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一个晚上找地方睡一宿的姑娘

    秋凉，天气阴沉，偶尔可见几颗星星。

    接单后，我来到富丽堂皇的外滩9号，会所，餐饮加娱乐，一般人消费不起。

    客人开一辆沃尔沃，主人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穿着时尚，紧身上衣，露出小蛮腰，她侧身上车时，能看到后腰皮肤上有个看不清的图案。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她的身上，还有车上。

    我估计是GUCCI的，2019款的GUCCI小姐，去年老婆生日我咬牙买了一瓶送给她，老婆当时感动地眼泪就流下来了。

    启动车，她口齿不清说道：“小哥你慢点，我刚提的车，你慢点开。”

    我“恩”了一声，原以为她害怕剐蹭，结果后来的一切让人大跌眼镜。

    她在后排打电话。

    她拨通了第一个电话，声音很甜地说道：“孙哥，今晚在不在家，我到你家...额，不方便呀，那你先忙吧。”

    我暗自感慨一下，这位姑娘喝多了不回家休息，还到处玩，真是年轻人。

    接着，这位姑娘又打了第二个电话：“郑哥，怎么才接我电话呀？...奥，那你今晚不方便吗？我本来打算去找你呢...那算了吧。”

    我控制住想笑的念头，这位郑哥明显是个备胎。我的思考还没有结束，就听到这位姑娘慨叹了一声，打起了第三个电话，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我差点昏过去。

    “老公，”她嗲声嗲气，“今晚我去找你，你在门口等我奥...好的，一会儿见，亲爱的...”

    我屏住呼吸，都不敢往下想了。

    “小哥，你知道保升小区，送我去北门。”她轻声告诉我，透出一股酒气和冷漠。

    我“恩”了一声，因为不确定最重要去哪里，所以一路开得很慢，知道目的地之后，就可以快点开了。

    这一路上，姑娘再没有说话，我望一眼后视镜，她仰脸躺着，手机抓在手里，匀速喘着气，这是酒劲上来了或者下去了的标志。

    到了目的地，我发现一个高大的男士站在路边，他拉开后座车门，姑娘钻出去，像一条鱼，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男士给她来了一个公主抱。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男士责任道。

    “不喝酒又能干嘛？”姑娘不无幽怨。

    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搞得我很尴尬。

    “你把车停到路边，把钥匙给我，就可以走了。”姑娘侧脸说道。她的眼睛黯淡，没有光泽。

    我“恩”了一声，停好车，从后备箱拿出折叠电动车，把钥匙双手递过去。

    那位男士接过，说了句：“谢谢。”

    我微微一笑；“不客气。”旋即打开电动车，快速离去。

    我的心里扑通扑通的，晚风掠过我的脸，看一下时间，23：07，回头看一眼，两人已经进了小区，路灯孤零零亮着，灯光幽暗，路上行人稀少，偶尔经过的人，陪伴他的只有孤零零的影子。

    我挺为第三个男士遗憾，“真不值。”我想。

    夜凉如水，弯月如沟。

    在物质的高原上，有的人精神如此贫瘠。虽然这种事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也没有必要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