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宴无好宴
老布尔盘点储粮的手段，便是先挖出一些粮食放在其他容器里，一直挖到底，看看里面有没有掺假。
如果没有，那么一满盒小麦的重量自有定数，照惯例统计就完事。
要是有，那执政官就有麻烦了。
这样逐个查下去，他只用称量没满的一盒就好，大大减轻了工作量，毕竟三百斤还是蛮重的。
花了半个小时，老布尔轻松地查验完了税粮的情况。
确实和税粮总数有误差，但基本也符合报表上的数据。
“里面有两千一百六十斤，已经被行政厅提走了对吧？”老布尔又向摩拉问道。
“没错，一部分是行政厅招工的消耗，一部分是大家的工资。”摩拉点了点头。
“嗯，问题不大，你们记得下星期将它们押送到威尔逊堡去。”
老布尔深知实物和数据毕竟是两码事，肯定有误差。
除去提走的公粮，误差还在正常范围之内。
作为威尔逊堡二十多年的管家，老布尔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奇怪了，这样的话，老爷怎么会让我仔细盯着海湾镇呢？到底是哪里传来的风声？”
钱粮都清查完毕之后，老布尔也有些迷茫。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老布尔暂时也只能放下心中的疑惑了。
“好了，今天就这样，其他的你们一切照旧。明天咱们在行政厅开个会，好好规划一下海湾镇今后的发展。”
老布尔发号施令之后，就晃晃悠悠地离去了。他走着走着，口里还喃喃道：“到底是哪呢？”
……
海湾镇西南粮仓。
老布尔走后，摩拉依旧是之前那副样子，喜怒不形于色。
而普利明显有些急切，他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好像想和摩拉沟通一番。
看到普利这副样子，摩拉好像知道普利要问什么。
但他只是望了望四周，又拍了拍普利的肩膀，然后轻声说道：“回去再说。”
此时普利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他吩咐手下守好粮仓，就和摩拉一前一后地向镇上走去。
从粮仓前往小镇北区的路上，因为普利的步伐不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所以先走一步的财政官摩拉，已经渐渐地将治安官普利甩在身后。
而摩拉此时也没打算等待这位年轻的治安官，他要赶紧回到自己的宅院中，准备午间的隐蔽聚会。
反观普利，且行且迟疑，他现在心里想着的，是早上出门的事情。
“我这样做真的好吗？”普利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时间退回今天黎明，维德少爷还躲在被窝里睡大觉，管家老布尔也才刚刚起床，还未离开庄园。
而勤劳的治安官普利已经出了家门，沿着小镇街道向西而行。
那个方向，正是行政厅和训练营地所在之处。
在街道漫步的时候，普利却在格林医生的诊所门前停住了脚步。
由于黎明时分的温度较低，他紧握成拳的双手，都是插在毛皮大衣的口袋里的。
推开诊所的白色木门，普利看见了诊所那熟悉的石制柜台，和格林医生那带着微笑的温和面容。
进了诊所，普利反而趋步疾行，快速来到了格林医生面前。
“格林医生，上次的那种药剂，麻烦给我拿三支。”
他掏出并伸展开来，他那裂痕渐生的手掌，疑虑地说道。
那右手中铺陈的，赫然是洛克一世那金灿灿的头颅，足足有三枚之多。
看这样子，进了诊所的普利，好像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变得低沉和焦急了不少。
“啊，是治安官啊！正好，我这还给你留了几支，还是以前的价格。”
格林医生的语气平淡，实际上并不在意普利的身份。
听到格林医生的话，普利好像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三枚金洛克，往格林医生那边塞。
而格林医生，似乎也能理解普利焦急的心情。
