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灵魂岛
“发生什么了？”妮可有些不知所措。
“声音出手了。”梅延情道。
“什么？”
“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它出手救了我们。”
梅延情想了想，认为不应该对妮可有所隐瞒，于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
“他的意思是要你当救世主。”妮可挖苦道。
“那哪儿是什么救世主，分明是世界的公仆。我赌上身家性命，为的是将世界还原——问题是世界根本不是我弄乱的。”梅延情苦笑道。
“他允许你把这些事告诉别人？”
“他没说，但我觉得你不是别人。”梅延情说。
妮可看着他的眼睛，“严格说来，我们才认识不过几十天。”
“可我就是相信你。”
妮可转过身去，沉默一会儿道：“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不知道，试试吧。”梅延情摇摇头，“按他的说法，灾变会持续给这个世界带来劣性的影响，不过我倒觉得现在挺好的。很难想象我的异族朋友都被送走，回到他们自己的时空去。”
“为什么不放弃呢？”
“我没想好。我觉得既然世界要由我来还原，那就一定要有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假如到了终极的那天，我还没找到这个理由，或许我就会放弃。”
“你没必要为了这个世界的秩序付出什么。”妮可道。
“说得没错，可我总得找点事做——做大做小都是做，何不做点真正的大事？我在大陆上游历了几年，就是为了搞明白声音的事情，现在搞清楚了，没理由轻易放弃的。”梅延情笑道。
妮可沉默数秒，看着他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北上，去灵魂岛。我的事情虽然有眉目了，但你还没找到族人。”
妮可看着他，点头“嗯”了一声。
……
两人从先知城堡出来的时候天空还明媚地亮着，考虑到灵魂岛距离此地并不是特别遥远，他们决定立刻动身，驾着马匹在广袤的丘陵和平原上奔驰。
果然，刚过黄昏不久，他们便来到了海岸线。
“还好灵魂岛在西边的海面上，如果在东边可就麻烦了。我们要么选择从西边的海岸出海，在船上摇晃好一阵子，要么选择穿过冰封海岸。两者都不好受。”梅延情伫立在岸边，眺望大海道。
“冰封海岸，你遇到冰龙的那个地方？”妮可问。
“是的，它就在塞尔河的东北，绵延几十公里，再往东去一段路程就是矮人城——敖兴和小玉这会儿刚走没半天，离那里还很远。”
梅延情看了看天空和海面，“明天的天气应该不错，海面上没什么风浪，我们就不包船了吧。坐法器船过去？”
“好啊，”妮可道，“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水脉精灵的帐篷。”
说罢，妮可挥动双手，口中念起咒语。海水便从海面上升起，波动着落在二人身前形成一个大小正合适的水帐篷。
“它有什么用呢？”
“你看着。”
妮可说罢掀开水帐篷的帘子走进去，身形就此消失了。
“妮可？”梅延情喊了一声。
“嗯？”妮可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
“这个帐篷能让人隐身！”
“你可以这么认为，”妮可道，“不过，实际上是水的波动将前后的光影通过折射保持一致，造成一种隐形的错觉。你进来呢。”
“我？我进来？”梅延情问。
“不然还能是谁？”
“哦……”
他试探着触碰水帐篷的帘子，凉凉的，将它掀开。妮可的脸庞从帘子后显露出来，她那增之一分嫌长，减之一分嫌短的精灵耳朵、清澈的瞳孔、洁白的肌肤，是梅延情无论怎么端详都不会腻烦的。
他走进帐篷里，犹豫了一会儿，抱住妮可，却被一把推开。
“你干什么你？”她骂道。
“你不是让我进来？”梅延情稳住脚下的踉跄，反问道。
“让你进来睡觉，干吗动手动脚的？想什么呢你？”
“哦……睡觉就睡觉，像平时那样布置好警惕装置不就好了！你干什么大费周章地弄个能隐形的水帐篷？叫人误会。”梅延情嚷嚷。
“我只是想让你见识见识水帐篷，可没别的意思。”
他盯着妮可的眸子看了会儿，无奈地点点头，“睡吧，睡吧啊！”
他们躺下，各自朝一边侧卧。因此梅延情绝对不知道妮可在入睡前的那几次无声窃笑。
……
天亮了。
和往常一样，梅延情洗漱完，从储物镯里拿了点吃的，马马虎虎饱腹了事。然后他拿出法器船，组装、膨胀，注入魔力。这样就一切就绪了。
和他预料的一样，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海面上风平浪静。二人坐上法器船，以魔力作为燃料在海面上缓缓行进。
