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再入凡世
夏黎再一次回到凡世，已是物是人非。
她坐在京城的酒馆里，听着人们的闲话，只道得五年前被贬的赵王古夜，如今却是最得宠的王爷。
一年前，更是平定了边疆胡人的动乱，期间有多少唏嘘，都掩盖不了如今赵王的意气风发。
最后，人们还低声嘟囔着，看当今圣上的意思，怕是现在的太子殿下，日子不好过啊。
夏黎低垂着眼，把弄着手中的酒杯，瓷杯被她的掌心暖的温热，想着命格中古夜的命数，眼底涌起一层暗色。
夏黎起身结账，顺道打听了赵王府的位置，心里想着，先寻个住处，等到了晚更时分，在动身潜入赵王府中。
是夜……
如今的夏黎，便是使个潜行的小法术，也会给自身带来极大的负担。
进入府中后，夏黎躲过了一列巡逻的士兵，靠在树上，将口中的瘀血，咽回了腹中。
夏黎轻轻跟着府中的侍女，很快便找到了古夜的住处。
等侍女走后，夏黎才终于进了古夜的屋内。
古夜睡的很沉，隔着几沉纱幔，夏黎勉强能看见他模糊的剪影。
她凑上前去，本是熟睡的古夜，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冷峻眼梢划过一刹凶戾至极的神色，却在看清对方的面容时，浮现出罕见的错愕。
“夏黎？”古夜眨了眨眼，单手支撑起了身子。
古夜的视线在夏黎的身上扫视了一圈，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
夏黎却是被古夜突如其来的猛醒惊鄂到。后退一步，然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便只是在原地沉默着。
古夜从床上起身，一袭单衣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清凉。
一如多年前他们初见时那样，古夜漫不经心地往油灯里添了些灯油，才抬眼看向夏黎。
多年未见，夏黎清秀的面容在火花的照射下，依旧是那般动容。
“许久不见，想来，你应是回到了原先的地方了。”古夜含笑道。
夏黎僵硬在原地，本是想着撑着夜色，来看他几眼，却不想他竟睡的如此之浅。
突然夏黎心头一疼，她突然想到，生在帝王家，谁不是提着小心在刀尖上心中，那个会睡的深沉？
古夜像是什么都知晓一般，并没有寻问夏黎为何半夜潜入王府，反而像是多年分离的好友一样，闲闲的唠起了家常。
好似他们依然在竹林木屋一样，闲时煮酒听雨。
古夜脸色平静，对于夏黎何时知晓自己身份的事情他是毫不在意，甚至表示，若是夏黎愿意，在王府住下，也是好的。
夏黎摇了摇头，只道是来看看故人，并未有其他打算。
临走前，夏黎问道：“不知，古夜大哥最想要什么？”
古夜轻笑出声，没有回答，默默地将视线落在窗外。
夏黎怔了怔，旋即将也笑出了声。
“若古夜大哥不嫌弃，我总能尽上一份心意。”夏黎低语道，面上全身柔软的笑意。
夏黎走后，古夜坐在软椅上，独自看着一室的灯火，轻轻叹了口气，低喃了一句：“你啊……”
……
不久，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赵王府上，多了以为年轻能干的客卿。
是夜……
夏黎写完最后一份卷宗后，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法闷，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她掐了把自己的手臂，大口喘着粗气，经量让自己保持着清新。
夏黎的嗓子里全是血腥的味道，他咳了几身，将嘴角牵出的血丝擦去，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破败，快要撑不下去了。
原先代替她接管凡世帝王命数的同门师妹向她辞别时，眼中也竟是怜悯。
走时，她说：“大师姐，你这样，不值得！”
只是，值不值得这种事，向来只有自己说得清楚。
命格上写的清楚，古夜这一生，注定无帝王命途，纵使他如何资质，却也命中注定该是如此。
要怪只怪是当年的惩罚，残留下来的残忍。
夏黎闭上眼睛，想起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那年自己在雪中摔断了腿，对方悉心照顾了自己几个月。
他年纪不大，却十分好酒，最常给她带的，就一囊好酒，虽然那是夏黎每次都喝的够呛。
但少年眉清目秀，不苟言笑的样子，却成了她心中最为永恒的风景。
他递来的每一囊好酒，至今还烙在她的心上，滚烫炙热。
只是后来……
夏黎猛地睁开眼，剧烈咳嗽了起来，经管咳得撕心裂肺，脸上却依然挂着苍白的笑容。
这一次，便让她来帮他逆天改命。
当年他说的对，别人定的，都不作数。
