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神眷
“所以，圣晶和灵晶是不同的？”叶儿莱问。
“可以这么说。灵晶诞生之初便没有携带妖魔魂力，灵晶矿是自然形成的。哪怕当时有妖魔是极为不甘愤怒死去的，但那时天地初诞，创世的力量抚平了妖魔不甘的灵魂，已经把其中的印记消融去了，得到的只是一种矿物，跟金银铜铁矿差不多。”
“和阿酉说的不一样……”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
“酉太长老想法……他没有把圣晶交给术士他们研究吧？这么说对他有些不恭敬，不过我觉得他有些关心则乱。”
靳无咎莞尔一笑，“术士们总有层出不穷的想法，正是这种好奇心推动了人族进步。但是真正的术法大师还是脚踏实地的，比如郗掌门他们，只要拿到圣晶实物分析，自然会得出结论。”
叶儿莱想到了，“之前在冥狱，那个看守你的术士，他似乎用过圣晶？”
靳无咎点头，“他吃的灵丹妙药是天圣教出品，用的灵剑法宝都来自天圣教，而且似乎还养成了对圣晶的依赖症。但是菜菜你也看到了，他灵魂已经坏掉了。”
“修为高的大术士、术师眼界在那里，自然能看出圣晶的危害。那些法力低微的、尚不得修炼法门的学徒、低级术士，容易被圣晶造物强大的力量迷惑，以为可以越阶驱使媲美高级法器的‘圣物’，直接代价却是他们自身法力崩溃，越变成废物越离不开圣晶，最终还是自我毁灭。”
他用柔和的腔调陈述着不带感情色彩的事例。
“我可以把你这番话转告阿酉吗？”
“可以。酉太长老没有同郗掌门好好交流过吧，我之前已经把冥狱前看守的遭遇与郗掌门说过了，这大概也是促使郗掌门成立术士联盟的缘由之一。”靳无咎说。
叶儿莱看向他。
“郗掌门所在的炼灵门还算保留了香火，但这世间还有些术门已经断了传承，或者还走向了歧路，以为可以跟天圣教合作，共求发展什么的。他深感到道门的衰落以及缺乏活力，再不改变各门各派顽固、守旧各自为营的局面，将来很可能有一天‘道’就这么烟消云散去了。”
“气道已经死亡，法道被术道继承，丹道还有玄隐门一脉留存。郗掌门意思是道门内不分门户，只要有法赋者，都可以加入术士联盟这个大家庭。小门小户的道派也有组织可依靠，比如在择徒这个大难题上面，测法赋的方法太过简单方便，有法赋的人早被地方势力挖掘到手，法赋者不需要专门学习，就可以使动起基础法术，成为权贵廉价的劳动力，或者被胡乱培训后又胡乱使用，这是坙南现状。能够像你的学生那样，打破蓄奴传统，拯赎衍国奴隶，单此壮举，他个人已经获得术门上下的好感，术士联盟欠他人情太大了。”
“……”半晌，叶儿莱说道，“我帮他联络过郗掌门，其它的事情并不清楚。”
“嗯，我只是想说，正常情况下术士联盟不会伤害他，更大可能是会派人把他保护起来。”
“但是，对你下毒的不正是他们吗。”叶儿莱指出。
“是术士，不是术士联盟。我与术士联盟关系还算好吧，双方是友非敌。”
“是哪些术士？至少他们要借助术士联盟的名义才能接近你不是吗？”他是一军之主将，又随时身在军营，哪有那么容易接近的。
“我只是一介凡人，如果有人利用了那些术士对我下手，我也未必能躲开。”
还有这种可能？叶儿莱想追问，这和以前害他流落冥狱的敌人是同一拨吗。
但是，很快被他转移了话题。
“我有些歪题了。坙北这边，术士联盟也需要皇帝的权势，比皇帝对他们的需求还迫切，双方有广泛的合作基础，菜菜你想过为什么吗？”
“术士联盟也想在坙北收徒？”
“是啊。天圣教大概会嫌弃他们是野性不脱的蛮胡杂|种，但是既然有中原人血脉混杂进来，又繁衍了十数代，今日的胡人已经不同于千年前的蛮族。我们在北荒解放的牧奴，就检测出有法赋的，虽然比例极低，大概一万人中才可能出一个。但是我想，随着坙江南北互通，胡人进一步中原化，其后代出现术士的比率还可能提高。”
