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 心结断开
为了黄雅欣的安全，闵世超还是决定留在病房里看着。
深夜，吴越和宋秦过来，见黄雅欣睡着了，把闵世超叫到外面去：“她情绪还稳定吗？”
“我看着挺好的。”
宋秦叹一口气：“怎么又开始自残了？”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之前，我接触过抑郁症的人，就是自残类型的精神病人，黄雅欣有些不一样。”
“比如？”
“我看她的资料，她大学虽然学的是金融管理，同时还辅修了一个专业，儿童医药学。今天医生跟我说的，她因为自残，来过这里几次，看病历，她每次自残的部位都是在不容易露出的地方。”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知道人体哪些部位出血量最大，又精准地避开了这些部位，而且，可能是为了美观……你想，她为什么不在脸上自残呢？还有，手腕、脖子。”
“你是怀疑她别有用心？”
“只是怀疑，不能确定，怎么说……这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不能光靠这些揣测来定义她，万一她只是倾向没那么明显呢？我刺激她，岂不是害了她？”
“嗯，你处理得很对。对了，你问了洪武的事情吗？”
“还没有，我只是先旁敲侧击地问黄周山。”
“怎么不问洪武的事情呢？”
闵世超叹一口气：“我的直觉，黄雅欣这个人不简单。”
吴越与宋秦对视一眼：“她在精神病院呆的时间可不短啊！若真有什么目的，那心思可真是够深沉的……”
……
两天后，黄雅欣出了院，闵世超也回到家。一个周末，她正在家里的院子里拔草，很专注，听见背后有声音，她第一反应是有人要袭击她，拿起砍刀，蹭的一下站起来，黄雅欣！
“你怎么进来的？”
黄雅欣看到她手里的砍刀也不怕：“翻进来的。”
“翻？”闵世超看了一眼家里入户的大门，还是锁着的，“你练过？”
“这也才两米多高，一定要练过才行吗？”
“你来我家干嘛？”
“你不是要给我心理咨询吗？我自己找来了还不好？”
黄雅欣穿着厚厚的鸭黄毛衣，两只手自由地摆动着，在院子里慢慢逛着：“你爸妈这么有钱，你还当什么警察？”她踢了踢地上的野草，看了看闵世超带着工具手套，“这都是廉价劳动力干的事情。”
“我爸妈没那么有钱，只能算是个中产。”
“中产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这得五六百万。”
“我跟你说过了，我是捡漏了。”
“一百多万买这样的房子，你就不疑心？”
闵世超停下手里的活儿：“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过具体的价钱？”
黄雅欣一笑：“你知道那些有钱人怎么守住财富？怎么创造财富？他们不会像那些发小财的人一样勤勤恳恳，因为那个太漫长，太伤身体，而且还有风险，他们要做的就是多了解，多调查，抓住机遇，以求一本万利。”
“你具体想表达什么？”
“有一群人专门从事炒房，他们的鼻子比房产中介还灵，像警犬一样四处寻找。就比如你这个房子，如果真是这么低的价格，只要房东有意愿，不用挂出去，稍弄出点儿动静儿，就会被人买走，转手再卖掉，一下子就能赚几百万，根本轮不到你。”
这也印证了之前苏凌的揣测，闵世超看向门口，那个隐蔽的摄像头已经被拆掉，她转头看着黄雅欣：“你知道是谁吗？”
“什么是谁？”
“原房主。”
黄雅欣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房子一百多万买来的？”
“别人告诉我的？”
“谁？”
“那些炒房的，他们好奇呢，谁抢了他们的机会。”
“我见过原房主，没发现什么问题。”闵世超没打算提摄像头的事情，她更愿意相信那个摄像头是原来的房东留下的。
黄雅欣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悠闲地翘着腿，看着头顶的太阳。闵世超放下手里的东西，摘了手套，洗了手，走到她跟前：“你认识洪武吗？”
黄雅欣微微撅起嘴：“我没杀我爸。”
“那你认识洪武吗？”
“不认识。”
“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住进精神病院？”
