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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2010过年

    大巴开到浦东机场,我们背着双肩包往机场走去,过安检时,工作人员把我挡住了。

    “你好,水和饮料不允许进去,请自行处理完毕在过安检。”

    我看着礼貌的安检员,无奈的拉着于梓晴退后。走到人少的大厅,于梓晴说:“要不把饮料倒了吧。”我摇摇头,不必,我喝。

    一瓶饮料下肚,我抹了下嘴,说走吧,安检。

    进到候机大厅,我们按照票面信息找值机处,看到里面有商店卖零食饮料,我满脸黑线的对于梓晴说:“你看看,这叫什么事,真是的。”

    找到值机处,我拿相机给于梓晴拍了很多照片,她小嘴馋,从包里拿出一包零食在吃。我笑了笑,“不留着肚子回家吃大餐,你可别看到后悔哦。”

    每年过年,家里不大的桌子会摆很多吃食。小酥肉、黄焖鸡、排骨带鱼红烧肉、皮蛋、莲菜、梅菜扣肉,几乎老陕的味道,在小小的桌上摆了个遍。

    于梓晴撅着嘴,“每个小姑娘都爱吃零食,管的太多了吧。”

    我站起身往吸烟室走去,耸耸肩说:“随你喽,你高兴就好。”

    机起机落,我们降落在咸阳机场,走了许久到出口,一眼看到继父和一位叔叔,正望眼欲穿的往这边看。

    “爸。”

    走到他们面前,继父开心的将袋子接到手里,我对那人点头,继父说:“走吧,回家。”

    19点20多我们下车,继父对他同事说辛苦了,等年过完好好聊聊。那人说回吧,没事。目送他往家属院新楼开,我们三人开门进家。

    西安,我们回来了。

    走到客厅,惊喜的看到姥姥在家,见老妈在厨房忙活,于梓晴放下背包叫了声姥姥,便进厨房帮忙。我坐在姥姥面前,说来多久了?

    姥姥说:“去年9月,你妈给我在楼上找了个房,现在租在水厂家属院。”拉着她的手聊了许久,见于梓晴一盘盘菜端到桌上,我走到厨房,说妈,我回来了。

    在上海准备走时,我特地带上金项链。老妈看了我一眼,“回来就好,本以为你撑不下去把它都卖了,准备吃饭吧。”

    餐桌上跟她聊了几句,发觉她对于梓晴的眼神柔和许多,态度跟去年比,翻天覆地大变化。我轻吐一口浊气,小人心度君子腹,看来她的气已经消散大半。

    吃饱喝足,于梓晴把两双鞋和一条大红色围巾拿出来,说爸、妈,这是晓宸和我给你们买的东西,试试看怎么样。

    见老妈和颜悦色,我从包里取出钱,说老妈,这是去年9月借你的1000块钱,给你一还。她嗔怒道:“你去上海我没给你什么,向我要点钱,怎么,还真还么?”

    我手举在空中,尴尬的笑了笑,“这是借你的,又不是要的,两码事,拿上吧。”

    老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要不把我养育你这二十年的钱都还上?”

    我有些蒙圈,她摆摆手说:“外面开销大,收起来吧,红砖房放的烧纸,没事去给逝去的人送点钱。”

    我得到差事顺坡下驴,进红砖房找到黑塑料袋,跟姥姥、继父打声招呼,便带于梓晴去家属院外烧纸。

    老爹、姥爷、奶奶、爷爷,给你们送钱了。

    我蹲在用粉笔画好的圈外,朝西开了个口,一句搭着一句说话。于梓晴在我旁边默默添纸烧,不大的小圈火苗窜的老高。

    “奶奶,这是我的媳妇,于梓晴。”我絮叨着盯着火苗“交流”,待全部化为灰烬,我拍了拍手,站起来对小圈鞠了三躬。

    “走吧,地下的人已经见过,回家洗澡看春晚,明天开始,有的忙了。”

    晚上老妈跟姥姥上二楼睡觉,继父把卧室的床让给我们,一夜无梦,早上不知几点,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久,等反应过来自嘲一声,昨天已经回来,我就说这天花板怎么不一样。

    “宝贝,起床了。”在她脸上浅吻一下,我爬起床掀开窗帘,吐出一口浊气,有暖气的冬天,可真舒服。

    大年初一,饭桌上我吐出一枚硬币,老妈说今年运气不会差。我跟于梓晴相视一笑,那当然,生活本该多姿多彩。

    上二楼找姥姥,于梓晴把黑底红字的十字绣福递给她,说姥姥,这是我在上海给你绣的,你看好看吗?姥姥眼睛眯成一条缝,“好看,小晴的手真巧。”