朝菌不知晦朔，蜉蝣不知春秋，这浮世苍茫着，她想与之一同沉浮的，也便只有他一人尔。
夏黎握紧了手中的笔，笑了笑。
当今圣上，对古夜越来越满意，朝中的动向也渐渐扩大了骚动。
太子面对古夜的面色也越来越臭，古夜却毫不在意，神色依然那般淡然。
只是圣上的身体，自入秋以后便每况日下。
古夜找过调理圣上身体的御医，在古夜的手段下，御医哆哆嗦嗦的倒出圣上身体快不行的实言。
得知这个消息，夏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古夜，古夜依然一手捏着瓷杯，一手轻敲着椅子的把手，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夏黎心中知晓，这场斗争已经是接近尾声了，只是古夜命格里无帝王命途，只怕是到了最后，看似稳赢的局面，也说不定哪里会生出什么变数。
“我知道你不喝酒，喝杯茶吧。”古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顺手将手中的杯子递到了夏黎面前，温和的说道：“这是从江南带回来的好茶，你近日辛苦了。”
夏黎道了声谢，抿了一口，便继续低头查阅手中的卷宗，过了一会儿，她却感觉脑子开始昏沉，惊鄂之下，她勉力抬眼看向古夜。
“我能得到消息，我的太子哥哥，也能得到，此刻他怕是已经忍不住了。”古夜温柔地笑了笑。
“所以……所以……你要……！”
夏黎看着古夜，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若是以前，她自是不惧这些凡世的药物，只是她为了离开昆仑，自毁了仙根，灵气一直在流失，如今的她，以与凡人相差无几。
“夏黎，我从未怪罪过你，只是这命是我的，总该，由我自己来。”
夏黎震惊地看着古夜，原来他知道，前世因果今生命数，他都知道。
夏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她的脑袋却是越来越昏沉。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只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恐慌感，正将她一点点淹没。
就好像，从此以后，她再也见不到古夜一般。
她坐在京城的酒馆里，听着人们的闲话，只道得五年前被贬的赵王古夜，如今却是最得宠的王爷。
一年前，更是平定了边疆胡人的动乱，期间有多少唏嘘，都掩盖不了如今赵王的意气风发。
最后，人们还低声嘟囔着，看当今圣上的意思，怕是现在的太子殿下，日子不好过啊。
夏黎低垂着眼，把弄着手中的酒杯，瓷杯被她的掌心暖的温热，想着命格中古夜的命数，眼底涌起一层暗色。
夏黎起身结账，顺道打听了赵王府的位置，心里想着，先寻个住处，等到了晚更时分，在动身潜入赵王府中。
是夜……
如今的夏黎，便是使个潜行的小法术，也会给自身带来极大的负担。
进入府中后，夏黎躲过了一列巡逻的士兵，靠在树上，将口中的瘀血，咽回了腹中。
夏黎轻轻跟着府中的侍女，很快便找到了古夜的住处。
等侍女走后，夏黎才终于进了古夜的屋内。
古夜睡的很沉，隔着几沉纱幔，夏黎勉强能看见他模糊的剪影。
她凑上前去，本是熟睡的古夜，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冷峻眼梢划过一刹凶戾至极的神色，却在看清对方的面容时，浮现出罕见的错愕。
“夏黎？”古夜眨了眨眼，单手支撑起了身子。
古夜的视线在夏黎的身上扫视了一圈，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
夏黎却是被古夜突如其来的猛醒惊鄂到。后退一步，然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便只是在原地沉默着。
古夜从床上起身，一袭单衣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清凉。
一如多年前他们初见时那样，古夜漫不经心地往油灯里添了些灯油，才抬眼看向夏黎。
多年未见，夏黎清秀的面容在火花的照射下，依旧是那般动容。
“许久不见，想来，你应是回到了原先的地方了。”古夜含笑道。
夏黎僵硬在原地，本是想着撑着夜色，来看他几眼，却不想他竟睡的如此之浅。
突然夏黎心头一疼，她突然想到，生在帝王家，谁不是提着小心在刀尖上心中，那个会睡的深沉？
古夜像是什么都知晓一般，并没有寻问夏黎为何半夜潜入王府，反而像是多年分离的好友一样，闲闲的唠起了家常。
好似他们依然在竹林木屋一样，闲时煮酒听雨。
古夜脸色平静，对于夏黎何时知晓自己身份的事情他是毫不在意，甚至表示，若是夏黎愿意，在王府住下，也是好的。
