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相争
燕国太子府西院神佑院。
此时炊饼正站在院子里给众人绘声绘色讲述此番游览黄金台的遭遇。什么黄金台有多大啦、里面都有些什么啦、台面铺的不是黄金而是黄色地砖等等，引的院子里没去过的众人时不时发出惊叹。
当然，身为贴身侍女的她怎么会漏掉姬崇呢？看到已经勾起了院里人的兴趣，人越聚越多时，就话锋一转开始讲起了姬崇的神奇表现，毫不吝啬的用她听过的夸人词汇夸了个遍，同时周围半围着圈的听众也一阵阵附和。和姬崇并坐在石桌边的姬崇母亲令狐柔笑吟吟地听着，完全不知在旁边的亲生儿子此刻尴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一个完整的太子府！姬崇无奈地看着母亲听得一脸陶醉，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陪着，偶尔还得强笑着应付下其他人的刻意恭维，难受极了。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炊饼讲完，其他人带着一脸意犹未尽之色无奈散开。姬崇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笑麻木了，现在的自己应该不会别的表情了吧，姬崇暗自自嘲道。
“崇儿，关于郭大夫提议，你有什么想法？”令狐柔见到其他闲杂人等都已离开，院里只剩些自己人，于是开口问道。从刚刚炊饼的描述她就知道自己生的这个儿子是个天生早慧的，所以尽管内心已替他拿了主意，但还是想听听他自己的想法。
“一切听从父亲、母亲安排！”姬崇赶紧正色道。
见母亲对这回答不置可否，想来是真愿意听听自己的看法，于是重新组织下语言接着道：“郭家人提出这件事肯定有他自己的图谋，只是我目前看不出来。不过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终究这件事是对我有利。其一与郭家存在师徒名分，今后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郭家人为了他们自己也要全力支持我们，我们将白得一大助力。其二是孟学讲的是仁义爱民之道，与我的富国强民志愿十分契合，若拜入其门墙，应能学到很多。”
“你能明白郭家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至于他们有什么目的，那就需要你自己慢慢去发掘了，别人的讲述终究不如你自己的体悟，我也就不说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咱们娘俩不彻底失势，他们终究是不敢背离的。”令狐柔看着自己儿子条理分明的想法，十分欣慰道。
不过又想想自己所听闻的孟学表现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完美，于是接着又道：“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孟学只是提倡为人处世要有一颗仁心，可它却并没有现成的富民之策。我听闻孟子年轻时也去他国游历，向各国君主推广他的学说，可终究因为没有具体之策被各国拒绝了。你若真想富国强民，恐怕光学儒是不够的，这样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我认为身为王族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仁爱之心，只要时刻将子民疾苦挂在心上，总能找到合适的富民之法！”姬崇信口答道。
姬崇明白自己缺的从来不是什么富国强民之策，而是这时代的人文、地理的了解。不管是从影视剧上学的还是现实生活感受的都有一大堆，但是在对这个时代缺乏足够了解的情况下直接生搬硬套，那结果绝对讨不了好。只是这些不能和别人说，即使这辈子的父母也不行。如今有机会学习儒家，这作为融入这时代的切入点就十分不错。自己是个实用主义者，又没有精神洁癖，儒家有地方不行咱以后学法家、墨家、名家等补上，只要到时好用就行，但是现在这些想法还不能表露，要不哪家都不会收脑后有反骨的自己吧。
“我儿既然由此想法，那就去吧！至于你父亲那边等他从下都武阳回来我会和他说的。”见姬崇有自己的打算，而自己本来也觉得这机会挺好，于是开口说道。
“谢母亲！”
“嗯，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去玩吧！”
等姬崇走远，令狐柔抬头看着天边的浮云，喃喃道：“父亲、母亲，各位族民，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咱们崇儿是个聪慧上进的，我们报仇有望了。你们别急，等崇儿长大，将来一定会踏平东胡，以报灭族之仇！”随即脸色一冷：“郭家，希望你们是真心帮助崇儿，否则，哼！”说完，一甩袖子重新回屋处理杂事去了。
