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触手”君王
沈邺按照绝焱的指导用自己的魔能激活了这枚灰扑扑，造型极不起眼的戒指，顺应着魔能的流动感受到了戒指内部的空间形状，方方正正，就像是一个随身携带的隐形壁橱。
沈邺试着把手里的魔能枪放进去再取出来，相对来说，放入物品的感觉要比取出物品顺畅很多，几乎没有延迟。
取物时的滞涩感可能是由于这个试制品并不是真正的魔能道具，具有一些缺陷。
但即使是这样，沈邺也觉得颇为满意，说不定，用这个戒指他还能向别人表演几招魔术呢，绝对没人能揭穿他。
就在沈邺兴高采烈的畅想着空间戒指的无穷妙用时，绝焱忽然皱着眉头悄悄地靠近了他。
“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她几乎是贴在沈邺耳边窃声私语。
“还记得我们来时的方向吗？我倒数三个数，时间一到你就马上往回跑，千万记住不要回头。”
沈邺有点困惑的看着变得莫名严肃的绝焱，还准备说点什么，她已经压低嗓子开始计数。
“三、二……”
他们脚下的土丘猛地剧烈晃动起来。
难道说，是地震？
沈邺的脑子里刹那间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秒钟绝焱已经扑过来将沈邺按倒。恍惚中，沈邺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巨力从天而降，砸在了女孩的肩头。
冲击力使他们顺着陡峭的土坡向下翻滚，慌乱之中沈邺只顾得用双手尽量抱住头部，但依旧被满地尖锐的砾石割得遍体鳞伤。
当他以很不雅观的姿势停在坡地下一个略微平坦的洼地里后，沈邺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了一条在怪兽电影里也堪称罕见的，小山般伟岸的巨大触手。
粗粝的触手表面满是尖锐的凸起，很明显被它惦记上绝不是什么好事。
而绝焱正一瘸一拐的向它走去，她的额头血流如注，被鲜血濡湿的红发紧紧贴在额头上，已经不像初见时那样的光彩夺目。
她肩头的皮衣已经在之前的袭击中变得破破烂烂，狰狞可怖的伤口里露出了半截白森森的骨茬。
天知道她是如何硬扛着这样的伤势咬牙前行的，即使身负重伤，她依旧把头颅昂得很高。
红发女孩的背影在邪气弥漫的月光里单薄如纸，却读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
“我来引开它，你快跑。”
她用平静地语气向沈邺交代，没有回头。
真是个疯子，沈邺在心里叹息。幸好刚刚被他放进了空间戒指的魔能枪还完好无损。
沈邺强撑着单膝跪地，朝在血月底扭动的巨大触手扣动了扳机。
灰色的子弹完美的融入夜色，准确的命中了目标。但威力好比隔靴搔痒。那条舞动的，山岭一般的触手高高扬起，即将把两个惊动了它的渺小虫子狠狠地碾进尘土里。
沈邺愤愤的把魔能枪摔在地上，任凭无能为力的绝望将自己吞没。
触手猛地砸下，虽然落点距他的位置还有十几米远，震荡的冲击波仍旧伤到了他的脏腑。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让他暂时忽视了自己的痛觉，捡起魔能步枪继续徒劳的向触手射击。
与此同时，绝焱化作一团炽烈的光焰，迅猛的从触手笼罩的范围内冲了出去，随即脚步不停的拧身突进，直接撞在触手的尖端上，给它留下了一道一人大小的焦黑印记。
“没用的，快走吧。”
重新恢复人类形态，精神眼见着又萎靡了几分的绝焱开口催促道。
沈邺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腿。
“我恐怕走不了了，刚刚滚下来的时候好像已经伤到骨头了。”
“那就到此为止吧，真的很抱歉，把你这个新人卷了进来。”
绝焱诚挚的向他道歉，语气里却隐隐显露出解脱的轻松。
她开始发光，从火红的发梢开始，然后是肌肤，渐渐地，绝焱变得半透明的身体里那些琉璃似的骨骼也开始迸出灿烂的光芒。
沈邺注视着她，像注视着一团即将绽放的烟火。
该死的，沈邺突然意识到了绝焱正要做什么，他要做点什么，该死的，他必须做点什么。
那条触手又一次砸在地面上，沈邺被冲击的余波殃及，重重的倒在灰尘里。
腿骨那里一个冰凉的物体硌得沈邺生疼，沈邺颤抖的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想把它移开。
突然，沈邺想到了那是什么。
希望还来得及，沈邺在心里默默祈祷。
三声清脆的金属颤音崩断了沈邺大脑中的最后一根弦，还没来得及看到三枚乒乓球大小的红色火球呈品字形飞上高空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在不远处少女与巨大触手纠缠的战场里，胜负似乎已经分明，那条触手以一种与它的体积并不相称的灵活迅捷扑下，像是南美雨林中的蟒蛇捕猎食物那样将绝焱缠缚，禁锢，窒息，挤压。
滑腻的肌肉一寸又一寸的收紧，直欲挤碎她的每一根肋骨。
……
浑浑噩噩中，沈邺感觉到很多细碎的脚步声在周围盘旋。
人们窃窃私语，像是聒噪的鸦群。
“古执事，沈邺他不会……”
