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全心意对你
她也不想这么激动，也想要冷静，但是只要一回想当时那个场景，就压抑不住要生气。白英的死亡冰柱离他头顶那么近，如果她没能赶上，如果她束手无策，如果火龙无效……任何一种可能导向的都是她无法接受的后果。
但是她背上的男人，端坐如冰雕似雪人，再没有一点情绪外逸出来。
“不会全灭，大部分人还能活下来，如此也不是不能与妖和谈。”靳无咎轻声说道。1
“但你会死。”
“我现在部队从南棘出发，至今已损失超过二千五百人，不是作战死亡，皆殒于行军路上，没有人因此怯步畏缩不前。这不是一支为了保护某个人存在的队伍，所以没有谁是或缺不可，我是这么认为，必要的牺牲是可以承担的，只要牺牲者不是死得毫无价值。”他平静述说。
“尤其是他们认我为主帅，关键时刻不能承担起责任，不能够挺身而出的算什么带领者。”
所以，他就是一个为打仗而生的男人。
必要时候他钢铁般意志、专注洞彻的思考、冷酷得剥离所有感情与道德的执行力历历分明，呈现在她眼前……就像月球表面遍布的环形山，但是举头望月的人还对冰冷的月坑寄托着飘渺远思，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是我失态了。”叶儿莱抽回心绪，“你吃饭吧。”
背后是细微若无的勺与碗磕碰声，他很快吃完了。
锅碗收拾好，他似斟酌一番才再开口，“菜菜，我知道你全心意对我，只是我们相遇在这时刻……”
叶儿莱只觉得脸在烧，两颊火辣辣的，庆幸自己现在是绒毛密集的猫脸。
“别说了。我并没有对你怎么样……”让我全心全意对待的那个人并不是你。
她停住一下，继续道，“我也不会再用自己想法去套你的。”
他从善如流。
飞抵山脊。这片似乎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人迹到过的雪山或者应该说是冰山，即使在气温最高的盛夏亦时不时下几场雪，在一年另外的三个季节更是遮天迷地，如一道天幕落下隔出了内外两世界。外部是气候恶劣的自然，内部则是白英的不冻蓝湖。
三四十个兽怪在陡峭笔直上下皆无路的冰壁结队攀爬，直到爬上山脊的一处谷地。
它们围成一圈，似乎在掏洞？没有任何工具，仅运用他们可怕的臂力以及可以刨断石头的指甲，顶着风雪，硬把冰层铲破，几十个人一起动手，洞穴逐渐扩大如井口，一个又一个兽怪跳进去，从里面往外推出成堆的冰块，吃个饭功夫就挖到了二、三十米深。
虽然说兽怪们都是力大无比，但这种恐怖掘穴速度只能说明：如果它们不是第一次，那么就是它们在挖的不是新洞。
“这种古灵阵是建立在地底蕴藏的高品阶灵石矿基础上。本身并不需要多复杂的法术，只是因势利导，像开凿在地下的暗渠，将灵矿富集的灵气导向领地四方，灌溉山林滋养水体，施放周期漫长，常以百年数百年为计，但是阵法稳定，范围广阔，效果温和，等如自然之伟力。”
靳无咎轻轻一笑，好像把雪花吹落了。
“我这么说是想请菜菜有机会解释给犬妖听。如你所见的，我只是请兽怪在一处‘暗渠’上方掏了一个洞，令灵气外逸出来，现在兽怪们把洞补回去，接下来的时光足以弥合断口。我不是术士，破坏不了整个灌溉系统。”
叶儿莱点头，“我听明白了。你准备好，这就下去吧。”
兽怪挖到了头，也许正需要他出面。她把靳无咎送到了，顺便把锅与碗勺各送回原处，就没有她的事。猫没有变回原形，头也不回地飞离了。
【嗷呜~~你怎么找到我的？】高空隐身在冰晶之后的白英被叶儿莱堵住，吓了一大跳，抢先道。
【别以为你得了我的真名就能拿我怎么样，我领地的事才不要你指手划脚。】
【……我是想问，你躲在这里想干嘛？】一付抓耳挠腮模样。
