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恩恩怨怨是与非
萧安狂奔呼啸数十丈远，已离老歪脖子树不远。
血腥味融入北风，粘稠如雾，吹乱少年满头青丝。
临近小泥屋，萧安高高跃起，右手缩入长袖猛然一抖，抓住袖中匕首目露杀机。
少年面容痛苦，满脸疤痕扭曲狰狞，双眼血丝密布。
他听到小泥屋中熟悉女人的痛喊，如锥子般扎在心口，清晰无比......撕心裂肺......
“潜儿啊......”
随着痛喊声震裂耳膜，少年心神大乱，面色惨白如纸。
他只觉寒风入骨，头皮发麻，长刀割断脖颈的咔嚓声以及血水喷射而出的呲呲声，几乎让他呼吸停滞。
气机再次紊乱，身躯直直坠落，扑通一声震响，他摔在地上，无暇理会身上的痛，踉跄爬起，双眼滚烫嘴角溢出鲜血。
艰难站起后，少年莫名心悸，与九岁小孩儿那些相处时光一幕幕浮现脑海……
让他浑身僵硬，眼前熟悉的小泥屋犹如梦魇，让他不敢接近。
不等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一股实质般生死危机由远及近，瞬间来到。
萧安眼中煞气蒸腾而起，本能后退，同时双膝点地，对方掌风几乎贴着头皮而过，天灵盖传来火辣刺痛。他没去看对方，电光石火间左脚跟为轴，蓄力回旋，右脚伸直高高抬起，身躯夸张扭曲间鞭腿发出砰的一声，破空呼啸直击对方腰腹。
那人在萧安背后冷冷一笑，轻盈飞起，整个身躯竟如雪花般飘在萧安大腿上，此时萧安已与那人面对面，先是震惊继而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不过我等的却不是你。”那人双膝微弯，一股巨大力道自他双足传来，萧安大腿如遭重锤，重重砸在地上陷入泥土，连着整个身躯如块木板般重重拍下。
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草木压弯，萧安喷出一口血水，挥拳砸在地上瞬间起身。
他再次看向眼前之人，冷冷问道：“吴掌柜，你究竟是谁？”
吴掌柜笑而不答，而是摆开拳架，胸口微微起伏吐气开声，随着气机展露，龙吟之声扑面而来。
究竟是谁？
吴掌柜给了半个答案，剩下半个，既然摆开拳架，那么就打完再问。
武夫之间的道理，没有弯弯绕绕。
萧安目光一凝，摆开拳架，气机展露亦有阵阵龙吟。
天地之间，寒风骤停，老歪脖子树旁，少年眼若繁星，深深吸气道：“那就打......”
同是修炼‘龙城决’，俩人拳架给人观感却很是不同。
吴掌柜拳架更开，眉目中透着雄心万丈睥睨四方的张扬霸气。
反观萧安，宛如君子行难险阻，不卑不亢磨砺前行。
吴掌柜点点头，虽不情愿，还是忍不住赞赏道：“陆老五教出个好徒弟，血很热，脾气也大。”
“还很猛！”
先下手为强！
猛字方落，萧安一脚踏出，目光锁紧吴掌柜，手中匕首反握，高高跃起呼啸临近。
匕首寒光一闪，划破虚空，吴掌柜侧身躲过，前胸靠上少年后背，一脚插进少年双腿落脚间隙，旋即贴着后背猛地旋转身躯。
正是龙城铁骑沙场搏杀技，贴身靠。
眼看吴掌柜即将撂倒萧安，少年亦未慌乱，而是反向旋转身躯，其速迅猛。
吴掌柜面色大变，反应间只听砰的一声，俩人头颅相撞，吴掌柜摸住鼻子栽倒。
栽倒后，吴掌柜迅速站起，双目酸胀流泪大骂道：“姥姥的，这也是陆老五教的？”
萧安没有说话，裴潜死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你吴掌柜就别想活！
