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塞尔河上的老朋友
梅延情和妮可在城内置办了一些旅程必要的东西，稍作休整，便来到海港城的港口，坐上一艘北上的大船。
这艘名为鹏程号的巨型木船几乎已经是帝国境内最大型号的远航帆船。除了主甲板上的一个大帆以外，船的前部、后部各有一个稍小一些的次帆，给庞大的船身提供了足够的航行速度。
甲板的一半面积上建了一个大厅，里面是餐吧，不仅提供食物，也提供一些娱乐活动。大厅之上还有小小的一层，几间房子，是鹏程号的贵宾舱。其余宾客都住在甲板底下的普通舱。船身木纹紧密，船头雕着一只巨大的鹰。
船是下午起航的，乘客们各自回到舱房里整理自己航行途中要居住的一方小天地，搞搞卫生，把床铺弄弄平整，好让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舒适一些。
梅延情花大价钱给自己和妮可搞到两间珍贵的贵宾舱。贵宾舱不仅大、舒适，而且航行途中遇上好天气时，可以直接在窗户里一览塞尔河的美景。例如他们拾掇完毕后，突然出现在塞尔河西岸的落日倒影。
他们在餐吧里吃晚餐，喝了点船长推荐的特调饮料。餐吧里有几张桌子用来玩牌，一些好赌的乘客已经迫不及待地上了桌。
天渐渐黑了，塞尔河畔的荒野天昏地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天上、河里有两轮明月亮着，此外就是鹏程号的灯火。
梅延情和妮可来到甲板上，河面带着湿气的微风吹拂他们的脸颊。
“对舱房还满意吗？”梅延情靠在甲板的栏杆上问道。
“嗯，”妮可点点头，“人类的建造技术远远超过精灵。我们亲近自然，所以就算露天而宿也是家常便饭。”
“我们来到水上了，你觉得自在吗？”
“那当然。”
“露两手给我看看？”梅延情笑道，“上次看到水精灵操控水流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你当我是杂耍的？”妮可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
“好好好，不闹了。”梅延情告饶，“我们北上，到巫师之地下船。我去问问有关那个声音的事情，顺便看看有没有人能翻译恶魔的笔记；你可以找个占卜师，看看水精灵部落如今在什么地方。”
“嗯。”
就在他们肩并肩靠在甲板上吹风的时候，身后有人叫道：“梅延情！”
梅延情转过头来，看见一男一女正朝他招手。
“真是你！”男人惊喜道。
“敖兴，公孙玉！”梅延情的语气里也不乏惊喜。
“真没想到在帝国境内碰上你，你回家去啦？”敖兴说。
“是啊，出门太久，回去看看老爹娘。倒是你，还拐着公孙玉乱跑？到时候万一有意外，看公孙家怎么治你！”
“要是有意外，我会挡在小玉的前面，轮不到他们家族的人来找我算账哦。”敖兴得意地说。
“梅延情，瞧你把我们家的人说成什么了？”公孙玉挽着敖兴的胳膊说。
“你们公孙家族全员恶人，这话我不乱说。”梅延情半开玩笑地说，“敖兴兄弟，术士可不好惹。你别看现在她跟你挽着胳膊、一致对外，等哪天惹她生气了，指不定把你变成青蛙还是小狗。”
“好了，你就别贫了。快给我们介绍这位吧！”公孙玉看着妮可说。
“她呀，你们应该听说过。我走后，家里收了个精灵养女，说的就是她。你们管她叫妮可就好。”
“真漂亮呀，妮可姐姐。”公孙玉伸出手指想拉妮可的手。
妮可一时间不习惯这种人类的社交风气，虽然同公孙玉牵了手，然而笑得十分僵硬。
梅延情看在眼里，立刻帮忙解释道：“精灵的习俗和人类大不相同，待在我家的这几年她又深居简出。呃，就互相担待点吧。”
“我当然知道啦。”公孙玉点点头，拉着妮可的手便聊起天来。她可爱又机灵，妮可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人类少女。
敖兴和梅延情叙起旧来，他们曾同行过一段时间，连手对敌的场景历历在目。