他一改之前慵懒的神情，迅速从抽屉里取出一组四支带着软木塞的玻璃试管，小心地交给普利。
那试管里面装着的，是春之草木般耀眼的翠绿液体。
“喏，拿好了，下次进货得要沉沦之月了。这多出一支就先给你吧，下次记得还钱就行。”
格林医生深知普利的性格，并未说出赠予的话。
“谢谢您了，格林医生。”小心翼翼地捧起装有药剂的试管组，普利艰涩地开口道谢。
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这一抹绿色上，仿佛那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一支能维持一周无碍，祝你们好运，普利。”
格林医生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这一幕在诊所已经上演了好多次。
对于他来说，这玩意一支一金，也不过是成本价，前往王都的路费还要自己贴上，但他从未表露出来。
格林医生不是什么滥好人，但经历世事浮沉的他，在来到海湾镇开诊所之后，还是愿意拉溺水之人一把。
“谢谢您的祝福，格林医生，会有办法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普利想起了那件黑色的斗篷，打起精神，勉强笑着回应格林医生，然后转身离去，他要去送药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也回不了头了。”普利心里这样说道。
就这样，普利又快又慢地向前挪动，看起来滑稽无比。
望着治安官蹒跚背影的格林医生，却并没有因此发笑，因为他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普利心里焦急，恨不得立马回到家中，可是他又害怕因为走得太快而摔跤，破碎了生的希望。
“生老病死，医无可医，人亦如此，心亦如此。唉！可叹可叹……”空荡的诊所里，唯有柜台后的格林医生，在喃喃自语。
送药回家的普利，在将药剂滴入缠绵病榻的母亲的口中之后，又匆匆离去，目标西南。
出门之际，他回望身后枯槁，顿时坚定了不少信念，刚毅了起来。
……
此时回想着自己的遭遇，普利觉得眼前的田埂路，也不是那么难走了。
新的领主到来了又如何？没人能阻挡他渴求生机的脚步，哪怕是子爵也不行！
就像他之前想的一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他见到了不属于人间的伟力。
“既然蛮荒之地不受光辉眷顾，那么我就去寻找愿意照耀自己的光辉！”
于是普利双手握拳，给自己打气，然后开始加快了脚步，赶往北区的宅院，那里还有其他人等着他呢。
……
海湾镇，慕风庄园。
管家老布尔还在回来的路上，而三少爷维德早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他回想着原主一年前的所学，开始让这些记忆变得清晰。
“所谓法师，实际上是追逐智慧之人，他们渴求知识，践行真理，善于发现，善于探索未知……”
那位老师的言语，渐渐回荡在维德的脑海。法师之路的秘密，正如华夏古代的画卷，在他的意识里缓缓揭开。
“古老的纪元里，法师的真名乃是秘法学家，初始之柱是他们的源头，智慧之主是他们的前辈。”
“他们敢于挑战权威，不盲从神灵，是可歌者，是可敬者。”
“那么孩子们，听我一言之后，你们真的做好了踏上法师之路的准备了吗？”
子爵聘请的教师是个白胡子老头，他的实力并非像年纪一样深厚，但时间给予他的智慧，却未曾减少半分。
直到现在，那位老师的微言大义，依旧铭刻在原主这位差生的心中。尽管课程后面的核心内容，他一句也没听懂。
“好吧，我这五年模拟出来的水平，居然也听不懂老学究到底在说些什么。简直就像只知道有道理，却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维德心里暗暗吐槽，但是还是不断运用着高中的学习方法，总结初级法师课程的要点。
