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灵魂仪式
妮可安静下来，凝视着梅延情的眼睛，悄悄发动了【读心咒】。几秒后，她收了咒，低着头说：
“走吧，我们去看看瞎子怎么样了。”
回去的时候，梅延情发现瞎子已经不在原地。恶魔宅邸的后院传来铲子铲土的声音，他们过去一看，原来是瞎子在埋葬他的父母和妹妹。
他的身旁插着一根燃烧着的火把，这会儿已经在把母亲的遗体放进土坑中。
“斯人已逝，看开一点。”梅延情安慰道。
瞎子缓慢地点了点头，突然道：“要是能再和他们说几句话，我就是一起死了也愿意。”
“为什么？这些话有这么重要吗？”妮可道。
“不，这些话不重要……可我就是想。”
妮可闻言，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这又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人类情感。
“你想说些什么？”梅延情道。
“我想知道他们到这里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瞎子道，“唉，我异想天开了。搭把手，把我妹妹的尸体搬过来好吗？”
“不，这不是异想天开。你父亲、母亲、妹妹，三选一。”梅延情道。
妮可本来还沉浸在对瞎子的不理解中，此刻听到梅延情的话，又大吃一惊。“死灵法术？你难道还救过死灵术士？”
“正是。”
“你之前救了那么多人，我都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救死灵术士？他是死灵族的？还是异族人修炼了死灵法术？”妮可有些激动。
“他是死灵族的正统死灵术士。”梅延情回答。
“这种邪恶的生物，你为什么要救？”妮可简直难以置信。
“什么是邪恶呢？”梅延情反问道，“一个残害同胞的人类邪恶，还是一个为了拯救他人差点丧命的骷髅邪恶？”
“你的意思是，你救的这个死灵族是因为想救别人而身陷危险的？”妮可更加难以置信了。
“是这样的。那位骷髅是个强大的死灵术士，然而心地却很善良。他想救的是一对老年矮人夫妇，还有他们家的一只狗、两只猪和五只鸡。而且，因为害怕自己的死灵法术吓到矮人，他甚至只用一些普通的法术。可想而知，他被那群半人鸟围攻的时候是完全处于下风的。他这种过了头的善良差点送了自己的命。”
“你正好路过，出手救了他。”
“正是，”梅延情点点头，“后来，他觉得我心思纯正，足以驾驭死灵法术，于是就把一些古老又深奥的死灵法咒传授给我。其中就包含了【灵魂仪式】。”
“但是，就算使用者再善良正义，也改变不了死灵法术本身邪恶的事实。相传，死灵族并非天生长成骷髅的样子，正是因为他们过多地使用死灵法术，受到诅咒，才被消腐了肉体，只剩下一把骨头。”
“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个死灵术士还说使用死灵法术的时候，术者自身将遭受程度相当的精神折磨。”
“那你还要？”
“用呗，助人为乐嘛。”梅延情耸了耸肩。
妮可用古怪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甩头走到一旁。
“选吧。”梅延情转身对瞎子道。
“你是救命恩人，我不能再受你的恩惠了。我已经孑然一身，无以为报。”瞎子站着，不知所措。
“别把我想得那么功利好吗？如果真要你报答，你早就无以为报了，你以为我图什么？图你身无分文，还是图你那个臭气熏天的破草屋？行了，别废话，三选一。”
瞎子羞愧地低下头，片刻后轻声道：“她。”
瞎子手指着他妹妹的遗体。
梅延情盘腿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嘴里开始念咒。
【死灵咒，灵魂仪式：逝去的生物，我令你的灵魂重回腐烂的躯体……】
咒语念完的瞬间，梅延情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咬紧牙关。
与此同时，那些剩下的噤声傀儡失去残存的魔力，立刻化成齑粉。恶魔宅邸里那些靠魔力运转的器物也失去了作用。显然，灵魂仪式吸收了周围大量的魔力。
一道淡绿色的幽魂从空气中凝结成人类女性的形态，钻入瞎子妹妹的躯体。妹妹睁开双眼，然而整颗眼球都是黑的，直起身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这是哪里？我应该死了才对……哥！”
虽然妹妹那双漆黑的眼睛让瞎子感到害怕，他还是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她。
妮可手一挥，妹妹的身上便出现了一套崭新的衣物，不再赤身裸体。
她好奇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问瞎子道：“哥，这是怎么了？你也被恶魔召唤来了吗？”
“是这位……”瞎子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梅延情的身份，“这位剑士，他治好了我被恶魔诅咒的双眼，最后来到这里封印了恶魔。那位女士也帮了不少忙，如果没有他们，我现在已经饿死在野外了。”
