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做不到
“抱歉，我说了不恰当的话。”靳无咎郑重地道歉。
“我说理解，并不是指原谅他杀人，他杀害这么多无辜术师，也屠尽了人族的中坚力量，令此后六百多年人间深陷黑暗乱世，天下人皆可唾弃之。”
他声音和缓地说来，就像他此时的情绪一样平静无波。
老头高昂的愤怒逐渐平息下来。
靳无咎又转向阿酉，“只是，魔化至此又保持着清醒，若没有自杀，酉太长老，你认为他是变成普通的魔物，还是更高等级的妖魔？”
他的话令阿酉深思了会儿。
“这倒是……魔物没有思想，只会狂暴，如果能进化下去，就是更高等级的大妖魔，甚至天魔。”
阿酉看着莫名其妙的众人，一笑。
“这可是个大秘密，我只告诉你们几个，人确实不能变成妖，但是入魔以后，如果像这个皇帝一样豁得出去，又有足够运气保持理智，则很有可能变成令我们妖都畏惧的大妖魔。”
众人皆默。
靳无咎道：“但是末帝自尽了。”
“是啊，功败垂成。”阿酉无甚所谓地说。
“我们都知道虚海天壁内有大妖魔。酉太长老，你觉得大妖魔从何而来？与末帝有无联系？”
阿酉举起一只手，“暂停一下。你把我弄糊涂了，让我想想。”
“天柱建起后人间已经没有妖魔。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有妖魔化，即使你们人族的黑暗乱世也没有影响到妖。”
阿酉问，“有没有可能这里是某个我不知道的秘境，令妖误入，然后魔化为虚海的大妖魔？”
“四天柱不可能有这种秘境的。”
老头插话道，“把它们建立起来的就是我们术士。本身是封印界外界保护人间界的最牢固的古法大阵，退一万步说，天柱内出现这种秘境，就是有了间隙，还养出妖魔来，天柱早支撑不下去，异象早就影响到我们人间。”
然而并没有。
“不是已知的四天柱，而是再建的第五天柱。我从谡朝残存的一些官方文书里读到，不过片言只字，不能确定。”
靳无咎这说法令众人颇为吃惊。
他又问老头：“贵派也是术门一大宗，郗掌门可曾听说过这等事？”
老头：“我门派就是挖矿的，一向生活在山野，不比那炼药的，常常出入宫宫廷。”
阿酉：“我派名叫‘玄隐门’，顾名思义就知道是丹道里最不入世的一支，隐居避世不问俗事，所以才得以保存至今。正如炼灵宗能残留你们这一支，不正是离宫廷足够远么。”
老头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他说法，又问靳无咎，“按照你说法，传说的第五天柱在哪里？”
“我想，也许在饶原，莪山附近。”
“饶原？那不是大西北？除了荒漠还有什么？！”老头惊诧地道。
“谡皇血脉延续于前虞，虞室发祥地就在莪山，对后谡来说莪山也是他们心中故乡一样存在吧。当初因故被迫迁离，待术法积累发展至某一阶段，把皇都迁回旧址可以说是人心所向，我猜。”
仨术士愕然。
老头挠头：“但莪山千年前就已经消失了！也从来没人看到过新天柱立起。”
“的确，新天柱是否建成、何等模样我们皆不得而知……就像我们只知道萦城，被隐瞒了虚海的存在。”
靳无咎的话令术士们陷入沉思。
“把新天柱话题放一边，回到妖魔身上。有这么一具魔化人皇尸体在前，确实让人怀疑……”阿酉道。
“他为什么自杀呢？从他遗蜕跑出来的魔物去哪了？”
难道是跑出去，进化成虚海那只？死了还能变成大妖魔还能搅风搅雨，这种设想术士们打心里不愿接受。
“是不是凶手还有其他人，也入魔了？”利高插|话，又自己摇头，“不对，既然大妖魔产生条件这么苛刻，其他人也做不到。”神物只有一个。
各种假设都解释不通眼前这一幕：既已入魔，往着大妖魔转化了，对方为何还会突然自杀！？
“也许是他疯了，精神分裂出来另一个人格。”叶儿莱道。
“精神分裂？”
“另一个人格？”
利高与老头同时开口。
叶儿莱被他们紧迫盯着，有点吓到，“我随便说的。”因为这个脑洞挺常见的。
“相当于他体内还有另一个人吗？”
靳无咎道，“一个他堕落为妖魔，另一个他选择自杀，虽不合常识，但却有点说得通不是吗？疯子可以解释得通辛巳行为——当然即使他疯了，也是一个可怕的疯子。”
“算了，你们可以以后再聊这个。”阿酉失去兴趣了，向叶儿莱一抬鸟喙。
