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黛妮卡的小秘密
咀嚼着餐盘里面的食物，维德渐渐品尝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看上去像泥巴般的食物，确实也是泥，不过是土豆泥。
而那黄黄的长条，则是一种硬质面食，有点意面的感觉。
“看来艾尔兰和地球还是有不少类似之处的嘛，就是味道差了一点。”
吃惯了各种增味剂的维德，还有些不习惯这种纯天然的味道。
最主要的是，慕风庄园的午餐还是那种健康套餐，油盐不进，寡淡非常。
“管家，这菜里面怎么没放盐啊？”
穿越者语调与异世的格格不入，已经让维德习以为常。
在发现根本没人关注这点后，维德都懒得掩饰了，而是直接说道。
“少爷，食物里面加了盐呐！”
老布尔疑惑地反问。他可是亲眼看见，厨师确实抖落了那莹白的“金粒”的。
“好吧，可能是我只关注到了表层。”
维德看见老布尔那理所当然的神情，就知道可能厨师只会在一餐饭里，放这么点儿盐了。
“你们怎么不吃呢？”
由于午餐不合胃口，勉强填肚子的维德的注意力，已不再放在狼吞虎咽之上。他发现管家和女仆，只是束手站在一旁，因而有此一问。
“少爷，贵族用餐之时，仆人是要侍立一旁的，难道您都忘了吗？”
老布尔此时有点起疑了，因为以前的三少爷从来没这样问过。
这部分的餐桌礼仪，维德·威尔逊应该是在家族里学过才是。
“喔，对。”维德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了，他很快就从记忆之湖里找到了答案。
“但在领地里，领主的权力是高于礼仪的对吧？”为了分散脑子活络的老布尔的注意力，维德反问道。
“是这样没错，少爷，这是写在王国律法里的内容。领主在领地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哪怕是国王都不能非法剥夺。”
老布尔恭敬地回答，在他受过的教育里，领民必须要为了维护领主的权力，而拼死力争。
“那么我现在命令你们两个坐到桌子边吃饭，一个人吃太没意思了。”
维德开始巧妙地运用贵族的规则，因为他发现他的新女仆，好像和他一样饿。
“如您所愿，少爷。”老布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没意识到什么。
他的固有思维，决定了领主的命令，大于约定俗成的礼仪。
因此老布尔也不会像小说里的一样，被维德的做法打动到痛哭流涕的地步，因为他只是按领主的命令做事罢了。
而且在他的心中，子爵的命令才是第一位的。他生是威尔逊子爵的人，死是威尔逊子爵的鬼。
在接受了维德的命令后，老布尔带着新来的女仆回到了厨房。
他们再度出现时候，手中已经端着两个微瑕的玻璃盘，里面盛有差不多的食物。
在观察到领主的嘴巴没停过之后，老布尔才示意女仆用餐，自己也优雅地开动起来。
说起贵族礼仪，老布尔估计懂得比维德都多，他可是王都金管家学院毕业的文化人。
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也很难与威尔逊子爵相交。
偷偷望着一老一小默默干饭的身影，维德心里也舒畅了许多。
要不然诺大的餐厅里只有他在吃独食，也怪不习惯的。
现在好了，有人陪着吃，他觉得碗里那清新自然的土豆泥，都变得可口起来。
饭食已毕，维德在心里总结了这一餐的感受，食物里品质最高的自然是奶香蘑菇汤，给人的嗅觉、视觉、味觉都是极佳。
其次便是那清脆可口的蔬菜，宽大的叶片柔嫩无比，咬上去就一个爽字。
而那鹅黄面条就一般般了，毕竟没加多少盐，也没什么味精在其中。
土豆泥则是位列最难吃的食物之一，除了没有臭味，其他地方都和那五谷轮回之物，有三分相似。
总结一下，就是因为缺油缺盐，所以再好的食材也很难有好的味道。
搞定了午餐，维德发现，下午管家也没有再给他安排什么事务。所以他和老布尔打了个招呼，又去修行了。
“这次一定能成！”
维德抬起手掌，看向手心，幻想上面漂浮着一枚火球，鼓励自己道。
实际上维德还只是对艾尔兰的超凡体系一知半解，否则他就不会认为成了秘法学家，就可以手搓火球了，那明明是炎术师的能力。
