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悲伤之瓣（五）
黑色的报死鸟们没有过多的话语，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战斗准备。
在漫长的残忍训练之中，他们早已摈弃了绝大多数的感情，他们不会和敌人说话，只会以最快最合适的方式将敌人送入死亡。
但他们踏入的，是西伦提前了一整天布置的仪式场地。
从宗教裁判所前往地下的井盖一共有四个，每一个地方西伦都做了一样的布置，不论他们从什么地方下来，都会一头撞进西伦的布置之中。
他依旧是个普通人，但却可以借助无数的道具和仪式，与这些人抗衡。
“枯骨墓地。”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这是一个大型的仪式，覆盖一整片空间的巨型魔法阵被隐藏在黑色的地下，周遭是被隐藏起来的蜡烛、精油和香草。
报死鸟们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夜晚的无名荒芜墓地，黑色的枯树如同绝望的死者一样，将黑色的扭曲枝丫伸向天空，似乎在死前还在祈求着神的宽恕，但烈焰焚尽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黑色的尸体留在了地上。
蓝色的鬼火游荡在四周，凄厉的动物嚎叫从远处传来，但除此之外，四周却寂静无声。
这时，地面一阵翻涌，苍白的骨手从地下伸出，撑着身子试图爬起。
在这种极度恐怖的氛围之下，一位骑士面无表情地将剑插入了那颅骨之中，其中的灵魂之火只是摇曳了一下就消散了。
这种程度在他们看来，只是不过如此。
“不要纠缠，尽快离开这里。”队长道。
“是！”骑士们答道，散开探索这片墓地，寻找它的破绽或者离开的路。
但这种散开并不是彻底的散开，七人依然联系在一起，只要一处有所异动，另外几人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
而在墓地之外，西伦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从容。
他早早将下水道一侧的墙壁挖出一个洞，然后在里面填充上几十层阻挡窥探和感应的隔离层，然后再将原墙壁填充上，再小心翼翼地掩盖好。
也就是说，他直接在这里挖出了一个安全屋。
缩在安全屋里的西伦期待着自己的布置能拖延他们足够的时间。
至于正面硬拼，那是最差的办法。
这些专门猎杀异教徒和背叛者的报死鸟们，有一万种办法把他秒了。
附近的空间不断产生震爆，这是报死鸟们在试图暴力突破，但想突破墓地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对这个仪式做出过修改，削弱了伤害的力量，增强了困人的能力。
哪怕是精锐的报死鸟小队，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突破。
……
下水道之中，罗里趴在祭坛上奋笔疾书，直到那本书的最后一章渐渐成型。
他能感受到，他的心脏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最后，他落笔了最后一句，但是并没有留下句号。
他开始颂念召唤恶魔的祷言。
召唤恶魔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些布置确实可以呼唤恶魔，但恶魔是否回应是另一件事。
已经存在不知多少万年的恶魔，只会对“有趣”的事情多看一眼，而如今能打动他们的事情已经屈指可数了。
而且即使他们觉得有趣，也会以自己的方式行动，绝不会在意召唤者的要求。
而且召唤者无论是否达成了目的，最好的代价就是死亡，而差一点的，可能连死亡都无法实现。
只有拥有和恶魔基本等同的实力，才能和召唤出来的恶魔平等交流。
如果更强一点，甚至可以奴役召唤而来的恶魔。
传说中的所罗门王就是如此，利用神赐的戒指奴役了72只恶魔。
罗里当然没有任何实力。
但他要玷污圣伦丁尼教堂的想法，已经足够让恶魔觉得有趣了。
