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行途
章牍真人补充道，“当然我们不是要拿兽怪当试验品，只是你也知道炼丹在多数情况下是有危险的，皮厚肉粗，不，身强力壮的弟子至少在危机当头能保护现场师徒，多救几个人……”
靳无咎点头：“我明白了，有机会我会当面转达真人的意思。”
章牍真人大喜过望：“如此就多谢你了，你真是好人。”
靳无咎：“不，应该我谢真人，承蒙真人帮助，解决了下一段行途定位问题，不胜感谢！”
章牍真人先是一愣，随即恍悟，“哦，你是说地图，你只看那几眼就记住全部地形了？你脑筋一定不错，如果以后有机会，也欢迎来报考我们，把聪明才智用于丹道研究，推动人族文明进步，意义更大！”
靳无咎眼神莫名：“……我会考虑的。”
“我的人就拜托真人了。”
“预祝你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短暂辞别后，那支全付武装因此身形臃肿的部队，仿佛一大群极地的毛熊在他们头领带领下蹒跚出了绿洲，继续往北，向着冰天雪地重新出发。
他们队伍中夹杂着数量众多的马牛狗等牲畜，所以行程看似并不快。但是除了短暂休整（吃喝拉撒）以外，他们极少停下来休息，只要天气允许就埋头赶路。
集团化行军。从最底层的伍长，自下往上，什长、仆射、伯长、卒长，乃至都尉，上下节制，令行禁从，如一根主线贯穿全军，需要时一提就走，再加上每一卒（五百人）配合一、二员擅于追踪的兽怪，故而转入行军状态的数千人并不拖泥带水，远望如季节性迁徙的动物般潮涌不止，浩浩荡荡，指向明确，乱而有序。
沿途多数是大块灰白夹着斑杂的地貌。
如绿洲般成片的矮树林已然不可寻，大半天功夫才能见着一棵孤树，或者一片泥塘、水洼，几条沟壑，斑杂的色彩便是属于它们的。灰白的是连地衣苔藓都不曾生长的永久冻土、冰丘、雪山，冰层硬实，寻常武器都刨不动的，它们的断口往往呈现深幽的蓝色。
除了坏天气，行军最难耐的就是冷。极度的冷。
幸好全员皆得了靳无咎命令，用泥怪皮毛赶制出全套皮帽、皮袄、裤袜、皮靴装备自己，然而被一些人忽视的靴底，那些与泥怪皮帮缝合在一起的其它皮革硬底竟不能抵挡住寒冷。赶路时如果不及时散热，出的汗没多久就能在身上结冰，如坠冰窟。
然后是耐寒的高原漠马先倒下，原因钉在马掌的蹄铁冻坏了。
到休整时间，帐篷支成圆盾阵，在阵心大口聚火锅摆出来，先烧热水预防冻病，热水热食下肚，眯上小半时辰，连性格孤僻冷傲的漠马都逐渐习惯与将士同挤一个大帐内睡觉。
“光是这几日，已经有上百匹漠马撑不住倒下了。”近卫队员张勇忍不住惋惜。
“正常。还未到最冷时候，将来还会倒下更多，要有心理准备。”靳无咎平淡地接话道。
普通士卒扎营后就可以吃喝睡觉，靳无咎为首的领军却不能歇息，先带队巡营检查各营伙食、安防、伤病员情况，后集中高级军官开会，张勇作为随从自然跟上。
“小的知道了。还好靳爷你预先命人收罗了大量氂牛、雪地狼狗，它们比漠马还耐冻，力气也大。狗能拉车，牛还能产奶。”
他庆幸不矣。他们巡视时候，狗群安静地吃着它们份食，氂牛则是合围在营地前方，那些更高大的牲畜仿佛把自己当成了军队一员，帮忙护卫着身后那些连绵的帐篷。
这些沉默的大家伙帮助了他们渡过了之前多次的风暴雪灾。
“那是。只要遵从将军指挥就没有错的，之前我们也想听将军的吩咐，去订制更高级的马掌，然而术士工坊并不好寻，一时找不到门路就这么凑合，果然凑合不得。”一名都尉懊恼道，“若我们当初能准备更周全，更竭心尽力就好了。”
“你们已经尽心了，便是我亲自去做，也不过如此。”靳无咎多加一句，“准备是永远不足的。”
“但是……将军你就能为我们求来术士的丹药。”多少冻伤、外伤的士兵，原来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死去，现在只要不是重伤大病竟都能被救回来了。