【监视那个靳无咎啊，谁知道他指挥兽怪是不是想对我不利，你偏还向着人族！】
叶儿莱一默。【那刚才靳无咎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不用我重复？】
【人族都是反复无常不守信用的！】白英白了她一眼，【你什么都不知道。喏，我这里就有证据！】
猫低头一看它递来的一张大兽皮，似乎是马的后臀皮，刮干净经膜的内面用墨笔画着圈圈线。
【从爬山兽怪那里抢来的，瞧着就是人族的笔墨，所以一定是靳无咎要施加在我领地上的法术。】
叶儿莱默默看了会儿，才道：【靳无咎只是普通人，没有法赋，兽怪也没有，所以不太可能在你领地弄什么奇怪的法术。至于这个，我觉得是地图。】
她好歹学过看等高线地形图，连绵的山形、陡崖，以及位于两山之间鞍部的一个被加粗的黑点，正是如今兽怪他们掘洞的位置。
听完她解释的白英有些傻眼，又狐疑地俯视下方，对照山形看地图。
兽怪都能看懂的地图，没道理大妖看不出来。
【如果不放心，你就亲自去问好了。】
【那你呢？】白英问她。
猫一脸恹恹。【我回山上去了。注意，别我不在就搞事哦，白英。】
【哼，唧！】
它才不会轻信那个人，当然要仔细看个究竟他们在干嘛。
兽怪先挖的是个竖洞，通达雪山内部自然形成的一个大冰洞，光线无法进入冰洞内部，那伙人目的地就在冰洞尽头，在冰川上多掏的一个洞穴打入了山体岩石。靳无咎指挥着兽怪把裸露的山岩补回，然后就这么退出来了！
一队人从漆黑的天然冰洞摸索行进，往头顶寻找微露明光的洞口。
靳无咎先开路，缘着光滑的冰壁上爬，却没有立即出洞，而是附在洞壁吹了声呼哨。
接到信号的兽怪以个头大小排列，最小块头的先爬，一个接一个爬上来。落最后的是独角犀怪，正噗哧噗哧刨着冰壁攀爬，突然底下发出骇然叫声，三只犀怪消失了——不，它们是掉落下去了。
落入比冰洞还深的冰川裂缝里，谁也不知道冰缝什么时候出现的。
但是她背上的男人，端坐如冰雕似雪人，再没有一点情绪外逸出来。
“不会全灭，大部分人还能活下来，如此也不是不能与妖和谈。”靳无咎轻声说道。1
“但你会死。”
“我现在部队从南棘出发，至今已损失超过二千五百人，不是作战死亡，皆殒于行军路上，没有人因此怯步畏缩不前。这不是一支为了保护某个人存在的队伍，所以没有谁是或缺不可，我是这么认为，必要的牺牲是可以承担的，只要牺牲者不是死得毫无价值。”他平静述说。
“尤其是他们认我为主帅，关键时刻不能承担起责任，不能够挺身而出的算什么带领者。”
所以，他就是一个为打仗而生的男人。
必要时候他钢铁般意志、专注洞彻的思考、冷酷得剥离所有感情与道德的执行力历历分明，呈现在她眼前……就像月球表面遍布的环形山，但是举头望月的人还对冰冷的月坑寄托着飘渺远思，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是我失态了。”叶儿莱抽回心绪，“你吃饭吧。”
背后是细微若无的勺与碗磕碰声，他很快吃完了。
锅碗收拾好，他似斟酌一番才再开口，“菜菜，我知道你全心意对我，只是我们相遇在这时刻……”
叶儿莱只觉得脸在烧，两颊火辣辣的，庆幸自己现在是绒毛密集的猫脸。
“别说了。我并没有对你怎么样……”让我全心全意对待的那个人并不是你。
她停住一下，继续道，“我也不会再用自己想法去套你的。”
他从善如流。
飞抵山脊。这片似乎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人迹到过的雪山或者应该说是冰山，即使在气温最高的盛夏亦时不时下几场雪，在一年另外的三个季节更是遮天迷地，如一道天幕落下隔出了内外两世界。外部是气候恶劣的自然，内部则是白英的不冻蓝湖。