方才头颅相撞，萧安是以右脸相撞，故而视线并未受影响。
此刻气血升腾，猛然一扑拽住吴掌柜双腿，向着地面狠狠一拉。吴掌柜慌而不乱，就地一滚带着萧安翻滚，顺势骑在他身上，猛然重拳砸下。
此拳直逼面门，重若千钧，生死之间萧安脖颈向右急速闪躲，匕首向着落来重拳猛地一刺，吴掌柜重拳瞬间收回，躲开匕首后腰身一挺，一脚踩住萧安握住匕首之手。
“姥姥的，打王八架了......”吴掌柜呸了口唾沫，面色涨红喘着粗气，这些年开酒馆卖勾兑酒，忙的都是大事，武艺着实生疏不少，面对个十四岁少年一时半会还拿不住。
越想越气，双拳齐下，萧安见吴掌柜腰身不稳，趁着拳头落来之时其重心向前，猛然一个鲤鱼打挺，吴掌柜瞬间前栽，萧安双腿如蛇般盘主吴掌柜腰腹，一手死死抓住其脖颈，随即翻身到吴掌柜背后。
不等吴掌柜作何动作，抓住脖颈的手向上按住其鼻嘴，另一手反握匕首，吴掌柜呼吸受阻，伸手要来挣脱，萧安狞笑间匕首向着其脖颈猛地一豁。
情急之下吴掌柜浑身一震，气机倾泻震开萧安，双眼鼓胀额头青筋暴起，没有再与萧安纠缠，而是喘着粗气跑出去十余丈，接着转身看向萧安目露忌惮的同时，弯腰扶住膝盖大口喘气。
萧安见状眼中杀机更浓，目光彻底锁死吴掌柜脖颈，咬着牙呼啸狂奔，吴掌柜长啸一声，撸起袖子举拳便砸。
砰......俩人身躯如面团般撞在一起，发出骨头龟裂的咔嚓声，随即双双倒地，没有任何间隙再次搅合一团，在地上不断翻滚撕杀。
俩人生死搏杀皆在地面，浑身碎屑挥落如雨，什么龙城铁骑‘龙城决’，就是地痞流氓斗王八。
但沙场搏杀就是如此，刀枪剑戟砍进白骨，折断的卷刃的比比皆是。杀红了眼都是兵器一甩，掐脖子撮眼睛踹命根子，怎么狠怎么来。
俩人亦是如此，咬耳朵、啃鼻子、撕头发......满口血腥，目眦尽裂间血溅四方。
俩人缠斗小半个时辰，仍是势均力敌，谁也杀不死谁，吴掌柜眼冒怨毒之色，陆老五啊陆老五，你可真不藏私，当年若是这般对我爹，他又怎会惨死！
随着一幕幕往事浮现，吴掌柜怨恨更深，他不想再和这少年搏杀了，做这一切，纯粹是想试探试探，显然，这少年对于陆老五之重要，较之之前猜想更甚。
萧安察觉到吴掌柜气机陡涨，面色骇然，匆忙与其拉开距离，吴掌柜飞速贴近，狰狞大笑，气机升腾如海浪迭起，与之想比，此刻萧安气机犹如扁舟于海浪穿行，浪海汹涌似能将其气机瞬间覆灭。
随着吴掌柜气机瞬间笼罩，萧安呼吸一滞，不可置信般看向吴掌柜。
“夺气境”，此人究竟是谁！
竟能轻而易举将他气机覆盖。
转眼间，萧安气机断绝，再无反抗之力。
只能强撑着一口气，看向吴掌柜，这个“聚贤”酒馆卖勾兑酒的奸商，正骂骂咧咧擦拭脸上血迹，瞥了眼瘫在地上的少年，明明连匕首都无气力握紧，那双眼里居然还有杀机！
吴掌柜想起此番搏杀，越想越气，大步过来抓起少年发丝，挥手甩了十几个巴掌，打的少年口吐鲜血，一边脸高高肿胀，仍不解气，又是十几个巴掌雷鸣般落下。
“做买卖的，就这性子，吃不得亏！”
打完后，吴掌柜大笑道。
少年没有说话，吐出一口血水唾沫，两只眼只能撑开一条缝，没有去看吴掌柜，只是低着头然后抬起头，这次是面朝吴掌柜，少年嘴里发出咯咯笑声。
对方确实扮猪吃老虎，甚至有玩弄逗耍的心思，但少年认栽，输得心服口服。
没啥憋屈的，输了就是输了。
人间武夫，共有九境。
江湖草莽，譬如霸道门四位，大师兄便是四境武夫，亦称四段武夫。
这些江湖草莽中，各门各派师承不同，所授武艺品次高低相差极大。
故而同境武夫之间，实力亦有很大差别。
譬如李银龙亦是四段武夫，因师承武艺不同，霸道门四位遇见李银龙，四人战一人很难讨得便宜。