餐厅里，在维德离开后，小女仆默默地收拾餐盘，老布尔也不知道去了何方。
维德的领主生活，不过在此开了个头，还不知何时结束。
按雷克斯·威尔逊当时的说法，临时领主的身份不过能保持三年。三年之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这种情况可能撑不住三年了。海湾镇的黑斗篷，就是明证。在那遥远的北地，部落联盟正蠢蠢欲动。
……
海湾镇北街，财政官摩拉的庄园。
在维德享用完午餐之后，早就聚在一起的执政官们，也差不多停止了进食，他们开始商议起了隐秘聚会的内容。
“周围的人都清空了吧？”首先发问的是一个带点稀疏白发的男子，大概五十来岁。
他便是海湾镇的四大执政官之一，那个维德只听其名，未见其人的行政官门特。
“嗯，我以巡逻队的名义，暗地里驱逐了周围的可疑人士。”
普利回答道，这是他的任务。
“我说门特，你那么谨慎做什么？两个月了，也没见出什么事啊？”
这人大大咧咧地说着，好像没把门特这位行政厅的老前辈放在眼里。
“古恩！你知道我们做的是什么事，门特稳重一点没错。你这高傲的野猫！可不要把风声带进我家里。”
宅院的主人，财政官摩拉不高兴了，于是他向税收官古恩怼道。
作为提供秘密集会场所的人，他自然是希望参会者越谨慎越好。
听到摩拉的嘲讽，本就脾气火爆的古恩顿时不爽了。
他用手捏了捏鼻子，又缩了缩喉咙，然后学着摩拉曾经的语气，开始了模仿秀：
“噢，我亲爱的财政官大人，您那高贵的灵魂，犹如天上的明星一样璀璨，真理在上！这是多么智慧的眼神啊！”
“噢，不！事实上，您卑微的侍从说出的言语，依旧难以描绘您优雅的千万分之一，请宽恕我难以言表的错误吧！”
古恩学的还有模有样的，连知道此事的门特，都从他的动作中回忆起了什么。
“古恩！你想做什么！”摩拉听到了古恩的嘲讽，向斗鸡一般怒目圆睁，重重地拍击了木桌一下，恶狠狠地质问。
“我没干什么啊，难道你当时不是这么做的？不然你这财政官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你说是吧，门特先生？”
古恩用揶揄的语气反问，还妄图把隔岸观火的行政官门特拉下水。
“你！”摩拉还欲反驳，甚至还想动手，结果看到了门特那锐利的目光，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好了，我们来着不是吵架的。”门特缓慢而又沉稳地说着。
论资历，他是众人之最，因而在执政官里还有些威势。
“古恩，税是你收的，也是你交接的，出了事你也跑不掉。摩拉你也一样，所以消停一点吧！”门特陈言利害，暂且止息了纷争。
“行，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现在怎么办？这个老布尔盯得紧，还有一批货没转出去呢。”摩拉抛出了今天要商议的大问题。
“我说老布尔来检查粮仓的时候，你怎么一点也不慌，原来是又把货送回去了啊！摩拉，你可知道那是那位大人点名要的？就在这星期了！”
古恩似乎弄明白了摩拉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原来是送货的环节出了篓子。于是见过那种伟力的他，毫不留情地斥责了这位同僚。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当机立断送了一批回去，被老布尔捅到子爵那里，就麻烦了！”摩拉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有功。
“我说你早上要我搬来搬去是做什么，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们早就送出去了一批，这一批应该也不够吧？”
普利现在也弄明白了，摩拉黎明的时候，来找他做什么了。
“确实不够，但上任财政官为了搞小动作，可是制造了不少宝贝。要不是我留了一个心眼，那老东西还不肯说。”
此时的摩拉似乎想到了什么，面容狰狞地回答。而其他几人似乎也明白了，不再多言。毕竟上一辈的执政官，没几个有好下场。
