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石壁之后的世界
世上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一旦认准了远方，便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哪怕前面是座山，也要将它撞烂。
这样的人，人们都称呼他们为天才，或是傻子，而白一尘便是这样的人。
就在王老汉妄图带动全场，将白一尘往“天才”上引去时，诸公却嬉笑起来。
“你不会真的以为，是白一尘那小子，化解了笼罩了白家镇数百年的青烟吧？他若是真有那本事，又怎会还是一具凡人之躯”
“依我看啊，这青烟的生灭倒像是自然奇景，正如同吃饭拉屎，落叶归根一般，只要时间一到，便会发生”
“你们先前还谣传，那当年的老乞丐是授人长生的仙人，狗屁的仙人呢”
“只不过侥幸活了一百多年而已，最终那守了一辈子墓的老人还不是死在了土里？”
“可他当初可是被医道士断定为活不过二十岁的”人群中有人质疑，王老汉也跟着附和。
“哼，一百年前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再说了，也许当年医道士说了胡话也未可知。你看王老汉还不是天天吹嘘他的孙儿王大志，乃是天人之姿，难道这能当真？”
王老汉闻罢，头上不由黑线道道。
这些笑语终究散在了空气里，可若是真正被一尘听到，他也无暇去生出悲喜。
他正在忙于体悟自身的真正变化，为何那么大一团的青烟吸纳入体后，竟完全消失不见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只见小怡突然闯了进来，她俏生生地立在门旁，羞涩地不敢近前。
“你这是？”一尘被她打断体悟，却也不恼，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小怡踌躇许久，终于郑重地对一尘说道：
“公子，我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
“你先闭上眼睛，一会我就拿给你。”小怡故作神秘地说道。
一尘见小怡卖起了关子，也不反抗，便乖乖地闭上了眼，几息之后，耳畔响起了一声：“好了”，他便睁开了双目。
始见她手中捧着的一只小小布偶，观其样貌，却是一头九色鹿，那鹿绣的极有灵气，只是他对小怡突然的此举，不免有些诧异。
小怡见到他的奇怪表情，脸上马上显出几分忧色。
“你不喜欢吗？”，她急得似乎连“公子”都忘了说。
一尘看她如此紧张，忙一把接过，解释道：
“没有，我很喜欢，先前只是感慨于这兽偶的长相而已。”
听到一尘的回答，小怡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前几日我从主母那听说了一件事，明日便是公子你行成人之礼的生辰，我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送你，便做了这只九色鹿的布偶”
“以前的你，可是极喜欢与它亲昵呢”
一尘闻罢，顿时恍然，看着眼前的兽偶，再看看一脸开心的少女，心中的感动无语言表。
大概她就是我在这道界，最好的礼物了吧!
少年暗自想道。
晚上，白家大厅，众人聚拢一桌，觥筹交错，一同为少年提前庆生，连他大伯一家也不例外，脸上都堆砌着笑意。
散宴后，一尘没有一如既往地去修神，而是被他的姨娘赵浅溪叫去了房中。
一尘看得出来，赵浅溪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他便安心坐下，听她讲述起来。
“一尘，这段时间听说你一直在忙于修道，虽然不同以往，让姨娘欣慰得很，但你也太过拼命了，你看，都把自己都累瘦了。”
“纵使修道万般重要，在姨娘心里，也不及你的身体重要，你可切莫累坏了身体……”
赵浅溪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说个不停，却全然化作了暖意，在少年心中川流不息。
少年知道这个女人，她不是自己的亲娘，听小怡说，自己的亲娘离开之后，
父亲便纳了新欢。
但这么多年，她一直未曾诞下过子嗣，而她，只是操守着自己的本分，兢兢业业地过着在白家的日子，持有着那份独属于自己的幸福，亦或是悲哀。
赵浅溪说了一阵，顿了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语气一转，又对他郑重说道。
“一尘，之前你还太小，现在你向道之心初显，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昔日我嫁入白家之时，你的爷爷才刚刚从家主之位退下不久”
“当年你大伯早已步入寻道者境界，而你父亲却还只是紫道童，迟迟迈不开那一步，刚好那时你爷爷也早有退位之意，所以一直在两人之间徘徊”
“而最后谁也没有料到，在你降临白家的那天，他把家主之位传给了你的父亲。”
“因为这件事你大伯忿忿了许久，心中多少也存有芥蒂，而我和你父亲也始终心中有愧。”