黄雅欣一愣，也不掩饰了：“你以为……外面这太平盛世……比精神病院要好？”她摇摇头，“我住在那里，每天要花上千，住的是最干净的，吃的是最营养的，护工跟我说话都小心翼翼，那里……”她看了看闵世超家山下的风景，“风景比你这儿还美，虽然没有湖，但草地很宽广，一眼望不到边，一点也不觉得压抑。”沉默了一会儿，黄雅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那个女的死了。”
“啊？”闵世超一惊，“谁？哪个女的？”
“就那次要跳楼的那个，我家那个保姆。”
闵世超想起刚刚听到的救护车声和警车声，她站在露台上，朝黄雅欣家看去，一辆救护车抬着一个盖上白布的人上了车。旁边，两辆警车停在那里，她心一慌，转身看黄雅欣。
黄雅欣倒是很镇定：“你不用这样，这世上有七十亿人呢。”
“你太冷漠了吧？”
“我热情不过来，她自己寻死，跟我无关。”
“怎么说，那都是一条命。”
“你要明白，有的人活着……啧啧，”黄雅欣换了语调，“不说那么抽象，这女的本事没有，虚荣心倒是够大。长得一张大饼脸，连整容医生都没办法救她，男的对她没兴趣，做家务不行，打扮倒是愿意花时间，没能力，还想过富人的生活，办了那么多张信用卡，还拿农村父母的身份证贷款，把老两口逼的都没路了，你说她活着干吗呢？”
闵世超也不听她说，披了外套就去了101。
……
夜晚，闵世超再一次去了“茶与酒”，距离上一次见诺亚，感觉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诺亚在跟几个朋友聊天，看到闵世超，招呼她进来，另一个服务员接待了她。前面，一个音乐舞台，一个外国面孔唱着歌。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
我步行去遥远的森林
天上的星星给我照亮前面的路
可我仍然觉得很黑
我想回去
却找不到回去的路
于是，我躺在星空里
等待天明
……
“你好久没来了。”
“是啊。你跟莉莉还有联系吗？”
诺亚苦笑着：“有，她给我发了她跟她现男友的合照。”
闵世超一愣：“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人……就像食物，比如我，我很喜欢吃小青菜，小时候就喜欢吃，天天吃也不腻，可小青菜如果做得不好吃，像什么盐放多了，放少了，苦了，炒老了，没炒熟，我就不喜欢吃。莉莉就像这小青菜，她是很好，是我的菜，可不是我一个人来烹饪这段关系，我喜欢她，但还没喜欢到可以接受她很多不好的时候。”
闵世超看着诺亚，再看这四周：“很奇怪，对不对？”
“什么很奇怪？”
“你刚说‘小青菜’，我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之前也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或者我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诺亚突然一笑，长长舒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一张老照片，递给闵世超，她接过来，一惊：“这是我幼儿园的毕业照。”
诺亚指了指她后面的一个小男孩：“这是我。”
闵世超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照片，看了看诺亚：“你……我……我说呢，怎么总感觉之前就见过你。”她笑了，盯着已经没有记忆的儿时照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我表姐那儿，徐清雅。那次你们碰到后，我就好奇，就问了，她说了一些，我就想起来了。”
提到徐清雅，闵世超不笑了，她把手机还给诺亚：“徐清雅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她……我表姐不是一个传统意义的好女人，不过，她也坏不到哪儿去，充其量，是自私了一些。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做了三年的高中同学，后来一直联系，因为一些事情，才变成了今天这样不相来往……”
“我以前不知道她这样。”
“她引诱你的男朋友韩熙，你可以恨她，但同时，你男朋友也不无辜。而你……也没有选择当机立断……”
“你需要我把话也说得这么难听？”
“我说的是事实。”
“那么你呢？徐清雅的母亲做了几十年的第三者，徐清雅随母姓，你也姓徐，你的父亲……不姓徐吧？”