至于死亡，无论是诅咒还是召唤恶魔，他都将死去，对他而言，两次死变成一次还是赚的。
“您是憎恶光者，您是魔法师的神明。”
“您挥动星空的尾翼，掌控火焰的伟力。”
“您忠诚的信徒，在此歌颂您的神名，宣扬您的教义。”
“愿您的箴言铭刻在大地之上，如同它被铭刻在地狱之中。”
“愿您的伟力降临盗窃者的山川，让炼狱的火焰焚尽污浊的尘世。”
“愿您引领我们走向您永恒的神国，只要向您走去，我们的眼就能看破一切虚妄。”
“……”
“……”
“愿您降临在这里，伟大的梅菲斯特，我，卑微的哈里森·罗里祈求您的降临。”
“在这之上，是盗窃者的神殿，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染了那人恶毒的痕迹。”
“愿借您一瞬的伟力，让神殿倾颓。”
在念完的一瞬间，魔法阵猛地喷薄出红色的辉光，烛火疯狂摇曳，几乎要消散。
罗里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降临在了这里，他跪倒在地上，几乎要窒息。
他拼着最后的力量，在那书页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句号。
七十二片花瓣开放。
他的生命在一瞬间绽放。
一瞬间，全世界所有他的书在一瞬间都绽放出了淡蓝色的七十二瓣花。
在那最后一本书上，一只恶魔从中爬出，他长着乌鸦的头，犬的牙，和人的身体。
那是72柱魔神中排名第九的拜蒙。
无尽的力量从世界各地向他汇聚，那是上百万的书册所汇聚的力量，人类灵魂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如此多，如此多的灵魂！！！力量！力量！！！”
……
灵魂洪流滚滚而来，但高傲的梅菲斯特只是投来了远远一撇。
“看来还是得加点猛料啊。”西伦想道。
恶魔君王的傲气超乎他的想象，哪怕是摧毁圣伦丁尼的请求和另一个恶魔的掠夺都不能激起他的兴趣。
“那就来点符合君王身份的祭典吧。”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安全屋的大门，虚幻的墓地已经千疮百孔，空旷的下水道中布满了空气裂痕，那些报死鸟即将脱逃。
西伦手持魔杖，高声吟诵古老的祷言，然后从随身携带的鲜血倒入地下。
另一座埋藏的魔法阵亮了起来，幻化成无尽的血海。
【血祭仪式】
——西伦要将这七人全部献祭给恶魔大君。
他也留了个心眼，本来这里是需要自己的鲜血作为引子的，但是他选择了使用别人的鲜血。
那瓶血液，刚好是亡灵法师克莱曼在战斗中流下的鲜血。
“无论是梅菲斯特还是报死鸟，要报仇都去找他吧。”西伦念叨着，开始执行仪式。
凡人巅峰的鲜血带来更强的力量，血祭仪式的浪潮冲出地表，冲向天空。
报死鸟们在仪式之中苦苦挣扎。
即使是这种程度也没法杀死他们，毕竟血祭仪式重在“祭祀”而非杀死贡品，按理来说，贡品本就该是被杀死的。
但这样就够了，西伦要用这七人制造出足以符合恶魔大君地位的仪式，迎接他的到来。
“来吧……来吧……梅菲斯特！让我看一场惊世之战！”西伦的眼中跳动着兴奋的神采，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
另一边，罗里的生命缓缓走向终点，他不甘地倒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梅菲斯特并没有来，来的是另一个恶魔。
但这个恶魔的目的显然更加邪恶，他试图以自己写过的所有书作为媒介，抽取人们的灵魂。
“我早该知道……不应该与恶魔做任何交易……我的挚爱……”这是徘徊在他心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然后这位如日中天的畅销小说作家，在阴暗肮脏的下水道里，彻底离开了人世。
拜蒙的身躯逐渐扩大，顶出了下水道，掀翻了小半个教堂，无数的圣光闪耀，教廷的驻守人员快速反应了过来，试图击杀这位恶魔。
他们的攻击确实对拜蒙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击穿他的身体，焚烧他的头颅，甚至轰没了他的心脏。
