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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苟安?

    娄县作为王城吴县的临县,地形起伏跌宕,水路交通又方便,可谓是守卫王城的屏障。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却出现了上百名黑衣人劫囚的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

    然而,更令人不解的是,此事过后,齐国高层却丝毫没有追究黑衣人来历的意思,反而对一场娄县小官的责任推脱或者说是攻击表现得极为重视,甚至是齐景王亲自下令让齐国地位极高的三个权力机关共同审问。

    而当吴县之人了解到其中的主人公正是在一个月骤然得势的玄皋时,他们对此表现出了高涨的热情。是以,就在当事人被留在大理做客的时候,外界之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开了赌盘,好奇之人纷纷下注玄皋的输赢。

    刘婳的兄长刘洽刚好在大理任职,对于玄皋多有帮助,玄皋这几日在大理中更像是度假。就在此时,玄皋正在大理中与刘洽还有大理卿钟乐饮茶。

    钟乐是个聪明人,也就是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事情的结果。玄皋败诉,却也仅仅是被冷藏一段时间,摘了娄县县令的官职,真正的金子是从来不会被埋没的。而一旦玄皋赢了,却是真正的一飞冲天,或可获得景王的宠信。

    对于钟家来说,却是要与扬州许多大族的关系淡下来,丧失许多利益。这在钟乐看来,更是一件好事,与扬州旧贵族的界限越明显,未来却也就更明朗。因为,姒家从来就比管家要强,管家若是逐渐退居幕后,甘愿做齐国第一世家还好说,若是想要权,钟乐却是知道当代齐王的魄力的。

    因此,此时,尽管钟乐的官职要远远高于玄皋,年纪更是要比玄皋的父亲大出不少,却是让玄皋称其为伯父,而言语之中更是毫无威严,与玄皋款款而谈。从对茶的了解喜好到齐国的风土人情再到诸子百家的优略看法,越是交谈,钟乐越是对玄皋刮目相看,越是肯定了自己想法。

    三人并未谈及三方问询的事情,倒是钟乐向玄皋介绍到三方的立场,这倒是毫无忌讳,他能肯定这些信息玄皋已经从刘洽处了解到,他也不妨再说一遍,做个顺水人情。

    御史大夫名叫西门鱼,跟随威王自徐州而来,是先王遗臣,亦是景王重臣。御史大夫有监管、弹劾百官之责,虽说如今大部分权力都被一个隐秘的部分分去,却仍是不容小觑。

    刑部来人名叫管欣,从这个姓氏中就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自然是来“保证审问流程的公正”的。

    从玄皋的态度中,钟乐感受到了一股自信,或者说是乐观,似是对自己的境地毫不在乎,或是有着坦然面对一切的勇气。虽然玄皋在大理中好像什么都没做,但钟乐却有一种玄皋能赢的错觉。

    ……

    终于到了三方审讯的这一天,大理门前人山人海,却是不被允许进入。但这却也难不倒开设赌盘的主办方,早有买通大理内的小吏,一有消息,便会立即传回。

    大理大堂之中,刑部主事管欣、御史大夫西门鱼、大理卿钟乐从左到右依次而坐。玄皋、宋格、侯伤因为并未定罪,只是并列站于台下。而严崖由于腿部、腹部、肩膀上多处受伤,腿伤尤其重,难以站立,据他所言,那一夜是被将士拼死相护,最后被一路背回娄县的,因而被允许可以坐着回话。

    虽说今日西门鱼地位最高,但还是由钟乐作为主审,钟乐直接问道:“严崖,你们三人指认玄皋贪功冒进,可有证据。”

    宋格向前一步,好似胸有成足,回头一眼看向玄皋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虽说如今无法定他个死罪,但摘了他的帽子,相国必然不再器重于他,到时再动手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想及报仇时的痛快,宋格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一旁的小吏,说到:“三位大人,这是下官与严大人、上任娄县县令孙大人经营谋划多年,在碧生堂中安插卧底,得到的一些参与私盐贩运的商贾名单。”

    三人依次看了那份名单,问道:“卧底何在?”

    宋格突然屈膝跪地,以哽咽的语气道:“还请三位大人做主,为苟安讨回一个公道。苟安卧底碧生堂多年,这名单上的信息有一多半都是他传出来的。只是,”说着,宋格对着玄皋怒目而视,道:“不等下官向县令大人汇报苟安的存在,我们的县令大人为了独吞功劳,瞒着县尉严大人,私自带领军队就要抄了碧生堂。如此强势,加之碧螺春犯得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岂会束手就擒,县令大人见久攻不下,一怒之下烧了碧生堂的总部,可怜苟安卧底多年,却是因为县令大人贪图功劳而葬身火海。玄皋狗贼,还苟安命来。”说着,宋格作势就要扑向玄皋,却被玄皋一脚踹倒。

    钟乐一拍惊堂木,说到:“公堂之上,岂容你等放肆。再敢动手,棍棒伺候。”一旁的小吏见状,连忙将宋格拉起来。

    管欣说到:“严县丞、侯主簿,宋格所说可是事实。”

    严崖:“回主事大人,宋大人所说皆为事实。”

    侯伤:“我并不知晓苟安一事,但县令大人放火烧了碧生堂却是事实。”

    西门鱼问道:“玄皋,你可承认此事?”

    玄皋笑道:“回三位大人,苟安一事子虚乌有,怕不是宋大人杜撰而出?再说,发兵碧生堂之前,我在娄县任职已逾二十天,他二人却始终不曾与我说明苟安之事,反而在我屡屡提及查抄碧生堂之时加以劝阻。至于火烧碧生堂一事,更是无稽之谈,在我带人到达碧生堂之时,大火已经开始蔓延,而碧生堂之人仓促逃出,以为是下官放的火,因而竭力反抗,下官无奈,只得下令进行剿灭。”

    西门鱼问道:“宋格、玄皋,你们各执一词,可有证据?”

    宋格说到:“县令大人当日带领的校尉可以证明。此外,并非我等有意隐瞒苟安的事情,只是此事越少有人知道对苟安越好,并且县令大人在娄县一直沉溺于建造耧车和曲辕犁,对此事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

    钟乐说到:“此事那名校尉的确是如此说的。”玄皋哑然,用极微弱的声音自语道:“原来谢安本就被你们放弃了,还要借我之手除掉他,可是为什么呢?”

    宋格将报仇的快感隐藏得很好,继续骂道:“玄皋小贼,你还有何话说?”

    管欣也是问道:“玄皋,你可还有证据证明你的说法?”

    玄皋摇头表示没有,毕竟柯泽、邓俭、刘辙是自己的人,证词自然是不可信的。至于碧生堂的人,谢安不知所踪,其余人早已隐退身份,再难寻出。

    如此,玄皋就这样被扣上了急功近利,害死同僚的帽子。而在大理门外,亦是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