叶儿莱眼瞅着他，慢吞吞地问，“我听阿酉说，你在坙北杀了几十万胡人？”
杀得胡人血流成河，他名字可以令胡人小儿止啼。
靳无咎沉默片刻，答道，“我杀人并不是因为胡人该死。我们与他们谁本该是这片大陆的主人？这一问题还存疑着。我只能站在中原人族后代，为自己民族而战，所以要把坙北故土收回来。”
“这个过程中免不了要令抵抗者流出足够鲜血。但是当他们顺服以后，无谓的屠戮除了宣泄心中的兽|欲外，不可能带来更多的好处。除了这片大陆，世界还很大，我们人族并非凌驾一切物种之上的‘神眷’——”
“我相信，以皇帝陛下的智慧，他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张勇听得稀里糊涂，虽然还在戒备四周，但他散漫的目光已经落到远处河流。午后暖阳下，一大群操练完的小子们扑通跳进还有浮冰的河下游洗澡嬉戏起来，喧嚣的闹声一直传到这边。
看着他们，张勇想身上熊皮袄似乎太厚了，惹得脖子背上发痒起来，回想一下，自己好像大半个月没洗过了。军中就这条件，在熙祈山区冒着严寒冻雨急行，直到前两天病号增多才不得不暂停整休，洗澡自然是没这条件。虽然天冷，但是张勇觉得身上可以搓下两斤泥丸。
恩，哪怕是靳爷，除了脸比他们白一些，邋遢程度应该跟大家差不多。
但叶儿莱大人似乎完全没在意，看他们聊天那个劲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气氛特别和睦，只是站在高台上的叶大人仍然是仙人做派，身影几乎消失，只露出一张没有头的脸，就像飘在空中的一面小旗，轻薄得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别说远处的人看不见她，就是三丈内的张勇也要费心分辨她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灵晶诞生之初便没有携带妖魔魂力，灵晶矿是自然形成的。哪怕当时有妖魔是极为不甘愤怒死去的，但那时天地初诞，创世的力量抚平了妖魔不甘的灵魂，已经把其中的印记消融去了，得到的只是一种矿物，跟金银铜铁矿差不多。”
“和阿酉说的不一样……”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
“酉太长老想法……他没有把圣晶交给术士他们研究吧？这么说对他有些不恭敬，不过我觉得他有些关心则乱。”
靳无咎莞尔一笑，“术士们总有层出不穷的想法，正是这种好奇心推动了人族进步。但是真正的术法大师还是脚踏实地的，比如郗掌门他们，只要拿到圣晶实物分析，自然会得出结论。”
叶儿莱想到了，“之前在冥狱，那个看守你的术士，他似乎用过圣晶？”
靳无咎点头，“他吃的灵丹妙药是天圣教出品，用的灵剑法宝都来自天圣教，而且似乎还养成了对圣晶的依赖症。但是菜菜你也看到了，他灵魂已经坏掉了。”
“修为高的大术士、术师眼界在那里，自然能看出圣晶的危害。那些法力低微的、尚不得修炼法门的学徒、低级术士，容易被圣晶造物强大的力量迷惑，以为可以越阶驱使媲美高级法器的‘圣物’，直接代价却是他们自身法力崩溃，越变成废物越离不开圣晶，最终还是自我毁灭。”
他用柔和的腔调陈述着不带感情色彩的事例。
“我可以把你这番话转告阿酉吗？”
“可以。酉太长老没有同郗掌门好好交流过吧，我之前已经把冥狱前看守的遭遇与郗掌门说过了，这大概也是促使郗掌门成立术士联盟的缘由之一。”靳无咎说。
叶儿莱看向他。
“郗掌门所在的炼灵门还算保留了香火，但这世间还有些术门已经断了传承，或者还走向了歧路，以为可以跟天圣教合作，共求发展什么的。他深感到道门的衰落以及缺乏活力，再不改变各门各派顽固、守旧各自为营的局面，将来很可能有一天‘道’就这么烟消云散去了。”