“你变形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嘛，”梅延情边上下打量敖兴边说，“以前还有些不像人的地方呢。”
“都是小玉给我提的建议。”
……
一开始，四人两两分组聊，但由于敖兴和公孙玉的情商颇高，妮可很快就愿意融入话题，谈得很融洽。妮可再次感受到了人类和精灵的一大不同。
聊着聊着，一个浑身酒气的汉子踏着醉步靠过来，撑在栏杆上，身边跟着两个下人。他扭头看见妮可和公孙玉，大笑道：“哎，那边两个美妞，过来陪老子喝酒！”
梅延情被扫了兴，本来有点不悦，可一想到公孙玉在这里，他就知道有好戏可看。
“陪你喝酒，有什么好处？”公孙玉假装柔弱地问道。
“钱，今天我心情好，你们出多高的价我都埋单！”
“钱！你有多少钱？”敖兴问。
“大爷我这次出门，没带万把金币也带了大几千，还不够两个陪酒的妞？”醉汉道。
“就这点钱，要我们哥俩陪你喝酒都不够呢！”敖兴笑道。
“哎，别这么说，他如果要我，几千金币是够的。”梅延情跟着敖兴取笑醉汉。两位女士也被逗乐了，捂着嘴盈盈笑着。
“敢消遣你大爷？给我打！”醉汉怒声道。
两个下人可没醉，看到梅延情和敖兴各自背着一把不同寻常的长剑，心里早已犯怵，哪里还敢上前挑衅？一时间站在原地不动。
“上呀，要你们有什么用？”醉汉踹了仆人一脚。
仆人勉为其难走上前来，对梅延情和敖兴笑了笑。于是梅、敖二人配合着甩了一巴掌，赐给他们装死的机会。
醉汉看到仆人被一巴掌打昏过去，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两个小子不好惹，刚想走，梅延情便抢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去哪？我还要陪你喝酒呢。酒可以不喝，金币得留下。”梅延情笑道。
“多…多少？”醉汉嘟囔道。
“嗯，看在你没喝成酒的份上，打个折，两千吧。”
“两千！我可没有龙阳之好，就算有，也不可能给这么多！”
“哦，他想赖账，揍他！”敖兴在旁附和道。
梅延情抬手装出要打人的样子，醉汉虽然躲闪，却不出声。
“唉，他不怕我。”
“我来！不过这样的话，钱可就是我的了。”敖兴撸起袖子走上前。
“别！”
梅延情抬起手在醉汉脑门上猛敲一下，醉汉吃痛，哎哟地叫唤。
“两千金币，你给不给吧！”梅延情逼迫道。
“你这是敲诈、勒索，哎哟，救命啊！”醉汉道。
“他说得有道理，我们这是敲诈勒索……”梅延情反思自己的行为，转头对公孙玉说，“这样吧，交给你了。”
“还没完？！”醉汉道。
“放心，我不敲诈你，嘻嘻。”公孙玉人畜无害地笑道，“我要你下去，绕船游一圈。”
“啊？可我不会游泳。”
“没事，我帮你！”
公孙玉抬手念咒，“嘭”的一声，醉汉变成一只草绿色的小青蛙，趴在甲板上迷茫地看着对面的四个人。
公孙玉双手举着，青蛙随着她的指挥悬浮至空中，最后被丢尽海里。
所幸近来塞尔河水流平缓，青蛙只花了十来分钟便游完一圈。公孙玉把它隔空抓上来，念咒变回醉汉。经过冰凉的河水洗礼，汉子的醉意醒了八分。
“我错了，饶了我吧！要是知道你是术士，我哪敢惹你？”他筋疲力尽地恳求道。
“我不是术士你就敢惹我了？”公孙玉收起嘻嘻哈哈的脸色，愤恨地说，“以后见到我绕着走，再让我看见这张臭脸，你就做一辈子青蛙吧！”
汉子抱头鼠窜，钻进甲板下面去了。
甲板上响起四人嘹亮的笑声。
妮可必须承认，她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印象里，精灵根本就没有如此高昂的喜悦。
因此，当敖兴提议趁着高兴劲儿回餐吧喝几杯的时候，妮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们聊呀，吃呀，喝呀，觥筹交错。干杯时溅出来的酒水洒满了桌子，食物残渣也堆得到处都是。
四人都有些醉意，其中当属妮可醉得最严重，和刚才的醉汉类似，已经开始走醉步了。她突然站起身来往甲板上走，摇摇晃晃的，众人见状连忙跟着出去。
