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供奉的恶魔（四）
“我不会伤害他，只是让他冷静一些。”恶魔解释道，“怎么样，二位贵客现在想要再看些什么？”
“你杀了她，只为了把她做成标本？”梅延情问。
“这样污蔑我是不对的。她被召唤来成为我的侍女，除了失去自由以外，她的日子比从前好多了。可是后来她开始郁郁寡欢，看样子人和那些野生动物一样，把自由看得挺重要嘛。
“我问她，‘你想要什么？’她说，‘我想要回去。’我说，‘除了这个以外。’她说，‘我要死。’于是我便成全了她。事实如此，我没必要向你们说谎。在契约允许的范围内，我愿意提供一切给她，可是她只想要死亡。
“来到我府邸的这段时间，她的饮食很好。我在埋葬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很美，于是为了避免暴殄天物，把她做成了标本收藏品。”恶魔向梅延情娓娓道来。
“他的父母呢？”
“两个老物，来到这里没几天就惊吓而死。那是祭祀给我带来的最差的交易品。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把他们好好地安葬了。这是礼节。唉，我只是想要一些活生生的仆人而已。那些穿着兜帽的是我魔力所化，虽然好用高效，但是死气沉沉，一点意思也没有。”
说罢，恶魔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具女性的身体，赞叹连连。
“你的意思是，来到这里的人虽然成了你的仆人，但都得到了礼貌的对待？”梅延情问。
“正是如此。”
“每年都有一个人来到这里。他们村子因此人丁凋零，可是你的宅子却这么冷清，那些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受不了这里阴郁的气息。”
“那他妹妹怎么受得了？”
“她受不了，后来不是求死了吗？”
“死光了？”
“死光了。与这个村子缔结契约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之一。”恶魔不紧不慢地说。
“人类的适应能力不至于这么差劲——如果他们真的都得到了礼貌的对待，更不该如此。”梅延情怀疑道。
“信不信由你了。”恶魔两手一摊。
“我不信。”
【咒语：驱魔剑气。】梅延情低声念起了咒语。
有情剑出鞘，剑身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让这座阴翳的恶魔府邸有了点微弱的光明。
恶魔通身膨胀，化成一道更加庞大的黑雾，尖啸着消失不见了。
梅延情听到他口中的恶魔低语，紧接着四周就冒出了数不清的戴着兜帽的仆人。
“让我的噤声傀儡们好好招待贵宾吧！”恶魔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响起。
【精灵语：光明啊，请你照亮水脉。】
妮可念动咒语，宅子里瞬间明亮起来，四面的装潢变得无比清晰，这果真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恶魔在漫长的岁月里累积了数不清的财富。
噤声傀儡们向梅延情和妮可冲上来，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匆忙的过路人。
一剑斩出。附着着驱魔剑气的有情剑把首当其冲的噤声傀儡斩倒在地，这下它连动也动不了，彻底失去了全部的生机。
妮可手掌虚握，朝前一推，一个淡蓝色的光球便朝着噤声傀儡飞过去。然而只是将它们打退，似乎没有造成巨大的伤害。
【精灵语：带着敌意的生物啊，你们将受困于水的意志。】
噤声傀儡们的脚下突然迟缓，像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在地上。即便是爬起来以后，行动也保持着慢速。
梅延情剑动如飞，在傀儡们之间来回穿梭、挥舞、划出一道道锋利的剑气。
噤声傀儡们虽然数量众多，但却没有智慧，只懂得进攻，不懂得躲避。没多久就全都挨了砍，倒在地上失去活力。