“先解决神物问题。乖徒儿，把那东西从王座的枯尸上拔出来给为师。”
叶儿莱哦一声，“那我去了。”
“我与大人同去吧？”
“不用。”她坚决拒绝了靳无咎建议。
阿酉说过尸体身上充满魔气，他靠近了反而危险。至于叶儿莱本人倒没觉得有危险。她直接走上陛级，触须已经探过了，这确实是个空壳子。
叶儿莱手按炭尸紧握的右手上，还没有用劲，它就坍塌下去。
然后在她眼前，尸体连同衣物化作比灰烬还细微的东西，轻轻扬扬地洒落王座附近，着地却没有痕迹……
完全消失了，只留下神物。
叶儿莱把它捡起来，看起来就是一截短棍，光秃秃的，还烧焦了似的，不过如果是真树棍应该很容易折断的。
她稍稍用点力，没断，看来不是了。
立刻被眼尖的阿酉发现，“小心点，别给我拗断了——你怎么没把它净化？”
他不接递到跟前的“神物”，反拍拍翅膀一退三米远。
“净化？”
“把它沾染上的魔气褪尽，恢复它原形，别告诉我你做不到！”
呃？叶儿莱感知一下神物，无果，决定招出小月亮试试，却找不到剑——她把它扔哪里了，在黄金地宫用过后？
“大人，接着。”
身后传来靳无咎声音，叶儿莱伸手，抓到掷过来的剑柄，原来剑在他那里。
但是她尝试之后圆月没有升起，只浮现一片浅浅的光晕，扫过烧焦“树棍”，没有反应。
“……我确实做不到，师父。”
“你简直比猫妖还笨，我要把你逐出师门！”大孔雀气急败坏叫道。
因感觉到魔气没进殿内的花伢远远嗷叫了数声——“别叫我笨，你不也是个笨的！”
“真的要把我逐出师门？”叶儿莱问。
“假的！让你趁机逃脱惩戒吗，告诉你，别想的美。”
“那这神物你还要不要，师父？”她又问。
阿酉没好气地，“先替为师保管着，哪天能用了就立刻还给我，别想私吞。”
“……”
“大人，我们应当要撤了，承天殿有些支撑不住。”靳无咎突然道。
众人皆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殿顶，似乎没什么异样。
阿酉咦了声，“是真的。怎么会……？”
“宫殿想来也有法阵支撑，本已受魔气腐蚀，再稍加外力震荡便有危险了。”
“我说理解，并不是指原谅他杀人，他杀害这么多无辜术师，也屠尽了人族的中坚力量，令此后六百多年人间深陷黑暗乱世，天下人皆可唾弃之。”
他声音和缓地说来，就像他此时的情绪一样平静无波。
老头高昂的愤怒逐渐平息下来。
靳无咎又转向阿酉，“只是，魔化至此又保持着清醒，若没有自杀，酉太长老，你认为他是变成普通的魔物，还是更高等级的妖魔？”
他的话令阿酉深思了会儿。
“这倒是……魔物没有思想，只会狂暴，如果能进化下去，就是更高等级的大妖魔，甚至天魔。”
阿酉看着莫名其妙的众人，一笑。
“这可是个大秘密，我只告诉你们几个，人确实不能变成妖，但是入魔以后，如果像这个皇帝一样豁得出去，又有足够运气保持理智，则很有可能变成令我们妖都畏惧的大妖魔。”
众人皆默。
靳无咎道：“但是末帝自尽了。”
“是啊，功败垂成。”阿酉无甚所谓地说。
“我们都知道虚海天壁内有大妖魔。酉太长老，你觉得大妖魔从何而来？与末帝有无联系？”
阿酉举起一只手，“暂停一下。你把我弄糊涂了，让我想想。”
“天柱建起后人间已经没有妖魔。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有妖魔化，即使你们人族的黑暗乱世也没有影响到妖。”
阿酉问，“有没有可能这里是某个我不知道的秘境，令妖误入，然后魔化为虚海的大妖魔？”
“四天柱不可能有这种秘境的。”
老头插话道，“把它们建立起来的就是我们术士。本身是封印界外界保护人间界的最牢固的古法大阵，退一万步说，天柱内出现这种秘境，就是有了间隙，还养出妖魔来，天柱早支撑不下去，异象早就影响到我们人间。”
然而并没有。
“不是已知的四天柱，而是再建的第五天柱。我从谡朝残存的一些官方文书里读到，不过片言只字，不能确定。”
靳无咎这说法令众人颇为吃惊。
他又问老头：“贵派也是术门一大宗，郗掌门可曾听说过这等事？”
老头：“我门派就是挖矿的，一向生活在山野，不比那炼药的，常常出入宫宫廷。”
阿酉：“我派名叫‘玄隐门’，顾名思义就知道是丹道里最不入世的一支，隐居避世不问俗事，所以才得以保存至今。正如炼灵宗能残留你们这一支，不正是离宫廷足够远么。”