但从各地涌入的灵魂总能以更快的速度修复他的创伤，他的实力还在继续变强。
“快！张开圣域！隔绝灵魂！”圣伦丁尼的红衣主教愤怒地喊着。
恶魔无法在尘世彻底降临，往往只是一个力量投影，但借着无尽的灵魂，拜蒙已经离彻底降临越来越近了。
“哈哈哈哈哈……这股力量！我将彻底降临世间！不……还远远不止！我将成为君王！”
巨大的恶魔张狂地大笑着，他的身躯如同山脉一般矗立在伦丁尼的中央。
但突然，他的脸僵住了。
一动不动。
就像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一样，他的脸上迅速爬满了恐惧。
就在不远处，一位有些佝偻，仅和人类一样大小，山羊头人身，背后扇动着蝙蝠翅膀的老人微笑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一位微不足道的老人，让拜蒙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梅……梅菲斯特君王……”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想成为君王？”梅菲斯特和善地问。
“不……不……不……没有……”拜蒙颤抖地道。
即使他的体型比化作人形的梅菲斯塔大数百倍，但依然在这位君王面前颤抖。
地狱是等级分明的地方。
在君王面前挑战他的威严，宣称他要成为君王，只有一个结果。
开始新老交替的荣耀之战。
胜者成为君王，败者迎接死亡。
“不用害怕，拜蒙，说真的，你做的这件事很有创意，很不错。”梅菲斯特温柔地道，脱下了黑色的手套，从虚空中握住了自己的法杖。
“所以，来吧，拜蒙，赢了，你就是新的君王。”梅菲斯特一步步悬浮至空中，飞出下水道。
他的左眼闪动着火焰，右眼跳动着星光。
无尽的风暴在他身后聚集。
整个格兰尼亚的天象为他而倾倒。
他踩在圣伦丁尼教堂的黄金尖顶上，手中似乎掌握着世界。
一只黑色的龙形狮鹫兽张开铺天盖地的巨大翼展，遮蔽了整个天空。
那是他背后的虚影，是梅菲斯特的本体。
那猩红的双眼中，倒映着燃烧的世界。
拜蒙缓缓地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
在漫长的残忍训练之中，他们早已摈弃了绝大多数的感情，他们不会和敌人说话，只会以最快最合适的方式将敌人送入死亡。
但他们踏入的，是西伦提前了一整天布置的仪式场地。
从宗教裁判所前往地下的井盖一共有四个，每一个地方西伦都做了一样的布置，不论他们从什么地方下来，都会一头撞进西伦的布置之中。
他依旧是个普通人，但却可以借助无数的道具和仪式，与这些人抗衡。
“枯骨墓地。”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这是一个大型的仪式，覆盖一整片空间的巨型魔法阵被隐藏在黑色的地下，周遭是被隐藏起来的蜡烛、精油和香草。
报死鸟们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夜晚的无名荒芜墓地，黑色的枯树如同绝望的死者一样，将黑色的扭曲枝丫伸向天空，似乎在死前还在祈求着神的宽恕，但烈焰焚尽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黑色的尸体留在了地上。
蓝色的鬼火游荡在四周，凄厉的动物嚎叫从远处传来，但除此之外，四周却寂静无声。
这时，地面一阵翻涌，苍白的骨手从地下伸出，撑着身子试图爬起。
在这种极度恐怖的氛围之下，一位骑士面无表情地将剑插入了那颅骨之中，其中的灵魂之火只是摇曳了一下就消散了。
这种程度在他们看来，只是不过如此。
“不要纠缠，尽快离开这里。”队长道。
“是！”骑士们答道，散开探索这片墓地，寻找它的破绽或者离开的路。
但这种散开并不是彻底的散开，七人依然联系在一起，只要一处有所异动，另外几人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
而在墓地之外，西伦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从容。
他早早将下水道一侧的墙壁挖出一个洞，然后在里面填充上几十层阻挡窥探和感应的隔离层，然后再将原墙壁填充上，再小心翼翼地掩盖好。
