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不起，那是刚才的价格
梅延情没有告诉妮可的是，进行灵魂仪式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心里像是有千万只毒虫在爬，极度的瘙痒感让他难受不已。
后来，这群毒虫由爬行转为啃啮，那千千万万的利齿啃食着他的心脏，好似万箭穿心。虽说只是精神的错觉，却让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这便是他倒地昏迷的原因。
……
梅延情和妮可骑马沿着塞尔河朝北进发，半天的样子就到了海港城。他们出示了光明城的公民证，卫兵便放他们通行。
海港城和光明城一样繁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它虽然叫海港城，但实际上城里并没有海港，而是靠着塞尔河最宽的一段河道建了若干河港。由于河面一望无际，看上去便像海港，因此得名。
塞尔河给海港城的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动力，来往的商贾云集，形形色色的其他职业往往也在此活动和歇脚。
比起光明城的隆重，海港城更像是一个中小活动的胜地，自由自在，种类繁多。
这座靠着蓝色塞尔河而居的城市铺着青石板，在光线适宜的时候看上去是淡蓝色的，和塞尔河颜色相近。有些建筑物的身上也涂上水蓝色的半透明油漆，远远望去，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分我点。”走在海港城的干道上，梅延情突然这么说。
“什么？”妮可问。
“恶魔那里搜刮的玩意儿，分我点，咱们去古玩店里卖个好价钱。”梅延情挑眉道。
“你没钱了？”
“那倒不是，钱永远不嫌多嘛。像我们这种风餐露宿的旅人，身上带着那么多古旧的东西干什么？卖给古玩商人，捐给博物馆，都是更好的选择。只不过在捐之前，先保证自己的钱包鼓囊。”梅延情头一次展现出财迷风采，让妮可觉得他更加不可捉摸了。
“我留下自己想要的，别的都给你好了。”妮可道。
她从储物镯里取出不少东西，挪进梅延情的镯子里。古钱币、瓷器、铜头像、石雕、古画、珠宝、水晶球、古剑……梅延情朝储物镯里一看，还真不少，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喜笑颜开。
“那你自己留下什么了？”
“一些古籍而已，我实在不需要钱，知识对我而言更重要。”妮可带着鄙夷的意味道。
“在精灵部落和野外你或许不需要钱，可是在帝国里没有钱是不行的。比如今天，假如我们没钱，就只能住在破旧不堪的小旅馆里。脏乱不说，半夜或许还会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声响。”梅延情耐心解释道。
“什么样不堪入耳的声响？”妮可好奇道。
“你也知道，我们说到底也是动物嘛。从这个角度说，我指的是交配时动物发出的叫喊声。”
“……”妮可蹬了他一眼，兀自往前走了。梅延情跟上，一边留意寻找古玩店。
“这里！”梅延情道。
两人走进一家富丽堂皇的古玩店。老板此刻正坐在躺椅里休息，一手托着烟斗吞云吐雾，嘴一张，露出两颗金牙。
“哟，两个年轻人，真是少见。”老板躺在椅子里道。
“起来，老板。”梅延情老练地说，“好东西。”
“看看？”老板将信将疑，半起身，然而还是屁股还在躺椅里。
梅延情从储物镯里取出一枚贝类古钱币，老板眼睛一亮；取出一枚铜质的刀形古钱币，老板眼睛一亮；取出圆形的古钱币，老板眼睛一亮；最后，他捧出小几十枚，老板就“蹭”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
“给我验验！”
他走到柜台里，带上一只单片眼镜，凑近古钱币仔细观察着。他那肥胖的脸庞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珠子溜溜转。
“嘿，假的呀！”老板咧开嘴，露出大金牙道。
“是吗？那就打扰了。”梅延情收起那些钱币就打算走。
妮可微笑地站在一旁，看他和胖冬瓜似的老板表演。
“哎，别走！”老板迈着粗短的双腿，拦住梅延情，地板咚咚作响。
“怎么？”
“开个玩笑，是真的，”老板看到梅延情那严肃的表情，立刻认了错，“是真的，假不了。”
“那么，你的底子能拿下这些宝贝？”
“嗐，瞧你说的。看看我这儿多气派，除了我以外，全城都没人能吃得下这些东西了！”
“出价。”
老板伸出三根胖嘟嘟的手指。
“三万帝国金币？”
“三千。”
“三千？”梅延情怒声道，抬起脚就要走。
“呃不不不，三万，就三万。”老板连忙挽留他。
“对不起，三万是刚才的价了，现在我要五万。”
“小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如果是这样，那你走吧。”