此刻，妮可身着优雅的精灵服饰，却脸色通红，冒着淡淡的酒气。梅延情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心里想到了苹果，是那种鲜红欲滴，清脆香甜，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的苹果。
妮可走到甲板正中央，举起双手，张开十指，哈哈大笑，口中不断地念着水精灵咒语。
于是，平静的塞尔河突然澎湃起来。远处出现了一道滔天巨浪，好在它并不是往鹏程号所在的方向来的。不过，激荡回来的波浪依旧把船身弄得摇摇晃晃。
乘客看得目瞪口呆，然而没有一人敢上去劝阻。梅延情在妮可身旁不断地说话，然而妮可油盐不进，继续兴风作浪。
这回，一道狂暴的水龙卷在不远处升起来，把河水不断地拽过去、拽过去。鹏程号也随着螺旋的水流靠近水龙卷。
船上的乘客开始尖叫，然而，妮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空中水流乱射，像放了一场透明的烟花。甲板湿透了，客人们也跟着湿透了。
就在离水龙卷越来越近的千钧一发的一刻，梅延情终于想起来用静心咒，他很少用这个咒语，念错了两次。
河面终于重回平静。船身依旧在余波中摇来摇去，好似惊魂未定。乘客们不确定是否还有下一个惊吓，于是纷纷逃回舱房。
鹏程号的船长出现在甲板上，呵斥了梅延情四人。虽然他们听得心不甘情不愿，但毕竟是做错了事情，差点酿成大错，所以只好低头听着。
船长见四个有头有脸的人被自己训得说不出话，心中洋洋得意，便也不过多追究。只是下令本次航行不许提供过量的酒水。
风浪过去了，妮可的酒意却没有过去。梅延情把她送到她的舱房里，点亮精灵灯。看着妮可红扑扑的脸庞，他特别想亲上一口。然而没等他这么做，妮可却率先迎了上来。
梅延情脑子里电光一闪，这一吻，不只有吻本身的酥麻——短暂的紧张过后，舒缓来临，一种被大自然拥抱着的感觉裹住他。他仿佛又醉了。
这艘名为鹏程号的巨型木船几乎已经是帝国境内最大型号的远航帆船。除了主甲板上的一个大帆以外，船的前部、后部各有一个稍小一些的次帆，给庞大的船身提供了足够的航行速度。
甲板的一半面积上建了一个大厅，里面是餐吧，不仅提供食物，也提供一些娱乐活动。大厅之上还有小小的一层，几间房子，是鹏程号的贵宾舱。其余宾客都住在甲板底下的普通舱。船身木纹紧密，船头雕着一只巨大的鹰。
船是下午起航的，乘客们各自回到舱房里整理自己航行途中要居住的一方小天地，搞搞卫生，把床铺弄弄平整，好让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舒适一些。
梅延情花大价钱给自己和妮可搞到两间珍贵的贵宾舱。贵宾舱不仅大、舒适，而且航行途中遇上好天气时，可以直接在窗户里一览塞尔河的美景。例如他们拾掇完毕后，突然出现在塞尔河西岸的落日倒影。
他们在餐吧里吃晚餐，喝了点船长推荐的特调饮料。餐吧里有几张桌子用来玩牌，一些好赌的乘客已经迫不及待地上了桌。
天渐渐黑了，塞尔河畔的荒野天昏地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天上、河里有两轮明月亮着，此外就是鹏程号的灯火。
梅延情和妮可来到甲板上，河面带着湿气的微风吹拂他们的脸颊。
“对舱房还满意吗？”梅延情靠在甲板的栏杆上问道。
“嗯，”妮可点点头，“人类的建造技术远远超过精灵。我们亲近自然，所以就算露天而宿也是家常便饭。”
“我们来到水上了，你觉得自在吗？”
“那当然。”
“露两手给我看看？”梅延情笑道，“上次看到水精灵操控水流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你当我是杂耍的？”妮可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
