回想到昨天的“羞囧”，“别叫我“仙人”，我叫细辛，你可以叫我周师傅。”
“周细辛，周师傅。我记住了。”
徐有福念叨一句，记在心里。
细辛点头，“你不是要我们公子保佑你到京城吗？靠人不如靠己，我这些天就教你些本事，不仅仅这次，以后你也能用得上。”
徐有福自然求之不得，“谢师傅！眼下，小子无以为报，我叫徐有福，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周师傅。”
“要谢就谢我们公子吧，若不是我们公子在，我非要你体验体验什么叫“飞”才好。”
细辛说的咬牙，徐有福却讨好一笑，扭头看向二楼甲板处，摇摇拱手致谢。虽隔着甲板阻隔，她扎着马步又不方便细看，但是徐有福想，就这修竹一般的身影，宽厚待人的仁慈，这位公子，想必一定是个出身名门，有修养有品德有能力有样貌的四有青年！
虽不知这几人是什么人，但是如今他们暂时共处一船，就是缘分。而且从细辛师傅刚才的话来看，恐怕自己每天出来扎马步，头顶上都有几双眼睛看着，不然，也不知道她一日比一日偷懒。
几人几人包下一整层船，又身着名贵布料，恐怕身份不凡。
有身份，又讲理，没有因为昨天自己一时兴起的戏弄生气，反而因为自己的恳求，便派人亲自教导。
徐有福自恋的想，果然，自己还是有些光环的吧？不然，怎么出门就遇贵人呢？
“做什么白日梦呢？专心点儿！别以为你扎着马步就可以放飞心神。人意合一，才能练得好！手！脚摆正，别暗戳戳往里收！怎么，你害怕扯着自己？背！”
细辛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根小木棍儿，连续打在徐有福的手，小腿和背上，不是很疼，却也是让徐有福忍不住抽气。
但是徐有福也就这点好，知道好歹。
她知道细辛师傅是为自己好，便抽气也不吭声不反抗。
她这样的农家子，能有高人教导就是天大的幸运，她可不会再师傅教导的时候矫情，错失良机。
眼见徐有福抽气咬牙坚持，细辛暗自点头，“出身低下，却敏而好学，又踏实又机灵，不错。”
不过，想到这小子机灵，细辛又忍不住回想起昨天被这小子戏弄的样子，自己可不能被他这装模作样的老实唬住了。
“背！”
小木棍儿再次发威。
“真豪。”
徐有福嘴里不自主的呢喃。
“小子，你说什么？”
不妨自己出神嘀咕的声音被楼上之人隐约听到，徐有福才算是脑袋回甚，摇头，“没说什么。”
她只是第一次见识到好东西，所以被震撼罢了。
自穿到徐家村，徐有福眼里的色彩都是大自然的色彩，花红柳绿，但是人身上，却都是灰扑扑的。一个是布料材质自然，染色的布料贵而且很容易褪色，穿一两回，就开始发白，若是洗过一两次，那原本的颜色就很模糊了，远远看去只觉得灰扑扑的。
但是面前这个人，一身衣料可能白天看，只觉得细腻有光泽，但是月光下，却将材质彻底暴露出来。
听说古人能将丝绸分出几十种品类，做工越精细的，穿着越舒服，自然也就越贵。她想，她眼前这个人，身上的衣料，细腻到仿佛会发光，恐怕即使前世的自己，也根本买不起吧。
古人先敬罗衫再敬人，徐有福这会儿才算恍然。就这身衣裳，旁人都灰扑扑的，你这里发着光，他说自己出身平民，你也得信哪。
“发什么呆呢，小子，白天见你还有几分机灵，这会儿怎么呆住了？”
旅途无聊，细辛见到徐有福这么个“傻小子”，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主动开口跟徐有福说话。
徐有福听着上边那贵公子一旁的下人跟自己说话，也来了兴致。她虽不是爱说话的，但是再船上闷了多天，跟别人交流几句，透透气也好。
为此，徐有福便仰着脖子，看着楼上的三人，“你们是天上下来的吗？”
“什么？”
细辛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有福指了指衣服，月色如雪，此时老花近视的人也比较少，三人都看清楚了徐有福的动作。
细辛看了看自己和厚朴一身玄色衣裳，又看向旁边的公子。瞬间了然，恐怕这小子是把公子当做仙人了。
公子不喜繁琐花样，今日又是一身素静的月白长袍，那锦缎在月光下，可不是仿佛发光一般吗？
细辛挑起嘴角，“可不是，这是我家公子，从月宫上下凡而来。今日算你走运，你若是想要什么宝贝，这会儿磕头许愿，说不得明儿早上醒来，就能看见那东西在你床头。”
徐有福下意识用手挡住嘴角，轻咳一声，“除了天地君亲师，我可不跪旁人。除非你证明你自己是天上人，我才会跪下磕头许愿。”
徐有福憋住笑，想着自古流传的仙人话本，觉得说话这小厮，还真是有趣，那都是哄小孩子的，他竟然也信。