“行。妮可，我们走！”
妮可装出配合的样子，乖乖跟着梅延情走了。刚出门口，老板就追了出来，一脸狼狈地说：“五万，就五万好吗小兄弟，我真是怕了你！”
“对不起，五万是刚才的价了，现在我要七万。”
“七万？”
“搞清楚，我随时可以找到出得起价的买家。但你想要再碰到这些宝贝，不知道要等到哪辈子咯……”梅延情道。
“你欺人太甚！整个海港城谁不知道我鬼头三不好惹？你摊上事了，今天，就三千，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鬼头三胖乎乎的脸颊气得抖动起来，吹胡子瞪眼了。
一群手拿木棍的男人从古玩店的两侧冲出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卖不卖？”鬼头三逼问道。
梅延情不急不徐地掏出一张白金制的金属凭证，两指夹住顶到鬼头三的胸前。鬼头三接过去一看，满脸的怒气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吓。他看到的正是帝国荣誉殿堂的凭证。
凭证的背面篆刻着两行小字：因梅延情先生剑术高超，获准进入帝国荣誉殿堂。
右下角的钢印是帝国城堡的专属钢印，冒用是死罪。
鬼头三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梅延情。梅延情此刻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右手微微地将有情拔出几寸，亮出锋芒。
“老大，还做不做他了？”手下们晃了晃手里的木棍。
“做个屁，都给我下去！”鬼头三把气发泄在他们身上，转头对梅延情低声道，“大师，冒犯了，冒犯了。七万，就依你，我收下了。”
然而，鬼头三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他听见梅延情口中的话：
“对不起，七万是刚才的价了，现在我要十万。”
这回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立刻接话道：“好！十万就十万！来人，取票证！”
鬼头三取来票证，写上十万，单位帝国金币，签上名字，毕恭毕敬地交给梅延情。
这会儿梅延情还不肯放过他，揶揄道：“十万都算你走运，这可是我端了一个远古恶魔的老窝才拿到的。”
“是是是，大师慢走。”鬼头三迫不及待地要送客了，他才不管什么恶魔不恶魔的。在他眼里，这会儿梅延情更像恶魔。
……
梅延情去钱庄存了钱以后，来到海港城最顶级的大酒店门前。这座金碧辉煌的酒店，接客大厅和恶魔宅邸的大厅规模几乎相同，相当气派。
地板到天花板的大柱子比恶魔宅邸还要多出一对，上面雕刻着帝国侍卫的浮雕。天花板垂着五盏水晶吊灯，四盏小的围着一盏大的，即使是白天，这些吊灯也通通亮着。
两人走到服务台前，台内穿着白底金纹旗袍的女侍便起身向他们致意。尽管她已经把工作的态度做到极致，不多看不多问，只管服务，但她还是有一次没忍住多看了妮可两眼。
她面对梅延情的时候多了一丝敬意。以她朴素的世界观来看，身边跟着一位美若天仙的精灵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请问先生需要什么样的套房？”
“最好的，两间。”梅延情。
“我们这里最好的套间费用是199金币一个月，您确定要两间吗？”女侍向他确认道。
“好像是有些贵，你介意和我住一间吗？”梅延情试探着问道。
“介意。”妮可简洁地回答道。
“唉，那就只好两间咯。”
“请稍等，这边帮您查询顶级套房的订用情况。”女侍翻着手里的资料，不一会儿道，“恭喜您，先生，顶级套房一共三间，被订去一间，正好还剩两间。”
“我还真是好运哦。”梅延情打趣自己道，“另一间被谁订了？”
“我们需要对客户的信息保密。抱歉，先生。”
“总不至于连名字和相貌都要保密吧，难道他见不得人？”妮可反问道。
女侍低头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小姐说得有道理。考虑到他本身就是闻名遐迩的人物，透露一些基本信息应该是没关系的。”
女侍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大厅的一侧的休息区传来。
“谁说的？”
梅延情回头，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正看着他。老人留着长发和长髯，白得彻底，眼袋很重，像个扁扁的水泡。眼睛半闭，但是瞳孔里却有精光闪耀。他身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正喝茶。
女侍立马和老人道歉。不过，老人其实没有生气。
“我和你开玩笑的，小姑娘。”他呵呵地笑着，“年轻人、精灵女士，过来，与其让别人介绍我，不如我自我介绍。”