也就是说，他直接在这里挖出了一个安全屋。
缩在安全屋里的西伦期待着自己的布置能拖延他们足够的时间。
至于正面硬拼，那是最差的办法。
这些专门猎杀异教徒和背叛者的报死鸟们，有一万种办法把他秒了。
附近的空间不断产生震爆，这是报死鸟们在试图暴力突破，但想突破墓地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对这个仪式做出过修改，削弱了伤害的力量，增强了困人的能力。
哪怕是精锐的报死鸟小队，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突破。
……
下水道之中，罗里趴在祭坛上奋笔疾书，直到那本书的最后一章渐渐成型。
他能感受到，他的心脏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最后，他落笔了最后一句，但是并没有留下句号。
他开始颂念召唤恶魔的祷言。
召唤恶魔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些布置确实可以呼唤恶魔，但恶魔是否回应是另一件事。
已经存在不知多少万年的恶魔，只会对“有趣”的事情多看一眼，而如今能打动他们的事情已经屈指可数了。
而且即使他们觉得有趣，也会以自己的方式行动，绝不会在意召唤者的要求。
而且召唤者无论是否达成了目的，最好的代价就是死亡，而差一点的，可能连死亡都无法实现。
只有拥有和恶魔基本等同的实力，才能和召唤出来的恶魔平等交流。
如果更强一点，甚至可以奴役召唤而来的恶魔。
传说中的所罗门王就是如此，利用神赐的戒指奴役了72只恶魔。
罗里当然没有任何实力。
但他要玷污圣伦丁尼教堂的想法，已经足够让恶魔觉得有趣了。
至于死亡，无论是诅咒还是召唤恶魔，他都将死去，对他而言，两次死变成一次还是赚的。
“您是憎恶光者，您是魔法师的神明。”
“您挥动星空的尾翼，掌控火焰的伟力。”
“您忠诚的信徒，在此歌颂您的神名，宣扬您的教义。”
“愿您的箴言铭刻在大地之上，如同它被铭刻在地狱之中。”
“愿您的伟力降临盗窃者的山川，让炼狱的火焰焚尽污浊的尘世。”
“愿您引领我们走向您永恒的神国，只要向您走去，我们的眼就能看破一切虚妄。”
“……”
“……”
“愿您降临在这里，伟大的梅菲斯特，我，卑微的哈里森·罗里祈求您的降临。”
“在这之上，是盗窃者的神殿，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染了那人恶毒的痕迹。”
“愿借您一瞬的伟力，让神殿倾颓。”
在念完的一瞬间，魔法阵猛地喷薄出红色的辉光，烛火疯狂摇曳，几乎要消散。
罗里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降临在了这里，他跪倒在地上，几乎要窒息。
他拼着最后的力量，在那书页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句号。
七十二片花瓣开放。
他的生命在一瞬间绽放。
一瞬间，全世界所有他的书在一瞬间都绽放出了淡蓝色的七十二瓣花。
在那最后一本书上，一只恶魔从中爬出，他长着乌鸦的头，犬的牙，和人的身体。
那是72柱魔神中排名第九的拜蒙。
无尽的力量从世界各地向他汇聚，那是上百万的书册所汇聚的力量，人类灵魂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如此多，如此多的灵魂！！！力量！力量！！！”
……
灵魂洪流滚滚而来，但高傲的梅菲斯特只是投来了远远一撇。
“看来还是得加点猛料啊。”西伦想道。
恶魔君王的傲气超乎他的想象，哪怕是摧毁圣伦丁尼的请求和另一个恶魔的掠夺都不能激起他的兴趣。
“那就来点符合君王身份的祭典吧。”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安全屋的大门，虚幻的墓地已经千疮百孔，空旷的下水道中布满了空气裂痕，那些报死鸟即将脱逃。
西伦手持魔杖，高声吟诵古老的祷言，然后从随身携带的鲜血倒入地下。