“有话，快问，时间……有限。”梅延情仍然闭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是！”瞎子像个接受命令的士兵，“妹，你被召唤到这里以后发生了什么？恶魔是怎么对待你的？你见到爸妈了吗？”
“我没有见到爸妈。恶魔把我软禁在他的宅子里当侍女。他的宅子里都是一袭黑衣、带着兜帽的侍卫，我怕得要命，想出去，想回到村子里。我哀求恶魔，可是恶魔不肯。”
妹妹说到这里几乎带着哭腔了，继续道：“有一天早晨，我按恶魔的要求来到大厅向他汇报宅子里的情况。他却不在大厅，‘我在收藏室里。’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到收藏室的时候，我发现他又在欣赏那些装在玻璃管里的生物。我害怕得不敢出声。突然，他回过头来，命令我把衣服脱掉。我不肯，但他手一挥，我身上的衣服就碎成了渣。
“我用手挡住我的身体。可是恶魔手一挥，我的身体就再也不受控制了。他看了看我，说我的身体非常漂亮。我被吓得颤抖起来，生怕他把我也做成标本，装在罐子里。可是他没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不允许我穿衣服，必须光着身子在宅子里当侍女。我恐惧、羞愤得实在受不了，壮着胆子要求他还我自由。
“我跟他说，‘我要回去。’‘我不能答应你，这违背了契约。不过除此以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已心灰意冷，于是告诉他：‘我要死。’恶魔的手一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眼下的场景。哥，再见到你真高兴。”妹妹抱着瞎子，幸福地笑着。
“妹妹，我们……”瞎子笑着回应她，还想说点什么，然而梅延情浑身一松，倒在地上。妹妹的身体也随他一起倒下，重新变得冷冰冰、毫无生机。
游魂从尸体上升起，在半空中极不稳定地晃动，最后静静地消散了。
……
梅延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草席上。他仍然有些昏沉，不过还是撑起身体从席上坐起来。环顾四周，他发现这里是瞎子的家，只是空气中的臭味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他刚想起身，妮可和瞎子便从外面开门进来。
“你醒了，梅先生。”瞎子道。
“我们是怎么从恶魔宅邸出来的？”梅延情问。
“你晕过去以后，妮可小姐在周围查看了一番，发现恶魔宅邸在一个地下洞穴的深处。一路上，我背着你，妮可小姐对付那些洞穴里的怪物，我们好不容易才重见阳光。”瞎子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样。”梅延情拍拍自己脑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不好！恶魔的宅子里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没带出来！”
“放心吧，我都带出来了。”妮可道。
“噢，还是你靠谱。”梅延情挠挠头道，“那本笔记你拿了吗？”
“你指的是这本吗？”妮可从储物镯里取出一本深棕色的皮面笔记本来。
梅延情翻开一看，里面写满了古老的文字。
“就是这本。”他说，“这是恶魔藏书里唯一一本手写的，我们需要找到懂这种文字的博学者来翻译。”
“我们可以北上去巫师之地，如果半路上碰到了我的部落，那么大祭司或许也能翻译这种文字。”妮可道。
“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虽然巫师的脾气古怪了些，但总有各种各样的鬼点子能够解决问题。相比之下，你们的大祭司就显得好相处多了，如果能遇上，正好你也能回到部落。”梅延情说。
“你很希望我快点回到部落里？”妮可问。
“从你的角度，我当然是希望你越早回去越好；从我的角度，有人陪我，旅途能少点孤单。可是我又不能希望你找不到部落，这种想法太不厚道了。”
妮可冷哼一声，靠在门框上不再说话。
“梅先生，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它是你的了。今后我愿意当你的仆人，效犬马之劳。”
“你的命给我就没有意义了，自己收着吧。我们都不是懒人，不需要仆人。”梅延情道。
“不是正好吗？收个仆人。这样即使没有我，你的旅途也不会孤单了。”妮可说完转身出门便走。
梅延情楞了两秒，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笑，随后夺门而出，朝屋里留了几句话：
“你的命自己留着，好好过日子！告诉村里人，以后再也没有‘庇护’他们的‘神明’了，得靠自己，靠双手和脑子开辟一条生存的路——”
梅延情的话消失在风中。
瞎子站在门口，看着他追逐妮可的身影，想起了儿时妹妹追着自己玩耍的场景，于是淡淡地笑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瞎子怎么样了。”