临近日上三竿，直到老布尔回到庄园，执政官们开始会面，维德才完成了初级法师课程的要点归纳。
“也就是说，艾尔兰的超凡力量名为灵能，来源于十二神柱？”维德终于找到了初级法师课程的核心知识。
“法师，也就是秘法学家，可以通过与初始之柱共鸣，获得驾驭灵能的力量。感觉神柱很厉害啊，不愧是造物主！”看到这里，维德感慨道。
“嗯，我看看……想要与神柱共鸣，首先就要在意识海里构建起源之地的投影，也就是灵能殿堂。”
到了这一步，维德有些欣喜了，因为他马上就能找到超凡的方法了。
“超凡超凡！我卫大爷来了！”维德不由得手舞足蹈，继续领悟要点。
“呃……我去尼玛的！”
在看到最后一段之后，卫德口吐芬芳，用了一句穿越以来最严厉的国粹措辞，来谴责编写初级法师课程的人。
因为上面是这样说的：“构建灵能殿堂的方法，简称构建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与神柱共鸣之时，自然领会。”
“你放桃子呢！这不是和‘证明你妈是你妈’一回事吗？”维德唾骂道。
“要共鸣首先要构建灵能殿堂，可是构建灵能殿堂的方法又要共鸣获得，那你们是怎么成为秘法学家的？”
看到这里，维德怒火攻心，完全被绕糊涂了。过了好久，维德才平静下来。
但是极度渴望超凡力量的他，还是没有放弃。
于是他开始逐字逐句地研读《初级法师课程》一书，期待有被遗漏的线索。
时间就在维德的刻苦钻研中悄然流逝，不过没过一会，一道甜美的声音，就无情地打断了他的修行，激得他差点出手打人。
“领主大人，午餐时间到了。”门后之人如此说道。
“呃，是谁？”维德轻语，卸下了门栓，他拉开房门，看到的是一个小姑娘，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和现在的他差不多高。
“你是？”维德疑惑地问道，因为他不记得昨天在庄园里见过这个人。
女孩身上打扮得十分朴素，也就是亚麻布衣里面缝制了一些毛皮而已。下身穿的也是长裤，看起来比农田劳作的人厚实一点。
毕竟现在是艾尔兰的盈满之月，相当于地球的仲秋时节，还是有些凉意的，更别说海湾镇还是在大陆偏北的地带了。
“我是行政官大人派来的女仆，今天初次在庄园工作。”女孩没有农奴家庭的低声下气之感，很是清晰地说道。
“沃恩说的是真的？他还真向行政官反映了？这工作效率可真高啊！”维德这才记起了清晨上演的剧目，感叹道。
“吃饭了是吧。好，我马上下去。”维德一点贵族的威势都没有，顺着女仆的话语接了下去。
不过他没想到艾尔兰的女仆，居然不穿女仆装，差评！
“算了，看在小孩子的份上，本大爷就不计较了。”维德如此想到。
维德走在前面，小女仆微微低头跟在领主身后，两人渐渐走下了庄园二层，来到了一楼的宴会厅。
由于肚子饿的咕咕叫，没吃早饭就闭关的维德，也没修成真仙。
所以他还是暂时抛掉了法师课程的修习，坐到了长条餐桌的主位，等着开饭。
卡米拉王国的贵族礼仪之繁复，仅次于深受光辉眷顾的莱特尔。毕竟最初的贤者，都出自贵族。
不过维德毕竟身份不同，所以受到的礼仪教育和约束要小的多。因此对于少爷的这种无礼坐姿，老布尔也没打算纠正。
眼看着少爷入席，老布尔接着就带着新来的助手，前去厨房取餐，这是贵族的管家和女仆应尽的义务。
“好爽！等着人端饭就是舒服，都不用自己动手的，这才是贵族生活嘛！”
维德坐在靠背椅上遐思，高兴地赞叹。
过了一会，菜已上齐，三菜一汤，便是匹配海湾镇领主身份的佳肴。
这样看来，维德以前生活的国度里，几乎人人都是领主。
“呃……果然高估了农业社会。”
维德看到这里，大失所望，最后还是坦然接受了。毕竟这些食物看起来还不错，就是少了点。
一盘外焦里嫩的网格纹烤鱼、一盘不知名却又青翠欲滴的蔬菜、一碗浅色泥土般的浆糊和一碗浓郁的奶香蘑菇汤，便是维德午间的辅食了。
而他面前的玻璃盘子里，盛放的则是鹅黄的长线，似乎是用面粉制成的食物。至于盘子两边的餐具，唯有刀叉而已。
维德用惯了文化底蕴深厚的筷子，一时间换了餐具，还有些不习惯。
“算了，将就着吃吧，饿死了！以后一定要把筷子做出来，这个简单。”
听着那咕咕的乐声伴奏，维德最终还是屈服于自己的胃，开始大快朵颐了。