萧筌孜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一脸担心的问。
“哼，归根结底就是这家伙的体质太差了。就连绝焱现在的情况都已经稳定下来了，他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居然能昏迷了这么久。”
“说起绝焱，”萧筌孜的眼底闪过一道冷电“她必须被处分。居然把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带进‘七君王’之一的领地里，也太无法无天了。”
古执事咳嗽了一声。
“当然，我正在考虑把她调出特别执行队。”
“另外，我希望您，以及最高评议会再次考虑行动的人选问题，像沈邺这样的新人根本不具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这次他们侥幸活了下来，倘若……”
“够了，联络官，最高评议会的决定不容更改，你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你自己的工作上。”
萧筌孜与古执事的短暂争辩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
“唔……水。”
沈邺努力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不，应该说全身上下都在痛。
但他已经能清醒的感觉到自己正躺在柔软厚实的被褥上。
看来是得救了，沈邺安心的想。不知道他们来不来得及阻止绝焱。
不过现在沈邺最想做的是继续昏迷，这样就不用忍受从每个关节上传来的剧痛了。
“来了。”
惊喜的声音熟悉悦耳。
沈邺努力把眼皮撑开一条缝隙，看到了萧筌孜略显憔悴的清丽面孔，以及……在墙角的那张冷硬的脸。
古执事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无聊的嚼着口香糖。
“我还以为你还得再睡上几个月来着，‘新人’先生。”
沈邺把萧筌孜端到唇边的水一口气喝光，打定主意不理这个刻薄的女人。转头问道：
“绝焱怎么样了？”
萧筌孜叹了口气。
“我们来的还算及时，古执事阻止了她自爆魔核。现在她的情况还算稳定，不过大概率会影响她以后的晋升速度。”
“那就好那就好。”
从那时起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不枉那丫头打算自爆替你断后。”
古执事非常不识趣的开口插话。
“怎么，我没有死在那里让你很失望吗？”
从被一个电话强行拖到东京开始积攒到现在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沈邺恶狠狠地盯着对面那个永远都显得轻描淡写的女人，只觉得她五官的每一个细节都显得可憎。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新人’先生，虽然你一直都还没有进入状态，但是战争是不等人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不论是你，还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
古执事目光灼灼的逼视着沈邺，再度提高了音量。
“而且，战争是一定会死人的，我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死去，而你不会永远都这么幸运。”
涌进病房的微风拂动她的黑纱，话语在风中飘散，如古老的谶言。
沈邺感觉到身边的女孩打了个寒颤。
“言尽于此，‘新人’先生，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略微有点进步。”
古执事的目光在沈邺和萧筌孜的身上分别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便推开门离开了。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哪来的战争？”
沈邺一头雾水的向年轻的女联络官发问。
萧筌孜苦涩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抬头看向天花板。
“你还没注意到么，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在我们的头顶了，虽然我也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醒了，我也该走了。我已经把工作搁置了太久了，你好好休息。另外，”萧筌孜顿了顿“绝焱的病房在三楼南侧最里面那一间，虽然她带你进入了‘君王’的领土应该被给予最严厉的处分，但她确实用自己的勇敢和决断为我们赢得了救援的时间。”
“还有，我知道你对古执事或许有很多不满，但危局当前，大家通力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就这样吧，我一有时间就会再来看望你。”