细辛不妨一个农家子开口“天地君亲师”，顿时意识到，这可能还是个读书认字的小孩儿，顿时对底下的徐有福更加好奇，开了口就停不下，看了一眼默许的公子，便又接着开口，“你说，怎么证明？”
徐有福伸手，指了指这上下两层的高度，“听说仙人会飞，那你能跳下来不受伤，我便信。”
细辛嗤笑，不过三米多高，家中院墙比这可高多了，这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将前襟别到腰间，蹭的一下便跳下二楼，落在徐有福不远处。那轻飘飘的落地声音，顿时让徐有福意识到，此人恐怕有些功力，这点儿高度对他来说不再话下。
徐有福轻声鼓掌，并小声叫好，“真厉害！那你下来了，还能飞上去吗？”
细辛再次轻笑一声，退后几步，单脚踏实地面，身子便高高的冲上天去，然后手就巴到二层甲板处，一个鹞子翻身，便轻巧利落的回到二楼。
徐有福看得更加激动，这可比杂耍好看多了，动作利落干净，想到自己以后坚持练武，打熬力气，再加上一点点小天分的力气加成，以后也能像这个人一样上蹿下跳，来去如风，徐有福心下更加高兴，脸上笑的越发开怀。
“大哥哥，你真厉害！”
徐有福这里装小孩儿手到擒来，细辛也觉得这小子虽有些呆，但是嘴甜，这脆生生的“大哥哥”，听的人心里舒坦。
“如何，我证明了吧？”
徐有福大力点头，“嗯，大哥哥真厉害。我白天见到有大雁跟船飞，凭空御气，甚是羡慕，不知道大哥哥身为天上人，能不能也御气而行呢？”
细辛得意的表情愣住，“这大雁有翅膀，所以才能飞，咱们是仙人。”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徐有福不甘心，“那短途御气呢？轻功？”
读过武侠小说，谁不想学轻功？虽说程师傅说这习武之人不过是锤炼身体，增强气力，没有那乱七八糟的能力，但是万一呢？徐有福还是心有期盼的。
面前的人一看就身份不凡，说不定他们掌握什么普通人不知道的能力了？那自己岂不是偶遇老爷爷的天命少女？从此远离凡尘，修炼成仙？
是的，爱看小说的徐有福最爱的品类之一，就是修仙。
“飞行法术不能示于常人，你换个别的吧。”
细辛摇头。
徐有福顿时一脸失望。看来，自己果然还是踏踏实实别做梦了，这世上哪有仙人？
见底下小子圆嘟嘟的婴儿肥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细辛不知为何，找补道，“你虽是凡夫俗子，不能见咱们的高深法术，却可以许下别的愿望。只要这世间有的，都可以说来试试。”
徐有福收起失望的心情，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能太过分，于是便不再提过分要求，只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许愿，“别的我都不要，只愿我们一家三口，能无病无灾，平安抵达京城。若是能得偿所愿，下一个月明之夜，小子在家中奉三柱高香，以谢天人保佑。”
这本就是徐有福心底期盼，所以说的格在虔诚，楼上，细辛见这小子如此，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再逗下去，正想解释一二，却见底下小子睁开眼，笑着冲自己这边摆摆手，便回船舱去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楼下的小子身影，细辛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手指指着自己，看向身边的厚朴和自家公子，“我是被这小子耍了？”
一向稳重寡言的厚朴，此时忍不住握拳抵住嘴角，扭过头去，那抖动的肩膀，分明在无声的笑。
便是一向克制的公子，此时也嘴角展开。
细辛恼火上头，他本来是觉得深夜无聊，想逗逗小孩子，没想到却被这呆小子反向戏耍一番，而且还当着爷和厚朴的面。
此时，细辛只觉得脸皮发热，他刚才跳来跳去，跟个猴儿一样，还自以为得意，直到最后一刻，还以为那孩子虽呆却虔诚，不妨，原来真正的呆子是自己！
想着刚才自己自鸣得意的样子，细辛只恨不得地下有个裂缝能让他钻进去避一避，太丢脸了。
“行，小子，你不是想看人能不能飞吗？等明儿我就找线像放风筝那样把你放起来，让你得偿所愿！”
细辛这里气的捶手，本来还月下忧思的公子也不再思虑了，而是拍了拍细辛的肩膀，“刚才那小子向我许愿，想要无病无灾到京城。这件事，就交给你你了。人家可是许了我三柱高香。”
