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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精丹洗髓经络通。灵智顿开禽兽变。向氏突陷危困局,老卒挺身慨而慷

    第五十章精丹洗髓,经络通。灵智顿开,禽兽变。向氏突陷危困局,老卒挺身慨而慷。

    太阳升起升落,山风刮来又走,五日后,炽热的阳光照在了悬崖上,乔琛脸上感到阵阵麻痒,终于幽幽醒转。

    一阵驴嚎洪亮响起,他睁眼就看到大黑驴硕大脑袋就伸在他眼前,而麻痒的原因是狗崽子正使劲的舔着他的脸颈,头上还传来悉悉声,手一摸,雏隼小爪牢牢抓紧了他手指,发出欢快轻叫。

    大黑驴见他醒转,恶作剧般,一个响鼻喷出一大口口水在乔琛头上。

    乔琛恶心的急忙擦拭,腾的起身,竟惹得大黑驴得意嚎叫,四蹄踢土,仰脖欢嘶,竟然象个恶作剧得逞的熊孩子。

    乔琛伸手给了大黑驴一个暴栗,笑骂道,"你这驴子,竟象个搞怪的坏孩童,又吃肉又调皮,看我不收拾你!"。

    吃了笃栗的大黑驴双眼一翻,好似听懂了乔琛意思,见乔琛又要一脚踢它驴臀,一个纵跃,竟然跳出数丈外。

    这下乔琛愣住了,这不对劲啊,这驴子的纵跃,只怕千里良驹也做不到啊,这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现在还在做梦没醒?

    见乔琛呆愣,大黑驴显摆似的扭着大臀又走了过来,在乔琛面前忽然又是一跃,娘的,竟然让它跳上了乔琛身后树上,足有丈许高度的枝杈。

    大黑驴得意洋洋,拉风似的仰天一嚎,又恶作剧的抬起左后蹄,露出撒尿家伙,看样子准备淋黄水了。

    乔琛情急之下敢忙跳开,落在了数丈外,他不敢相信的终于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感传来才相信现在没有做梦,是真的。

    而此时才看到,原本的雏隼己经长出了羽毛,停在手上依稀有了天空霸主的威仪,鸟喙和利爪隐隐闪烁着金属光芒。

    那只小狗崽也变大了一圈,眼睛也睁开了,虽然还小,但看上去虎头虎脑,很有精神,刚刚要躲避大黑驴的生化攻击,小狗崽纵跃也非常敏捷,完全不似一只奶狗样。

    并且三只动物的眼睛异常明亮,似乎闪烁着智慧之光,这奇了怪了。

    这时闻得一股浓重腥臭,一察看,自己和三只动物身上都有一层厚厚血痂,恶臭正是这里传出。

    "伐筋洗髓?"乔琛猛然想起武林中传说的神秘煅体之法,传说高绝武技达到一定境界,能将自身身体通过内劲和秘法,进行洗伐,汰除杂质,提升身体能力,但这只是一种传说,就连宗师境的方腊也没见他说起过。

    乔琛不知道,那颗白珠乃是巨鼠精血凝结所化内丹,那鼠群久居地下,食用地脉黄精,又与那魔子纠斗二百多年,吃了不少魔子卵,发生了异变,体型变得庞大,速度力量暴增,寿命大大突破了鼠类极限。

    而这巨鼠王,更是天赋异禀,存活了几百年,凝结的精血内丹蕴含了庞大的生命活力,原本巨鼠和尸鬼王拼斗,就是贪婪彼此内丹,不料乔琛等人的影响,变成了双双损落暴丹,便宜了乔琛和叔孙晴。

    乔琛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白珠竟有如此神效,也幸亏分食了些给黑驴,雏隼,狗崽,否则巨鼠内丹蕴含能量太强大,乔琛非暴毙不可。

    而兽类体质相近,反而没有乔琛那种排异反应,现在接受了内丹蕴含能量的洗伐,己经脱胎换骨,不仅体质非常,连智力也提高许多,己经不是普通兽禽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乔琛一指树杈上装逼的大黑驴,笑骂道,"还不滚下来,以后若还这样皮,某把你炖成锅驴肉汤,驴鞭喂狗,驴蛋喂鹰,看你还听不听话?"。