“术士的东西再好用，没有它们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不要忘了，路还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才踏实，术士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怎可能全部仰赖他们。”另一名都尉意有所指道。
众校官默然颔首。
高级校官的他们自然从靳无咎那里得到全部消息，包括章牍真人的那条“建议”，也全体通过决议：支持将军。
过去、现在支持，今后更要以实际行动支持。
“都辛苦了，你们歇去吧，今天宿营时间延长一个时辰。”靳无咎不多言，说完这话后便散会了。
军官们接受军令，告退后从主帐出来，天空仿佛有一条洁白的云带飘过。哦，原来是一只白羽毛的长腿大鸟，在视野高处展开长翼矫捷飞过，姿态如浮云般优美，似乎有点眼熟。
“好像绿洲那只白鹤……”张勇嘀咕一句，放下皮帘子。
他还不解为何靳爷突然延长了呆在营地时间，上次延长似乎是因为大风暴？
“靳爷，天气又不好了吗？”他有点敬畏地问。
“嗯，不确定，先这么等等看。”靳无咎的目光也刚刚从天边收回，若无其事道。
果然没多久营地就刮起一场极寒风暴，突兀而起，天地一色，凛冽的寒风几乎要把帐篷掀走。幸有众多氂牛主动以自己沉重的身体压住了帐角，营地才得以躲过长达小半时辰的罡风。
天气莫名变坏只是寻常事。远征军已被普及过常识，很快就整理行囊赶路了。
张勇还是坚定地认为靳爷有神鬼莫测的手段。
无边无际的白色世界，太阳只在天边或者地平线上远远移动着，有时候那远方竟会出现数个“日影”，环绕着谁也不肯下山，看得他昏头转向。而靳爷永远指出他们前行的方向。
现在连天灾都可以预测了。
数日后，他再一次地命令部队提前扎营，又避开了异常寒潮。
靳无咎点头：“我明白了，有机会我会当面转达真人的意思。”
章牍真人大喜过望：“如此就多谢你了，你真是好人。”
靳无咎：“不，应该我谢真人，承蒙真人帮助，解决了下一段行途定位问题，不胜感谢！”
章牍真人先是一愣，随即恍悟，“哦，你是说地图，你只看那几眼就记住全部地形了？你脑筋一定不错，如果以后有机会，也欢迎来报考我们，把聪明才智用于丹道研究，推动人族文明进步，意义更大！”
靳无咎眼神莫名：“……我会考虑的。”
“我的人就拜托真人了。”
“预祝你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短暂辞别后，那支全付武装因此身形臃肿的部队，仿佛一大群极地的毛熊在他们头领带领下蹒跚出了绿洲，继续往北，向着冰天雪地重新出发。
他们队伍中夹杂着数量众多的马牛狗等牲畜，所以行程看似并不快。但是除了短暂休整（吃喝拉撒）以外，他们极少停下来休息，只要天气允许就埋头赶路。
集团化行军。从最底层的伍长，自下往上，什长、仆射、伯长、卒长，乃至都尉，上下节制，令行禁从，如一根主线贯穿全军，需要时一提就走，再加上每一卒（五百人）配合一、二员擅于追踪的兽怪，故而转入行军状态的数千人并不拖泥带水，远望如季节性迁徙的动物般潮涌不止，浩浩荡荡，指向明确，乱而有序。
沿途多数是大块灰白夹着斑杂的地貌。
如绿洲般成片的矮树林已然不可寻，大半天功夫才能见着一棵孤树，或者一片泥塘、水洼，几条沟壑，斑杂的色彩便是属于它们的。灰白的是连地衣苔藓都不曾生长的永久冻土、冰丘、雪山，冰层硬实，寻常武器都刨不动的，它们的断口往往呈现深幽的蓝色。
除了坏天气，行军最难耐的就是冷。极度的冷。
幸好全员皆得了靳无咎命令，用泥怪皮毛赶制出全套皮帽、皮袄、裤袜、皮靴装备自己，然而被一些人忽视的靴底，那些与泥怪皮帮缝合在一起的其它皮革硬底竟不能抵挡住寒冷。赶路时如果不及时散热，出的汗没多久就能在身上结冰，如坠冰窟。