沈邺试着把手里的魔能枪放进去再取出来，相对来说，放入物品的感觉要比取出物品顺畅很多，几乎没有延迟。
取物时的滞涩感可能是由于这个试制品并不是真正的魔能道具，具有一些缺陷。
但即使是这样，沈邺也觉得颇为满意，说不定，用这个戒指他还能向别人表演几招魔术呢，绝对没人能揭穿他。
就在沈邺兴高采烈的畅想着空间戒指的无穷妙用时，绝焱忽然皱着眉头悄悄地靠近了他。
“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她几乎是贴在沈邺耳边窃声私语。
“还记得我们来时的方向吗？我倒数三个数，时间一到你就马上往回跑，千万记住不要回头。”
沈邺有点困惑的看着变得莫名严肃的绝焱，还准备说点什么，她已经压低嗓子开始计数。
“三、二……”
他们脚下的土丘猛地剧烈晃动起来。
难道说，是地震？
沈邺的脑子里刹那间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秒钟绝焱已经扑过来将沈邺按倒。恍惚中，沈邺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巨力从天而降，砸在了女孩的肩头。
冲击力使他们顺着陡峭的土坡向下翻滚，慌乱之中沈邺只顾得用双手尽量抱住头部，但依旧被满地尖锐的砾石割得遍体鳞伤。
当他以很不雅观的姿势停在坡地下一个略微平坦的洼地里后，沈邺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了一条在怪兽电影里也堪称罕见的，小山般伟岸的巨大触手。
粗粝的触手表面满是尖锐的凸起，很明显被它惦记上绝不是什么好事。
而绝焱正一瘸一拐的向它走去，她的额头血流如注，被鲜血濡湿的红发紧紧贴在额头上，已经不像初见时那样的光彩夺目。
她肩头的皮衣已经在之前的袭击中变得破破烂烂，狰狞可怖的伤口里露出了半截白森森的骨茬。
天知道她是如何硬扛着这样的伤势咬牙前行的，即使身负重伤，她依旧把头颅昂得很高。
红发女孩的背影在邪气弥漫的月光里单薄如纸，却读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
“我来引开它，你快跑。”
她用平静地语气向沈邺交代，没有回头。
真是个疯子，沈邺在心里叹息。幸好刚刚被他放进了空间戒指的魔能枪还完好无损。
沈邺强撑着单膝跪地，朝在血月底扭动的巨大触手扣动了扳机。
灰色的子弹完美的融入夜色，准确的命中了目标。但威力好比隔靴搔痒。那条舞动的，山岭一般的触手高高扬起，即将把两个惊动了它的渺小虫子狠狠地碾进尘土里。
沈邺愤愤的把魔能枪摔在地上，任凭无能为力的绝望将自己吞没。
触手猛地砸下，虽然落点距他的位置还有十几米远，震荡的冲击波仍旧伤到了他的脏腑。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让他暂时忽视了自己的痛觉，捡起魔能步枪继续徒劳的向触手射击。
与此同时，绝焱化作一团炽烈的光焰，迅猛的从触手笼罩的范围内冲了出去，随即脚步不停的拧身突进，直接撞在触手的尖端上，给它留下了一道一人大小的焦黑印记。
“没用的，快走吧。”
重新恢复人类形态，精神眼见着又萎靡了几分的绝焱开口催促道。
沈邺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腿。
“我恐怕走不了了，刚刚滚下来的时候好像已经伤到骨头了。”
“那就到此为止吧，真的很抱歉，把你这个新人卷了进来。”
绝焱诚挚的向他道歉，语气里却隐隐显露出解脱的轻松。
她开始发光，从火红的发梢开始，然后是肌肤，渐渐地，绝焱变得半透明的身体里那些琉璃似的骨骼也开始迸出灿烂的光芒。
沈邺注视着她，像注视着一团即将绽放的烟火。
该死的，沈邺突然意识到了绝焱正要做什么，他要做点什么，该死的，他必须做点什么。
那条触手又一次砸在地面上，沈邺被冲击的余波殃及，重重的倒在灰尘里。
腿骨那里一个冰凉的物体硌得沈邺生疼，沈邺颤抖的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想把它移开。
突然，沈邺想到了那是什么。
希望还来得及，沈邺在心里默默祈祷。
三声清脆的金属颤音崩断了沈邺大脑中的最后一根弦，还没来得及看到三枚乒乓球大小的红色火球呈品字形飞上高空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在不远处少女与巨大触手纠缠的战场里，胜负似乎已经分明，那条触手以一种与它的体积并不相称的灵活迅捷扑下，像是南美雨林中的蟒蛇捕猎食物那样将绝焱缠缚，禁锢，窒息，挤压。
滑腻的肌肉一寸又一寸的收紧，直欲挤碎她的每一根肋骨。
……
浑浑噩噩中，沈邺感觉到很多细碎的脚步声在周围盘旋。
人们窃窃私语，像是聒噪的鸦群。
“古执事，沈邺他不会……”
萧筌孜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一脸担心的问。
“哼，归根结底就是这家伙的体质太差了。就连绝焱现在的情况都已经稳定下来了，他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居然能昏迷了这么久。”