与此同时，东院垂闲院。季嬴和她的亲生儿子姬丰也在屋里听人讲述姬崇此番游黄金台的经历，仔细一看，主讲之人正是随同四护卫中的一个。
“丰儿，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待护卫说完离开，季嬴看了眼姬丰，神色淡淡的问道。
“我……”姬丰本来从小就对自己母亲又爱又怕，见她此时脸色知道她对自己已经不满了，一时间更害怕了。只是在母亲的注视下，也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道：“仲弟福缘深厚，今随意出趟门就得遇名师，加上仲弟本就聪明，日后必将前途无量，，我们应该替仲弟高兴……”姬丰结结巴巴的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哦，这就是你全部看法？”季嬴依旧神色淡淡。
姬丰有点手足无措，但自己的确就是这么想的，无奈之下只能应道：“是”！
季嬴看了看面前的姬丰，叹了一口气，随即语气平和的说道：“丰儿，你让我有些失望呢。”。
看到母亲真的开始对自己失望，姬丰不知怎么心里就十分难受，比以前被疾言厉色教训还难受，双眼开始发红，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随手往眼框里一擦，却怎么也擦不完，于是只能不管，哽咽道：“还请母亲教诲。”
看着姬丰哭得这么伤心，季嬴其实也很心疼。然而她知道为了丰儿的未来着想，就是再疼现在自己也得忍住不能去安慰，就为了今天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今后变得不再贪玩、不再无知。
“好了，别哭了。小春，把丰儿脸擦擦干净。”季嬴吩咐自己侍女道，接着又道：“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掰开揉碎的给你讲了，以后再遇到其他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姬丰任侍女替自己拾掇完，郑重说道：“孩儿谨记！”
看到姬丰确实有放在心上，满意了。遂开口说道：“你是你爹的嫡长子，未来燕国几乎是必定要交到你手上的。可是你看看你，平时叫你练字读书总是三心二意，如今这么大了，《诗经》都还认不全，整日里就知道瞎玩，今后如何能当好这个王，如何能治理好燕国？”
听到这些熟悉的话语，姬丰知道肯定不是这些东西让母亲今天对自己格外失望的，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果然，又听母亲继续说道：“再说你仲弟姬崇。府里人都知道你父亲一直偏爱你们两个，以前他身患口疾，你去找他一起玩耍我也没有意见。可现在不同了，他身体已经恢复而且资质不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位郭家弟子，于郭家绑在一起，在他没有彻底失败前，郭家都会是他的助力。你继续这样贪玩下去，未来你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直到哪天你的嫡长子身份都压不住悠悠众口时，你能否顺利继位就只有天知道了。要知道你父亲的选择可不止你一个！假使真让你仲弟得势，你想过我们娘俩将来的处境么？教过你的齐国公子白与公子纠故事应该没忘吧？故事里失败者的下场也就是我们的未来！就这你还要想继续恭贺你仲弟么？”季嬴目光灼灼的看着姬丰。
姬丰听完，吓出一身冷汗。尽管心里仍不愿意相信和自己要好的弟弟将来要害自己，可母亲说的话也有道理啊！弟弟已经渐渐起势，如果自己仍原地不动，就算弟真的心善，那自己也要失去燕国吧？更何况谁能保证人永远不会变呢？想着，神色坚定起来，“不，我要改变！我要向大家证明，我不比仲弟差，仲弟要富国强民，我却要争霸天下！燕国未来的王只能是我！”
“很好，这才是我季嬴的儿子！你父亲根本就没有王霸之姿，将来最多不过是个守成之王。还好你像我，有咱老秦人的血性和霸气，希望你能说道做到，而我则会全力帮你。过几日我会找大王帮你找一位合适的老师，绝不会让你在这落后姬崇半点，以后就看你自己表现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去学习吧，记住你说过的话，别让我真的失望！”
“是”！姬丰答道，转身出了房门和自己随侍小厮退出了院子。
溜溜达达地一路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姬崇有点无所事事起来。玩是不可能去玩的，自己的芯子可是个成年人，怎么可能再去找院里的那群比自己还小的顽童兄弟姐妹玩幼稚游戏。可是看着天上仍旧高高挂着的太阳，自己又该如何打发接下来的无聊时间？燕国话已经会了，没必要再去听那群八卦人士的无聊八卦；至于字，那对不起，那真不认识几个。毕竟和前世繁、简体都差异很大，猜都没法猜。自己那还不确定的老师应该还在归途，也不差这两天着急去学，深知学习之苦的姬崇决定趁现在还不被老师管干点别的，以后就没这么闲了。