夏黎摇了摇头，只道是来看看故人，并未有其他打算。
临走前，夏黎问道：“不知，古夜大哥最想要什么？”
古夜轻笑出声，没有回答，默默地将视线落在窗外。
夏黎怔了怔，旋即将也笑出了声。
“若古夜大哥不嫌弃，我总能尽上一份心意。”夏黎低语道，面上全身柔软的笑意。
夏黎走后，古夜坐在软椅上，独自看着一室的灯火，轻轻叹了口气，低喃了一句：“你啊……”
……
不久，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赵王府上，多了以为年轻能干的客卿。
是夜……
夏黎写完最后一份卷宗后，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法闷，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她掐了把自己的手臂，大口喘着粗气，经量让自己保持着清新。
夏黎的嗓子里全是血腥的味道，他咳了几身，将嘴角牵出的血丝擦去，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破败，快要撑不下去了。
原先代替她接管凡世帝王命数的同门师妹向她辞别时，眼中也竟是怜悯。
走时，她说：“大师姐，你这样，不值得！”
只是，值不值得这种事，向来只有自己说得清楚。
命格上写的清楚，古夜这一生，注定无帝王命途，纵使他如何资质，却也命中注定该是如此。
要怪只怪是当年的惩罚，残留下来的残忍。
夏黎闭上眼睛，想起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那年自己在雪中摔断了腿，对方悉心照顾了自己几个月。
他年纪不大，却十分好酒，最常给她带的，就一囊好酒，虽然那是夏黎每次都喝的够呛。
但少年眉清目秀，不苟言笑的样子，却成了她心中最为永恒的风景。
他递来的每一囊好酒，至今还烙在她的心上，滚烫炙热。
只是后来……
夏黎猛地睁开眼，剧烈咳嗽了起来，经管咳得撕心裂肺，脸上却依然挂着苍白的笑容。
这一次，便让她来帮他逆天改命。
当年他说的对，别人定的，都不作数。
朝菌不知晦朔，蜉蝣不知春秋，这浮世苍茫着，她想与之一同沉浮的，也便只有他一人尔。
夏黎握紧了手中的笔，笑了笑。
当今圣上，对古夜越来越满意，朝中的动向也渐渐扩大了骚动。
太子面对古夜的面色也越来越臭，古夜却毫不在意，神色依然那般淡然。
只是圣上的身体，自入秋以后便每况日下。
古夜找过调理圣上身体的御医，在古夜的手段下，御医哆哆嗦嗦的倒出圣上身体快不行的实言。
得知这个消息，夏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古夜，古夜依然一手捏着瓷杯，一手轻敲着椅子的把手，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夏黎心中知晓，这场斗争已经是接近尾声了，只是古夜命格里无帝王命途，只怕是到了最后，看似稳赢的局面，也说不定哪里会生出什么变数。
“我知道你不喝酒，喝杯茶吧。”古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顺手将手中的杯子递到了夏黎面前，温和的说道：“这是从江南带回来的好茶，你近日辛苦了。”
夏黎道了声谢，抿了一口，便继续低头查阅手中的卷宗，过了一会儿，她却感觉脑子开始昏沉，惊鄂之下，她勉力抬眼看向古夜。
“我能得到消息，我的太子哥哥，也能得到，此刻他怕是已经忍不住了。”古夜温柔地笑了笑。
“所以……所以……你要……！”
夏黎看着古夜，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若是以前，她自是不惧这些凡世的药物，只是她为了离开昆仑，自毁了仙根，灵气一直在流失，如今的她，以与凡人相差无几。
“夏黎，我从未怪罪过你，只是这命是我的，总该，由我自己来。”
夏黎震惊地看着古夜，原来他知道，前世因果今生命数，他都知道。
夏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她的脑袋却是越来越昏沉。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只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恐慌感，正将她一点点淹没。
就好像，从此以后，她再也见不到古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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