梅延情付过账，和妮可一起来到老人的桌前。
“请坐，请坐。”
后来，这群毒虫由爬行转为啃啮，那千千万万的利齿啃食着他的心脏，好似万箭穿心。虽说只是精神的错觉，却让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这便是他倒地昏迷的原因。
……
梅延情和妮可骑马沿着塞尔河朝北进发，半天的样子就到了海港城。他们出示了光明城的公民证，卫兵便放他们通行。
海港城和光明城一样繁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它虽然叫海港城，但实际上城里并没有海港，而是靠着塞尔河最宽的一段河道建了若干河港。由于河面一望无际，看上去便像海港，因此得名。
塞尔河给海港城的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动力，来往的商贾云集，形形色色的其他职业往往也在此活动和歇脚。
比起光明城的隆重，海港城更像是一个中小活动的胜地，自由自在，种类繁多。
这座靠着蓝色塞尔河而居的城市铺着青石板，在光线适宜的时候看上去是淡蓝色的，和塞尔河颜色相近。有些建筑物的身上也涂上水蓝色的半透明油漆，远远望去，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分我点。”走在海港城的干道上，梅延情突然这么说。
“什么？”妮可问。
“恶魔那里搜刮的玩意儿，分我点，咱们去古玩店里卖个好价钱。”梅延情挑眉道。
“你没钱了？”
“那倒不是，钱永远不嫌多嘛。像我们这种风餐露宿的旅人，身上带着那么多古旧的东西干什么？卖给古玩商人，捐给博物馆，都是更好的选择。只不过在捐之前，先保证自己的钱包鼓囊。”梅延情头一次展现出财迷风采，让妮可觉得他更加不可捉摸了。
“我留下自己想要的，别的都给你好了。”妮可道。
她从储物镯里取出不少东西，挪进梅延情的镯子里。古钱币、瓷器、铜头像、石雕、古画、珠宝、水晶球、古剑……梅延情朝储物镯里一看，还真不少，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喜笑颜开。
“那你自己留下什么了？”
“一些古籍而已，我实在不需要钱，知识对我而言更重要。”妮可带着鄙夷的意味道。
“在精灵部落和野外你或许不需要钱，可是在帝国里没有钱是不行的。比如今天，假如我们没钱，就只能住在破旧不堪的小旅馆里。脏乱不说，半夜或许还会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声响。”梅延情耐心解释道。
“什么样不堪入耳的声响？”妮可好奇道。
“你也知道，我们说到底也是动物嘛。从这个角度说，我指的是交配时动物发出的叫喊声。”
“……”妮可蹬了他一眼，兀自往前走了。梅延情跟上，一边留意寻找古玩店。
“这里！”梅延情道。
两人走进一家富丽堂皇的古玩店。老板此刻正坐在躺椅里休息，一手托着烟斗吞云吐雾，嘴一张，露出两颗金牙。
“哟，两个年轻人，真是少见。”老板躺在椅子里道。
“起来，老板。”梅延情老练地说，“好东西。”
“看看？”老板将信将疑，半起身，然而还是屁股还在躺椅里。
梅延情从储物镯里取出一枚贝类古钱币，老板眼睛一亮；取出一枚铜质的刀形古钱币，老板眼睛一亮；取出圆形的古钱币，老板眼睛一亮；最后，他捧出小几十枚，老板就“蹭”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
“给我验验！”
他走到柜台里，带上一只单片眼镜，凑近古钱币仔细观察着。他那肥胖的脸庞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珠子溜溜转。
“嘿，假的呀！”老板咧开嘴，露出大金牙道。
“是吗？那就打扰了。”梅延情收起那些钱币就打算走。
妮可微笑地站在一旁，看他和胖冬瓜似的老板表演。
“哎，别走！”老板迈着粗短的双腿，拦住梅延情，地板咚咚作响。
“怎么？”
“开个玩笑，是真的，”老板看到梅延情那严肃的表情，立刻认了错，“是真的，假不了。”
“那么，你的底子能拿下这些宝贝？”
“嗐，瞧你说的。看看我这儿多气派，除了我以外，全城都没人能吃得下这些东西了！”
“出价。”
老板伸出三根胖嘟嘟的手指。
“三万帝国金币？”
“三千。”
“三千？”梅延情怒声道，抬起脚就要走。
“呃不不不，三万，就三万。”老板连忙挽留他。
“对不起，三万是刚才的价了，现在我要五万。”
“小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如果是这样，那你走吧。”
“行。妮可，我们走！”
妮可装出配合的样子，乖乖跟着梅延情走了。刚出门口，老板就追了出来，一脸狼狈地说：“五万，就五万好吗小兄弟，我真是怕了你！”
“对不起，五万是刚才的价了，现在我要七万。”
“七万？”
