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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不可信

    靳无咎突然出掌,掌力把快到洞口的一只兽怪推送出去,位于洞壁中上段的他却因此更快坠落。

    同样掉落冰缝内。从雪山表面算起,冰缝深度至少超过五十丈,也许还没有底,漆黑的冰洞更黑的一条冰川裂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流星般飞坠下来,落地位置就在仨兽怪附近。

    他极快说了一句兽语,三只卡在冰缝的兽怪停止了挣扎。最上方的一只把自己硬缩了一圈,行将往更深处掉落时被靳无咎探手抓住头顶那只角,一拔,拎起它往上一抛,抛落冰洞内。

    然后轮到第二只,被靳无咎一提,一扔,掷向冰洞。

    最下方兽怪卡得太紧,但它并没有到底部,只是被突兀如尖牙的冰岩挂住了。被自然力量撕开的冰川裂缝,内部冰壁也呈现獠牙状,而且新裂开的冰缝甚至判断不出它底部是在收紧还是继续扩裂。

    靳无咎点着冰壁跃到它附近,没有多余的话,换一只手抓住它臂膀同时一掌拍碎冰牙。冰缝如同皮肉上深割出的一道伤口,现在伤口被人挤压,新鲜撕开的组织是整个都连带着抖动起来。

    宛若与死神赛跑的人族抓着比他庞大两倍的巨型兽怪,附冰壁而上,身影快如闪电,轻若浮毛,点在冰壁可借力处又避开了崩溃地方,最后赶在冰川裂缝大豁口之前跃了上来。

    先上来的俩兽怪趴着大冰洞地面,焦急往下望,终于盼到他们出现。

    整个援救过程不过几个瞬息,靳无咎刚带兽怪扑上地面,活动的冰缝就把上方竖洞震垮,山腹的冰洞亦重新被淹没起来……。

    被隔绝在地表上的兽怪们急得团团转,没有兽怪逃跑,反而不顾底下危险试图刨洞。它们至少不是胡乱刨的,而是各自贴雪地上倾听许久,然后选了一处位置才开始动手。

    简直如奇迹一般,在接近半个时辰挖掘后,众兽怪刨开的冰洞里爬出了一只犀怪,然后又一只,最后还有一只大的,它单手还抱着一个人,爬出洞时所有兽怪都欢呼大叫起来。

    黑白灰色小型狗破开隐身冰晶,突兀出现在远处雪地上。

    狂欢的兽怪们没注意到,被它们簇拥在最中间的靳无咎却立刻发觉,他拍拍犀怪的胳膊,它们动作都停了下来。“‘将军’,是那个狗吗?”兽怪对于气息比人族敏|感多了,不用看毛色大小什么,只要闻味道,它们就知道这是“将军”的敌人,兽毛都竖了起来。

    “没事。”靳无咎示意离最近的犀怪松手,从兽怪近乎保护的集合圈里钻出来。

    白英神色复杂地看着走过来的靳无咎。

    他头戴护耳皮帽,粗皮袍、皮马裤、及膝马靴,跟普通士卒没什么区别,只多了一件兽皮大氅,看起来并不是多健壮的人,起码站在几十个丈余高的兽怪面前,他的外形完全没有优势。

    面孔雪白,嘴角隐约有血腥味,走路比正常人还要慢,似乎为了保持肩膀平衡——他臂膀受伤了,在跳进冰缝救那三只大块头的兽怪时候?

    白英仔细打量着他,直到男人走到它三尺之外站定。

    这个距离挺好的,如果他再走近一点它已经要仰望对方了,蹲在高岗上的狗满意地想。

    “你受伤了。”狗眼不怀好意地瞅着他,“如果这时候我施展‘万象瞳术’,你还能抵挡得住多久?一弹指?或者一瞬间?”

    上次被人硬扛住瞳术袭击,感觉太不爽了。明明只是一个寿命有时的人族,凭什么……它恨不得立刻就把对手打败上十七八回。

    “嗯,我要感谢妖大人不杀之恩。”靳无咎却若无其事地向它拱手为礼,“大人刚才就在左近吧?大人贵为冰雪之主,我等埋身冰缝底下时,大人有无数个瞬间可以杀死我,却大度把我放过了。”

    白英喷出冰冷的鼻息,冷漠道:“你吹捧我也没用。”是菜菜警告它不许搞事的。

    “它们叫你‘将军’,那伙兽怪是你的心腹手下?”

    “不算是,是雇来的向导。”

    白英哼哼两声,“雇来的?你指使它们爬雪山挖冰洞破了我的护阵,又为它们跳冰缝连救三兽出生入死的,说没有极亲密关系是骗狗吗?”

    “确实并非心腹手足关系。只是,如妖大人所见,”靳无咎顿一下,继续道,“它们受我委托行事,我便对他们安危负有责任,坐视他们陷于险境是无德,不能当场救回是无能。所以我不能不出手,这么解释大人能理解么?”

    白英汪一声表示挑衅,“别怀疑狗的智慧!”

    “抱歉。”

    “所以你这种圆滑讨好的态度就充分证实了人族的不诚实不可靠,别怀疑狗的敏锐。你刚才说‘坐视’,我是不是可以从这个词看出你早有准备,你早知道会有冰裂?”它居高临下问道。

    靳无咎没有迟疑地答道:“自然之威非我渺小之躯能够抗衡,说早有准备是大话了。我只是从兽怪早先挖出的洞口竟无踪可找,不得不重新挖掘一事上推测此处冰层不稳定,对险情发生有了心理准备。最后仍然力有不逮,依靠外援把冰雪掘开才得救。”

    嗯,他陈述的是事实,但是听起来怎么这么顺耳呢?

    他虽然能抵挡瞳术,那只能说明意志坚定。能及时察觉危险也不算什么,人族的力量摆在那里,空有爆发力却不持久,无以为继,嗯,实在不足为惧的。

    白英狗脸更加严肃,哼哼,当它听不出奉承味道吗。

    哪怕他说的是事实,也是曲意委婉避重就轻的某些事实,人族皆不可信,随时会食言的卑劣之徒!

    “难道这一切不是你在我面前的表演吗?你知道我们狗看重忠诚、勇敢、坚定不移的品质,就刻意地让我目睹到这一幕?”

    被狗眼盯住的他眉梢眼角都没动,视线下垂至它足前地面,神色从容地道,“没有的事。”

    真的太从容了。如果说它的妖力如极寒风暴,眼前人族生命力就是豆粒大的火苗,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他凭什么面不改色?

    “让我看不穿心思的人,都不可信。”白英慢条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