“但大家终究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亘古相承，起码今日我观你大伯一家，对你的态度便好了不少，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他也许已经放下了。”说到最后，她的表情略微变得轻松起来。
“所以，哪怕今后你在修道路上有所成就，对你大伯之前的作为，也不要过多计较，毕竟是我们欠他的”赵浅溪如此对一尘嘱咐道。
“这样啊，我知道了”少年一脸漠然。
知道事情的始末，他的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计较，他总算知道大伯一家，为何总是如此针对于他了。
但他似乎先天便对世事看得通透，他清楚地知道：
有些仇恨一旦生了根，纵使地上的枝叶清除得再怎么干净，它粗壮的根总是深藏在地下，暗暗地积蓄着力量，一天一天地壮大。
一尘突然又想起了李有为那得意的笑，顿觉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特别是大伯在自己被“敲死”之后的古怪行为，都令他不由怀疑。
还没等他捋清思路，赵浅溪便起身行至柜旁，拿出一件衣物递到他的手上，叫他试穿一番。
赵浅溪见衣服很是合身，立刻笑逐颜开地说道：
“一尘，想不到你穿得如此合身，也算姨娘这十几天没有白忙活。”
看着赵浅溪脸上宠溺的笑，一尘突然又想起了小怡的笑来，它们都是那般好看，但这份好看令人沉醉，更令人激昂。
为了守护好这些笑容，再不入道，我势不为人。
夜里，诡梦之中。
一尘再次进入，却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本该被灰色雾气统治的世界，在光点与他立身之地相连的空间里，一条阳光大道立在前头。
那巨灵神竟始终保持挥戟的姿势不曾动摇。
他竟然。
竟然劈出了一条明路。
一尘一下子回想起昨夜那道极致的未名亮光，不由惊叹连连。
但想起自身的此行的目的，时不我待，来不及寻求更多解释，他便立刻踏上明路，来到了石壁之前。
只是愈发走近时，他才发现，那奇异光点的光明源头，竟藏于石壁之后。
他霎时明白：
石壁之后，有一个新世界。
这样的人，人们都称呼他们为天才，或是傻子，而白一尘便是这样的人。
就在王老汉妄图带动全场，将白一尘往“天才”上引去时，诸公却嬉笑起来。
“你不会真的以为，是白一尘那小子，化解了笼罩了白家镇数百年的青烟吧？他若是真有那本事，又怎会还是一具凡人之躯”
“依我看啊，这青烟的生灭倒像是自然奇景，正如同吃饭拉屎，落叶归根一般，只要时间一到，便会发生”
“你们先前还谣传，那当年的老乞丐是授人长生的仙人，狗屁的仙人呢”
“只不过侥幸活了一百多年而已，最终那守了一辈子墓的老人还不是死在了土里？”
“可他当初可是被医道士断定为活不过二十岁的”人群中有人质疑，王老汉也跟着附和。
“哼，一百年前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再说了，也许当年医道士说了胡话也未可知。你看王老汉还不是天天吹嘘他的孙儿王大志，乃是天人之姿，难道这能当真？”
王老汉闻罢，头上不由黑线道道。
这些笑语终究散在了空气里，可若是真正被一尘听到，他也无暇去生出悲喜。
他正在忙于体悟自身的真正变化，为何那么大一团的青烟吸纳入体后，竟完全消失不见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只见小怡突然闯了进来，她俏生生地立在门旁，羞涩地不敢近前。
“你这是？”一尘被她打断体悟，却也不恼，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小怡踌躇许久，终于郑重地对一尘说道：
“公子，我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
“你先闭上眼睛，一会我就拿给你。”小怡故作神秘地说道。
一尘见小怡卖起了关子，也不反抗，便乖乖地闭上了眼，几息之后，耳畔响起了一声：“好了”，他便睁开了双目。
始见她手中捧着的一只小小布偶，观其样貌，却是一头九色鹿，那鹿绣的极有灵气，只是他对小怡突然的此举，不免有些诧异。
小怡见到他的奇怪表情，脸上马上显出几分忧色。
“你不喜欢吗？”，她急得似乎连“公子”都忘了说。
一尘看她如此紧张，忙一把接过，解释道：
“没有，我很喜欢，先前只是感慨于这兽偶的长相而已。”
听到一尘的回答，小怡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前几日我从主母那听说了一件事，明日便是公子你行成人之礼的生辰，我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送你，便做了这只九色鹿的布偶”
“以前的你，可是极喜欢与它亲昵呢”
一尘闻罢，顿时恍然，看着眼前的兽偶，再看看一脸开心的少女，心中的感动无语言表。
大概她就是我在这道界，最好的礼物了吧!