“搞清楚，我随时可以找到出得起价的买家。但你想要再碰到这些宝贝，不知道要等到哪辈子咯……”梅延情道。
“你欺人太甚！整个海港城谁不知道我鬼头三不好惹？你摊上事了，今天，就三千，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鬼头三胖乎乎的脸颊气得抖动起来，吹胡子瞪眼了。
一群手拿木棍的男人从古玩店的两侧冲出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卖不卖？”鬼头三逼问道。
梅延情不急不徐地掏出一张白金制的金属凭证，两指夹住顶到鬼头三的胸前。鬼头三接过去一看，满脸的怒气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吓。他看到的正是帝国荣誉殿堂的凭证。
凭证的背面篆刻着两行小字：因梅延情先生剑术高超，获准进入帝国荣誉殿堂。
右下角的钢印是帝国城堡的专属钢印，冒用是死罪。
鬼头三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梅延情。梅延情此刻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右手微微地将有情拔出几寸，亮出锋芒。
“老大，还做不做他了？”手下们晃了晃手里的木棍。
“做个屁，都给我下去！”鬼头三把气发泄在他们身上，转头对梅延情低声道，“大师，冒犯了，冒犯了。七万，就依你，我收下了。”
然而，鬼头三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他听见梅延情口中的话：
“对不起，七万是刚才的价了，现在我要十万。”
这回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立刻接话道：“好！十万就十万！来人，取票证！”
鬼头三取来票证，写上十万，单位帝国金币，签上名字，毕恭毕敬地交给梅延情。
这会儿梅延情还不肯放过他，揶揄道：“十万都算你走运，这可是我端了一个远古恶魔的老窝才拿到的。”
“是是是，大师慢走。”鬼头三迫不及待地要送客了，他才不管什么恶魔不恶魔的。在他眼里，这会儿梅延情更像恶魔。
……
梅延情去钱庄存了钱以后，来到海港城最顶级的大酒店门前。这座金碧辉煌的酒店，接客大厅和恶魔宅邸的大厅规模几乎相同，相当气派。
地板到天花板的大柱子比恶魔宅邸还要多出一对，上面雕刻着帝国侍卫的浮雕。天花板垂着五盏水晶吊灯，四盏小的围着一盏大的，即使是白天，这些吊灯也通通亮着。
两人走到服务台前，台内穿着白底金纹旗袍的女侍便起身向他们致意。尽管她已经把工作的态度做到极致，不多看不多问，只管服务，但她还是有一次没忍住多看了妮可两眼。
她面对梅延情的时候多了一丝敬意。以她朴素的世界观来看，身边跟着一位美若天仙的精灵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请问先生需要什么样的套房？”
“最好的，两间。”梅延情。
“我们这里最好的套间费用是199金币一个月，您确定要两间吗？”女侍向他确认道。
“好像是有些贵，你介意和我住一间吗？”梅延情试探着问道。
“介意。”妮可简洁地回答道。
“唉，那就只好两间咯。”
“请稍等，这边帮您查询顶级套房的订用情况。”女侍翻着手里的资料，不一会儿道，“恭喜您，先生，顶级套房一共三间，被订去一间，正好还剩两间。”
“我还真是好运哦。”梅延情打趣自己道，“另一间被谁订了？”
“我们需要对客户的信息保密。抱歉，先生。”
“总不至于连名字和相貌都要保密吧，难道他见不得人？”妮可反问道。
女侍低头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小姐说得有道理。考虑到他本身就是闻名遐迩的人物，透露一些基本信息应该是没关系的。”
女侍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大厅的一侧的休息区传来。
“谁说的？”
梅延情回头，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正看着他。老人留着长发和长髯，白得彻底，眼袋很重，像个扁扁的水泡。眼睛半闭，但是瞳孔里却有精光闪耀。他身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正喝茶。
女侍立马和老人道歉。不过，老人其实没有生气。
“我和你开玩笑的，小姑娘。”他呵呵地笑着，“年轻人、精灵女士，过来，与其让别人介绍我，不如我自我介绍。”
梅延情付过账，和妮可一起来到老人的桌前。
“请坐，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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