海风轻轻吹过，拂动二人的头发，一黑一白。梅延情看到妮可用手指把一绺头发挽到耳朵后面，眨了眨眼睛。
两人并没有去过灵魂岛，灵魂岛的位置是先知告诉梅延情的。虽然根据地图，灵魂岛看起来离海岸线并不远，但是当两人真正离开陆地，漂进大海以后，四面环海、无所凭依的处境还是让他们有些不安。
随着法器船的行进，天空变得越来越昏暗。前方出现一座岛屿，通身漆黑。岛屿上方的天空布满乌云，那一块天地好似被隔离在光明的世界以外，独自黑暗。
法器船在灵魂岛的南岸靠岸。登陆的那一瞬间两人就发现自己误会了：他们原本以为灵魂岛只囚禁了先知一人的灵魂，而事实是，岛上飘荡着成千上万的绿色游魂。
看到有活人靠近，大多数游魂都怯生生地躲开，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样。
“你们知道先知的灵魂在哪里吗？”梅延情尝试对着四周问道。
几个幽绿的游魂飘出来向灵魂岛的中心地带指了指。它空洞的脑袋上一无所有，眼眶里没有眼珠，口中没有舌头和牙齿，鼻中没有气息呼出。
梅延情向他们点头道谢，跟妮可继续向前进发。
灵魂岛是一座废弃的岛屿，从前未必如此颓败。梅延情和妮可看到路旁有许多球体建筑的残骸，烧焦的木头和砖块凌乱地堆砌在一起。
“你看，那块焦木像不像路牌？”梅延情说。
“嗯，这里原本应该有个城邦吧。”妮可点点头。
“是啊，你看那边。那几个明显大了很多的废墟，说不定是城邦统治者的居所。道路也规划得相当不错，真搞不懂，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继续朝前走着，突然从暗处冲出几个暗绿色的恶灵，手持镰刀。梅延情听说过恶灵喜欢伪装成死神的说法。
梅延情念驱魔咒的想法刚刚冒出来，驱魔剑气便从手中的有情剑上汹涌澎湃了。
驾驭魔力吗……原来如此。
梅延情拖着金光闪闪的有情迎上袭击而来的恶灵，手起剑落，暗绿色的恶灵便在凄惨的尖叫声中消散了。
二人继续前进，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找麻烦的恶灵，他们在驱魔剑气下灰飞烟灭。
继续朝前走，两人看见一座焦黑的圆形平台。看样子是从前城邦的观景台或者祭祀台，直径十几米，能容下小几十号人。
一个游魂在平台中央席地而坐，他那绿色的灵体十分鲜亮。
“很久以前，这是一个美丽、繁荣的城邦。四面环海，风景秀丽。”游魂自顾自开口说道。梅延情知道他就是先知。
“他们是从别的时空被传送而来的人类，这片大陆的土著人类称他们为阳原人。大多数阳原人爱好和平，将这座不大不小的岛屿经营得有模有样。可是，一部分极端分子不满足于这座岛屿，要将领土拓展到大陆上。
“于是他们开始武装自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侵略其他生物的领土。阳原人有时得手，有时失败，但他们从不灰心，反而越加贪婪。他们将大陆沿岸的地区尽数占领，带来了数不尽的杀戮和灾厄。在这以后，他们又一心想要攻下巫师之地。可他们明白，以武士之凡躯是不可能战胜巫师一族的。
“于是他们绞尽脑汁，想要获得魔力的帮助。大海上充满了狂暴的力量。在水、风、雷电之间，阳原人选择了最为狂暴的雷电。当他们满以为自己妄图扩张的目的是正当合理的时候，当他们以万分虔诚布下祭坛向雷电祈求力量的时候，雷电应答了——天空中无数道红色的血腥之雷开始轰击这座渺小的岛屿，狂风吹袭、海浪滔天。
“雷电把这座美好的……世人称之为城邦也好，岛国也好，毁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一个生灵，只留下了无尽的黑色伤痕。岛上的居民执念不灭，那些热爱生活的成了孤苦的游魂，那些极端狂热的成了尖啸的恶灵，阳原岛也成了灵魂岛。而我，”
说到这里，游魂转过头来，“先知，由于触怒诅咒之王，死后灵魂被囚禁于此。我等你很久了，预言中将要解放我灵魂的男子。将你那冒着驱魔剑气的宝剑刺进我这副空虚的躯体里，我就能获得安宁。”
“……为什么？”梅延情问道。
“还不明白吗！”先知显然有些激动，“这正是诅咒之王可恶的地方！他不光将我的灵魂囚禁于此，也将我的记忆和思想囚禁于此。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吧……可是失去自由的永生毫无价值。我想死，我想死啊！快！”他几乎有些癫狂了。
梅延情和妮可对视一眼，拔出有情，一剑刺进先知的“身体”里。金色的驱魔剑气开始融化先知的灵魂，像一张被火点燃的羊皮纸那样，一点点化成灰烬，飘向虚无。
与此同时，梅延情的脑海里浮现一张大陆地图，一个绿色的光点出现在地图之上。