细辛惊的张大嘴巴，下意识反问，“我被这小子耍了，还要护他一家子到京城？”
却只间公子离去的背影。
厚朴也学公子拍了拍细辛的肩膀，声音还带着笑意道，“公子能不能收到香火，就靠你了。”
细辛手指指着自己，“我？！爷，您就缺这柱香吗？”
声音哭丧又带着一丝凄厉。
不过，此时，上下两层都是甲板空空，只有跟船的飞鸟，回应着这声哀嚎。
…
第二天，徐有福照常出来扎马步，昨天那个“高手”，虽然有些呆，但是手上透漏出来的功夫可是很秀很让人向往的，也更加坚定了徐有福持之以恒练下去的决心。
“哎。小子，你敢戏耍你爷爷我？”
徐有福这边刚扎下马步，二楼，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响起，接着，一道劲瘦的身影落在自己不远处。
徐有福看过去，昨天夜色朦胧，只看了个大概，白天总算是看清了，徐有福仔细看了一眼，便笑意挂上脸庞，“仙人大哥，原来你长这样？比昨天月色下看得更加俊俏！”
细辛身行修长，又穿着利落的比甲，扎着宽腰带，越发显得人板正，而且细辛双眼深邃，鼻梁高挺，猛一看就十分打眼。
徐有福想，这样的人，小时候想必比自己漂亮。
细辛被徐有福张嘴就奉承一句，想要板着脸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也板不下脸了，只握拳在嘴边咳嗽一声，“你小子虽然狡猾，但还算有眼光。”
接着，细辛便冷不丁一脚踢到徐有福脚踝处，“扎马步就好好扎，别给自己偷工减料。你头一天扎马步还像个样子，后来越发偷懒。须知练武，最不能做的，就是差不多，要做就做到最好，否则还不如省这点儿功夫睡大觉。脚分开，蹲下去！”
徐有福依言分开，整个身子又往下蹲了半分。
细辛见状点点头，“就这样。练武，就是要在极限的边缘坚持下去，这样才能有成。不然，就是浪费自己的世间糊弄自己！”
徐有福受教的点头。
她离了程师傅以后，进步便慢了下来。没办法，人就是会下意识的照顾自己身体的感受。如今再次有“名师”在身边，徐有福自然惊喜莫名，“多谢仙人师傅指点。”
细辛此时一听“仙人”两个字就瞬间回想到昨天的“羞囧”，“别叫我“仙人”，我叫细辛，你可以叫我周师傅。”
“周细辛，周师傅。我记住了。”
徐有福念叨一句，记在心里。
细辛点头，“你不是要我们公子保佑你到京城吗？靠人不如靠己，我这些天就教你些本事，不仅仅这次，以后你也能用得上。”
徐有福自然求之不得，“谢师傅！眼下，小子无以为报，我叫徐有福，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周师傅。”
“要谢就谢我们公子吧，若不是我们公子在，我非要你体验体验什么叫“飞”才好。”
细辛说的咬牙，徐有福却讨好一笑，扭头看向二楼甲板处，摇摇拱手致谢。虽隔着甲板阻隔，她扎着马步又不方便细看，但是徐有福想，就这修竹一般的身影，宽厚待人的仁慈，这位公子，想必一定是个出身名门，有修养有品德有能力有样貌的四有青年！
虽不知这几人是什么人，但是如今他们暂时共处一船，就是缘分。而且从细辛师傅刚才的话来看，恐怕自己每天出来扎马步，头顶上都有几双眼睛看着，不然，也不知道她一日比一日偷懒。
几人几人包下一整层船，又身着名贵布料，恐怕身份不凡。
有身份，又讲理，没有因为昨天自己一时兴起的戏弄生气，反而因为自己的恳求，便派人亲自教导。
徐有福自恋的想，果然，自己还是有些光环的吧？不然，怎么出门就遇贵人呢？
“做什么白日梦呢？专心点儿！别以为你扎着马步就可以放飞心神。人意合一，才能练得好！手！脚摆正，别暗戳戳往里收！怎么，你害怕扯着自己？背！”
细辛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根小木棍儿，连续打在徐有福的手，小腿和背上，不是很疼，却也是让徐有福忍不住抽气。
但是徐有福也就这点好，知道好歹。
她知道细辛师傅是为自己好，便抽气也不吭声不反抗。
她这样的农家子，能有高人教导就是天大的幸运，她可不会再师傅教导的时候矫情，错失良机。
眼见徐有福抽气咬牙坚持，细辛暗自点头，“出身低下，却敏而好学，又踏实又机灵，不错。”
不过，想到这小子机灵，细辛又忍不住回想起昨天被这小子戏弄的样子，自己可不能被他这装模作样的老实唬住了。
“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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