诺亚默默叹一口气，看着闵世超，知道她不高兴：“是，你说的也是事实。我姨妈、我表姐、我妈都是这样的女人，可我不是这样的男人，我从来不会让女人把我当备胎。”
“你若离开了你父母的扶持，也不会过得这么滋润。”
“你若没有你养父母的宠爱，你也不会过得现在这样好。”
闵世超一愣：“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聊着聊着，变成这样……”
“人生于世，适应才能过得好，活在实验室里的生物都是被主宰的下场，你想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又想周围是无菌的环境，不可能的。”
“我见过……有人一生一世只爱一人，我也觉得……就像莉莉跟我说的那样，只要足够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
“一生一世只爱一人？你说你父母？你确定他们的心没有动摇过，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来。你养父是律师，有律师事务所，你养母是大学老师，教授头衔，你现在也不是刚出社会的样子，如果他们只是本本分分，什么都循规蹈矩，不占人便宜，就不可能给你留下近千万的遗产，那也就意味着他们都见识了这个社会的染缸，我不是说他们一定怎样，但是大概率，他们不是你想的那么恩爱和清白。”
闵世超看着诺亚，她低下了头，现在的诺亚宛如另一个心理咨询师，她是病人，她意识到以前的种种迹象佐证了诺亚的话。是啊，哪有夫妻不吵架？他们从来没吵过，可闵世超自从初中就住了校，他们从来都不来学校探望，家长会也不参加……这一切有些不寻常。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他们内心里有她这个女儿，有时候，她又觉得不是，他们只是把自己当一个小猫一样抚养。
低下头，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有那么一些时候，她把诺亚当做一个可供发展的好朋友，可是她失望。原来，所有人都是一样，都只爱自己，都不会照顾她的情绪，都不会让着她一点儿。原本，她就不应该这样奢望。
深夜，吴越和宋秦过来，见黄雅欣睡着了，把闵世超叫到外面去：“她情绪还稳定吗？”
“我看着挺好的。”
宋秦叹一口气：“怎么又开始自残了？”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之前，我接触过抑郁症的人，就是自残类型的精神病人，黄雅欣有些不一样。”
“比如？”
“我看她的资料，她大学虽然学的是金融管理，同时还辅修了一个专业，儿童医药学。今天医生跟我说的，她因为自残，来过这里几次，看病历，她每次自残的部位都是在不容易露出的地方。”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知道人体哪些部位出血量最大，又精准地避开了这些部位，而且，可能是为了美观……你想，她为什么不在脸上自残呢？还有，手腕、脖子。”
“你是怀疑她别有用心？”
“只是怀疑，不能确定，怎么说……这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不能光靠这些揣测来定义她，万一她只是倾向没那么明显呢？我刺激她，岂不是害了她？”
“嗯，你处理得很对。对了，你问了洪武的事情吗？”
“还没有，我只是先旁敲侧击地问黄周山。”
“怎么不问洪武的事情呢？”
闵世超叹一口气：“我的直觉，黄雅欣这个人不简单。”
吴越与宋秦对视一眼：“她在精神病院呆的时间可不短啊！若真有什么目的，那心思可真是够深沉的……”
……
两天后，黄雅欣出了院，闵世超也回到家。一个周末，她正在家里的院子里拔草，很专注，听见背后有声音，她第一反应是有人要袭击她，拿起砍刀，蹭的一下站起来，黄雅欣！
“你怎么进来的？”
黄雅欣看到她手里的砍刀也不怕：“翻进来的。”
“翻？”闵世超看了一眼家里入户的大门，还是锁着的，“你练过？”
“这也才两米多高，一定要练过才行吗？”
“你来我家干嘛？”
“你不是要给我心理咨询吗？我自己找来了还不好？”
黄雅欣穿着厚厚的鸭黄毛衣，两只手自由地摆动着，在院子里慢慢逛着：“你爸妈这么有钱，你还当什么警察？”她踢了踢地上的野草，看了看闵世超带着工具手套，“这都是廉价劳动力干的事情。”
“我爸妈没那么有钱，只能算是个中产。”