少年暗自想道。
晚上，白家大厅，众人聚拢一桌，觥筹交错，一同为少年提前庆生，连他大伯一家也不例外，脸上都堆砌着笑意。
散宴后，一尘没有一如既往地去修神，而是被他的姨娘赵浅溪叫去了房中。
一尘看得出来，赵浅溪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他便安心坐下，听她讲述起来。
“一尘，这段时间听说你一直在忙于修道，虽然不同以往，让姨娘欣慰得很，但你也太过拼命了，你看，都把自己都累瘦了。”
“纵使修道万般重要，在姨娘心里，也不及你的身体重要，你可切莫累坏了身体……”
赵浅溪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说个不停，却全然化作了暖意，在少年心中川流不息。
少年知道这个女人，她不是自己的亲娘，听小怡说，自己的亲娘离开之后，
父亲便纳了新欢。
但这么多年，她一直未曾诞下过子嗣，而她，只是操守着自己的本分，兢兢业业地过着在白家的日子，持有着那份独属于自己的幸福，亦或是悲哀。
赵浅溪说了一阵，顿了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语气一转，又对他郑重说道。
“一尘，之前你还太小，现在你向道之心初显，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昔日我嫁入白家之时，你的爷爷才刚刚从家主之位退下不久”
“当年你大伯早已步入寻道者境界，而你父亲却还只是紫道童，迟迟迈不开那一步，刚好那时你爷爷也早有退位之意，所以一直在两人之间徘徊”
“而最后谁也没有料到，在你降临白家的那天，他把家主之位传给了你的父亲。”
“因为这件事你大伯忿忿了许久，心中多少也存有芥蒂，而我和你父亲也始终心中有愧。”
“但大家终究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亘古相承，起码今日我观你大伯一家，对你的态度便好了不少，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他也许已经放下了。”说到最后，她的表情略微变得轻松起来。
“所以，哪怕今后你在修道路上有所成就，对你大伯之前的作为，也不要过多计较，毕竟是我们欠他的”赵浅溪如此对一尘嘱咐道。
“这样啊，我知道了”少年一脸漠然。
知道事情的始末，他的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计较，他总算知道大伯一家，为何总是如此针对于他了。
但他似乎先天便对世事看得通透，他清楚地知道：
有些仇恨一旦生了根，纵使地上的枝叶清除得再怎么干净，它粗壮的根总是深藏在地下，暗暗地积蓄着力量，一天一天地壮大。
一尘突然又想起了李有为那得意的笑，顿觉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特别是大伯在自己被“敲死”之后的古怪行为，都令他不由怀疑。
还没等他捋清思路，赵浅溪便起身行至柜旁，拿出一件衣物递到他的手上，叫他试穿一番。
赵浅溪见衣服很是合身，立刻笑逐颜开地说道：
“一尘，想不到你穿得如此合身，也算姨娘这十几天没有白忙活。”
看着赵浅溪脸上宠溺的笑，一尘突然又想起了小怡的笑来，它们都是那般好看，但这份好看令人沉醉，更令人激昂。
为了守护好这些笑容，再不入道，我势不为人。
夜里，诡梦之中。
一尘再次进入，却见到了骇人的一幕：
本该被灰色雾气统治的世界，在光点与他立身之地相连的空间里，一条阳光大道立在前头。
那巨灵神竟始终保持挥戟的姿势不曾动摇。
他竟然。
竟然劈出了一条明路。
一尘一下子回想起昨夜那道极致的未名亮光，不由惊叹连连。
但想起自身的此行的目的，时不我待，来不及寻求更多解释，他便立刻踏上明路，来到了石壁之前。
只是愈发走近时，他才发现，那奇异光点的光明源头，竟藏于石壁之后。
他霎时明白：
石壁之后，有一个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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