“气道已经死亡，法道被术道继承，丹道还有玄隐门一脉留存。郗掌门意思是道门内不分门户，只要有法赋者，都可以加入术士联盟这个大家庭。小门小户的道派也有组织可依靠，比如在择徒这个大难题上面，测法赋的方法太过简单方便，有法赋的人早被地方势力挖掘到手，法赋者不需要专门学习，就可以使动起基础法术，成为权贵廉价的劳动力，或者被胡乱培训后又胡乱使用，这是坙南现状。能够像你的学生那样，打破蓄奴传统，拯赎衍国奴隶，单此壮举，他个人已经获得术门上下的好感，术士联盟欠他人情太大了。”
“……”半晌，叶儿莱说道，“我帮他联络过郗掌门，其它的事情并不清楚。”
“嗯，我只是想说，正常情况下术士联盟不会伤害他，更大可能是会派人把他保护起来。”
“但是，对你下毒的不正是他们吗。”叶儿莱指出。
“是术士，不是术士联盟。我与术士联盟关系还算好吧，双方是友非敌。”
“是哪些术士？至少他们要借助术士联盟的名义才能接近你不是吗？”他是一军之主将，又随时身在军营，哪有那么容易接近的。
“我只是一介凡人，如果有人利用了那些术士对我下手，我也未必能躲开。”
还有这种可能？叶儿莱想追问，这和以前害他流落冥狱的敌人是同一拨吗。
但是，很快被他转移了话题。
“我有些歪题了。坙北这边，术士联盟也需要皇帝的权势，比皇帝对他们的需求还迫切，双方有广泛的合作基础，菜菜你想过为什么吗？”
“术士联盟也想在坙北收徒？”
“是啊。天圣教大概会嫌弃他们是野性不脱的蛮胡杂|种，但是既然有中原人血脉混杂进来，又繁衍了十数代，今日的胡人已经不同于千年前的蛮族。我们在北荒解放的牧奴，就检测出有法赋的，虽然比例极低，大概一万人中才可能出一个。但是我想，随着坙江南北互通，胡人进一步中原化，其后代出现术士的比率还可能提高。”
叶儿莱眼瞅着他，慢吞吞地问，“我听阿酉说，你在坙北杀了几十万胡人？”
杀得胡人血流成河，他名字可以令胡人小儿止啼。
靳无咎沉默片刻，答道，“我杀人并不是因为胡人该死。我们与他们谁本该是这片大陆的主人？这一问题还存疑着。我只能站在中原人族后代，为自己民族而战，所以要把坙北故土收回来。”
“这个过程中免不了要令抵抗者流出足够鲜血。但是当他们顺服以后，无谓的屠戮除了宣泄心中的兽|欲外，不可能带来更多的好处。除了这片大陆，世界还很大，我们人族并非凌驾一切物种之上的‘神眷’——”
“我相信，以皇帝陛下的智慧，他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张勇听得稀里糊涂，虽然还在戒备四周，但他散漫的目光已经落到远处河流。午后暖阳下，一大群操练完的小子们扑通跳进还有浮冰的河下游洗澡嬉戏起来，喧嚣的闹声一直传到这边。
看着他们，张勇想身上熊皮袄似乎太厚了，惹得脖子背上发痒起来，回想一下，自己好像大半个月没洗过了。军中就这条件，在熙祈山区冒着严寒冻雨急行，直到前两天病号增多才不得不暂停整休，洗澡自然是没这条件。虽然天冷，但是张勇觉得身上可以搓下两斤泥丸。
恩，哪怕是靳爷，除了脸比他们白一些，邋遢程度应该跟大家差不多。
但叶儿莱大人似乎完全没在意，看他们聊天那个劲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气氛特别和睦，只是站在高台上的叶大人仍然是仙人做派，身影几乎消失，只露出一张没有头的脸，就像飘在空中的一面小旗，轻薄得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别说远处的人看不见她，就是三丈内的张勇也要费心分辨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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