然后是耐寒的高原漠马先倒下，原因钉在马掌的蹄铁冻坏了。
到休整时间，帐篷支成圆盾阵，在阵心大口聚火锅摆出来，先烧热水预防冻病，热水热食下肚，眯上小半时辰，连性格孤僻冷傲的漠马都逐渐习惯与将士同挤一个大帐内睡觉。
“光是这几日，已经有上百匹漠马撑不住倒下了。”近卫队员张勇忍不住惋惜。
“正常。还未到最冷时候，将来还会倒下更多，要有心理准备。”靳无咎平淡地接话道。
普通士卒扎营后就可以吃喝睡觉，靳无咎为首的领军却不能歇息，先带队巡营检查各营伙食、安防、伤病员情况，后集中高级军官开会，张勇作为随从自然跟上。
“小的知道了。还好靳爷你预先命人收罗了大量氂牛、雪地狼狗，它们比漠马还耐冻，力气也大。狗能拉车，牛还能产奶。”
他庆幸不矣。他们巡视时候，狗群安静地吃着它们份食，氂牛则是合围在营地前方，那些更高大的牲畜仿佛把自己当成了军队一员，帮忙护卫着身后那些连绵的帐篷。
这些沉默的大家伙帮助了他们渡过了之前多次的风暴雪灾。
“那是。只要遵从将军指挥就没有错的，之前我们也想听将军的吩咐，去订制更高级的马掌，然而术士工坊并不好寻，一时找不到门路就这么凑合，果然凑合不得。”一名都尉懊恼道，“若我们当初能准备更周全，更竭心尽力就好了。”
“你们已经尽心了，便是我亲自去做，也不过如此。”靳无咎多加一句，“准备是永远不足的。”
“但是……将军你就能为我们求来术士的丹药。”多少冻伤、外伤的士兵，原来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死去，现在只要不是重伤大病竟都能被救回来了。
“术士的东西再好用，没有它们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不要忘了，路还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才踏实，术士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怎可能全部仰赖他们。”另一名都尉意有所指道。
众校官默然颔首。
高级校官的他们自然从靳无咎那里得到全部消息，包括章牍真人的那条“建议”，也全体通过决议：支持将军。
过去、现在支持，今后更要以实际行动支持。
“都辛苦了，你们歇去吧，今天宿营时间延长一个时辰。”靳无咎不多言，说完这话后便散会了。
军官们接受军令，告退后从主帐出来，天空仿佛有一条洁白的云带飘过。哦，原来是一只白羽毛的长腿大鸟，在视野高处展开长翼矫捷飞过，姿态如浮云般优美，似乎有点眼熟。
“好像绿洲那只白鹤……”张勇嘀咕一句，放下皮帘子。
他还不解为何靳爷突然延长了呆在营地时间，上次延长似乎是因为大风暴？
“靳爷，天气又不好了吗？”他有点敬畏地问。
“嗯，不确定，先这么等等看。”靳无咎的目光也刚刚从天边收回，若无其事道。
果然没多久营地就刮起一场极寒风暴，突兀而起，天地一色，凛冽的寒风几乎要把帐篷掀走。幸有众多氂牛主动以自己沉重的身体压住了帐角，营地才得以躲过长达小半时辰的罡风。
天气莫名变坏只是寻常事。远征军已被普及过常识，很快就整理行囊赶路了。
张勇还是坚定地认为靳爷有神鬼莫测的手段。
无边无际的白色世界，太阳只在天边或者地平线上远远移动着，有时候那远方竟会出现数个“日影”，环绕着谁也不肯下山，看得他昏头转向。而靳爷永远指出他们前行的方向。
现在连天灾都可以预测了。
数日后，他再一次地命令部队提前扎营，又避开了异常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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