人间武艺不以计数，其中佼佼者，如龙城铁骑世代传授“龙城决”与京城御林军所传授“暮云决”，合称暮云国武艺双壁。
较之江湖草莽所习粗鄙武艺，其间差距宛如云泥之别，这也是裴什长一出现，“聚贤”酒馆那群江湖草莽如群羊见虎根缘所在。
“暮云决”萧安并不熟悉，如何传授亦不得而知。
至于“龙城决”，因陆什长亲自传授，萧安了解颇深，此武艺较之其他武艺，尤为着重气机修炼。
一层气机一层境，一境一重天。
萧安半年前已是四境圆满，四境称为“凝气境”，练兵山称其“望五境”，迈入此境，武夫之途可算登堂入室，气机连绵可一日一夜不休，
这只是普通四境武夫所能达到气机极限，至于龙城铁骑，气机可三日三夜不绝，这样的武夫放到沙场之中，绝对是大杀器，几乎不知疲惫。
至于第五境，则称“夺气境”，至于如何夺气，萧安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摧枯拉朽，瞬间断绝对方气机，难怪无数武夫提起“夺气境”皆是垂涎三尺，第四境才被称为“望五境”。
显然“龙城决”第五境更霸道，气机之凶猛如惊涛骇浪，碾压心魂教人心生绝望之感。
少年只是叹气，为了迈入第五境，半年来他向陆什长讨教多次，老酒鬼碍于龙城铁骑传承规矩，“夺气境”始终不肯传授。
裴叔那边他亦废了许多心思，不肯就是不肯，没原因，没商量......
裴叔的解释很绝，“我只负责喂拳，传授武艺这种事，死兔崽子你就不要想了。老子若干这种事，喂拳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是在打老丈人的脸，不得劲啊......”
无师自通，更不要想，萧安即便再失落，只得无奈接受这个残酷现实。
“龙城决”万年来皆是父子相传，后代能修炼到何种境界，最重要的是看祖先争气与否。
当然，练兵山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龙虎斗。
按龙城铁骑官职升迁惯例，五段武夫可直接升迁什长，有资格去演武坪敲那面漆黑大鼓，至于与谁龙虎斗，随便挑，一旦鼓响，被挑战之人除了自尽便得应战。
此战只分生死，什么官位、武艺......只有四字，赢者通吃。
输者，谁他妈管这个？
万年来，这片养蛊之地，强者为尊，什长杀百夫长，百夫长杀千夫长......杀的尸骸如山，血气滔天。
高出对方一境，根本不保险，百夫长杀了一个什长，马上那面漆黑大鼓之下便会多个什长出来，越杀下去气机越弱，越是必死之局。
以至于万年过去，如今练兵山与人间其余军营相比，诡异无比。
平衡极为稳固......稳固到让人窒息......
三十万龙城铁骑，无百夫长、千夫长......什长之上便是都统，都统之上即是大将。
五段什长是不会去挑战七段都统的，至于七段都统，坐那么高的位置，若是傻不拉几去挑战九段大将，那就没必要坐那么高位置了。
那位三十万龙城铁骑统领，万人斩张青大人，据说境界在九段之上。
百年罕见奇才，其气机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一气可行三百里路，距离以武入道咫尺之遥。
想起这些，少年面露苦涩，他不怨老酒鬼，输的心服可服，不是什么技不如人，而是对方高出一境，说出去不丢人。
可素来性子执拗的少年，这会儿是真委屈，偏偏当着外人的面不愿哭出声来。
终于，在吴掌柜戏谑眼光投来时，少年望向就在咫尺的小泥屋，听着屋内传来的悲戚声，抱着脑袋呜咽道：“真他妈丢人......”