眼见着会场的气氛渐趋冷清，于是摩拉接着说出了自己瞒天过海的手段。
“那匣子是特制的，底部较制式的要厚一些，少装一点都可以装满。而三百斤的数目不少，少了一点也很难发现。毕竟高度都是一样的。盒子内部四周也略有缩减，但不是很多。”
上任执政官深知查粮的都是些精明之人，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假盒子内部的四周厚度，不过涨了两粒麦的宽度，人眼极难辨别。
而底部由于被粮食覆盖，可以多垫高一点，大概半厘米宽。
长方体的长宽高都在缩小，自然能装的粮食就变少，而那和标准重量之间的差额，便是他们的额外收入。
这三百多个盒子，就能为摩拉省下三百斤的粮食，相当于总数的千分之三，所以不是大头。
“这么一点不够吧？”门特似笑非笑，他也听说过上任财政官的手段。
“当然不够了，但这不是还有公粮吗？子爵可是规定税粮的三成，是用于行政厅开支的，不过是存在粮仓里罢了。”
“早在老布尔来之前，我就提前结了所有人的工资，然后偷偷用钱把粮食换回来，再加几笔运输损耗，可是能填补不少窟窿呢。”
摩拉十分得意，这种小手段看似简单，实际上要有过人的胆量和充足的掌控力才行。
“那换粮的钱呢？总不可能是你这个铁公鸡自己出吧？”古恩不信摩拉会这么好，一个人扛下所有。
“当然不可能了，但人是会老的，桌子是会坏的。”摩拉意味深长地说着，天知道一个人独掌财政大权的他，报销了多少公物。
“但是我觉得这些小手段扣扣索索的，也补不了这么多吧？”普利还是怀疑摩拉的手法不到位，会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嘿，我说老弟，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摩拉出手，从不走空，上百种手法，一个补一点，简直天衣无缝。”摩拉这样说道。
把粮食装到盒子里，都会洒出来一点，更何况其他呢？
子爵的规矩虽然不会更改，但执行的人机灵一点，也是有油水可捞的。
摩拉最聪明的一点，就是他做账的时候九真一假，不刻意隐瞒损耗。
入库和总计的数据不合，他也能找到最合适的理由来掩盖。
“不管怎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是要想办法赶走这一老一小。”门特有些忧虑地说道。
毕竟子爵的命令事发突然，他也没想到偏僻的海湾镇，突然空降了一位临时领主。
明明他们执政官，才是这片土地有实无名的主人。
“说起来，门特你不是那个了吗？为什么这小领主今天还活蹦乱跳的，都会来金库查账了？”摩拉想起昨晚的宴会，不解地问道。
听到摩拉的疑惑，门特也略带沉思地说道：“我也是不明白，药我都偷偷下进去了，三少爷怎么回一点事也没有呢？明明那个行商说了，可以让人昏迷三天啊。”
“不会是麻药过期了吧？那些奸商最喜欢卖些假货，尤其是事后找不到人的游商。”古恩开玩笑道，殊不知他无意中说出了真相。
“要是这药有用好了，三少爷瘫在床上，老布尔就要分心照顾他，没空管我们的事了，那样就有时间收尾了。”摩拉暗叹可惜。
“那药不会有什么危害吧？”普利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好，还是又询问了一遍。
“放心，就是麻药，不会致死，我们可不想和子爵的骑士对上。再说到了现在，这药估计也没用了。”摩拉让队友安心。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你们说的还都是些废话。”古恩有些焦急，要是集会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行，古恩你就盯着税务，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能捞一点的，谨慎行事，明天晚上到铜螺湾集合。”
“摩拉你要上点心，估计老布尔会一直盯着你，毕竟财务是最要紧的职位。”
“普利，还是要麻烦你的巡逻队，给我们打掩护了。但是记得，不要跟队员提起这些。要用不相干的理由，驱使他们为我们做事。”