“只是该做什么好呢？”姬崇随意盘坐着苦恼的想到。
“姬崇，你给我出来！枉我平时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要害我！”小院外传来小孩的大声嚷嚷，瞬间打断了姬崇思绪。这声音他可太熟了，这就是他今生同父异母只大2岁的大哥。也不知他什么爱好，从三年前开始就每天都会来找自己耍，有时说说自己的有趣见闻，也有时邀请自己玩游戏，看自己不答应一个人也玩的乐呵，挺有意思的一小孩。
现在他这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招他啊，为何火气这么大？不过不能惯着，不然以后蹬鼻子上脸怎么办？自己又没受虐倾向，不当受气包。打定主意，于是也大声回到：“你在外面鬼叫什么？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神经，赶紧滚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门外一略比马腿高的小童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恶狠狠的视线紧紧锁定住姬崇，一幅眼睛能喷火，恨不能直接烧死眼前之人的架势。
姬崇看着这便宜大哥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自己今天真没惹他，怎么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难道是今天出去玩没带他所以生气了？可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看他眼圈红红的，明显不久前哭过，看样子还哭的挺凶。算了，自己灵魂毕竟是个大人，哪能真和小孩一般见识，更何况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瞧这给气的，不道歉感觉都在欺负人，莫名会有种内疚的感受，还是安慰下他好了。
“好了，不就是这次出去玩没带你，至于气成这样。是我不对，以后一定带你一起，别气了，乖，过几天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听完这话，姬丰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不过眼中的怒意和防备并没减少多少。
防备？一个小孩竟对自己露出这种眼神，他这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姬崇有点不耐烦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啊，发这么大火，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你了！”
“你将来要害我！”姬丰重复之前的话语不忿道。
“你有病吧，好端端的我将来为啥要害你。你确定不是被那些神神叨叨的骗子给骗了，还是你自己脑子抽了瞎妄想？”姬崇给这兄弟气笑了，下意识的以为他是这时代的中二病发作了。算算年龄他也才8岁，不过这时代成婚早，孩子当然成熟的也早，换算成现代，正是中二病高发时段。
自以为找到真正原因的姬崇不打算深究下去了，中二病少年惹不起，随便应付过去就行了。
姬丰摇头，否认了姬崇的猜测，看到姬崇真的不明白，于是开口说道：“你今天是不是拜了郭家人为师？”
姬崇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反正这类患者过段时间就能自愈，等他正常了再说，于是敷衍回到：“是！”
“能不能取消？”姬丰略带期望的问道。
然而姬崇根本没注意到对方的神态变化，依旧敷衍：“不能”！
姬丰深深地看了姬崇一眼，失望道：“那就算了！”转身就走，几步之后忽又停下，平静的说道：“再见面我们就不是兄弟而是对手了，别指望我以后手下留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迈步离开，再不回头。
“是是是，我记住了，记得过几天过来吃好吃的。”姬崇依旧没当回事。然而就是从这开始，两兄弟从此开始了激烈争斗。不知姬崇回忆起此番经历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的敷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姬崇又开始忙活打灶去了。