血腥味融入北风，粘稠如雾，吹乱少年满头青丝。
临近小泥屋，萧安高高跃起，右手缩入长袖猛然一抖，抓住袖中匕首目露杀机。
少年面容痛苦，满脸疤痕扭曲狰狞，双眼血丝密布。
他听到小泥屋中熟悉女人的痛喊，如锥子般扎在心口，清晰无比......撕心裂肺......
“潜儿啊......”
随着痛喊声震裂耳膜，少年心神大乱，面色惨白如纸。
他只觉寒风入骨，头皮发麻，长刀割断脖颈的咔嚓声以及血水喷射而出的呲呲声，几乎让他呼吸停滞。
气机再次紊乱，身躯直直坠落，扑通一声震响，他摔在地上，无暇理会身上的痛，踉跄爬起，双眼滚烫嘴角溢出鲜血。
艰难站起后，少年莫名心悸，与九岁小孩儿那些相处时光一幕幕浮现脑海……
让他浑身僵硬，眼前熟悉的小泥屋犹如梦魇，让他不敢接近。
不等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一股实质般生死危机由远及近，瞬间来到。
萧安眼中煞气蒸腾而起，本能后退，同时双膝点地，对方掌风几乎贴着头皮而过，天灵盖传来火辣刺痛。他没去看对方，电光石火间左脚跟为轴，蓄力回旋，右脚伸直高高抬起，身躯夸张扭曲间鞭腿发出砰的一声，破空呼啸直击对方腰腹。
那人在萧安背后冷冷一笑，轻盈飞起，整个身躯竟如雪花般飘在萧安大腿上，此时萧安已与那人面对面，先是震惊继而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不过我等的却不是你。”那人双膝微弯，一股巨大力道自他双足传来，萧安大腿如遭重锤，重重砸在地上陷入泥土，连着整个身躯如块木板般重重拍下。
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草木压弯，萧安喷出一口血水，挥拳砸在地上瞬间起身。
他再次看向眼前之人，冷冷问道：“吴掌柜，你究竟是谁？”
吴掌柜笑而不答，而是摆开拳架，胸口微微起伏吐气开声，随着气机展露，龙吟之声扑面而来。
究竟是谁？
吴掌柜给了半个答案，剩下半个，既然摆开拳架，那么就打完再问。
武夫之间的道理，没有弯弯绕绕。
萧安目光一凝，摆开拳架，气机展露亦有阵阵龙吟。
天地之间，寒风骤停，老歪脖子树旁，少年眼若繁星，深深吸气道：“那就打......”
同是修炼‘龙城决’，俩人拳架给人观感却很是不同。
吴掌柜拳架更开，眉目中透着雄心万丈睥睨四方的张扬霸气。
反观萧安，宛如君子行难险阻，不卑不亢磨砺前行。
吴掌柜点点头，虽不情愿，还是忍不住赞赏道：“陆老五教出个好徒弟，血很热，脾气也大。”
“还很猛！”
先下手为强！
猛字方落，萧安一脚踏出，目光锁紧吴掌柜，手中匕首反握，高高跃起呼啸临近。
匕首寒光一闪，划破虚空，吴掌柜侧身躲过，前胸靠上少年后背，一脚插进少年双腿落脚间隙，旋即贴着后背猛地旋转身躯。
正是龙城铁骑沙场搏杀技，贴身靠。
眼看吴掌柜即将撂倒萧安，少年亦未慌乱，而是反向旋转身躯，其速迅猛。
吴掌柜面色大变，反应间只听砰的一声，俩人头颅相撞，吴掌柜摸住鼻子栽倒。
栽倒后，吴掌柜迅速站起，双目酸胀流泪大骂道：“姥姥的，这也是陆老五教的？”
萧安没有说话，裴潜死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你吴掌柜就别想活！
方才头颅相撞，萧安是以右脸相撞，故而视线并未受影响。
此刻气血升腾，猛然一扑拽住吴掌柜双腿，向着地面狠狠一拉。吴掌柜慌而不乱，就地一滚带着萧安翻滚，顺势骑在他身上，猛然重拳砸下。
