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牵手
“所以我们不要猜心了。”靳无咎隔袖子拉了她一下又放手，“我们去走走？”
带她走下台阶，就两个人闲步走过后花园菜畦。
湖边，嗷呼已经带着它的崽子（以及预定的家人）们飞出苇丛，巨大鸟身却异常轻快地降落湖面，仿佛湖心突然冒出来一座假山，安稳妥然地凸立水上，野鸭们则把它当作了自己占领的浮岛。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都不想上前打扰大鸟的亲子时光。
“你为什么会帮助冒景怡？”他抬眼看着湖景，似乎只是突然想起，随口问道。
叶儿莱却顿了下，“因为她怀孕了。”对孕妇摔倒她没法放着不管。
靳无咎回头看她，“……我没看出来。”
“也许月份比较小，胎儿刚刚长成|人形。”
虽然不知道为何十二三岁女孩子突然会怀孕，谁令她怀上了？但是她要摔倒来时双手下意识地扶腰动作，几乎是令叶儿莱瞬间意识到了问题，触须隔空扫了下，腹部竟真的有婴相……这个年纪的少女正在发育期、长得稍胖些腰多肉些，是很正常的事，但怀孕，就让有些不可思议了。
他真的有些吃惊，很快回过神，说道，“不是靳睿岳的。”
“我知道不是他的。”因为小靳向她强调过，在侍寝这问题上，他说过的话都记在她心里。
“不会超过半年的话，那时候她已经入选淑女，在身边那么多宫女服侍下发生这种事？这里面秘密就太多了。”靳无咎仿佛已经把那点情绪抽空，只理智地就事论事。
“你想去调查？”叶儿莱问他。
“不，我的态度没有改变，和她只是陌路人。”靳无咎异常冷淡地说，“她已经是过河卒子，别人正攥着她想发挥最大功用，生死都不再由着她自己。也许小姑娘的意外怀孕，也是对方手段之一。长公主不至于对自己棋子这么不爱惜。”
“长公主是那个棋手？她不怀好意？”叶儿莱想了想，“之前她的表现像是在针对你？你们有过节？”
“我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她的不怀好意。”靳无咎说，“我和她的过节如果有，也不是在明处落下的。从今天她来之后说的一番话，我想症结应该是在先帝时期得下的。”
叶儿莱询问的目光投向他。
“先帝在世时曾是我的贵人，大约看过我年少时无知无畏胡乱写下来的平胡策，竟起了兴趣，与我约定他助我离开京城，而我则帮他实现平胡策。那个用兵方略大致来讲就是先在西南练兵，然后借用训练好的兵马从晏国大西北，绕路打到胡域北方，整个的天马行空纸上谈兵，但是竟被贵人看重了。然后我在西南十年，统合百部棘人后被招回朝中，受封左将军。”
“我以为接下来应该是我们约定的另一半，他授我兵权，让我领军作战去了。”
“但是，他召见我时却说要给我赐婚五公主，或者说，我只有娶了他的女儿，才能得到兵权。他的信任不过如此，以前是要我结亲了才肯放我走，后来是要我再娶了公主才能统兵。”
叶儿莱张了张嘴，“但那时候，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是如此。距离我离开京城已有十年之久，按他的说法，我新婚妻子早已去世，再结亲也不受影响。如果我介意，他又告诉我当年的婚书也是随时可以撤销的，反正我留下的血脉并非男丁。”
靳无咎淡淡地说，“我当年忧愤之下离京，再没有过问养父母，现在想来，如果我多关心一些，后来他们会被利用得更彻底。即便如此，我养父母依然被带来劝说我，再以对我的养恩苦苦央求，下跪乞求我同意那门御赐亲事……先帝那个人榨取别人时候是敲骨吸髓，一点好处都不会放过。”
“你没有同意？”叶儿莱问她。