门特一个又一个地提点，然后从密道离开了摩拉的宅院。而其他人也不在多留，纷纷间隔着离开，最后宅院里只剩摩拉一人。
那看上去像泥巴般的食物，确实也是泥，不过是土豆泥。
而那黄黄的长条，则是一种硬质面食，有点意面的感觉。
“看来艾尔兰和地球还是有不少类似之处的嘛，就是味道差了一点。”
吃惯了各种增味剂的维德，还有些不习惯这种纯天然的味道。
最主要的是，慕风庄园的午餐还是那种健康套餐，油盐不进，寡淡非常。
“管家，这菜里面怎么没放盐啊？”
穿越者语调与异世的格格不入，已经让维德习以为常。
在发现根本没人关注这点后，维德都懒得掩饰了，而是直接说道。
“少爷，食物里面加了盐呐！”
老布尔疑惑地反问。他可是亲眼看见，厨师确实抖落了那莹白的“金粒”的。
“好吧，可能是我只关注到了表层。”
维德看见老布尔那理所当然的神情，就知道可能厨师只会在一餐饭里，放这么点儿盐了。
“你们怎么不吃呢？”
由于午餐不合胃口，勉强填肚子的维德的注意力，已不再放在狼吞虎咽之上。他发现管家和女仆，只是束手站在一旁，因而有此一问。
“少爷，贵族用餐之时，仆人是要侍立一旁的，难道您都忘了吗？”
老布尔此时有点起疑了，因为以前的三少爷从来没这样问过。
这部分的餐桌礼仪，维德·威尔逊应该是在家族里学过才是。
“喔，对。”维德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了，他很快就从记忆之湖里找到了答案。
“但在领地里，领主的权力是高于礼仪的对吧？”为了分散脑子活络的老布尔的注意力，维德反问道。
“是这样没错，少爷，这是写在王国律法里的内容。领主在领地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哪怕是国王都不能非法剥夺。”
老布尔恭敬地回答，在他受过的教育里，领民必须要为了维护领主的权力，而拼死力争。
“那么我现在命令你们两个坐到桌子边吃饭，一个人吃太没意思了。”
维德开始巧妙地运用贵族的规则，因为他发现他的新女仆，好像和他一样饿。
“如您所愿，少爷。”老布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没意识到什么。
他的固有思维，决定了领主的命令，大于约定俗成的礼仪。
因此老布尔也不会像小说里的一样，被维德的做法打动到痛哭流涕的地步，因为他只是按领主的命令做事罢了。
而且在他的心中，子爵的命令才是第一位的。他生是威尔逊子爵的人，死是威尔逊子爵的鬼。
在接受了维德的命令后，老布尔带着新来的女仆回到了厨房。
他们再度出现时候，手中已经端着两个微瑕的玻璃盘，里面盛有差不多的食物。
在观察到领主的嘴巴没停过之后，老布尔才示意女仆用餐，自己也优雅地开动起来。
说起贵族礼仪，老布尔估计懂得比维德都多，他可是王都金管家学院毕业的文化人。
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也很难与威尔逊子爵相交。
偷偷望着一老一小默默干饭的身影，维德心里也舒畅了许多。
要不然诺大的餐厅里只有他在吃独食，也怪不习惯的。
现在好了，有人陪着吃，他觉得碗里那清新自然的土豆泥，都变得可口起来。
饭食已毕，维德在心里总结了这一餐的感受，食物里品质最高的自然是奶香蘑菇汤，给人的嗅觉、视觉、味觉都是极佳。
其次便是那清脆可口的蔬菜，宽大的叶片柔嫩无比，咬上去就一个爽字。
而那鹅黄面条就一般般了，毕竟没加多少盐，也没什么味精在其中。
土豆泥则是位列最难吃的食物之一，除了没有臭味，其他地方都和那五谷轮回之物，有三分相似。
总结一下，就是因为缺油缺盐，所以再好的食材也很难有好的味道。
搞定了午餐，维德发现，下午管家也没有再给他安排什么事务。所以他和老布尔打了个招呼，又去修行了。
“这次一定能成！”
维德抬起手掌，看向手心，幻想上面漂浮着一枚火球，鼓励自己道。
实际上维德还只是对艾尔兰的超凡体系一知半解，否则他就不会认为成了秘法学家，就可以手搓火球了，那明明是炎术师的能力。
餐厅里，在维德离开后，小女仆默默地收拾餐盘，老布尔也不知道去了何方。
维德的领主生活，不过在此开了个头，还不知何时结束。