“叫这些傀儡做做卫生还行，完全没有打架的能力嘛。”梅延情把有情剑收回剑鞘。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问题？”妮可打趣道，“我的水魔法虽然威力不大，但也不至于毫无作用。刚才我发现自己几乎伤害不了这些傀儡，说明它们自身的肉体强度还是比较高的。今天但凡换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人海战术，或许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我听得出来，你在夸奖我。”
“哼，你就少……”
“——啊——！”妮可的话被一阵惨叫声打断。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瞎子正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噤声傀儡。
“村民，这些人都是村民……”瞎子满怀恐惧地说。他颤栗着爬到其他傀儡的身边，掀开兜帽，一具接着一具。终于，他停在一具傀儡的身边崩溃了：
“爸……”
梅延情和妮可对视一眼，站在原地，此刻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不一会儿，瞎子离开他父亲的身体，又一具一具地找起来，果然找到了他的母亲。
“妈……”瞎子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名状的绝望。他就那么呼号着，哭丧着，过了会儿什么声音也没了，跪坐在地上，弯腰驼背，仰着头，像是死了一样。
不过，梅延情和妮可马上从他身上听见了某种声响，和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不一样，没有能够类比的，因此无法准确地形容出来——那是瞎子心碎的声音。
“让他自己安静会儿吧。”梅延情道。
妮可抬起手，准备念咒，却被梅延情拦下，他摇了摇头。
“咒语无法解决一切，让他自己调整吧。”
梅延情拉着妮可的胳膊将她拖走。瞎子独自留在原地，仍然没有一丝生气，和地上的傀儡一模一样。
来到大厅，妮可再次念起挑衅恶魔的精灵语：
“【精灵语】被供奉的恶魔，虽自视为人主，然低贱如草芥，恐惧光明，蝇营狗苟。”
“【精灵语】被供奉的恶魔，虽自视为人主，然低贱如草芥，恐惧光明，蝇营狗苟。”
……
几遍下来，梅延情见没有效果，于是跟着一起念起来。大厅里回响着两人轻蔑的精灵语。
空气里显然有一丝异样的流动，然而仅仅如此，没有进一步的变化。
梅延情嘴里念起回响咒，念了一遍又一遍。这么一来，大厅里仿佛来了个唱诗班，一群人跟着一起念出那句对恶魔的蔑视与挑衅。
“【精灵语】被供奉的恶魔，虽自视为人主，然低贱如草芥，恐惧光明，蝇营狗苟。”
人声鼎沸。
空气中的异样流动更加明显了。那些散布在空气中的雾气慢慢凝聚向同一处，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至幻化出恶魔的身形。
“别念了，该死的，别念了！你们这些低贱的种族！”他愤怒地说。
“来吧。”梅延情拔出有情，剑尖直指恶魔。驱魔剑气闪烁着，一剑挥出，一道弯月形状的剑气朝恶魔身上斩去。
“啊——！”恶魔发出一声惨叫，然而，很快又变成了狰狞的笑，“哈哈哈，低贱的种族。难道你当真以为驱魔咒能够驱除我吗？”
“天啊，”梅延情轻叹一声，对妮可道，“恶魔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的传闻是真的。”
“我也是头一次亲眼见证。”
“低贱的种族，我就优雅地站在此地，引颈就戮，你们能奈我何？”恶魔嘲笑道。
“【噤声咒】。”梅延情对着恶魔念出咒语。
恶魔抬手一挥，咒语便解除了，更加狂妄地狞笑着。
“既然我们杀不死你，你为什么不趁机动手？”妮可问。
恶魔停止了狞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不一会儿道：“低贱的种族，不值得我亲自动手。不优雅。”
“优雅，”梅延情听罢拍手道，“实在是太优雅了，恶魔。不过，像你这样作恶成性、说谎成性的恶魔，优雅也只是一块遮羞布而已。你大言不惭，满嘴谎言，虽然不生不死，却也永远没有人在乎你。”
“胡说！”恶魔转过身来，恼羞成怒道，“世上的人，凡是见过我的，没有不怕我的！”