“在这里。”这是先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声音出手了。”梅延情道。
“什么？”
“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它出手救了我们。”
梅延情想了想，认为不应该对妮可有所隐瞒，于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
“他的意思是要你当救世主。”妮可挖苦道。
“那哪儿是什么救世主，分明是世界的公仆。我赌上身家性命，为的是将世界还原——问题是世界根本不是我弄乱的。”梅延情苦笑道。
“他允许你把这些事告诉别人？”
“他没说，但我觉得你不是别人。”梅延情说。
妮可看着他的眼睛，“严格说来，我们才认识不过几十天。”
“可我就是相信你。”
妮可转过身去，沉默一会儿道：“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不知道，试试吧。”梅延情摇摇头，“按他的说法，灾变会持续给这个世界带来劣性的影响，不过我倒觉得现在挺好的。很难想象我的异族朋友都被送走，回到他们自己的时空去。”
“为什么不放弃呢？”
“我没想好。我觉得既然世界要由我来还原，那就一定要有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假如到了终极的那天，我还没找到这个理由，或许我就会放弃。”
“你没必要为了这个世界的秩序付出什么。”妮可道。
“说得没错，可我总得找点事做——做大做小都是做，何不做点真正的大事？我在大陆上游历了几年，就是为了搞明白声音的事情，现在搞清楚了，没理由轻易放弃的。”梅延情笑道。
妮可沉默数秒，看着他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北上，去灵魂岛。我的事情虽然有眉目了，但你还没找到族人。”
妮可看着他，点头“嗯”了一声。
……
两人从先知城堡出来的时候天空还明媚地亮着，考虑到灵魂岛距离此地并不是特别遥远，他们决定立刻动身，驾着马匹在广袤的丘陵和平原上奔驰。
果然，刚过黄昏不久，他们便来到了海岸线。
“还好灵魂岛在西边的海面上，如果在东边可就麻烦了。我们要么选择从西边的海岸出海，在船上摇晃好一阵子，要么选择穿过冰封海岸。两者都不好受。”梅延情伫立在岸边，眺望大海道。
“冰封海岸，你遇到冰龙的那个地方？”妮可问。
“是的，它就在塞尔河的东北，绵延几十公里，再往东去一段路程就是矮人城——敖兴和小玉这会儿刚走没半天，离那里还很远。”
梅延情看了看天空和海面，“明天的天气应该不错，海面上没什么风浪，我们就不包船了吧。坐法器船过去？”
“好啊，”妮可道，“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水脉精灵的帐篷。”
说罢，妮可挥动双手，口中念起咒语。海水便从海面上升起，波动着落在二人身前形成一个大小正合适的水帐篷。
“它有什么用呢？”
“你看着。”
妮可说罢掀开水帐篷的帘子走进去，身形就此消失了。
“妮可？”梅延情喊了一声。
“嗯？”妮可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
“这个帐篷能让人隐身！”
“你可以这么认为，”妮可道，“不过，实际上是水的波动将前后的光影通过折射保持一致，造成一种隐形的错觉。你进来呢。”
“我？我进来？”梅延情问。
“不然还能是谁？”
“哦……”
他试探着触碰水帐篷的帘子，凉凉的，将它掀开。妮可的脸庞从帘子后显露出来，她那增之一分嫌长，减之一分嫌短的精灵耳朵、清澈的瞳孔、洁白的肌肤，是梅延情无论怎么端详都不会腻烦的。
他走进帐篷里，犹豫了一会儿，抱住妮可，却被一把推开。
“你干什么你？”她骂道。
“你不是让我进来？”梅延情稳住脚下的踉跄，反问道。
“让你进来睡觉，干吗动手动脚的？想什么呢你？”
“哦……睡觉就睡觉，像平时那样布置好警惕装置不就好了！你干什么大费周章地弄个能隐形的水帐篷？叫人误会。”梅延情嚷嚷。
“我只是想让你见识见识水帐篷，可没别的意思。”
他盯着妮可的眸子看了会儿，无奈地点点头，“睡吧，睡吧啊！”
他们躺下，各自朝一边侧卧。因此梅延情绝对不知道妮可在入睡前的那几次无声窃笑。
……
天亮了。
和往常一样，梅延情洗漱完，从储物镯里拿了点吃的，马马虎虎饱腹了事。然后他拿出法器船，组装、膨胀，注入魔力。这样就一切就绪了。
和他预料的一样，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海面上风平浪静。二人坐上法器船，以魔力作为燃料在海面上缓缓行进。
海风轻轻吹过，拂动二人的头发，一黑一白。梅延情看到妮可用手指把一绺头发挽到耳朵后面，眨了眨眼睛。
