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长站在香台旁边，低着头嘴里默默念着经文，虔诚的将三根黄香点燃稳稳地插在香炉中，然后走到大殿正中间坐着道家手势给向神像祷告
做完这些他一天中必备的工作之后，道长又将我引到外面大树下的石桌处
这两天我一有空闲时间就来到这里，有时候就站在门外面看着道长忙碌，有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喝着道长泡的热茶，对于这里的了解也随着前来次数的不断增加而越发深入，我知道了坐在我面前这个模样老实木讷的男人姓段，单名一个易，周易的易，或许就是这个缘故，老道长才会觉得他与道家有缘，收他为弟子，当然这都是没有证据的，全靠我无限的想象力脑补出来的
因为道观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山腰处，来往的行人很少，我来这里多次也就堪堪只见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头子背着香烛纸钱来这里敬神，完事之后，都没有和道长聊几句，老头子就直接下山了
没有香客，道长一天就是扫扫地，抹抹香台，读几本封皮都坏了的经书，写一些我看不懂的字，做完这些必备工作之后，道长时间自然也就空闲了，一边给外面的花花草草浇水，去后院里采摘点蔬菜，偶尔也去看看他种下的小树苗
“你每天这样难道不无聊吗？”我好奇地问面前地道长
“还好吧”道长想了想，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对我说“才开始我也会觉得很无聊，但是做久了，其实也就没那么无聊了”
我嗦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学着我父亲的细细的吹两口用大人一样的口吻又对他说“你做这个多久了”
道长瞧见我这副大人模样笑着反问我说“你知道我来这里多久了吗”
“当然几十年了，你上次都跟我说过了”
“既然你知道我来这里几十年了，那你还问我做这个做了多久呢？”
听着道长对我的调侃，我还是淡定的回答他“你就没有想过做一点别的事吗？”
“你这样说还真有”道长想了一下说“我小时候在山上无聊的时候我就很羡慕山下的那些村民，尤其是在两位师兄下山还俗的时候，我也想跟着他们一起下去，但是如果我走了，这个道观的香火就真的断了”道长突然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我然后只见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我曾经一个人闲时想过如果我下山了，我应该会去当一名教书先生吧，不过，我这一无才名二无身份估计也没地方要我把”
道长眼中闪过一丝落幕，这或许就是他常来我家做客的原因，因为在他眼中我祖父和我父亲就是读书人
“不过到了后来，我也熟悉了这样的生活，也就没有在有过什么想法，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
说完，道长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两个空杯子将它们添满，然后转回到座位上
“当你习惯了之后，或许这一切就没有你眼中的那么不堪”
“这一点你祖父要比你父亲要好很多”
道长说完了这句话顿了顿又笑着对我说“其实我不该在你面前说你父亲，只不过我平时来你家中来的多，跟你祖父和你父亲接触多才这样的，你不要认为是我没有资格进你父亲的书社而嫉妒”道长在结尾还不忘记开个不好笑的玩笑
“没事，我不会告诉我父亲的，不过......”我伸出来一只手
“好啊，这么小就知道收取贿赂了，我们的小文曲星长大了还怎么的了”因为我的祖母在家里的时候很宠爱我，有时候在没客人的或者有很亲切的熟人的时候喜欢称呼我为小文曲星，当然至少在我们家里看来是一种玩笑话，虽然我成绩很好，但是当不起这文曲星的称呼，况且当年我父亲读书的时候比我可优秀太多了
听到道长这个句话，我的脸没有征兆的红了起来，不知道是我那个亲戚在外面嚼舌头，连山里的道长都知道了，开船老伯说我文曲星不过是恭维而已了，但是道长说这句话，我很怀疑有人泄密！
“害羞了？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那我收回这句话”道长见我脸红嘴咧得越大了
这个道长看起来一幅老实模样但没有想到他还会这般损人，不开心，不开心！要找个机会找场子了
“不过说起来，你不去跟你同龄人玩，整日里来陪我这个道士干嘛？”玩笑开够了，道长便收敛了一些笑容问我
“跟我熟悉得虎子哥这段时间都没有出门，听我母亲告诉我，虎子哥可能要送去当兵，他家里在外面某个部队有亲戚，其他人要不是在家里读书就是我不想去跟他们玩”
“哦”道长点了点头，见他没有动静我又说道“他们要不是就是去河边游泳要不就是在街上晃荡，又没有什么新鲜花样，我还不如在家里发呆呢？”
“嗯”道长回复了我一句，我们两个又没有了话题，只能捧着茶杯低头喝着茶
“我回去了”与其两个人在这里发呆，我还不如回家算了，我在这里道长也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好，天色也晚了，我送送你吧，”
“之前怎么也不送我呢？”在他话说完后我想也不想就直接开口说
道长听完我这句话估计应该超级尴尬“过两天我要去城北徐老爷家做一场法事，今天也正好下山去看看”
“哦”
--
今天下午雨水突然就褪去了，留下来金灿灿的霞光在远处闪亮，我和道长并肩走在狭窄的山路上，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捡根木棍时不时的挥在旁边的灌木上，而道长这次没有背着他的小竹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徐老爷家里为什么要去做法事啊，是什么规格的法事啊”我见他老是不理睬我便问道
“法事不分什么规格的”
“还不分，那为什么有的很大还要杀猪宰羊，有的就杀只鸡就可以了，你可别骗我，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道长听了我的回答摸了摸鼻子“那也不应该用规格来形容，法事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这样说就像是...”