“我不愿意妥协。一则是我们当年约定并非如此，我还有我幼稚的坚持，想要恢复自由；二来，我算是看透了赐婚旨意的本质，对方无论如何要把我攥在他手心。我心灰意懒，由着对方捏造罪名下了大狱，后来遭遇流放，到樊城以后我却阴差阳错，遇到了你。”
他唇角微微一笑。“以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从首鸣山下山，带着仍然忠诚于我的伙伴径直去了魔鬼域，全付武装的两万棘军无令去国，哪怕他们已经不属于晏国官面上的军队，但我一无统兵权，二来待罪之身，却有大量披甲控弦之士投奔，说是造反都没有说错。我很感谢陛下赦免我，但天下聪明人有的是，他对我褒奖太过，只有怀柔而无有惩戒，所用的借口未必能瞒过别人。”
“留下我这样反面例子在京，以后国家对边关大将、从军武夫的约束力就无从谈起，朝廷、帝王的威严难免要被人小觑，可谓后患无穷。”靳无咎说到这，甚至开了个玩笑。
“我担心以后要反朝廷的不是宗亲藩国，而是各大将军了，难道靳睿岳想要我造反？”
“他的事他自己看着办，我不管。”叶儿莱直直地看着他，他们不是正说他的事吗。
“就因为你拒婚，所以得罪了长公主她？因为你害她名誉受损，嫁不出去了？”
“前一个问题，是得罪她了。后一个问题，其实没有先帝没有下明旨，只是私下接见我时候这样说，加上我的养父母，知情人不会超出一手之数，我想不至于损害她名誉，不嫁应该是另有缘故的。”
“但是菜菜，要是你认为她对我情根深种什么的，可以把这念头洗洗了。”
他笑容大大，从微笑变成了大笑，特别开心模样，“直到我入了廷尉大狱才见着长公主一面，那还是今天以前，我第一次且唯一一次见她。”
“我本来不想误会……”叶儿莱喃喃道，“但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因爱生恨什么的桥段如此常见，任何人，写文的、看书的都能信手拈来。
带她走下台阶，就两个人闲步走过后花园菜畦。
湖边，嗷呼已经带着它的崽子（以及预定的家人）们飞出苇丛，巨大鸟身却异常轻快地降落湖面，仿佛湖心突然冒出来一座假山，安稳妥然地凸立水上，野鸭们则把它当作了自己占领的浮岛。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都不想上前打扰大鸟的亲子时光。
“你为什么会帮助冒景怡？”他抬眼看着湖景，似乎只是突然想起，随口问道。
叶儿莱却顿了下，“因为她怀孕了。”对孕妇摔倒她没法放着不管。
靳无咎回头看她，“……我没看出来。”
“也许月份比较小，胎儿刚刚长成|人形。”
虽然不知道为何十二三岁女孩子突然会怀孕，谁令她怀上了？但是她要摔倒来时双手下意识地扶腰动作，几乎是令叶儿莱瞬间意识到了问题，触须隔空扫了下，腹部竟真的有婴相……这个年纪的少女正在发育期、长得稍胖些腰多肉些，是很正常的事，但怀孕，就让有些不可思议了。
他真的有些吃惊，很快回过神，说道，“不是靳睿岳的。”
“我知道不是他的。”因为小靳向她强调过，在侍寝这问题上，他说过的话都记在她心里。
“不会超过半年的话，那时候她已经入选淑女，在身边那么多宫女服侍下发生这种事？这里面秘密就太多了。”靳无咎仿佛已经把那点情绪抽空，只理智地就事论事。
“你想去调查？”叶儿莱问他。
“不，我的态度没有改变，和她只是陌路人。”靳无咎异常冷淡地说，“她已经是过河卒子，别人正攥着她想发挥最大功用，生死都不再由着她自己。也许小姑娘的意外怀孕，也是对方手段之一。长公主不至于对自己棋子这么不爱惜。”
“长公主是那个棋手？她不怀好意？”叶儿莱想了想，“之前她的表现像是在针对你？你们有过节？”
“我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她的不怀好意。”靳无咎说，“我和她的过节如果有，也不是在明处落下的。从今天她来之后说的一番话，我想症结应该是在先帝时期得下的。”
