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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终别

    为了保证民垦收获,坙北治水防洪工事迫在眉睫,需要大量的人手去清理河道修筑河堤。考虑到国内战事初平民生多艰,天子欲与民休养,故下令不征夫不调役。此次朝廷出钱雇佣河工,承担路费,提供食宿,并有军队水师保护河工安全,若殁于王事者,朝廷另有抚恤。

    由于治理两河(黑水、应水)工程浩大,可谓国家百年大计,所以朝廷也欢迎能人志士投身其中,可以为两河治理规划出谋献策,也可以为目前正在进行的应水防治工事出钱出人。

    (据说此诏令得到民间义士和广大世家豪族的热烈欢迎,附和者不计其数。)

    如果啥也不听朝廷的,就想自己抡起膀子单干,那就对不起了。

    外洋进入坙北的航线到现在还未能开通,能通的水路只有坙江一途,然则坙江水路掌握在代国水师手里,陆路大桥也有朝廷派人把着,没有路引说什么也没用。

    至于找代国,他们水师船只光运头期百万民壮还有夹杂其中的河工民夫就精疲力竭了。真的通融不了,他们代国军队在坙北说话没那么管用啊,光涌到南红髡国的衍国人就有两百来万了,开拔过去的军队简直要被人海淹没了,民夫打起胡贼来比官兵还厉害,他们又能怎么样?

    当然人多事也好办,南红髡国地虽然是生的,但多年洪泛冲积出来的淤泥肥力实在足,简直随便洒把种子上去就能长出果实来。而且物产丰富,野菜遍地都是,牛羊牲畜抓了无数群,野兔狐獾雉鸡水鸭子比人还多又傻,还有水里一瓢能舀起半瓢鱼,这么多东西胡人咋都不知道吃呢?

    (如果红髡人能通他们心声,必然要委屈地反驳:你不知道凡地上长的、水里游的都是贵族老爷的吗?他们没有土地的贫民,连牲畜牵出去偷吃了老爷的牧草都心惊胆战。)

    先到来的一批衍国人军民配合,仿佛推土机一般把红髡人碾到了北边境。毫不知情的后来者打量着这肥沃的土地,真心开始打算种田了。既然是民垦“团”,必然是有组织的,一团十屯,一屯百人,十人一队,二十人一村,从队里开始就有什长村长囤长团长层级领导,先划定地盘按人头分地,再领来先期“救济粮”和内府租借他们的各式农具分发下去,如此几次下来组织框架就稳定建起来了。然后田地归个人,劳动却是集体参与,只分工各有不同,且他们还从别处赊来牲畜,犁田拉货别提多好使了。连种子都可以赊到,种稻一季,植豆两月余,种绿叶菜两旬就够了,牧草可以种的,还有菽豆即可春播也可夏播……随着垦荒团的北进东扩,堤防修起来了,灌溉排涝渠道也做好了,规整的田地、盎然的绿意也连续扩张。劳作也带来了沉甸甸的收获。如今南红髡国大半垦区都能自给自足,靠近坙江一带已建了集市开了商铺酒楼。

    故而招待凯旋征北军的场面虽然大,却不算靡费,宴客之物皆是就地采买的。

    而且代军也是受朝廷委命,由内府出币,陛下特旨要求务必给征北军一个欢迎会。也是暖人心鼓斗志,表示朝廷并没有忘记为国流血牺牲者,等这些军士回到上京,还有正式嘉赏等着他们。

    六千征北军果然深受感动。

    酒席间彼此交流了很多情报。去往北境一年的征北军汉不知道衍国原来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代国将领也从当事者那里得到了北境的第一手资料,他们尚未能去达的北境风物和作战详情,北荒的胡牧和“带路党”,大红池的甲兵和盐奴,熙祈山的荒芜和极寒雨雪,北方红髡人的阴谋诡计,他们造船和航行黑水河的经历,穿越三百里“鸟飞死”地的惊险……

    酒就不知不觉喝高了起来。

    当然,他们谁也不知道移到代国水师旗舰上举办的宴会里混进来了一付小军官打扮的皇帝。

    他穿着代水师军服,挤在征北军居多的那层甲板。

    不是水师里面什么人都能参加宴会的,除了作陪的高级将领,也有旗船上打杂的水手小兵来为客人斟酒布菜,乔装打扮后的他就是这么个角色。

    虽然年纪小,但没露破绽,他还被派去招待一桌夹杂两名兽怪的征北军汉,正和了他心意。

    一边殷勤劝酒,一边听他们聊天。

    正说着他们的幸运。

    牛怪见着他年纪实在小又安静乖巧,把怀里珍藏的一个水果掏出来送他,“拿去吃吧。这是仙人的‘福果’,自从吃了它们,我们战士就没有生病的。”他用磕磕巴巴的人话夹着兽语说道。

    “谢谢大叔。”靳睿岳接过那个白里透红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嗯,味道一如往昔的脆甜香。

    ……

    “你就这么离开了?”叶儿莱问骑在鸟背上的靳无咎。

    嗷呼啪啪地拍着大翅膀。虽然像鸭子的体型肥胖圆滚,但它毕竟是妖,还是大鸟妖,所以飞到百米空中对它来说不算什么。最近老是走路,太久没飞啦,翅膀根都有点发痒呢。

    而且最近天气热了,人族不喜欢睡育儿袋,它还费心地弄来军马那种的鞍韉和缰绳,示意人族装在它背上,别得太滑了叫人族掉落,奶爸真是辛苦啊。

    靳无咎手轻抚着嗷呼后颈的毛,这就是要它停在空中意思,嗷呼轻扇翅膀,表示收到。

    “我毕竟是先帝御批钦犯,又越狱逃亡至今,如果露面,叫官府不好接待吧?他们款待我的伙伴,就等于款待我本人,这份心意我收到了,就这样离开对大家都好。”

    叶儿莱皱一下眉,“你这算不辞而别,不担心引起混乱?”

    “我同副将、几位军侯之前都打过招呼,顶多算意外,不算不辞而别。”靳无咎微微一笑,“菜菜你也知道,之前行军时候我一直在斥堠营,中军由副将管着,你看也没混乱。他们能够安抚住战友,我也相信如今这位衍皇不是卸磨杀驴的人物,部下交给朝廷,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