“像什么？”我还在不依不挠的问
“徐老爷他夫人前几天在河边的时候受惊了，这几天在家里闹了几次了”道长顿了顿“先请了大夫，没用，又找了我，我看了看她的模样估摸着是见着了水猴子，选了个良辰吉日，做场法事驱驱邪”
“水猴子？那不是不存在的吗？”我问道
“天下之大何其不有，况且鬼神之说怎么能凭人一口咬定？”
听了道长的话，我才意识到我面前的人是一位真道士又道“那除了做法事就不用干什么了？”
道长摇了摇头“法事只是其中最为关键一步，我已经送了符水和香灰给徐老爷，只要等法事完毕这才能彻底消除”
“那你那天能带我去吗？”
“你去便是，去不去还要问我？”道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好吧”
过后我又继续问了道长几个问题，道长都很耐心的给我解答，这时候我才发现对于道长来说我之前那些生活琐事有些难以开口，但是这些鬼神之说，他有着很多很多的话题，就像第一次在道观中我询问山神之事一样无所不知
等到见到了山下人家，道长突然止步“我回去了”
我看着止步的道长”你不是要去徐老爷家吗？”
道长摇了摇头
做完这些他一天中必备的工作之后，道长又将我引到外面大树下的石桌处
这两天我一有空闲时间就来到这里，有时候就站在门外面看着道长忙碌，有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喝着道长泡的热茶，对于这里的了解也随着前来次数的不断增加而越发深入，我知道了坐在我面前这个模样老实木讷的男人姓段，单名一个易，周易的易，或许就是这个缘故，老道长才会觉得他与道家有缘，收他为弟子，当然这都是没有证据的，全靠我无限的想象力脑补出来的
因为道观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山腰处，来往的行人很少，我来这里多次也就堪堪只见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头子背着香烛纸钱来这里敬神，完事之后，都没有和道长聊几句，老头子就直接下山了
没有香客，道长一天就是扫扫地，抹抹香台，读几本封皮都坏了的经书，写一些我看不懂的字，做完这些必备工作之后，道长时间自然也就空闲了，一边给外面的花花草草浇水，去后院里采摘点蔬菜，偶尔也去看看他种下的小树苗
“你每天这样难道不无聊吗？”我好奇地问面前地道长
“还好吧”道长想了想，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对我说“才开始我也会觉得很无聊，但是做久了，其实也就没那么无聊了”
我嗦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学着我父亲的细细的吹两口用大人一样的口吻又对他说“你做这个多久了”
道长瞧见我这副大人模样笑着反问我说“你知道我来这里多久了吗”
“当然几十年了，你上次都跟我说过了”
“既然你知道我来这里几十年了，那你还问我做这个做了多久呢？”
听着道长对我的调侃，我还是淡定的回答他“你就没有想过做一点别的事吗？”
“你这样说还真有”道长想了一下说“我小时候在山上无聊的时候我就很羡慕山下的那些村民，尤其是在两位师兄下山还俗的时候，我也想跟着他们一起下去，但是如果我走了，这个道观的香火就真的断了”道长突然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我然后只见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我曾经一个人闲时想过如果我下山了，我应该会去当一名教书先生吧，不过，我这一无才名二无身份估计也没地方要我把”
道长眼中闪过一丝落幕，这或许就是他常来我家做客的原因，因为在他眼中我祖父和我父亲就是读书人
“不过到了后来，我也熟悉了这样的生活，也就没有在有过什么想法，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
说完，道长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两个空杯子将它们添满，然后转回到座位上
“当你习惯了之后，或许这一切就没有你眼中的那么不堪”
“这一点你祖父要比你父亲要好很多”
道长说完了这句话顿了顿又笑着对我说“其实我不该在你面前说你父亲，只不过我平时来你家中来的多，跟你祖父和你父亲接触多才这样的，你不要认为是我没有资格进你父亲的书社而嫉妒”道长在结尾还不忘记开个不好笑的玩笑