回去的时候，梅延情发现瞎子已经不在原地。恶魔宅邸的后院传来铲子铲土的声音，他们过去一看，原来是瞎子在埋葬他的父母和妹妹。
他的身旁插着一根燃烧着的火把，这会儿已经在把母亲的遗体放进土坑中。
“斯人已逝，看开一点。”梅延情安慰道。
瞎子缓慢地点了点头，突然道：“要是能再和他们说几句话，我就是一起死了也愿意。”
“为什么？这些话有这么重要吗？”妮可道。
“不，这些话不重要……可我就是想。”
妮可闻言，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这又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人类情感。
“你想说些什么？”梅延情道。
“我想知道他们到这里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瞎子道，“唉，我异想天开了。搭把手，把我妹妹的尸体搬过来好吗？”
“不，这不是异想天开。你父亲、母亲、妹妹，三选一。”梅延情道。
妮可本来还沉浸在对瞎子的不理解中，此刻听到梅延情的话，又大吃一惊。“死灵法术？你难道还救过死灵术士？”
“正是。”
“你之前救了那么多人，我都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救死灵术士？他是死灵族的？还是异族人修炼了死灵法术？”妮可有些激动。
“他是死灵族的正统死灵术士。”梅延情回答。
“这种邪恶的生物，你为什么要救？”妮可简直难以置信。
“什么是邪恶呢？”梅延情反问道，“一个残害同胞的人类邪恶，还是一个为了拯救他人差点丧命的骷髅邪恶？”
“你的意思是，你救的这个死灵族是因为想救别人而身陷危险的？”妮可更加难以置信了。
“是这样的。那位骷髅是个强大的死灵术士，然而心地却很善良。他想救的是一对老年矮人夫妇，还有他们家的一只狗、两只猪和五只鸡。而且，因为害怕自己的死灵法术吓到矮人，他甚至只用一些普通的法术。可想而知，他被那群半人鸟围攻的时候是完全处于下风的。他这种过了头的善良差点送了自己的命。”
“你正好路过，出手救了他。”
“正是，”梅延情点点头，“后来，他觉得我心思纯正，足以驾驭死灵法术，于是就把一些古老又深奥的死灵法咒传授给我。其中就包含了【灵魂仪式】。”
“但是，就算使用者再善良正义，也改变不了死灵法术本身邪恶的事实。相传，死灵族并非天生长成骷髅的样子，正是因为他们过多地使用死灵法术，受到诅咒，才被消腐了肉体，只剩下一把骨头。”
“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个死灵术士还说使用死灵法术的时候，术者自身将遭受程度相当的精神折磨。”
“那你还要？”
“用呗，助人为乐嘛。”梅延情耸了耸肩。
妮可用古怪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甩头走到一旁。
“选吧。”梅延情转身对瞎子道。
“你是救命恩人，我不能再受你的恩惠了。我已经孑然一身，无以为报。”瞎子站着，不知所措。
“别把我想得那么功利好吗？如果真要你报答，你早就无以为报了，你以为我图什么？图你身无分文，还是图你那个臭气熏天的破草屋？行了，别废话，三选一。”
瞎子羞愧地低下头，片刻后轻声道：“她。”
瞎子手指着他妹妹的遗体。
梅延情盘腿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嘴里开始念咒。
【死灵咒，灵魂仪式：逝去的生物，我令你的灵魂重回腐烂的躯体……】
咒语念完的瞬间，梅延情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咬紧牙关。
与此同时，那些剩下的噤声傀儡失去残存的魔力，立刻化成齑粉。恶魔宅邸里那些靠魔力运转的器物也失去了作用。显然，灵魂仪式吸收了周围大量的魔力。
一道淡绿色的幽魂从空气中凝结成人类女性的形态，钻入瞎子妹妹的躯体。妹妹睁开双眼，然而整颗眼球都是黑的，直起身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这是哪里？我应该死了才对……哥！”
虽然妹妹那双漆黑的眼睛让瞎子感到害怕，他还是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她。
妮可手一挥，妹妹的身上便出现了一套崭新的衣物，不再赤身裸体。
她好奇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问瞎子道：“哥，这是怎么了？你也被恶魔召唤来了吗？”
“是这位……”瞎子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梅延情的身份，“这位剑士，他治好了我被恶魔诅咒的双眼，最后来到这里封印了恶魔。那位女士也帮了不少忙，如果没有他们，我现在已经饿死在野外了。”