“好好好，不闹了。”梅延情告饶，“我们北上，到巫师之地下船。我去问问有关那个声音的事情，顺便看看有没有人能翻译恶魔的笔记；你可以找个占卜师，看看水精灵部落如今在什么地方。”
“嗯。”
就在他们肩并肩靠在甲板上吹风的时候，身后有人叫道：“梅延情！”
梅延情转过头来，看见一男一女正朝他招手。
“真是你！”男人惊喜道。
“敖兴，公孙玉！”梅延情的语气里也不乏惊喜。
“真没想到在帝国境内碰上你，你回家去啦？”敖兴说。
“是啊，出门太久，回去看看老爹娘。倒是你，还拐着公孙玉乱跑？到时候万一有意外，看公孙家怎么治你！”
“要是有意外，我会挡在小玉的前面，轮不到他们家族的人来找我算账哦。”敖兴得意地说。
“梅延情，瞧你把我们家的人说成什么了？”公孙玉挽着敖兴的胳膊说。
“你们公孙家族全员恶人，这话我不乱说。”梅延情半开玩笑地说，“敖兴兄弟，术士可不好惹。你别看现在她跟你挽着胳膊、一致对外，等哪天惹她生气了，指不定把你变成青蛙还是小狗。”
“好了，你就别贫了。快给我们介绍这位吧！”公孙玉看着妮可说。
“她呀，你们应该听说过。我走后，家里收了个精灵养女，说的就是她。你们管她叫妮可就好。”
“真漂亮呀，妮可姐姐。”公孙玉伸出手指想拉妮可的手。
妮可一时间不习惯这种人类的社交风气，虽然同公孙玉牵了手，然而笑得十分僵硬。
梅延情看在眼里，立刻帮忙解释道：“精灵的习俗和人类大不相同，待在我家的这几年她又深居简出。呃，就互相担待点吧。”
“我当然知道啦。”公孙玉点点头，拉着妮可的手便聊起天来。她可爱又机灵，妮可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人类少女。
敖兴和梅延情叙起旧来，他们曾同行过一段时间，连手对敌的场景历历在目。
“你变形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嘛，”梅延情边上下打量敖兴边说，“以前还有些不像人的地方呢。”
“都是小玉给我提的建议。”
……
一开始，四人两两分组聊，但由于敖兴和公孙玉的情商颇高，妮可很快就愿意融入话题，谈得很融洽。妮可再次感受到了人类和精灵的一大不同。
聊着聊着，一个浑身酒气的汉子踏着醉步靠过来，撑在栏杆上，身边跟着两个下人。他扭头看见妮可和公孙玉，大笑道：“哎，那边两个美妞，过来陪老子喝酒！”
梅延情被扫了兴，本来有点不悦，可一想到公孙玉在这里，他就知道有好戏可看。
“陪你喝酒，有什么好处？”公孙玉假装柔弱地问道。
“钱，今天我心情好，你们出多高的价我都埋单！”
“钱！你有多少钱？”敖兴问。
“大爷我这次出门，没带万把金币也带了大几千，还不够两个陪酒的妞？”醉汉道。
“就这点钱，要我们哥俩陪你喝酒都不够呢！”敖兴笑道。
“哎，别这么说，他如果要我，几千金币是够的。”梅延情跟着敖兴取笑醉汉。两位女士也被逗乐了，捂着嘴盈盈笑着。
“敢消遣你大爷？给我打！”醉汉怒声道。
两个下人可没醉，看到梅延情和敖兴各自背着一把不同寻常的长剑，心里早已犯怵，哪里还敢上前挑衅？一时间站在原地不动。
“上呀，要你们有什么用？”醉汉踹了仆人一脚。
仆人勉为其难走上前来，对梅延情和敖兴笑了笑。于是梅、敖二人配合着甩了一巴掌，赐给他们装死的机会。
醉汉看到仆人被一巴掌打昏过去，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两个小子不好惹，刚想走，梅延情便抢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去哪？我还要陪你喝酒呢。酒可以不喝，金币得留下。”梅延情笑道。
“多…多少？”醉汉嘟囔道。
“嗯，看在你没喝成酒的份上，打个折，两千吧。”
“两千！我可没有龙阳之好，就算有，也不可能给这么多！”
“哦，他想赖账，揍他！”敖兴在旁附和道。
梅延情抬手装出要打人的样子，醉汉虽然躲闪，却不出声。
“唉，他不怕我。”
“我来！不过这样的话，钱可就是我的了。”敖兴撸起袖子走上前。
“别！”
