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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曹操之谋

    皇甫嵩在曹操五百骑的护卫下来到冀州大营,出示了左中郎将的印信,击鼓升帐。

    在卢植得知获罪即将被压去洛阳之前,早已交代军中副将,继续准备攻城器械。因此,冀州军中已备下了大量器械,已然可以开始攻城。

    其实在皇甫嵩接到调令之前,朝廷已派了陇西人董卓任东中郎将,接管冀州。然而仅月余,董卓弃广宗张角而攻曲阳张宝的策略便遭到失败,被押送洛阳受审。

    皇甫嵩在颍川军议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此事,毕竟好不容易依靠一场大胜提起的士气不能因此再低落下来。

    皇甫嵩升帐后不多客套,便开始部署攻城事宜,曹操部因为是骑兵,被委派警戒曲阳黄巾。

    皇甫嵩急攻数日,皆不能克,军中士气低迷。

    一日,曹操求见皇甫嵩,入帐后,皇甫嵩问道:“孟德何来?”

    “我军围攻广宗,久不能下,操有一计,或可成功。”

    皇甫嵩身体前倾,来了兴趣:“计将安出?”

    曹操走到地图前,指着广宗道:“广宗城坚贼众,难以攻克。操以为可佯做转攻曲阳之姿,引广宗来援,我军便于半路设伏,围而歼之。”

    典型的围点打援,并不新奇。皇甫嵩问道:“弃广宗攻曲阳,董卓已干过一回,但失败了。若广宗贼看出是我军计谋,该当如何?”

    “那就兵分两路,一路征调各处郡兵,屯于曲阳外,以壮声势,牵制张宝。再派人佯做曲阳黄巾信使,去往广宗求援。若广宗出兵,便一举歼灭;若广宗不动,便可放心直取曲阳。”

    皇甫嵩有些意动,曹操说的只是大略,还有具体的细节需要讨论。接着问到:“孟德以为在哪里伏击合适?”

    曹操指着地图另一侧说道:“中郎将请看,在曲阳之南六十里有一条大沙河,横隔两地,此河距广宗约三百一十里。贼军少有骑兵,日行不过五十里。若广宗贼中我围点打援之计,来援曲阳,我军便可在大沙河南侧设伏。即便曲阳贼军得到消息,从信使报信到前来支援,也至少是两日之后了。我军只需分出部分兵力连同郡县之兵故作疑兵,便能将曲阳贼牵制于大沙河北,待南岸战事结束后,派一支骑兵饶河而过,不过十里路程,死死咬住曲阳贼军,待南岸我军回身,必能全歼之。”稍微缓了口气,继续道:“若广宗贼不来,那也可以派人伪作信使去曲阳求援,设伏歼之。”

    皇甫嵩沉思了一会儿,曹操的计划环环紧扣,也有较大的可行性,不能说是完美无缺,不过依皇甫嵩的估计,大约有六成可行性,已然是很高了。对于皇甫嵩这样的名将来说,事在人为,有六成,那就足够了。

    皇甫嵩素来果断,当下也不再犹豫,拍板召集诸将布置任务。曹操作为出谋者,被委派作为偏师,从侧翼突击,配合主力剿灭贼军。

    十数日后,广宗城楼上,张梁正在远眺汉军大营方向。“奇怪,官军近日围而不攻,到底是何用意,莫非想等我城内粮尽?”

    这时,远远驰来一骑,身着黄巾力士服饰,但衣衫破烂,血迹斑斑,渐渐靠近城门。

    张梁身旁副将大喝:“来人止步,不然放箭了。”

    城下来人高举一封信件道:“我乃曲阳地公将军部下使者,快快开门。”

    张梁见来者只一人,也不多言,点点头,副将便命人放下吊篮将使者吊上城楼。

    使者上了楼来,张梁盯着使者问道:“我乃人公将军,你是曲阳的使者,此来所为何事?”

    “禀人公将军,官军近日突然急攻曲阳,数次登上城楼,我军岌岌可危,地公将军命小人前来求援,此乃地公将军的信件。”

    张梁闻言冷笑一声,抽出佩剑抵在使者脖子上:“你这狗贼,也敢来骗我!这广宗城被官军重重包围,你单人只马,如何到得了城下!再者,官军主力皆在广宗,哪里来的大军能几乎攻陷曲阳!”

    那使者双目圆瞪,“噗通”跪下,声泪俱下:“人公将军明鉴,小人也不知道曲阳那里是哪里来的官军,但官军几番攻城,曲阳已岌岌可危啊,请将军速速派人支援!”说完连连磕头,直磕的“砰砰”响。

    “那你怎得到这广宗城下!?”

    “小人从广宗城外潜入,一路并未遇到什么探子。小人也曾偷偷观望过官军大营,营内人马稀稀朗朗,并无太多人驻守。”

    张梁见状,取来信件,确实是二哥张宝的字迹。再看这使者衣衫破烂,血迹斑斑,身上多处伤痕,确是经过几番死战。

    “你可看的真切,官军营中并无多少人马?”

    “千真万确!”

    张梁心下生疑,暗想倒不如派人去试探一番,挥手招来一员副将:“张异,你领军五千,从南门杀出,不要强攻,只为试探官军虚实。”

    “诺!”张异领了军令,点了五千人,出得城去,直奔官军南营而去。行至官军营寨一里,仍未有动静,张异壮着胆子,继续向前试探。

    直到一百五十步外,才看见官军营内早已严阵以待,细一看,全是弓弩手。张异试探着指挥攻营。

    “不限次数抛射,放!”一声令下,官兵营寨内万箭齐发,铺天盖地地袭来。黄巾众立刻向后退去,数千枝箭头直直地插入地面,密密麻麻,硬是把黄巾众震慑在百步之外。

    “撤!撤!”张异赶紧指挥众人撤退,回到城内,伤亡了百十人。不顾这些,张异赶紧去向张梁复命。

    “禀人公将军,小人奉命去官军南寨试探,一路直驱至营寨一百五十步外,官军这才放箭,来势很凶,硬是将我军逼退,末将佯做撤退,官兵也并未追赶。”

    “哦?”张梁有些意外,摸着下巴,略微来了些兴致,“徐成、廖吉、祖温,你三人各领五千,与张异各从四门出击,试探官军,就是死光了,也要给我探出官军营内到底还有多少人!”

    “gnm,你怎么不自己去。”(划掉)“诺!”

    一个时辰后,四路人马都回到城内,无一例外,都是被官军用弓箭阻拦在营寨之外,且并无追兵。

    张梁心下已初步判定:广宗城外的官军营寨都是虚张声势,其主力已调转方向,去攻打曲阳。

    “不怕死的狗官,董卓前车之鉴犹在,你还敢弃广宗而攻曲阳。”张梁转念一想:如今各地黄巾局势都不容乐观,在缓过来的官军进攻下,要么困守城池,要么身死军散,起义军的局面已经岌岌可危,若能击溃这一部冀州军,那便可南下支援中原之地的各方黄巾,一举扭转大势。想到这里,又有些犹豫,望了眼身后的内堂,似乎有什么放心不下,旋即摇了摇头,面露狠色:“哼,这样困守下去,终究是死路一条,黄天之道如何能遍及天下!”

    坚定了几分信心,转身吩咐众人调集五万兵马,支援曲阳。

    “大哥,等我回来。”

    张梁领着大部人马出了城门,直取官军北面营寨,却发现早已人去营空。

    “必是官军见我几番试探,知道露馅,便都撤离了。”想到这里,张梁已确信无疑:官军主力已去攻打曲阳。不再犹豫,命全军全速行军,支援曲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