“有话，快问，时间……有限。”梅延情仍然闭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是！”瞎子像个接受命令的士兵，“妹，你被召唤到这里以后发生了什么？恶魔是怎么对待你的？你见到爸妈了吗？”
“我没有见到爸妈。恶魔把我软禁在他的宅子里当侍女。他的宅子里都是一袭黑衣、带着兜帽的侍卫，我怕得要命，想出去，想回到村子里。我哀求恶魔，可是恶魔不肯。”
妹妹说到这里几乎带着哭腔了，继续道：“有一天早晨，我按恶魔的要求来到大厅向他汇报宅子里的情况。他却不在大厅，‘我在收藏室里。’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到收藏室的时候，我发现他又在欣赏那些装在玻璃管里的生物。我害怕得不敢出声。突然，他回过头来，命令我把衣服脱掉。我不肯，但他手一挥，我身上的衣服就碎成了渣。
“我用手挡住我的身体。可是恶魔手一挥，我的身体就再也不受控制了。他看了看我，说我的身体非常漂亮。我被吓得颤抖起来，生怕他把我也做成标本，装在罐子里。可是他没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不允许我穿衣服，必须光着身子在宅子里当侍女。我恐惧、羞愤得实在受不了，壮着胆子要求他还我自由。
“我跟他说，‘我要回去。’‘我不能答应你，这违背了契约。不过除此以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已心灰意冷，于是告诉他：‘我要死。’恶魔的手一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眼下的场景。哥，再见到你真高兴。”妹妹抱着瞎子，幸福地笑着。
“妹妹，我们……”瞎子笑着回应她，还想说点什么，然而梅延情浑身一松，倒在地上。妹妹的身体也随他一起倒下，重新变得冷冰冰、毫无生机。
游魂从尸体上升起，在半空中极不稳定地晃动，最后静静地消散了。
……
梅延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草席上。他仍然有些昏沉，不过还是撑起身体从席上坐起来。环顾四周，他发现这里是瞎子的家，只是空气中的臭味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他刚想起身，妮可和瞎子便从外面开门进来。
“你醒了，梅先生。”瞎子道。
“我们是怎么从恶魔宅邸出来的？”梅延情问。
“你晕过去以后，妮可小姐在周围查看了一番，发现恶魔宅邸在一个地下洞穴的深处。一路上，我背着你，妮可小姐对付那些洞穴里的怪物，我们好不容易才重见阳光。”瞎子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样。”梅延情拍拍自己脑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不好！恶魔的宅子里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没带出来！”
“放心吧，我都带出来了。”妮可道。
“噢，还是你靠谱。”梅延情挠挠头道，“那本笔记你拿了吗？”
“你指的是这本吗？”妮可从储物镯里取出一本深棕色的皮面笔记本来。
梅延情翻开一看，里面写满了古老的文字。
“就是这本。”他说，“这是恶魔藏书里唯一一本手写的，我们需要找到懂这种文字的博学者来翻译。”
“我们可以北上去巫师之地，如果半路上碰到了我的部落，那么大祭司或许也能翻译这种文字。”妮可道。
“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虽然巫师的脾气古怪了些，但总有各种各样的鬼点子能够解决问题。相比之下，你们的大祭司就显得好相处多了，如果能遇上，正好你也能回到部落。”梅延情说。
“你很希望我快点回到部落里？”妮可问。
“从你的角度，我当然是希望你越早回去越好；从我的角度，有人陪我，旅途能少点孤单。可是我又不能希望你找不到部落，这种想法太不厚道了。”
妮可冷哼一声，靠在门框上不再说话。
“梅先生，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它是你的了。今后我愿意当你的仆人，效犬马之劳。”
“你的命给我就没有意义了，自己收着吧。我们都不是懒人，不需要仆人。”梅延情道。
“不是正好吗？收个仆人。这样即使没有我，你的旅途也不会孤单了。”妮可说完转身出门便走。
梅延情楞了两秒，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笑，随后夺门而出，朝屋里留了几句话：
“你的命自己留着，好好过日子！告诉村里人，以后再也没有‘庇护’他们的‘神明’了，得靠自己，靠双手和脑子开辟一条生存的路——”
梅延情的话消失在风中。
瞎子站在门口，看着他追逐妮可的身影，想起了儿时妹妹追着自己玩耍的场景，于是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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