“说起绝焱，”萧筌孜的眼底闪过一道冷电“她必须被处分。居然把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带进‘七君王’之一的领地里，也太无法无天了。”
古执事咳嗽了一声。
“当然，我正在考虑把她调出特别执行队。”
“另外，我希望您，以及最高评议会再次考虑行动的人选问题，像沈邺这样的新人根本不具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这次他们侥幸活了下来，倘若……”
“够了，联络官，最高评议会的决定不容更改，你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你自己的工作上。”
萧筌孜与古执事的短暂争辩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
“唔……水。”
沈邺努力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不，应该说全身上下都在痛。
但他已经能清醒的感觉到自己正躺在柔软厚实的被褥上。
看来是得救了，沈邺安心的想。不知道他们来不来得及阻止绝焱。
不过现在沈邺最想做的是继续昏迷，这样就不用忍受从每个关节上传来的剧痛了。
“来了。”
惊喜的声音熟悉悦耳。
沈邺努力把眼皮撑开一条缝隙，看到了萧筌孜略显憔悴的清丽面孔，以及……在墙角的那张冷硬的脸。
古执事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无聊的嚼着口香糖。
“我还以为你还得再睡上几个月来着，‘新人’先生。”
沈邺把萧筌孜端到唇边的水一口气喝光，打定主意不理这个刻薄的女人。转头问道：
“绝焱怎么样了？”
萧筌孜叹了口气。
“我们来的还算及时，古执事阻止了她自爆魔核。现在她的情况还算稳定，不过大概率会影响她以后的晋升速度。”
“那就好那就好。”
从那时起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不枉那丫头打算自爆替你断后。”
古执事非常不识趣的开口插话。
“怎么，我没有死在那里让你很失望吗？”
从被一个电话强行拖到东京开始积攒到现在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沈邺恶狠狠地盯着对面那个永远都显得轻描淡写的女人，只觉得她五官的每一个细节都显得可憎。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新人’先生，虽然你一直都还没有进入状态，但是战争是不等人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不论是你，还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
古执事目光灼灼的逼视着沈邺，再度提高了音量。
“而且，战争是一定会死人的，我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死去，而你不会永远都这么幸运。”
涌进病房的微风拂动她的黑纱，话语在风中飘散，如古老的谶言。
沈邺感觉到身边的女孩打了个寒颤。
“言尽于此，‘新人’先生，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略微有点进步。”
古执事的目光在沈邺和萧筌孜的身上分别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便推开门离开了。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哪来的战争？”
沈邺一头雾水的向年轻的女联络官发问。
萧筌孜苦涩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抬头看向天花板。
“你还没注意到么，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在我们的头顶了，虽然我也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醒了，我也该走了。我已经把工作搁置了太久了，你好好休息。另外，”萧筌孜顿了顿“绝焱的病房在三楼南侧最里面那一间，虽然她带你进入了‘君王’的领土应该被给予最严厉的处分，但她确实用自己的勇敢和决断为我们赢得了救援的时间。”
“还有，我知道你对古执事或许有很多不满，但危局当前，大家通力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就这样吧，我一有时间就会再来看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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