“是呀，你也只能品尝恐惧。不过，现在你就见到不怕的了。”梅延情直视恶魔那双骇人的眼睛道，“你是否尝到了一种对你而言更加新鲜的滋味？那是来自于我们的怜悯，可怜你是永恒的孤独者，得不到任何一丝的真心。”
“人类的笑话！情感是可笑的，你们只会被情绪支配，变得不理性，变得愚昧。”恶魔反驳道，“不过，怜悯的滋味虽然不好，倒真是十分新鲜。”他砸吧砸吧嘴，发出啧啧的声音。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只能对恐惧之人造成影响。假如我们不害怕，那么就和我们对你束手无策一样，你对我们也同样无法造成伤害。”梅延情试探着说道。
恶魔又背过身去，沉默数秒后说：“是，是！我承认了又如何？你们如果愿意和我耗下去，就悉听尊便吧。”
“可我们并非真的对你束手无策。”梅延情道。
恶魔转身，看见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储物镯里取出了一只白色的瓷瓶，立刻大喊道：“不，不——！”
“【封印咒：世间无形无态的生灵啊，你们并非不可制裁，假如作恶，且由我将你们封印。】”
“不，不！”恶魔化成一团黑雾想要逃离，而那个白色的瓷瓶却已经开始发光，产生了巨大的引力，将他那不可捉摸的“身体”一点一点吸进去。
二人渐渐听不到恶魔的惨叫，于是梅延情两指在瓶口一抹，瓶口便形成了一张薄薄的金色光膜，上面刻着古老的巫师文字，意思是封印。
“你竟然会巫师的封印咒？！”妮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嗯，”梅延情点头道，“有一次，我救了一个……”
“好了，知道了！要是以后你还有什么吓人的本事，我不会再问一样愚蠢的问题了。”妮可打断了他的解释，愤愤道，“可你凭什么老是能救到这种大角色呢？”
“大角色？我从来没有因为谁是大角色去救他。至于凭什么……”梅延情思索道，“就凭我爱多管闲事，什么事都想凑个热闹，就什么人都碰得上喽。”
妮可安静下来，凝视着梅延情的眼睛，悄悄发动了【读心咒】。几秒后，她收了咒，低着头说：
“走吧，我们去看看瞎子怎么样了。”
“你杀了她，只为了把她做成标本？”梅延情问。
“这样污蔑我是不对的。她被召唤来成为我的侍女，除了失去自由以外，她的日子比从前好多了。可是后来她开始郁郁寡欢，看样子人和那些野生动物一样，把自由看得挺重要嘛。
“我问她，‘你想要什么？’她说，‘我想要回去。’我说，‘除了这个以外。’她说，‘我要死。’于是我便成全了她。事实如此，我没必要向你们说谎。在契约允许的范围内，我愿意提供一切给她，可是她只想要死亡。
“来到我府邸的这段时间，她的饮食很好。我在埋葬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很美，于是为了避免暴殄天物，把她做成了标本收藏品。”恶魔向梅延情娓娓道来。
“他的父母呢？”
“两个老物，来到这里没几天就惊吓而死。那是祭祀给我带来的最差的交易品。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把他们好好地安葬了。这是礼节。唉，我只是想要一些活生生的仆人而已。那些穿着兜帽的是我魔力所化，虽然好用高效，但是死气沉沉，一点意思也没有。”
说罢，恶魔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具女性的身体，赞叹连连。
“你的意思是，来到这里的人虽然成了你的仆人，但都得到了礼貌的对待？”梅延情问。
“正是如此。”
“每年都有一个人来到这里。他们村子因此人丁凋零，可是你的宅子却这么冷清，那些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受不了这里阴郁的气息。”
“那他妹妹怎么受得了？”
“她受不了，后来不是求死了吗？”
“死光了？”
“死光了。与这个村子缔结契约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之一。”恶魔不紧不慢地说。
“人类的适应能力不至于这么差劲——如果他们真的都得到了礼貌的对待，更不该如此。”梅延情怀疑道。
“信不信由你了。”恶魔两手一摊。
“我不信。”