两人并没有去过灵魂岛，灵魂岛的位置是先知告诉梅延情的。虽然根据地图，灵魂岛看起来离海岸线并不远，但是当两人真正离开陆地，漂进大海以后，四面环海、无所凭依的处境还是让他们有些不安。
随着法器船的行进，天空变得越来越昏暗。前方出现一座岛屿，通身漆黑。岛屿上方的天空布满乌云，那一块天地好似被隔离在光明的世界以外，独自黑暗。
法器船在灵魂岛的南岸靠岸。登陆的那一瞬间两人就发现自己误会了：他们原本以为灵魂岛只囚禁了先知一人的灵魂，而事实是，岛上飘荡着成千上万的绿色游魂。
看到有活人靠近，大多数游魂都怯生生地躲开，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样。
“你们知道先知的灵魂在哪里吗？”梅延情尝试对着四周问道。
几个幽绿的游魂飘出来向灵魂岛的中心地带指了指。它空洞的脑袋上一无所有，眼眶里没有眼珠，口中没有舌头和牙齿，鼻中没有气息呼出。
梅延情向他们点头道谢，跟妮可继续向前进发。
灵魂岛是一座废弃的岛屿，从前未必如此颓败。梅延情和妮可看到路旁有许多球体建筑的残骸，烧焦的木头和砖块凌乱地堆砌在一起。
“你看，那块焦木像不像路牌？”梅延情说。
“嗯，这里原本应该有个城邦吧。”妮可点点头。
“是啊，你看那边。那几个明显大了很多的废墟，说不定是城邦统治者的居所。道路也规划得相当不错，真搞不懂，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继续朝前走着，突然从暗处冲出几个暗绿色的恶灵，手持镰刀。梅延情听说过恶灵喜欢伪装成死神的说法。
梅延情念驱魔咒的想法刚刚冒出来，驱魔剑气便从手中的有情剑上汹涌澎湃了。
驾驭魔力吗……原来如此。
梅延情拖着金光闪闪的有情迎上袭击而来的恶灵，手起剑落，暗绿色的恶灵便在凄惨的尖叫声中消散了。
二人继续前进，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找麻烦的恶灵，他们在驱魔剑气下灰飞烟灭。
继续朝前走，两人看见一座焦黑的圆形平台。看样子是从前城邦的观景台或者祭祀台，直径十几米，能容下小几十号人。
一个游魂在平台中央席地而坐，他那绿色的灵体十分鲜亮。
“很久以前，这是一个美丽、繁荣的城邦。四面环海，风景秀丽。”游魂自顾自开口说道。梅延情知道他就是先知。
“他们是从别的时空被传送而来的人类，这片大陆的土著人类称他们为阳原人。大多数阳原人爱好和平，将这座不大不小的岛屿经营得有模有样。可是，一部分极端分子不满足于这座岛屿，要将领土拓展到大陆上。
“于是他们开始武装自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侵略其他生物的领土。阳原人有时得手，有时失败，但他们从不灰心，反而越加贪婪。他们将大陆沿岸的地区尽数占领，带来了数不尽的杀戮和灾厄。在这以后，他们又一心想要攻下巫师之地。可他们明白，以武士之凡躯是不可能战胜巫师一族的。
“于是他们绞尽脑汁，想要获得魔力的帮助。大海上充满了狂暴的力量。在水、风、雷电之间，阳原人选择了最为狂暴的雷电。当他们满以为自己妄图扩张的目的是正当合理的时候，当他们以万分虔诚布下祭坛向雷电祈求力量的时候，雷电应答了——天空中无数道红色的血腥之雷开始轰击这座渺小的岛屿，狂风吹袭、海浪滔天。
“雷电把这座美好的……世人称之为城邦也好，岛国也好，毁得一干二净，没有留下一个生灵，只留下了无尽的黑色伤痕。岛上的居民执念不灭，那些热爱生活的成了孤苦的游魂，那些极端狂热的成了尖啸的恶灵，阳原岛也成了灵魂岛。而我，”
说到这里，游魂转过头来，“先知，由于触怒诅咒之王，死后灵魂被囚禁于此。我等你很久了，预言中将要解放我灵魂的男子。将你那冒着驱魔剑气的宝剑刺进我这副空虚的躯体里，我就能获得安宁。”
“……为什么？”梅延情问道。
“还不明白吗！”先知显然有些激动，“这正是诅咒之王可恶的地方！他不光将我的灵魂囚禁于此，也将我的记忆和思想囚禁于此。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永生吧……可是失去自由的永生毫无价值。我想死，我想死啊！快！”他几乎有些癫狂了。
梅延情和妮可对视一眼，拔出有情，一剑刺进先知的“身体”里。金色的驱魔剑气开始融化先知的灵魂，像一张被火点燃的羊皮纸那样，一点点化成灰烬，飘向虚无。
与此同时，梅延情的脑海里浮现一张大陆地图，一个绿色的光点出现在地图之上。
“在这里。”这是先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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