    大黑驴听了胯下一紧,凉嗖嗖的一阵害怕,毕竟还是害怕主人的,这下老实许多,乖乖跳下来,还一副谄媚样凑上来,脖子蹭着乔琛,满眼都是讨好。

    乔琛也是乐了,这黑驴成精了,怎么跟个人似的,也是蛮好笑的,拍拍驴头,说道,"好了好了,饶了你了,走,都去山下溪沟洗一洗,臭死了。"。

    说完带着三只禽兽轻快下山去洗漱了。

    逃出生天的向铭向八郎陷入了严重危机,阴山地形复杂,而向八郎也是初次到此,那白达旦向导早就没有了踪影,向氏一行人在山中七转八转,迷失了方向,更为严重的是,斥候向十三带回不好消息,距此二里外,一支辽军正在搜索前来,数量近千。

    向八郎必须当机立断,往南之归路己被封锁,向东是辽国西京道,定盘查严密,自家百余人目标太大,很难安全。往北,是横亘在漠北漠南的天然屏障,大戈壁,没有向导,是死路一条。

    向西,往西,经汪古部向西夏控制不严,汉家大族曹,阎势力遍布的沙州瓜州借道,过黑汗王朝的于阗,翻越昆仑山小径,走河湟商路,由大宋新土青塘,现在的陇右都护府归返。

    决心即下,当即行动,迅速往西疾行,并遮掩痕迹,尽量拖延辽军时间。

    追踪而至的耶律屈站在一棵大树下,抹了把黄汗,咒骂着顶头的鬼天气,还有可恶的宋人,亲兵递上水囊,他猛灌两口,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汉儿军斥候魏指挥正带着獒犬察找!"亲兵回答道。

    远处响起了獒犬狂吠的声音,耶律屈转头望向声音来处。

    这时一名汉儿军军官急匆匆赶到面前,单膝跪地道,"禀详稳,獒犬发现踪迹,有人经过痕迹,地面虽经掩饰,但翻覆的土石明显有异,獒犬己辨明敌逃方向,为正西方。"。

    "太好了,马上下令,呈战斗队列,两翼各两都散开包抄,前军一都追踪疾进,中军随某居中,定要全歼这批可恶宋狗!"耶律屈恶狠狠拔刀猛劈,下了命令。

    向氏祖上源自河内,祖先随宋太祖赵匡胤兴兵,屡立功勋,曾得宣徽使之职,天下平定后,向氏转文,子嗣向敏中曾为相,名噪天下,曾孙向氏为神宗之后,立端王为帝垂帘数载,失势后向家势微。

    向氏虽转文,但子嗣文武齐备,仍有大量子弟从军。

    队伍迅速向西转进,这些屡上战场的老卒,平均年龄都要四五十岁了,自从向太后掌权,向家风光一时,族人偏文,虽有荫萌,但不太喜欢入军中以厮杀搏取功名,这也是京中高门的普遍现象,这些老卒还是二三十年前随老范相公经略西北时练出的精锐,如今为了再兴向氏,也义无反顾的甘愿牺牲。

    翻山越岭许久,后队向十八匆匆追上来,神色焦急唤住向铭,说道,"八哥儿,不行,辽狗带着獒犬,甩不掉。"

    远处凶猛獒犬的嗷嗷吠声隐隐传来,向铭不禁露出忧心。

    向家老卒向三忽然想起到,狗鼻嗅觉灵敏,十分容易嗅到残留气味,可如果扰乱它的噢觉呢?