此拳直逼面门，重若千钧，生死之间萧安脖颈向右急速闪躲，匕首向着落来重拳猛地一刺，吴掌柜重拳瞬间收回，躲开匕首后腰身一挺，一脚踩住萧安握住匕首之手。
“姥姥的，打王八架了......”吴掌柜呸了口唾沫，面色涨红喘着粗气，这些年开酒馆卖勾兑酒，忙的都是大事，武艺着实生疏不少，面对个十四岁少年一时半会还拿不住。
越想越气，双拳齐下，萧安见吴掌柜腰身不稳，趁着拳头落来之时其重心向前，猛然一个鲤鱼打挺，吴掌柜瞬间前栽，萧安双腿如蛇般盘主吴掌柜腰腹，一手死死抓住其脖颈，随即翻身到吴掌柜背后。
不等吴掌柜作何动作，抓住脖颈的手向上按住其鼻嘴，另一手反握匕首，吴掌柜呼吸受阻，伸手要来挣脱，萧安狞笑间匕首向着其脖颈猛地一豁。
情急之下吴掌柜浑身一震，气机倾泻震开萧安，双眼鼓胀额头青筋暴起，没有再与萧安纠缠，而是喘着粗气跑出去十余丈，接着转身看向萧安目露忌惮的同时，弯腰扶住膝盖大口喘气。
萧安见状眼中杀机更浓，目光彻底锁死吴掌柜脖颈，咬着牙呼啸狂奔，吴掌柜长啸一声，撸起袖子举拳便砸。
砰......俩人身躯如面团般撞在一起，发出骨头龟裂的咔嚓声，随即双双倒地，没有任何间隙再次搅合一团，在地上不断翻滚撕杀。
俩人生死搏杀皆在地面，浑身碎屑挥落如雨，什么龙城铁骑‘龙城决’，就是地痞流氓斗王八。
但沙场搏杀就是如此，刀枪剑戟砍进白骨，折断的卷刃的比比皆是。杀红了眼都是兵器一甩，掐脖子撮眼睛踹命根子，怎么狠怎么来。
俩人亦是如此，咬耳朵、啃鼻子、撕头发......满口血腥，目眦尽裂间血溅四方。
俩人缠斗小半个时辰，仍是势均力敌，谁也杀不死谁，吴掌柜眼冒怨毒之色，陆老五啊陆老五，你可真不藏私，当年若是这般对我爹，他又怎会惨死！
随着一幕幕往事浮现，吴掌柜怨恨更深，他不想再和这少年搏杀了，做这一切，纯粹是想试探试探，显然，这少年对于陆老五之重要，较之之前猜想更甚。
萧安察觉到吴掌柜气机陡涨，面色骇然，匆忙与其拉开距离，吴掌柜飞速贴近，狰狞大笑，气机升腾如海浪迭起，与之想比，此刻萧安气机犹如扁舟于海浪穿行，浪海汹涌似能将其气机瞬间覆灭。
随着吴掌柜气机瞬间笼罩，萧安呼吸一滞，不可置信般看向吴掌柜。
“夺气境”，此人究竟是谁！
竟能轻而易举将他气机覆盖。
转眼间，萧安气机断绝，再无反抗之力。
只能强撑着一口气，看向吴掌柜，这个“聚贤”酒馆卖勾兑酒的奸商，正骂骂咧咧擦拭脸上血迹，瞥了眼瘫在地上的少年，明明连匕首都无气力握紧，那双眼里居然还有杀机！
吴掌柜想起此番搏杀，越想越气，大步过来抓起少年发丝，挥手甩了十几个巴掌，打的少年口吐鲜血，一边脸高高肿胀，仍不解气，又是十几个巴掌雷鸣般落下。
“做买卖的，就这性子，吃不得亏！”
打完后，吴掌柜大笑道。
少年没有说话，吐出一口血水唾沫，两只眼只能撑开一条缝，没有去看吴掌柜，只是低着头然后抬起头，这次是面朝吴掌柜，少年嘴里发出咯咯笑声。
对方确实扮猪吃老虎，甚至有玩弄逗耍的心思，但少年认栽，输得心服口服。
没啥憋屈的，输了就是输了。
人间武夫，共有九境。
江湖草莽，譬如霸道门四位，大师兄便是四境武夫，亦称四段武夫。
这些江湖草莽中，各门各派师承不同，所授武艺品次高低相差极大。
故而同境武夫之间，实力亦有很大差别。
譬如李银龙亦是四段武夫，因师承武艺不同，霸道门四位遇见李银龙，四人战一人很难讨得便宜。
人间武艺不以计数，其中佼佼者，如龙城铁骑世代传授“龙城决”与京城御林军所传授“暮云决”，合称暮云国武艺双壁。