此时炊饼正站在院子里给众人绘声绘色讲述此番游览黄金台的遭遇。什么黄金台有多大啦、里面都有些什么啦、台面铺的不是黄金而是黄色地砖等等，引的院子里没去过的众人时不时发出惊叹。
当然，身为贴身侍女的她怎么会漏掉姬崇呢？看到已经勾起了院里人的兴趣，人越聚越多时，就话锋一转开始讲起了姬崇的神奇表现，毫不吝啬的用她听过的夸人词汇夸了个遍，同时周围半围着圈的听众也一阵阵附和。和姬崇并坐在石桌边的姬崇母亲令狐柔笑吟吟地听着，完全不知在旁边的亲生儿子此刻尴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一个完整的太子府！姬崇无奈地看着母亲听得一脸陶醉，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陪着，偶尔还得强笑着应付下其他人的刻意恭维，难受极了。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炊饼讲完，其他人带着一脸意犹未尽之色无奈散开。姬崇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笑麻木了，现在的自己应该不会别的表情了吧，姬崇暗自自嘲道。
“崇儿，关于郭大夫提议，你有什么想法？”令狐柔见到其他闲杂人等都已离开，院里只剩些自己人，于是开口问道。从刚刚炊饼的描述她就知道自己生的这个儿子是个天生早慧的，所以尽管内心已替他拿了主意，但还是想听听他自己的想法。
“一切听从父亲、母亲安排！”姬崇赶紧正色道。
见母亲对这回答不置可否，想来是真愿意听听自己的看法，于是重新组织下语言接着道：“郭家人提出这件事肯定有他自己的图谋，只是我目前看不出来。不过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终究这件事是对我有利。其一与郭家存在师徒名分，今后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必郭家人为了他们自己也要全力支持我们，我们将白得一大助力。其二是孟学讲的是仁义爱民之道，与我的富国强民志愿十分契合，若拜入其门墙，应能学到很多。”
“你能明白郭家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至于他们有什么目的，那就需要你自己慢慢去发掘了，别人的讲述终究不如你自己的体悟，我也就不说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咱们娘俩不彻底失势，他们终究是不敢背离的。”令狐柔看着自己儿子条理分明的想法，十分欣慰道。
不过又想想自己所听闻的孟学表现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完美，于是接着又道：“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孟学只是提倡为人处世要有一颗仁心，可它却并没有现成的富民之策。我听闻孟子年轻时也去他国游历，向各国君主推广他的学说，可终究因为没有具体之策被各国拒绝了。你若真想富国强民，恐怕光学儒是不够的，这样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我认为身为王族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仁爱之心，只要时刻将子民疾苦挂在心上，总能找到合适的富民之法！”姬崇信口答道。
姬崇明白自己缺的从来不是什么富国强民之策，而是这时代的人文、地理的了解。不管是从影视剧上学的还是现实生活感受的都有一大堆，但是在对这个时代缺乏足够了解的情况下直接生搬硬套，那结果绝对讨不了好。只是这些不能和别人说，即使这辈子的父母也不行。如今有机会学习儒家，这作为融入这时代的切入点就十分不错。自己是个实用主义者，又没有精神洁癖，儒家有地方不行咱以后学法家、墨家、名家等补上，只要到时好用就行，但是现在这些想法还不能表露，要不哪家都不会收脑后有反骨的自己吧。
“我儿既然由此想法，那就去吧！至于你父亲那边等他从下都武阳回来我会和他说的。”见姬崇有自己的打算，而自己本来也觉得这机会挺好，于是开口说道。
“谢母亲！”
“嗯，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去玩吧！”
等姬崇走远，令狐柔抬头看着天边的浮云，喃喃道：“父亲、母亲，各位族民，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咱们崇儿是个聪慧上进的，我们报仇有望了。你们别急，等崇儿长大，将来一定会踏平东胡，以报灭族之仇！”随即脸色一冷：“郭家，希望你们是真心帮助崇儿，否则，哼！”说完，一甩袖子重新回屋处理杂事去了。