    他向着向铭建议道,"八哥儿,这獒犬难缠,就是鼻子灵,以前听军中老斥候讲,野外哨探休息,往往带点熊虎尿液淋撒,就可防止野兽袭扰,另外撒些硫磺,也可防蛇虫,现在这猛兽尿液难寻,但兄弟们袋里硫磺应该不少,沿路撒些,獒犬嗅进鼻里,一定会妨碍嗅觉。"。

    向铭一听,对啊!硫磺刺鼻,人闻了都要难受的打喷嚏,这鼻子灵敏百倍的獒犬,一定更难受。

    立即下令收集手中硫磺,命向十八率人在往路倒撒,大部队随后立即撤退。

    果然,没多久,远远听到獒犬凄惨哀鸣,伴有辽人怒吼,显然着了道了。

    "可恶的宋狗,竟然使这等下三滥手段,传我令,疾速搜索前进,某不管尔等耍何奸计,缠死你一路,拖也拖死你。"。耶律屈看着着道被废了的獒犬,怒吼连连道。

    耶律屈将手中人马组成五队,轮番交替追击,日夜不停,每队追击约二个时辰休息,另一队继续,用人数优势让向铭等只能不停奔逃,无法驻停休整。

    这下可苦了向氏家兵了,连续翻山越岭一整日,刚想停下,很快追兵就又赶来了,这山路又特别累人,只怕再下去,自己就累垮了。

    "八哥儿,这样下去不行,迟早要被拖垮,这样吧,某带十个老兄弟断后,拖延几时是几时,八哥儿带兄弟们先撤,找地方轮流休整!"向二年纪都五十几了,满头白发,左手还断了无名指,脸上一道党项步跋子留下的刀痕从左脸眼下直到下巴,连嘴唇都割开道豁口,这是服伺向家几代的家生子,忠心耿耿。

    "二叔,不行,留下来必死无疑,不行,绝对不行。"向铭听言明明知道这是明智的断臂求生之策,但自幼朝夕相处的如同亲人般的忠仆,他如何狠心下这种命令。

    向二老脸一咧,笑道,"二叔年纪大了,在向家出生长大,向家给某成家立业,又待某如亲人,某父祖起便是向家家生子,如今这危局,某等老家伙不站出来,难道让年轻人断送在这异国他乡?八哥儿,下决定吧,某带向三等十人断后,若不幸无劳,向十二继续,向十二殁了,向十八顶上,成亲有后者先,家有兄弟者先,岁四十以上者先!"。

    他说完,看了向三等人抱歉一笑,向三呵呵着驻刀走出,"你我兄弟四十余载,战阵几十余场,杀西贼,战青塘,拼辽狗,剿乱贼,活到现在早就赚了,没了某这张弩,二哥也不踏实,能和二哥同生死,某向三无憾!"。

    一帮白发老卒看淡生死,齐齐挺身而出,一张张苍老但坚毅的脸,毫无怯懦,握紧刀枪弓矢,整理了战袍,浑身散发出风潇潇兮易水寒的苍凉悲壮。

    向铭眼中一热,差点落泪而泣,为家族再兴,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这些家中忠仆老卒,是向氏几代厚养而成,以后纵然攀上权贵再兴,但这损失永远也补不回来了,现在一朝慨然牺牲,向氏残存的精气神也断送在了这阴山群峰中,新的家将家兵,早就没了这种气概和忠义。

    慈不掌兵,向铭也知不是心软的时候,悄悄抹了热泪,一一分派任务,迅速带队疾进,留下向二等十名老卒,找寻合适地点,整理防务,准备尽可能拖的辽人时间久一点,越久,能活下来的向氏人就越多。

    "老兄弟们,该咱们出力时候到了,老规矩,某负责短兵,老三负责弓弩,多准备石块,找几处撒硫磺引火,起疑兵之用,别死太快,拖了越久,八哥儿他们活下来希望越大,俺们都是看着八哥儿长大的,向家后人成材越来越少,这次挑中八哥儿赴这死局,就是因他庶子,八哥儿才识气度,若执掌向家,哪会如今局面,他回去,也能照拂我等家小,老哥哥拜托各位了!"。说完躬身做揖,施了大礼。

    众老兄弟郑重还礼,唱诺应是,皆言,"敢不死战,愿随老哥哥同死!"老卒慷慨激昂,气势毕露,虽只十人,亦如千军万马…

    撤退的向铭一行,泪水止不住流下,舍生取义,说者易,行者难,面对慨然赴死,留一线生机予众人,真真正正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