叶儿莱询问的目光投向他。
“先帝在世时曾是我的贵人，大约看过我年少时无知无畏胡乱写下来的平胡策，竟起了兴趣，与我约定他助我离开京城，而我则帮他实现平胡策。那个用兵方略大致来讲就是先在西南练兵，然后借用训练好的兵马从晏国大西北，绕路打到胡域北方，整个的天马行空纸上谈兵，但是竟被贵人看重了。然后我在西南十年，统合百部棘人后被招回朝中，受封左将军。”
“我以为接下来应该是我们约定的另一半，他授我兵权，让我领军作战去了。”
“但是，他召见我时却说要给我赐婚五公主，或者说，我只有娶了他的女儿，才能得到兵权。他的信任不过如此，以前是要我结亲了才肯放我走，后来是要我再娶了公主才能统兵。”
叶儿莱张了张嘴，“但那时候，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是如此。距离我离开京城已有十年之久，按他的说法，我新婚妻子早已去世，再结亲也不受影响。如果我介意，他又告诉我当年的婚书也是随时可以撤销的，反正我留下的血脉并非男丁。”
靳无咎淡淡地说，“我当年忧愤之下离京，再没有过问养父母，现在想来，如果我多关心一些，后来他们会被利用得更彻底。即便如此，我养父母依然被带来劝说我，再以对我的养恩苦苦央求，下跪乞求我同意那门御赐亲事……先帝那个人榨取别人时候是敲骨吸髓，一点好处都不会放过。”
“你没有同意？”叶儿莱问她。
“我不愿意妥协。一则是我们当年约定并非如此，我还有我幼稚的坚持，想要恢复自由；二来，我算是看透了赐婚旨意的本质，对方无论如何要把我攥在他手心。我心灰意懒，由着对方捏造罪名下了大狱，后来遭遇流放，到樊城以后我却阴差阳错，遇到了你。”
他唇角微微一笑。“以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从首鸣山下山，带着仍然忠诚于我的伙伴径直去了魔鬼域，全付武装的两万棘军无令去国，哪怕他们已经不属于晏国官面上的军队，但我一无统兵权，二来待罪之身，却有大量披甲控弦之士投奔，说是造反都没有说错。我很感谢陛下赦免我，但天下聪明人有的是，他对我褒奖太过，只有怀柔而无有惩戒，所用的借口未必能瞒过别人。”
“留下我这样反面例子在京，以后国家对边关大将、从军武夫的约束力就无从谈起，朝廷、帝王的威严难免要被人小觑，可谓后患无穷。”靳无咎说到这，甚至开了个玩笑。
“我担心以后要反朝廷的不是宗亲藩国，而是各大将军了，难道靳睿岳想要我造反？”
“他的事他自己看着办，我不管。”叶儿莱直直地看着他，他们不是正说他的事吗。
“就因为你拒婚，所以得罪了长公主她？因为你害她名誉受损，嫁不出去了？”
“前一个问题，是得罪她了。后一个问题，其实没有先帝没有下明旨，只是私下接见我时候这样说，加上我的养父母，知情人不会超出一手之数，我想不至于损害她名誉，不嫁应该是另有缘故的。”
“但是菜菜，要是你认为她对我情根深种什么的，可以把这念头洗洗了。”
他笑容大大，从微笑变成了大笑，特别开心模样，“直到我入了廷尉大狱才见着长公主一面，那还是今天以前，我第一次且唯一一次见她。”
“我本来不想误会……”叶儿莱喃喃道，“但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因爱生恨什么的桥段如此常见，任何人，写文的、看书的都能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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