较之江湖草莽所习粗鄙武艺，其间差距宛如云泥之别，这也是裴什长一出现，“聚贤”酒馆那群江湖草莽如群羊见虎根缘所在。
“暮云决”萧安并不熟悉，如何传授亦不得而知。
至于“龙城决”，因陆什长亲自传授，萧安了解颇深，此武艺较之其他武艺，尤为着重气机修炼。
一层气机一层境，一境一重天。
萧安半年前已是四境圆满，四境称为“凝气境”，练兵山称其“望五境”，迈入此境，武夫之途可算登堂入室，气机连绵可一日一夜不休，
这只是普通四境武夫所能达到气机极限，至于龙城铁骑，气机可三日三夜不绝，这样的武夫放到沙场之中，绝对是大杀器，几乎不知疲惫。
至于第五境，则称“夺气境”，至于如何夺气，萧安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摧枯拉朽，瞬间断绝对方气机，难怪无数武夫提起“夺气境”皆是垂涎三尺，第四境才被称为“望五境”。
显然“龙城决”第五境更霸道，气机之凶猛如惊涛骇浪，碾压心魂教人心生绝望之感。
少年只是叹气，为了迈入第五境，半年来他向陆什长讨教多次，老酒鬼碍于龙城铁骑传承规矩，“夺气境”始终不肯传授。
裴叔那边他亦废了许多心思，不肯就是不肯，没原因，没商量......
裴叔的解释很绝，“我只负责喂拳，传授武艺这种事，死兔崽子你就不要想了。老子若干这种事，喂拳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是在打老丈人的脸，不得劲啊......”
无师自通，更不要想，萧安即便再失落，只得无奈接受这个残酷现实。
“龙城决”万年来皆是父子相传，后代能修炼到何种境界，最重要的是看祖先争气与否。
当然，练兵山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龙虎斗。
按龙城铁骑官职升迁惯例，五段武夫可直接升迁什长，有资格去演武坪敲那面漆黑大鼓，至于与谁龙虎斗，随便挑，一旦鼓响，被挑战之人除了自尽便得应战。
此战只分生死，什么官位、武艺......只有四字，赢者通吃。
输者，谁他妈管这个？
万年来，这片养蛊之地，强者为尊，什长杀百夫长，百夫长杀千夫长......杀的尸骸如山，血气滔天。
高出对方一境，根本不保险，百夫长杀了一个什长，马上那面漆黑大鼓之下便会多个什长出来，越杀下去气机越弱，越是必死之局。
以至于万年过去，如今练兵山与人间其余军营相比，诡异无比。
平衡极为稳固......稳固到让人窒息......
三十万龙城铁骑，无百夫长、千夫长......什长之上便是都统，都统之上即是大将。
五段什长是不会去挑战七段都统的，至于七段都统，坐那么高的位置，若是傻不拉几去挑战九段大将，那就没必要坐那么高位置了。
那位三十万龙城铁骑统领，万人斩张青大人，据说境界在九段之上。
百年罕见奇才，其气机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一气可行三百里路，距离以武入道咫尺之遥。
想起这些，少年面露苦涩，他不怨老酒鬼，输的心服可服，不是什么技不如人，而是对方高出一境，说出去不丢人。
可素来性子执拗的少年，这会儿是真委屈，偏偏当着外人的面不愿哭出声来。
终于，在吴掌柜戏谑眼光投来时，少年望向就在咫尺的小泥屋，听着屋内传来的悲戚声，抱着脑袋呜咽道：“真他妈丢人......”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