按雷克斯·威尔逊当时的说法，临时领主的身份不过能保持三年。三年之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这种情况可能撑不住三年了。海湾镇的黑斗篷，就是明证。在那遥远的北地，部落联盟正蠢蠢欲动。
……
海湾镇北街，财政官摩拉的庄园。
在维德享用完午餐之后，早就聚在一起的执政官们，也差不多停止了进食，他们开始商议起了隐秘聚会的内容。
“周围的人都清空了吧？”首先发问的是一个带点稀疏白发的男子，大概五十来岁。
他便是海湾镇的四大执政官之一，那个维德只听其名，未见其人的行政官门特。
“嗯，我以巡逻队的名义，暗地里驱逐了周围的可疑人士。”
普利回答道，这是他的任务。
“我说门特，你那么谨慎做什么？两个月了，也没见出什么事啊？”
这人大大咧咧地说着，好像没把门特这位行政厅的老前辈放在眼里。
“古恩！你知道我们做的是什么事，门特稳重一点没错。你这高傲的野猫！可不要把风声带进我家里。”
宅院的主人，财政官摩拉不高兴了，于是他向税收官古恩怼道。
作为提供秘密集会场所的人，他自然是希望参会者越谨慎越好。
听到摩拉的嘲讽，本就脾气火爆的古恩顿时不爽了。
他用手捏了捏鼻子，又缩了缩喉咙，然后学着摩拉曾经的语气，开始了模仿秀：
“噢，我亲爱的财政官大人，您那高贵的灵魂，犹如天上的明星一样璀璨，真理在上！这是多么智慧的眼神啊！”
“噢，不！事实上，您卑微的侍从说出的言语，依旧难以描绘您优雅的千万分之一，请宽恕我难以言表的错误吧！”
古恩学的还有模有样的，连知道此事的门特，都从他的动作中回忆起了什么。
“古恩！你想做什么！”摩拉听到了古恩的嘲讽，向斗鸡一般怒目圆睁，重重地拍击了木桌一下，恶狠狠地质问。
“我没干什么啊，难道你当时不是这么做的？不然你这财政官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你说是吧，门特先生？”
古恩用揶揄的语气反问，还妄图把隔岸观火的行政官门特拉下水。
“你！”摩拉还欲反驳，甚至还想动手，结果看到了门特那锐利的目光，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好了，我们来着不是吵架的。”门特缓慢而又沉稳地说着。
论资历，他是众人之最，因而在执政官里还有些威势。
“古恩，税是你收的，也是你交接的，出了事你也跑不掉。摩拉你也一样，所以消停一点吧！”门特陈言利害，暂且止息了纷争。
“行，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现在怎么办？这个老布尔盯得紧，还有一批货没转出去呢。”摩拉抛出了今天要商议的大问题。
“我说老布尔来检查粮仓的时候，你怎么一点也不慌，原来是又把货送回去了啊！摩拉，你可知道那是那位大人点名要的？就在这星期了！”
古恩似乎弄明白了摩拉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原来是送货的环节出了篓子。于是见过那种伟力的他，毫不留情地斥责了这位同僚。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当机立断送了一批回去，被老布尔捅到子爵那里，就麻烦了！”摩拉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有功。
“我说你早上要我搬来搬去是做什么，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们早就送出去了一批，这一批应该也不够吧？”
普利现在也弄明白了，摩拉黎明的时候，来找他做什么了。
“确实不够，但上任财政官为了搞小动作，可是制造了不少宝贝。要不是我留了一个心眼，那老东西还不肯说。”
此时的摩拉似乎想到了什么，面容狰狞地回答。而其他几人似乎也明白了，不再多言。毕竟上一辈的执政官，没几个有好下场。
眼见着会场的气氛渐趋冷清，于是摩拉接着说出了自己瞒天过海的手段。
“那匣子是特制的，底部较制式的要厚一些，少装一点都可以装满。而三百斤的数目不少，少了一点也很难发现。毕竟高度都是一样的。盒子内部四周也略有缩减，但不是很多。”