如果没有，那么一满盒小麦的重量自有定数，照惯例统计就完事。
要是有，那执政官就有麻烦了。
这样逐个查下去，他只用称量没满的一盒就好，大大减轻了工作量，毕竟三百斤还是蛮重的。
花了半个小时，老布尔轻松地查验完了税粮的情况。
确实和税粮总数有误差，但基本也符合报表上的数据。
“里面有两千一百六十斤，已经被行政厅提走了对吧？”老布尔又向摩拉问道。
“没错，一部分是行政厅招工的消耗，一部分是大家的工资。”摩拉点了点头。
“嗯，问题不大，你们记得下星期将它们押送到威尔逊堡去。”
老布尔深知实物和数据毕竟是两码事，肯定有误差。
除去提走的公粮，误差还在正常范围之内。
作为威尔逊堡二十多年的管家，老布尔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奇怪了，这样的话，老爷怎么会让我仔细盯着海湾镇呢？到底是哪里传来的风声？”
钱粮都清查完毕之后，老布尔也有些迷茫。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老布尔暂时也只能放下心中的疑惑了。
“好了，今天就这样，其他的你们一切照旧。明天咱们在行政厅开个会，好好规划一下海湾镇今后的发展。”
老布尔发号施令之后，就晃晃悠悠地离去了。他走着走着，口里还喃喃道：“到底是哪呢？”
……
海湾镇西南粮仓。
老布尔走后，摩拉依旧是之前那副样子，喜怒不形于色。
而普利明显有些急切，他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好像想和摩拉沟通一番。
看到普利这副样子，摩拉好像知道普利要问什么。
但他只是望了望四周，又拍了拍普利的肩膀，然后轻声说道：“回去再说。”
此时普利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他吩咐手下守好粮仓，就和摩拉一前一后地向镇上走去。
从粮仓前往小镇北区的路上，因为普利的步伐不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所以先走一步的财政官摩拉，已经渐渐地将治安官普利甩在身后。
而摩拉此时也没打算等待这位年轻的治安官，他要赶紧回到自己的宅院中，准备午间的隐蔽聚会。
反观普利，且行且迟疑，他现在心里想着的，是早上出门的事情。
“我这样做真的好吗？”普利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时间退回今天黎明，维德少爷还躲在被窝里睡大觉，管家老布尔也才刚刚起床，还未离开庄园。
而勤劳的治安官普利已经出了家门，沿着小镇街道向西而行。
那个方向，正是行政厅和训练营地所在之处。
在街道漫步的时候，普利却在格林医生的诊所门前停住了脚步。
由于黎明时分的温度较低，他紧握成拳的双手，都是插在毛皮大衣的口袋里的。
推开诊所的白色木门，普利看见了诊所那熟悉的石制柜台，和格林医生那带着微笑的温和面容。
进了诊所，普利反而趋步疾行，快速来到了格林医生面前。
“格林医生，上次的那种药剂，麻烦给我拿三支。”
他掏出并伸展开来，他那裂痕渐生的手掌，疑虑地说道。
那右手中铺陈的，赫然是洛克一世那金灿灿的头颅，足足有三枚之多。
看这样子，进了诊所的普利，好像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变得低沉和焦急了不少。
“啊，是治安官啊！正好，我这还给你留了几支，还是以前的价格。”
格林医生的语气平淡，实际上并不在意普利的身份。
听到格林医生的话，普利好像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三枚金洛克，往格林医生那边塞。
而格林医生，似乎也能理解普利焦急的心情。
他一改之前慵懒的神情，迅速从抽屉里取出一组四支带着软木塞的玻璃试管，小心地交给普利。
那试管里面装着的，是春之草木般耀眼的翠绿液体。
“喏，拿好了，下次进货得要沉沦之月了。这多出一支就先给你吧，下次记得还钱就行。”