三四十个兽怪在陡峭笔直上下皆无路的冰壁结队攀爬，直到爬上山脊的一处谷地。
它们围成一圈，似乎在掏洞？没有任何工具，仅运用他们可怕的臂力以及可以刨断石头的指甲，顶着风雪，硬把冰层铲破，几十个人一起动手，洞穴逐渐扩大如井口，一个又一个兽怪跳进去，从里面往外推出成堆的冰块，吃个饭功夫就挖到了二、三十米深。
虽然说兽怪们都是力大无比，但这种恐怖掘穴速度只能说明：如果它们不是第一次，那么就是它们在挖的不是新洞。
“这种古灵阵是建立在地底蕴藏的高品阶灵石矿基础上。本身并不需要多复杂的法术，只是因势利导，像开凿在地下的暗渠，将灵矿富集的灵气导向领地四方，灌溉山林滋养水体，施放周期漫长，常以百年数百年为计，但是阵法稳定，范围广阔，效果温和，等如自然之伟力。”
靳无咎轻轻一笑，好像把雪花吹落了。
“我这么说是想请菜菜有机会解释给犬妖听。如你所见的，我只是请兽怪在一处‘暗渠’上方掏了一个洞，令灵气外逸出来，现在兽怪们把洞补回去，接下来的时光足以弥合断口。我不是术士，破坏不了整个灌溉系统。”
叶儿莱点头，“我听明白了。你准备好，这就下去吧。”
兽怪挖到了头，也许正需要他出面。她把靳无咎送到了，顺便把锅与碗勺各送回原处，就没有她的事。猫没有变回原形，头也不回地飞离了。
【嗷呜~~你怎么找到我的？】高空隐身在冰晶之后的白英被叶儿莱堵住，吓了一大跳，抢先道。
【别以为你得了我的真名就能拿我怎么样，我领地的事才不要你指手划脚。】
【……我是想问，你躲在这里想干嘛？】一付抓耳挠腮模样。
【监视那个靳无咎啊，谁知道他指挥兽怪是不是想对我不利，你偏还向着人族！】
叶儿莱一默。【那刚才靳无咎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不用我重复？】
【人族都是反复无常不守信用的！】白英白了她一眼，【你什么都不知道。喏，我这里就有证据！】
猫低头一看它递来的一张大兽皮，似乎是马的后臀皮，刮干净经膜的内面用墨笔画着圈圈线。
【从爬山兽怪那里抢来的，瞧着就是人族的笔墨，所以一定是靳无咎要施加在我领地上的法术。】
叶儿莱默默看了会儿，才道：【靳无咎只是普通人，没有法赋，兽怪也没有，所以不太可能在你领地弄什么奇怪的法术。至于这个，我觉得是地图。】
她好歹学过看等高线地形图，连绵的山形、陡崖，以及位于两山之间鞍部的一个被加粗的黑点，正是如今兽怪他们掘洞的位置。
听完她解释的白英有些傻眼，又狐疑地俯视下方，对照山形看地图。
兽怪都能看懂的地图，没道理大妖看不出来。
【如果不放心，你就亲自去问好了。】
【那你呢？】白英问她。
猫一脸恹恹。【我回山上去了。注意，别我不在就搞事哦，白英。】
【哼，唧！】
它才不会轻信那个人，当然要仔细看个究竟他们在干嘛。
兽怪先挖的是个竖洞，通达雪山内部自然形成的一个大冰洞，光线无法进入冰洞内部，那伙人目的地就在冰洞尽头，在冰川上多掏的一个洞穴打入了山体岩石。靳无咎指挥着兽怪把裸露的山岩补回，然后就这么退出来了！
一队人从漆黑的天然冰洞摸索行进，往头顶寻找微露明光的洞口。
靳无咎先开路，缘着光滑的冰壁上爬，却没有立即出洞，而是附在洞壁吹了声呼哨。
接到信号的兽怪以个头大小排列，最小块头的先爬，一个接一个爬上来。落最后的是独角犀怪，正噗哧噗哧刨着冰壁攀爬，突然底下发出骇然叫声，三只犀怪消失了——不，它们是掉落下去了。
落入比冰洞还深的冰川裂缝里，谁也不知道冰缝什么时候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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