老头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他说法，又问靳无咎，“按照你说法，传说的第五天柱在哪里？”
“我想，也许在饶原，莪山附近。”
“饶原？那不是大西北？除了荒漠还有什么？！”老头惊诧地道。
“谡皇血脉延续于前虞，虞室发祥地就在莪山，对后谡来说莪山也是他们心中故乡一样存在吧。当初因故被迫迁离，待术法积累发展至某一阶段，把皇都迁回旧址可以说是人心所向，我猜。”
仨术士愕然。
老头挠头：“但莪山千年前就已经消失了！也从来没人看到过新天柱立起。”
“的确，新天柱是否建成、何等模样我们皆不得而知……就像我们只知道萦城，被隐瞒了虚海的存在。”
靳无咎的话令术士们陷入沉思。
“把新天柱话题放一边，回到妖魔身上。有这么一具魔化人皇尸体在前，确实让人怀疑……”阿酉道。
“他为什么自杀呢？从他遗蜕跑出来的魔物去哪了？”
难道是跑出去，进化成虚海那只？死了还能变成大妖魔还能搅风搅雨，这种设想术士们打心里不愿接受。
“是不是凶手还有其他人，也入魔了？”利高插|话，又自己摇头，“不对，既然大妖魔产生条件这么苛刻，其他人也做不到。”神物只有一个。
各种假设都解释不通眼前这一幕：既已入魔，往着大妖魔转化了，对方为何还会突然自杀！？
“也许是他疯了，精神分裂出来另一个人格。”叶儿莱道。
“精神分裂？”
“另一个人格？”
利高与老头同时开口。
叶儿莱被他们紧迫盯着，有点吓到，“我随便说的。”因为这个脑洞挺常见的。
“相当于他体内还有另一个人吗？”
靳无咎道，“一个他堕落为妖魔，另一个他选择自杀，虽不合常识，但却有点说得通不是吗？疯子可以解释得通辛巳行为——当然即使他疯了，也是一个可怕的疯子。”
“算了，你们可以以后再聊这个。”阿酉失去兴趣了，向叶儿莱一抬鸟喙。
“先解决神物问题。乖徒儿，把那东西从王座的枯尸上拔出来给为师。”
叶儿莱哦一声，“那我去了。”
“我与大人同去吧？”
“不用。”她坚决拒绝了靳无咎建议。
阿酉说过尸体身上充满魔气，他靠近了反而危险。至于叶儿莱本人倒没觉得有危险。她直接走上陛级，触须已经探过了，这确实是个空壳子。
叶儿莱手按炭尸紧握的右手上，还没有用劲，它就坍塌下去。
然后在她眼前，尸体连同衣物化作比灰烬还细微的东西，轻轻扬扬地洒落王座附近，着地却没有痕迹……
完全消失了，只留下神物。
叶儿莱把它捡起来，看起来就是一截短棍，光秃秃的，还烧焦了似的，不过如果是真树棍应该很容易折断的。
她稍稍用点力，没断，看来不是了。
立刻被眼尖的阿酉发现，“小心点，别给我拗断了——你怎么没把它净化？”
他不接递到跟前的“神物”，反拍拍翅膀一退三米远。
“净化？”
“把它沾染上的魔气褪尽，恢复它原形，别告诉我你做不到！”
呃？叶儿莱感知一下神物，无果，决定招出小月亮试试，却找不到剑——她把它扔哪里了，在黄金地宫用过后？
“大人，接着。”
身后传来靳无咎声音，叶儿莱伸手，抓到掷过来的剑柄，原来剑在他那里。
但是她尝试之后圆月没有升起，只浮现一片浅浅的光晕，扫过烧焦“树棍”，没有反应。
“……我确实做不到，师父。”
“你简直比猫妖还笨，我要把你逐出师门！”大孔雀气急败坏叫道。
因感觉到魔气没进殿内的花伢远远嗷叫了数声——“别叫我笨，你不也是个笨的！”
“真的要把我逐出师门？”叶儿莱问。
“假的！让你趁机逃脱惩戒吗，告诉你，别想的美。”
“那这神物你还要不要，师父？”她又问。
阿酉没好气地，“先替为师保管着，哪天能用了就立刻还给我，别想私吞。”
“……”
“大人，我们应当要撤了，承天殿有些支撑不住。”靳无咎突然道。
众人皆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殿顶，似乎没什么异样。
阿酉咦了声，“是真的。怎么会……？”
“宫殿想来也有法阵支撑，本已受魔气腐蚀，再稍加外力震荡便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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