“没事，我不会告诉我父亲的，不过......”我伸出来一只手
“好啊，这么小就知道收取贿赂了，我们的小文曲星长大了还怎么的了”因为我的祖母在家里的时候很宠爱我，有时候在没客人的或者有很亲切的熟人的时候喜欢称呼我为小文曲星，当然至少在我们家里看来是一种玩笑话，虽然我成绩很好，但是当不起这文曲星的称呼，况且当年我父亲读书的时候比我可优秀太多了
听到道长这个句话，我的脸没有征兆的红了起来，不知道是我那个亲戚在外面嚼舌头，连山里的道长都知道了，开船老伯说我文曲星不过是恭维而已了，但是道长说这句话，我很怀疑有人泄密！
“害羞了？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那我收回这句话”道长见我脸红嘴咧得越大了
这个道长看起来一幅老实模样但没有想到他还会这般损人，不开心，不开心！要找个机会找场子了
“不过说起来，你不去跟你同龄人玩，整日里来陪我这个道士干嘛？”玩笑开够了，道长便收敛了一些笑容问我
“跟我熟悉得虎子哥这段时间都没有出门，听我母亲告诉我，虎子哥可能要送去当兵，他家里在外面某个部队有亲戚，其他人要不是在家里读书就是我不想去跟他们玩”
“哦”道长点了点头，见他没有动静我又说道“他们要不是就是去河边游泳要不就是在街上晃荡，又没有什么新鲜花样，我还不如在家里发呆呢？”
“嗯”道长回复了我一句，我们两个又没有了话题，只能捧着茶杯低头喝着茶
“我回去了”与其两个人在这里发呆，我还不如回家算了，我在这里道长也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好，天色也晚了，我送送你吧，”
“之前怎么也不送我呢？”在他话说完后我想也不想就直接开口说
道长听完我这句话估计应该超级尴尬“过两天我要去城北徐老爷家做一场法事，今天也正好下山去看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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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雨水突然就褪去了，留下来金灿灿的霞光在远处闪亮，我和道长并肩走在狭窄的山路上，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捡根木棍时不时的挥在旁边的灌木上，而道长这次没有背着他的小竹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徐老爷家里为什么要去做法事啊，是什么规格的法事啊”我见他老是不理睬我便问道
“法事不分什么规格的”
“还不分，那为什么有的很大还要杀猪宰羊，有的就杀只鸡就可以了，你可别骗我，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道长听了我的回答摸了摸鼻子“那也不应该用规格来形容，法事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这样说就像是...”
“像什么？”我还在不依不挠的问
“徐老爷他夫人前几天在河边的时候受惊了，这几天在家里闹了几次了”道长顿了顿“先请了大夫，没用，又找了我，我看了看她的模样估摸着是见着了水猴子，选了个良辰吉日，做场法事驱驱邪”
“水猴子？那不是不存在的吗？”我问道
“天下之大何其不有，况且鬼神之说怎么能凭人一口咬定？”
听了道长的话，我才意识到我面前的人是一位真道士又道“那除了做法事就不用干什么了？”
道长摇了摇头“法事只是其中最为关键一步，我已经送了符水和香灰给徐老爷，只要等法事完毕这才能彻底消除”
“那你那天能带我去吗？”
“你去便是，去不去还要问我？”道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好吧”
过后我又继续问了道长几个问题，道长都很耐心的给我解答，这时候我才发现对于道长来说我之前那些生活琐事有些难以开口，但是这些鬼神之说，他有着很多很多的话题，就像第一次在道观中我询问山神之事一样无所不知
等到见到了山下人家，道长突然止步“我回去了”
我看着止步的道长”你不是要去徐老爷家吗？”
道长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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