与此同时，东院垂闲院。季嬴和她的亲生儿子姬丰也在屋里听人讲述姬崇此番游黄金台的经历，仔细一看，主讲之人正是随同四护卫中的一个。
“丰儿，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待护卫说完离开，季嬴看了眼姬丰，神色淡淡的问道。
“我……”姬丰本来从小就对自己母亲又爱又怕，见她此时脸色知道她对自己已经不满了，一时间更害怕了。只是在母亲的注视下，也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道：“仲弟福缘深厚，今随意出趟门就得遇名师，加上仲弟本就聪明，日后必将前途无量，，我们应该替仲弟高兴……”姬丰结结巴巴的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哦，这就是你全部看法？”季嬴依旧神色淡淡。
姬丰有点手足无措，但自己的确就是这么想的，无奈之下只能应道：“是”！
季嬴看了看面前的姬丰，叹了一口气，随即语气平和的说道：“丰儿，你让我有些失望呢。”。
看到母亲真的开始对自己失望，姬丰不知怎么心里就十分难受，比以前被疾言厉色教训还难受，双眼开始发红，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随手往眼框里一擦，却怎么也擦不完，于是只能不管，哽咽道：“还请母亲教诲。”
看着姬丰哭得这么伤心，季嬴其实也很心疼。然而她知道为了丰儿的未来着想，就是再疼现在自己也得忍住不能去安慰，就为了今天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今后变得不再贪玩、不再无知。
“好了，别哭了。小春，把丰儿脸擦擦干净。”季嬴吩咐自己侍女道，接着又道：“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掰开揉碎的给你讲了，以后再遇到其他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姬丰任侍女替自己拾掇完，郑重说道：“孩儿谨记！”
看到姬丰确实有放在心上，满意了。遂开口说道：“你是你爹的嫡长子，未来燕国几乎是必定要交到你手上的。可是你看看你，平时叫你练字读书总是三心二意，如今这么大了，《诗经》都还认不全，整日里就知道瞎玩，今后如何能当好这个王，如何能治理好燕国？”
听到这些熟悉的话语，姬丰知道肯定不是这些东西让母亲今天对自己格外失望的，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果然，又听母亲继续说道：“再说你仲弟姬崇。府里人都知道你父亲一直偏爱你们两个，以前他身患口疾，你去找他一起玩耍我也没有意见。可现在不同了，他身体已经恢复而且资质不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位郭家弟子，于郭家绑在一起，在他没有彻底失败前，郭家都会是他的助力。你继续这样贪玩下去，未来你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直到哪天你的嫡长子身份都压不住悠悠众口时，你能否顺利继位就只有天知道了。要知道你父亲的选择可不止你一个！假使真让你仲弟得势，你想过我们娘俩将来的处境么？教过你的齐国公子白与公子纠故事应该没忘吧？故事里失败者的下场也就是我们的未来！就这你还要想继续恭贺你仲弟么？”季嬴目光灼灼的看着姬丰。
姬丰听完，吓出一身冷汗。尽管心里仍不愿意相信和自己要好的弟弟将来要害自己，可母亲说的话也有道理啊！弟弟已经渐渐起势，如果自己仍原地不动，就算弟真的心善，那自己也要失去燕国吧？更何况谁能保证人永远不会变呢？想着，神色坚定起来，“不，我要改变！我要向大家证明，我不比仲弟差，仲弟要富国强民，我却要争霸天下！燕国未来的王只能是我！”
“很好，这才是我季嬴的儿子！你父亲根本就没有王霸之姿，将来最多不过是个守成之王。还好你像我，有咱老秦人的血性和霸气，希望你能说道做到，而我则会全力帮你。过几日我会找大王帮你找一位合适的老师，绝不会让你在这落后姬崇半点，以后就看你自己表现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去学习吧，记住你说过的话，别让我真的失望！”
“是”！姬丰答道，转身出了房门和自己随侍小厮退出了院子。
溜溜达达地一路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姬崇有点无所事事起来。玩是不可能去玩的，自己的芯子可是个成年人，怎么可能再去找院里的那群比自己还小的顽童兄弟姐妹玩幼稚游戏。可是看着天上仍旧高高挂着的太阳，自己又该如何打发接下来的无聊时间？燕国话已经会了，没必要再去听那群八卦人士的无聊八卦；至于字，那对不起，那真不认识几个。毕竟和前世繁、简体都差异很大，猜都没法猜。自己那还不确定的老师应该还在归途，也不差这两天着急去学，深知学习之苦的姬崇决定趁现在还不被老师管干点别的，以后就没这么闲了。