【咒语：驱魔剑气。】梅延情低声念起了咒语。
有情剑出鞘，剑身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让这座阴翳的恶魔府邸有了点微弱的光明。
恶魔通身膨胀，化成一道更加庞大的黑雾，尖啸着消失不见了。
梅延情听到他口中的恶魔低语，紧接着四周就冒出了数不清的戴着兜帽的仆人。
“让我的噤声傀儡们好好招待贵宾吧！”恶魔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响起。
【精灵语：光明啊，请你照亮水脉。】
妮可念动咒语，宅子里瞬间明亮起来，四面的装潢变得无比清晰，这果真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恶魔在漫长的岁月里累积了数不清的财富。
噤声傀儡们向梅延情和妮可冲上来，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匆忙的过路人。
一剑斩出。附着着驱魔剑气的有情剑把首当其冲的噤声傀儡斩倒在地，这下它连动也动不了，彻底失去了全部的生机。
妮可手掌虚握，朝前一推，一个淡蓝色的光球便朝着噤声傀儡飞过去。然而只是将它们打退，似乎没有造成巨大的伤害。
【精灵语：带着敌意的生物啊，你们将受困于水的意志。】
噤声傀儡们的脚下突然迟缓，像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在地上。即便是爬起来以后，行动也保持着慢速。
梅延情剑动如飞，在傀儡们之间来回穿梭、挥舞、划出一道道锋利的剑气。
噤声傀儡们虽然数量众多，但却没有智慧，只懂得进攻，不懂得躲避。没多久就全都挨了砍，倒在地上失去活力。
“叫这些傀儡做做卫生还行，完全没有打架的能力嘛。”梅延情把有情剑收回剑鞘。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问题？”妮可打趣道，“我的水魔法虽然威力不大，但也不至于毫无作用。刚才我发现自己几乎伤害不了这些傀儡，说明它们自身的肉体强度还是比较高的。今天但凡换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人海战术，或许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我听得出来，你在夸奖我。”
“哼，你就少……”
“——啊——！”妮可的话被一阵惨叫声打断。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瞎子正瘫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噤声傀儡。
“村民，这些人都是村民……”瞎子满怀恐惧地说。他颤栗着爬到其他傀儡的身边，掀开兜帽，一具接着一具。终于，他停在一具傀儡的身边崩溃了：
“爸……”
梅延情和妮可对视一眼，站在原地，此刻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不一会儿，瞎子离开他父亲的身体，又一具一具地找起来，果然找到了他的母亲。
“妈……”瞎子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名状的绝望。他就那么呼号着，哭丧着，过了会儿什么声音也没了，跪坐在地上，弯腰驼背，仰着头，像是死了一样。
不过，梅延情和妮可马上从他身上听见了某种声响，和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不一样，没有能够类比的，因此无法准确地形容出来——那是瞎子心碎的声音。
“让他自己安静会儿吧。”梅延情道。
妮可抬起手，准备念咒，却被梅延情拦下，他摇了摇头。
“咒语无法解决一切，让他自己调整吧。”
梅延情拉着妮可的胳膊将她拖走。瞎子独自留在原地，仍然没有一丝生气，和地上的傀儡一模一样。
来到大厅，妮可再次念起挑衅恶魔的精灵语：
“【精灵语】被供奉的恶魔，虽自视为人主，然低贱如草芥，恐惧光明，蝇营狗苟。”
“【精灵语】被供奉的恶魔，虽自视为人主，然低贱如草芥，恐惧光明，蝇营狗苟。”
……
几遍下来，梅延情见没有效果，于是跟着一起念起来。大厅里回响着两人轻蔑的精灵语。