格林医生深知普利的性格，并未说出赠予的话。
“谢谢您了，格林医生。”小心翼翼地捧起装有药剂的试管组，普利艰涩地开口道谢。
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这一抹绿色上，仿佛那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一支能维持一周无碍，祝你们好运，普利。”
格林医生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这一幕在诊所已经上演了好多次。
对于他来说，这玩意一支一金，也不过是成本价，前往王都的路费还要自己贴上，但他从未表露出来。
格林医生不是什么滥好人，但经历世事浮沉的他，在来到海湾镇开诊所之后，还是愿意拉溺水之人一把。
“谢谢您的祝福，格林医生，会有办法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普利想起了那件黑色的斗篷，打起精神，勉强笑着回应格林医生，然后转身离去，他要去送药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也回不了头了。”普利心里这样说道。
就这样，普利又快又慢地向前挪动，看起来滑稽无比。
望着治安官蹒跚背影的格林医生，却并没有因此发笑，因为他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普利心里焦急，恨不得立马回到家中，可是他又害怕因为走得太快而摔跤，破碎了生的希望。
“生老病死，医无可医，人亦如此，心亦如此。唉！可叹可叹……”空荡的诊所里，唯有柜台后的格林医生，在喃喃自语。
送药回家的普利，在将药剂滴入缠绵病榻的母亲的口中之后，又匆匆离去，目标西南。
出门之际，他回望身后枯槁，顿时坚定了不少信念，刚毅了起来。
……
此时回想着自己的遭遇，普利觉得眼前的田埂路，也不是那么难走了。
新的领主到来了又如何？没人能阻挡他渴求生机的脚步，哪怕是子爵也不行！
就像他之前想的一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他见到了不属于人间的伟力。
“既然蛮荒之地不受光辉眷顾，那么我就去寻找愿意照耀自己的光辉！”
于是普利双手握拳，给自己打气，然后开始加快了脚步，赶往北区的宅院，那里还有其他人等着他呢。
……
海湾镇，慕风庄园。
管家老布尔还在回来的路上，而三少爷维德早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他回想着原主一年前的所学，开始让这些记忆变得清晰。
“所谓法师，实际上是追逐智慧之人，他们渴求知识，践行真理，善于发现，善于探索未知……”
那位老师的言语，渐渐回荡在维德的脑海。法师之路的秘密，正如华夏古代的画卷，在他的意识里缓缓揭开。
“古老的纪元里，法师的真名乃是秘法学家，初始之柱是他们的源头，智慧之主是他们的前辈。”
“他们敢于挑战权威，不盲从神灵，是可歌者，是可敬者。”
“那么孩子们，听我一言之后，你们真的做好了踏上法师之路的准备了吗？”
子爵聘请的教师是个白胡子老头，他的实力并非像年纪一样深厚，但时间给予他的智慧，却未曾减少半分。
直到现在，那位老师的微言大义，依旧铭刻在原主这位差生的心中。尽管课程后面的核心内容，他一句也没听懂。
“好吧，我这五年模拟出来的水平，居然也听不懂老学究到底在说些什么。简直就像只知道有道理，却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维德心里暗暗吐槽，但是还是不断运用着高中的学习方法，总结初级法师课程的要点。
临近日上三竿，直到老布尔回到庄园，执政官们开始会面，维德才完成了初级法师课程的要点归纳。
“也就是说，艾尔兰的超凡力量名为灵能，来源于十二神柱？”维德终于找到了初级法师课程的核心知识。