上任执政官深知查粮的都是些精明之人，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假盒子内部的四周厚度，不过涨了两粒麦的宽度，人眼极难辨别。
而底部由于被粮食覆盖，可以多垫高一点，大概半厘米宽。
长方体的长宽高都在缩小，自然能装的粮食就变少，而那和标准重量之间的差额，便是他们的额外收入。
这三百多个盒子，就能为摩拉省下三百斤的粮食，相当于总数的千分之三，所以不是大头。
“这么一点不够吧？”门特似笑非笑，他也听说过上任财政官的手段。
“当然不够了，但这不是还有公粮吗？子爵可是规定税粮的三成，是用于行政厅开支的，不过是存在粮仓里罢了。”
“早在老布尔来之前，我就提前结了所有人的工资，然后偷偷用钱把粮食换回来，再加几笔运输损耗，可是能填补不少窟窿呢。”
摩拉十分得意，这种小手段看似简单，实际上要有过人的胆量和充足的掌控力才行。
“那换粮的钱呢？总不可能是你这个铁公鸡自己出吧？”古恩不信摩拉会这么好，一个人扛下所有。
“当然不可能了，但人是会老的，桌子是会坏的。”摩拉意味深长地说着，天知道一个人独掌财政大权的他，报销了多少公物。
“但是我觉得这些小手段扣扣索索的，也补不了这么多吧？”普利还是怀疑摩拉的手法不到位，会不会留下什么破绽。
“嘿，我说老弟，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摩拉出手，从不走空，上百种手法，一个补一点，简直天衣无缝。”摩拉这样说道。
把粮食装到盒子里，都会洒出来一点，更何况其他呢？
子爵的规矩虽然不会更改，但执行的人机灵一点，也是有油水可捞的。
摩拉最聪明的一点，就是他做账的时候九真一假，不刻意隐瞒损耗。
入库和总计的数据不合，他也能找到最合适的理由来掩盖。
“不管怎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是要想办法赶走这一老一小。”门特有些忧虑地说道。
毕竟子爵的命令事发突然，他也没想到偏僻的海湾镇，突然空降了一位临时领主。
明明他们执政官，才是这片土地有实无名的主人。
“说起来，门特你不是那个了吗？为什么这小领主今天还活蹦乱跳的，都会来金库查账了？”摩拉想起昨晚的宴会，不解地问道。
听到摩拉的疑惑，门特也略带沉思地说道：“我也是不明白，药我都偷偷下进去了，三少爷怎么回一点事也没有呢？明明那个行商说了，可以让人昏迷三天啊。”
“不会是麻药过期了吧？那些奸商最喜欢卖些假货，尤其是事后找不到人的游商。”古恩开玩笑道，殊不知他无意中说出了真相。
“要是这药有用好了，三少爷瘫在床上，老布尔就要分心照顾他，没空管我们的事了，那样就有时间收尾了。”摩拉暗叹可惜。
“那药不会有什么危害吧？”普利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好，还是又询问了一遍。
“放心，就是麻药，不会致死，我们可不想和子爵的骑士对上。再说到了现在，这药估计也没用了。”摩拉让队友安心。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你们说的还都是些废话。”古恩有些焦急，要是集会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行，古恩你就盯着税务，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能捞一点的，谨慎行事，明天晚上到铜螺湾集合。”
“摩拉你要上点心，估计老布尔会一直盯着你，毕竟财务是最要紧的职位。”
“普利，还是要麻烦你的巡逻队，给我们打掩护了。但是记得，不要跟队员提起这些。要用不相干的理由，驱使他们为我们做事。”
门特一个又一个地提点，然后从密道离开了摩拉的宅院。而其他人也不在多留，纷纷间隔着离开，最后宅院里只剩摩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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