“中产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这得五六百万。”
“我跟你说过了，我是捡漏了。”
“一百多万买这样的房子，你就不疑心？”
闵世超停下手里的活儿：“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过具体的价钱？”
黄雅欣一笑：“你知道那些有钱人怎么守住财富？怎么创造财富？他们不会像那些发小财的人一样勤勤恳恳，因为那个太漫长，太伤身体，而且还有风险，他们要做的就是多了解，多调查，抓住机遇，以求一本万利。”
“你具体想表达什么？”
“有一群人专门从事炒房，他们的鼻子比房产中介还灵，像警犬一样四处寻找。就比如你这个房子，如果真是这么低的价格，只要房东有意愿，不用挂出去，稍弄出点儿动静儿，就会被人买走，转手再卖掉，一下子就能赚几百万，根本轮不到你。”
这也印证了之前苏凌的揣测，闵世超看向门口，那个隐蔽的摄像头已经被拆掉，她转头看着黄雅欣：“你知道是谁吗？”
“什么是谁？”
“原房主。”
黄雅欣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房子一百多万买来的？”
“别人告诉我的？”
“谁？”
“那些炒房的，他们好奇呢，谁抢了他们的机会。”
“我见过原房主，没发现什么问题。”闵世超没打算提摄像头的事情，她更愿意相信那个摄像头是原来的房东留下的。
黄雅欣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悠闲地翘着腿，看着头顶的太阳。闵世超放下手里的东西，摘了手套，洗了手，走到她跟前：“你认识洪武吗？”
黄雅欣微微撅起嘴：“我没杀我爸。”
“那你认识洪武吗？”
“不认识。”
“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住进精神病院？”
黄雅欣一愣，也不掩饰了：“你以为……外面这太平盛世……比精神病院要好？”她摇摇头，“我住在那里，每天要花上千，住的是最干净的，吃的是最营养的，护工跟我说话都小心翼翼，那里……”她看了看闵世超家山下的风景，“风景比你这儿还美，虽然没有湖，但草地很宽广，一眼望不到边，一点也不觉得压抑。”沉默了一会儿，黄雅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那个女的死了。”
“啊？”闵世超一惊，“谁？哪个女的？”
“就那次要跳楼的那个，我家那个保姆。”
闵世超想起刚刚听到的救护车声和警车声，她站在露台上，朝黄雅欣家看去，一辆救护车抬着一个盖上白布的人上了车。旁边，两辆警车停在那里，她心一慌，转身看黄雅欣。
黄雅欣倒是很镇定：“你不用这样，这世上有七十亿人呢。”
“你太冷漠了吧？”
“我热情不过来，她自己寻死，跟我无关。”
“怎么说，那都是一条命。”
“你要明白，有的人活着……啧啧，”黄雅欣换了语调，“不说那么抽象，这女的本事没有，虚荣心倒是够大。长得一张大饼脸，连整容医生都没办法救她，男的对她没兴趣，做家务不行，打扮倒是愿意花时间，没能力，还想过富人的生活，办了那么多张信用卡，还拿农村父母的身份证贷款，把老两口逼的都没路了，你说她活着干吗呢？”
闵世超也不听她说，披了外套就去了101。
……
夜晚，闵世超再一次去了“茶与酒”，距离上一次见诺亚，感觉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诺亚在跟几个朋友聊天，看到闵世超，招呼她进来，另一个服务员接待了她。前面，一个音乐舞台，一个外国面孔唱着歌。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
我步行去遥远的森林
天上的星星给我照亮前面的路
可我仍然觉得很黑
我想回去
却找不到回去的路
于是，我躺在星空里
等待天明
……
“你好久没来了。”
“是啊。你跟莉莉还有联系吗？”
诺亚苦笑着：“有，她给我发了她跟她现男友的合照。”
闵世超一愣：“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人……就像食物，比如我，我很喜欢吃小青菜，小时候就喜欢吃，天天吃也不腻，可小青菜如果做得不好吃，像什么盐放多了，放少了，苦了，炒老了，没炒熟，我就不喜欢吃。莉莉就像这小青菜，她是很好，是我的菜，可不是我一个人来烹饪这段关系，我喜欢她，但还没喜欢到可以接受她很多不好的时候。”