    于梓晴甜甜一笑,说还有这个,从准备好的袋子里拿出一条卡其色围巾,这是我和晓宸在上海给你买的礼物,围上试试。

    姥姥推让一番带上,连连夸赞晓宸长大了,这娶得媳妇也好。看着她们说笑,我摸了摸鼻子,走到阳台抽烟,亲情果真是不可磨灭的。

    适应上海那种湿冷,西安的干冷让我欲罢不能,好在家里是有暖气,要不然这几天,还真有点让人受不了。

    我掐灭烟头,望着家属院大门方向,老王家的亲戚正往这边走来。

    他们进屋好是一番热闹,闲聊几句,于梓晴把准备好的围巾一一拿出,用薄礼打开陌生的温度。

    晓宸这媳妇有眼光,围巾挺好看。

    晓宸算是长大了,从外地回来,还知道给我们带来礼物。

    小晴,以后不用这么破费,你们年轻人在外面开销大,多攒点钱给自己花。

    我眯眼看着于梓晴跟他们聊天,内心轻叹一声,她算是融入这些亲戚的世界。我起身下楼,把买的一条上海牌香烟拿上来,给小舅他们一人散了一盒。

    “小舅,你路子广,回上海的票我还没买,坐飞机太贵,帮忙托人买两张火车票呗。”

    小舅接过香烟,问什么时候走?我摸了摸鼻子,说初六吧,回上海休整一天,初八上班。他点点头,说你不管了,买好我让毛毛给你送过来,我道声谢,说买好我把钱给毛毛,小舅笑着摆摆手,没有接话。

    见大人们享受着年的味道,没有人把眼光注意到这边,我轻舒一口气,转身拍了拍他的大腿,“好久不见,毛毛。”

    “哥,好久不见。”

    在我们离开西安时,毛毛作为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孩,能给我1000块钱作为经费,这种友情,是很难拿语言形容出来。

    姥姥租住不大的房间,被我们挤得满满当当。中午吃罢饭,我裹着黄色的冲锋衣,跟大人们告罪一声,带着于梓晴和毛毛,往文景公园走去。

    路上,毛毛说:“可憋死我了,看到他们假惺惺的说话,真是够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那要不怎么样,过年大人们不都是各种比么,原来咱们上学,比孩子的学分,现在咱们工作,比各自的收入。如果没有这些话题,他们聚在一起一天,还不把他们憋出事来。”

    毛毛摆摆手说:“不聊这些,哥,你们什么时候摆酒席呀,什么时候彻底回来呀?”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昨天回来,你姑的态度有很大改变,我在上海在工作段时间,攒够婚礼需要支出的费用,找个合适的时间就回来。”

    他激动的晃我胳膊,欣喜的说:“那摆完酒席,还去上海吗?”

    我笑了一声,拉着于梓晴的手,“西安才是我的家,既然矛盾解除,那就不去了。”

    在文景公园跟毛毛谈心聊日常,他告诉我五龙汤小区后面新楼,去年国庆过后就拆了,现在他们家租在红旗厂后面老多层小区,离17路、618路公交车终点站只隔了条马路。

    我问工作和感情如何?

    他摆摆手说:“还是单身一人,在厂里做事,怎么能找到女朋友。等年过完,干着找着吧,找一份年轻人多一些的工作,要不整天在厂里跟大叔、大妈做事,人没老心都老了。”

    晚上送走亲戚们,我掏出手机犹豫一番,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姑,我回来了,明天去你那拜年。”

    离开西安前,姑姑答应帮我弄仁厚庄房子的事,昨天听老妈说,那边小区盖的很快,要不了一年,新楼盘顶就能封。

    挂掉电话,于梓晴走到我身边,说老公,明天去和平花园找你姑吗?

    我点点头,“对,找她,不过不去和平花园,她在坡下面,八仙庵。”

    于梓晴拉着我的手,说刚才抽空给姐姐打电话,她们去户县姐夫家还没回来,估计最快也是初三了。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初三去姐姐家拜年。

    初二一早,我跟老妈打声招呼,她说要接待纺织城舅爷他们一家,就不跟我去见姑姑。我点点头,带着于梓晴离开家属院。

    能去才鬼了,当初奶奶住院做事那么差,估计近一年她们也没见过。

    一个多小时后,我提着四样礼,站在新八仙庵古玩城门口,抬头看着不算新的楼盘,对于梓晴说:“上去吧,见见我这个亲戚。”

    敲门进去,我把四样礼放下,说姑姑新年好。她回应我,说先坐一下,昨天打麻将回来太晚,给你们倒点水喝。

    我和于梓晴坐在沙发上,眯眼打量这个房间。第一次来这里,比他们住的和平花园,面积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姑父在床上震天如雷般打呼,我拿起茶几上盘子里的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递给于梓晴,先吃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