“只是该做什么好呢？”姬崇随意盘坐着苦恼的想到。
“姬崇，你给我出来！枉我平时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要害我！”小院外传来小孩的大声嚷嚷，瞬间打断了姬崇思绪。这声音他可太熟了，这就是他今生同父异母只大2岁的大哥。也不知他什么爱好，从三年前开始就每天都会来找自己耍，有时说说自己的有趣见闻，也有时邀请自己玩游戏，看自己不答应一个人也玩的乐呵，挺有意思的一小孩。
现在他这是怎么了，自己也没招他啊，为何火气这么大？不过不能惯着，不然以后蹬鼻子上脸怎么办？自己又没受虐倾向，不当受气包。打定主意，于是也大声回到：“你在外面鬼叫什么？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神经，赶紧滚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门外一略比马腿高的小童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恶狠狠的视线紧紧锁定住姬崇，一幅眼睛能喷火，恨不能直接烧死眼前之人的架势。
姬崇看着这便宜大哥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自己今天真没惹他，怎么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难道是今天出去玩没带他所以生气了？可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看他眼圈红红的，明显不久前哭过，看样子还哭的挺凶。算了，自己灵魂毕竟是个大人，哪能真和小孩一般见识，更何况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瞧这给气的，不道歉感觉都在欺负人，莫名会有种内疚的感受，还是安慰下他好了。
“好了，不就是这次出去玩没带你，至于气成这样。是我不对，以后一定带你一起，别气了，乖，过几天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听完这话，姬丰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不过眼中的怒意和防备并没减少多少。
防备？一个小孩竟对自己露出这种眼神，他这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姬崇有点不耐烦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啊，发这么大火，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你了！”
“你将来要害我！”姬丰重复之前的话语不忿道。
“你有病吧，好端端的我将来为啥要害你。你确定不是被那些神神叨叨的骗子给骗了，还是你自己脑子抽了瞎妄想？”姬崇给这兄弟气笑了，下意识的以为他是这时代的中二病发作了。算算年龄他也才8岁，不过这时代成婚早，孩子当然成熟的也早，换算成现代，正是中二病高发时段。
自以为找到真正原因的姬崇不打算深究下去了，中二病少年惹不起，随便应付过去就行了。
姬丰摇头，否认了姬崇的猜测，看到姬崇真的不明白，于是开口说道：“你今天是不是拜了郭家人为师？”
姬崇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反正这类患者过段时间就能自愈，等他正常了再说，于是敷衍回到：“是！”
“能不能取消？”姬丰略带期望的问道。
然而姬崇根本没注意到对方的神态变化，依旧敷衍：“不能”！
姬丰深深地看了姬崇一眼，失望道：“那就算了！”转身就走，几步之后忽又停下，平静的说道：“再见面我们就不是兄弟而是对手了，别指望我以后手下留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迈步离开，再不回头。
“是是是，我记住了，记得过几天过来吃好吃的。”姬崇依旧没当回事。然而就是从这开始，两兄弟从此开始了激烈争斗。不知姬崇回忆起此番经历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的敷衍，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姬崇又开始忙活打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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