“法师，也就是秘法学家，可以通过与初始之柱共鸣，获得驾驭灵能的力量。感觉神柱很厉害啊，不愧是造物主！”看到这里，维德感慨道。
“嗯，我看看……想要与神柱共鸣，首先就要在意识海里构建起源之地的投影，也就是灵能殿堂。”
到了这一步，维德有些欣喜了，因为他马上就能找到超凡的方法了。
“超凡超凡！我卫大爷来了！”维德不由得手舞足蹈，继续领悟要点。
“呃……我去尼玛的！”
在看到最后一段之后，卫德口吐芬芳，用了一句穿越以来最严厉的国粹措辞，来谴责编写初级法师课程的人。
因为上面是这样说的：“构建灵能殿堂的方法，简称构建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与神柱共鸣之时，自然领会。”
“你放桃子呢！这不是和‘证明你妈是你妈’一回事吗？”维德唾骂道。
“要共鸣首先要构建灵能殿堂，可是构建灵能殿堂的方法又要共鸣获得，那你们是怎么成为秘法学家的？”
看到这里，维德怒火攻心，完全被绕糊涂了。过了好久，维德才平静下来。
但是极度渴望超凡力量的他，还是没有放弃。
于是他开始逐字逐句地研读《初级法师课程》一书，期待有被遗漏的线索。
时间就在维德的刻苦钻研中悄然流逝，不过没过一会，一道甜美的声音，就无情地打断了他的修行，激得他差点出手打人。
“领主大人，午餐时间到了。”门后之人如此说道。
“呃，是谁？”维德轻语，卸下了门栓，他拉开房门，看到的是一个小姑娘，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和现在的他差不多高。
“你是？”维德疑惑地问道，因为他不记得昨天在庄园里见过这个人。
女孩身上打扮得十分朴素，也就是亚麻布衣里面缝制了一些毛皮而已。下身穿的也是长裤，看起来比农田劳作的人厚实一点。
毕竟现在是艾尔兰的盈满之月，相当于地球的仲秋时节，还是有些凉意的，更别说海湾镇还是在大陆偏北的地带了。
“我是行政官大人派来的女仆，今天初次在庄园工作。”女孩没有农奴家庭的低声下气之感，很是清晰地说道。
“沃恩说的是真的？他还真向行政官反映了？这工作效率可真高啊！”维德这才记起了清晨上演的剧目，感叹道。
“吃饭了是吧。好，我马上下去。”维德一点贵族的威势都没有，顺着女仆的话语接了下去。
不过他没想到艾尔兰的女仆，居然不穿女仆装，差评！
“算了，看在小孩子的份上，本大爷就不计较了。”维德如此想到。
维德走在前面，小女仆微微低头跟在领主身后，两人渐渐走下了庄园二层，来到了一楼的宴会厅。
由于肚子饿的咕咕叫，没吃早饭就闭关的维德，也没修成真仙。
所以他还是暂时抛掉了法师课程的修习，坐到了长条餐桌的主位，等着开饭。
卡米拉王国的贵族礼仪之繁复，仅次于深受光辉眷顾的莱特尔。毕竟最初的贤者，都出自贵族。
不过维德毕竟身份不同，所以受到的礼仪教育和约束要小的多。因此对于少爷的这种无礼坐姿，老布尔也没打算纠正。
眼看着少爷入席，老布尔接着就带着新来的助手，前去厨房取餐，这是贵族的管家和女仆应尽的义务。
“好爽！等着人端饭就是舒服，都不用自己动手的，这才是贵族生活嘛！”
维德坐在靠背椅上遐思，高兴地赞叹。
过了一会，菜已上齐，三菜一汤，便是匹配海湾镇领主身份的佳肴。
这样看来，维德以前生活的国度里，几乎人人都是领主。
“呃……果然高估了农业社会。”
维德看到这里，大失所望，最后还是坦然接受了。毕竟这些食物看起来还不错，就是少了点。
一盘外焦里嫩的网格纹烤鱼、一盘不知名却又青翠欲滴的蔬菜、一碗浅色泥土般的浆糊和一碗浓郁的奶香蘑菇汤，便是维德午间的辅食了。
而他面前的玻璃盘子里，盛放的则是鹅黄的长线，似乎是用面粉制成的食物。至于盘子两边的餐具，唯有刀叉而已。
维德用惯了文化底蕴深厚的筷子，一时间换了餐具，还有些不习惯。
“算了，将就着吃吧，饿死了！以后一定要把筷子做出来，这个简单。”
听着那咕咕的乐声伴奏，维德最终还是屈服于自己的胃，开始大快朵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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