另一座埋藏的魔法阵亮了起来，幻化成无尽的血海。
【血祭仪式】
——西伦要将这七人全部献祭给恶魔大君。
他也留了个心眼，本来这里是需要自己的鲜血作为引子的，但是他选择了使用别人的鲜血。
那瓶血液，刚好是亡灵法师克莱曼在战斗中流下的鲜血。
“无论是梅菲斯特还是报死鸟，要报仇都去找他吧。”西伦念叨着，开始执行仪式。
凡人巅峰的鲜血带来更强的力量，血祭仪式的浪潮冲出地表，冲向天空。
报死鸟们在仪式之中苦苦挣扎。
即使是这种程度也没法杀死他们，毕竟血祭仪式重在“祭祀”而非杀死贡品，按理来说，贡品本就该是被杀死的。
但这样就够了，西伦要用这七人制造出足以符合恶魔大君地位的仪式，迎接他的到来。
“来吧……来吧……梅菲斯特！让我看一场惊世之战！”西伦的眼中跳动着兴奋的神采，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
另一边，罗里的生命缓缓走向终点，他不甘地倒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梅菲斯特并没有来，来的是另一个恶魔。
但这个恶魔的目的显然更加邪恶，他试图以自己写过的所有书作为媒介，抽取人们的灵魂。
“我早该知道……不应该与恶魔做任何交易……我的挚爱……”这是徘徊在他心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然后这位如日中天的畅销小说作家，在阴暗肮脏的下水道里，彻底离开了人世。
拜蒙的身躯逐渐扩大，顶出了下水道，掀翻了小半个教堂，无数的圣光闪耀，教廷的驻守人员快速反应了过来，试图击杀这位恶魔。
他们的攻击确实对拜蒙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击穿他的身体，焚烧他的头颅，甚至轰没了他的心脏。
但从各地涌入的灵魂总能以更快的速度修复他的创伤，他的实力还在继续变强。
“快！张开圣域！隔绝灵魂！”圣伦丁尼的红衣主教愤怒地喊着。
恶魔无法在尘世彻底降临，往往只是一个力量投影，但借着无尽的灵魂，拜蒙已经离彻底降临越来越近了。
“哈哈哈哈哈……这股力量！我将彻底降临世间！不……还远远不止！我将成为君王！”
巨大的恶魔张狂地大笑着，他的身躯如同山脉一般矗立在伦丁尼的中央。
但突然，他的脸僵住了。
一动不动。
就像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一样，他的脸上迅速爬满了恐惧。
就在不远处，一位有些佝偻，仅和人类一样大小，山羊头人身，背后扇动着蝙蝠翅膀的老人微笑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一位微不足道的老人，让拜蒙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梅……梅菲斯特君王……”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想成为君王？”梅菲斯特和善地问。
“不……不……不……没有……”拜蒙颤抖地道。
即使他的体型比化作人形的梅菲斯塔大数百倍，但依然在这位君王面前颤抖。
地狱是等级分明的地方。
在君王面前挑战他的威严，宣称他要成为君王，只有一个结果。
开始新老交替的荣耀之战。
胜者成为君王，败者迎接死亡。
“不用害怕，拜蒙，说真的，你做的这件事很有创意，很不错。”梅菲斯特温柔地道，脱下了黑色的手套，从虚空中握住了自己的法杖。
“所以，来吧，拜蒙，赢了，你就是新的君王。”梅菲斯特一步步悬浮至空中，飞出下水道。
他的左眼闪动着火焰，右眼跳动着星光。
无尽的风暴在他身后聚集。
整个格兰尼亚的天象为他而倾倒。
他踩在圣伦丁尼教堂的黄金尖顶上，手中似乎掌握着世界。
一只黑色的龙形狮鹫兽张开铺天盖地的巨大翼展，遮蔽了整个天空。
那是他背后的虚影，是梅菲斯特的本体。
那猩红的双眼中，倒映着燃烧的世界。
拜蒙缓缓地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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