空气里显然有一丝异样的流动，然而仅仅如此，没有进一步的变化。
梅延情嘴里念起回响咒，念了一遍又一遍。这么一来，大厅里仿佛来了个唱诗班，一群人跟着一起念出那句对恶魔的蔑视与挑衅。
“【精灵语】被供奉的恶魔，虽自视为人主，然低贱如草芥，恐惧光明，蝇营狗苟。”
人声鼎沸。
空气中的异样流动更加明显了。那些散布在空气中的雾气慢慢凝聚向同一处，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至幻化出恶魔的身形。
“别念了，该死的，别念了！你们这些低贱的种族！”他愤怒地说。
“来吧。”梅延情拔出有情，剑尖直指恶魔。驱魔剑气闪烁着，一剑挥出，一道弯月形状的剑气朝恶魔身上斩去。
“啊——！”恶魔发出一声惨叫，然而，很快又变成了狰狞的笑，“哈哈哈，低贱的种族。难道你当真以为驱魔咒能够驱除我吗？”
“天啊，”梅延情轻叹一声，对妮可道，“恶魔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的传闻是真的。”
“我也是头一次亲眼见证。”
“低贱的种族，我就优雅地站在此地，引颈就戮，你们能奈我何？”恶魔嘲笑道。
“【噤声咒】。”梅延情对着恶魔念出咒语。
恶魔抬手一挥，咒语便解除了，更加狂妄地狞笑着。
“既然我们杀不死你，你为什么不趁机动手？”妮可问。
恶魔停止了狞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不一会儿道：“低贱的种族，不值得我亲自动手。不优雅。”
“优雅，”梅延情听罢拍手道，“实在是太优雅了，恶魔。不过，像你这样作恶成性、说谎成性的恶魔，优雅也只是一块遮羞布而已。你大言不惭，满嘴谎言，虽然不生不死，却也永远没有人在乎你。”
“胡说！”恶魔转过身来，恼羞成怒道，“世上的人，凡是见过我的，没有不怕我的！”
“是呀，你也只能品尝恐惧。不过，现在你就见到不怕的了。”梅延情直视恶魔那双骇人的眼睛道，“你是否尝到了一种对你而言更加新鲜的滋味？那是来自于我们的怜悯，可怜你是永恒的孤独者，得不到任何一丝的真心。”
“人类的笑话！情感是可笑的，你们只会被情绪支配，变得不理性，变得愚昧。”恶魔反驳道，“不过，怜悯的滋味虽然不好，倒真是十分新鲜。”他砸吧砸吧嘴，发出啧啧的声音。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只能对恐惧之人造成影响。假如我们不害怕，那么就和我们对你束手无策一样，你对我们也同样无法造成伤害。”梅延情试探着说道。
恶魔又背过身去，沉默数秒后说：“是，是！我承认了又如何？你们如果愿意和我耗下去，就悉听尊便吧。”
“可我们并非真的对你束手无策。”梅延情道。
恶魔转身，看见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储物镯里取出了一只白色的瓷瓶，立刻大喊道：“不，不——！”
“【封印咒：世间无形无态的生灵啊，你们并非不可制裁，假如作恶，且由我将你们封印。】”
“不，不！”恶魔化成一团黑雾想要逃离，而那个白色的瓷瓶却已经开始发光，产生了巨大的引力，将他那不可捉摸的“身体”一点一点吸进去。
二人渐渐听不到恶魔的惨叫，于是梅延情两指在瓶口一抹，瓶口便形成了一张薄薄的金色光膜，上面刻着古老的巫师文字，意思是封印。
“你竟然会巫师的封印咒？！”妮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嗯，”梅延情点头道，“有一次，我救了一个……”
“好了，知道了！要是以后你还有什么吓人的本事，我不会再问一样愚蠢的问题了。”妮可打断了他的解释，愤愤道，“可你凭什么老是能救到这种大角色呢？”
“大角色？我从来没有因为谁是大角色去救他。至于凭什么……”梅延情思索道，“就凭我爱多管闲事，什么事都想凑个热闹，就什么人都碰得上喽。”
妮可安静下来，凝视着梅延情的眼睛，悄悄发动了【读心咒】。几秒后，她收了咒，低着头说：
“走吧，我们去看看瞎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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