梅延情抬起手在醉汉脑门上猛敲一下，醉汉吃痛，哎哟地叫唤。
“两千金币，你给不给吧！”梅延情逼迫道。
“你这是敲诈、勒索，哎哟，救命啊！”醉汉道。
“他说得有道理，我们这是敲诈勒索……”梅延情反思自己的行为，转头对公孙玉说，“这样吧，交给你了。”
“还没完？！”醉汉道。
“放心，我不敲诈你，嘻嘻。”公孙玉人畜无害地笑道，“我要你下去，绕船游一圈。”
“啊？可我不会游泳。”
“没事，我帮你！”
公孙玉抬手念咒，“嘭”的一声，醉汉变成一只草绿色的小青蛙，趴在甲板上迷茫地看着对面的四个人。
公孙玉双手举着，青蛙随着她的指挥悬浮至空中，最后被丢尽海里。
所幸近来塞尔河水流平缓，青蛙只花了十来分钟便游完一圈。公孙玉把它隔空抓上来，念咒变回醉汉。经过冰凉的河水洗礼，汉子的醉意醒了八分。
“我错了，饶了我吧！要是知道你是术士，我哪敢惹你？”他筋疲力尽地恳求道。
“我不是术士你就敢惹我了？”公孙玉收起嘻嘻哈哈的脸色，愤恨地说，“以后见到我绕着走，再让我看见这张臭脸，你就做一辈子青蛙吧！”
汉子抱头鼠窜，钻进甲板下面去了。
甲板上响起四人嘹亮的笑声。
妮可必须承认，她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印象里，精灵根本就没有如此高昂的喜悦。
因此，当敖兴提议趁着高兴劲儿回餐吧喝几杯的时候，妮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们聊呀，吃呀，喝呀，觥筹交错。干杯时溅出来的酒水洒满了桌子，食物残渣也堆得到处都是。
四人都有些醉意，其中当属妮可醉得最严重，和刚才的醉汉类似，已经开始走醉步了。她突然站起身来往甲板上走，摇摇晃晃的，众人见状连忙跟着出去。
此刻，妮可身着优雅的精灵服饰，却脸色通红，冒着淡淡的酒气。梅延情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心里想到了苹果，是那种鲜红欲滴，清脆香甜，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的苹果。
妮可走到甲板正中央，举起双手，张开十指，哈哈大笑，口中不断地念着水精灵咒语。
于是，平静的塞尔河突然澎湃起来。远处出现了一道滔天巨浪，好在它并不是往鹏程号所在的方向来的。不过，激荡回来的波浪依旧把船身弄得摇摇晃晃。
乘客看得目瞪口呆，然而没有一人敢上去劝阻。梅延情在妮可身旁不断地说话，然而妮可油盐不进，继续兴风作浪。
这回，一道狂暴的水龙卷在不远处升起来，把河水不断地拽过去、拽过去。鹏程号也随着螺旋的水流靠近水龙卷。
船上的乘客开始尖叫，然而，妮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空中水流乱射，像放了一场透明的烟花。甲板湿透了，客人们也跟着湿透了。
就在离水龙卷越来越近的千钧一发的一刻，梅延情终于想起来用静心咒，他很少用这个咒语，念错了两次。
河面终于重回平静。船身依旧在余波中摇来摇去，好似惊魂未定。乘客们不确定是否还有下一个惊吓，于是纷纷逃回舱房。
鹏程号的船长出现在甲板上，呵斥了梅延情四人。虽然他们听得心不甘情不愿，但毕竟是做错了事情，差点酿成大错，所以只好低头听着。
船长见四个有头有脸的人被自己训得说不出话，心中洋洋得意，便也不过多追究。只是下令本次航行不许提供过量的酒水。
风浪过去了，妮可的酒意却没有过去。梅延情把她送到她的舱房里，点亮精灵灯。看着妮可红扑扑的脸庞，他特别想亲上一口。然而没等他这么做，妮可却率先迎了上来。
梅延情脑子里电光一闪，这一吻，不只有吻本身的酥麻——短暂的紧张过后，舒缓来临，一种被大自然拥抱着的感觉裹住他。他仿佛又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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