闵世超看着诺亚，再看这四周：“很奇怪，对不对？”
“什么很奇怪？”
“你刚说‘小青菜’，我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之前也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或者我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诺亚突然一笑，长长舒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一张老照片，递给闵世超，她接过来，一惊：“这是我幼儿园的毕业照。”
诺亚指了指她后面的一个小男孩：“这是我。”
闵世超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照片，看了看诺亚：“你……我……我说呢，怎么总感觉之前就见过你。”她笑了，盯着已经没有记忆的儿时照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我表姐那儿，徐清雅。那次你们碰到后，我就好奇，就问了，她说了一些，我就想起来了。”
提到徐清雅，闵世超不笑了，她把手机还给诺亚：“徐清雅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她……我表姐不是一个传统意义的好女人，不过，她也坏不到哪儿去，充其量，是自私了一些。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做了三年的高中同学，后来一直联系，因为一些事情，才变成了今天这样不相来往……”
“我以前不知道她这样。”
“她引诱你的男朋友韩熙，你可以恨她，但同时，你男朋友也不无辜。而你……也没有选择当机立断……”
“你需要我把话也说得这么难听？”
“我说的是事实。”
“那么你呢？徐清雅的母亲做了几十年的第三者，徐清雅随母姓，你也姓徐，你的父亲……不姓徐吧？”
诺亚默默叹一口气，看着闵世超，知道她不高兴：“是，你说的也是事实。我姨妈、我表姐、我妈都是这样的女人，可我不是这样的男人，我从来不会让女人把我当备胎。”
“你若离开了你父母的扶持，也不会过得这么滋润。”
“你若没有你养父母的宠爱，你也不会过得现在这样好。”
闵世超一愣：“对不起啊，我没想到聊着聊着，变成这样……”
“人生于世，适应才能过得好，活在实验室里的生物都是被主宰的下场，你想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又想周围是无菌的环境，不可能的。”
“我见过……有人一生一世只爱一人，我也觉得……就像莉莉跟我说的那样，只要足够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
“一生一世只爱一人？你说你父母？你确定他们的心没有动摇过，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来。你养父是律师，有律师事务所，你养母是大学老师，教授头衔，你现在也不是刚出社会的样子，如果他们只是本本分分，什么都循规蹈矩，不占人便宜，就不可能给你留下近千万的遗产，那也就意味着他们都见识了这个社会的染缸，我不是说他们一定怎样，但是大概率，他们不是你想的那么恩爱和清白。”
闵世超看着诺亚，她低下了头，现在的诺亚宛如另一个心理咨询师，她是病人，她意识到以前的种种迹象佐证了诺亚的话。是啊，哪有夫妻不吵架？他们从来没吵过，可闵世超自从初中就住了校，他们从来都不来学校探望，家长会也不参加……这一切有些不寻常。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他们内心里有她这个女儿，有时候，她又觉得不是，他们只是把自己当一个小猫一样抚养。
低下头，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有那么一些时候，她把诺亚当做一个可供发展的好朋友，可是她失望。原来，所有人都是一样，都只爱自己，都不会照顾她的情绪，都不会让着她一点儿。原本，她就不应该这样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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