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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与塔罗会(修)

    斯坦尔斯低垂着头,夹杂着银丝的黑发被汗水浸透,一缕一缕的贴在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通红硕大的酒槽鼻向下滴露,明明身处盛夏,但是身体却仿佛筛糠一般抖动着。

    难以计数的幽魂攀附着他的身躯,苍白的碎裂白骨每一片都只有人类的小拇指指甲那么大,但却倔强的凝聚成了两只手,固定着斯坦尔斯的双脚。

    对方轻松自然的推开了他所在的房间,而门外守着的好小伙们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声息,让他心中不禁有些发寒。

    他最大的倚仗,一件他花重金求购来的非凡物品就这样被对方随便拿走,拿在手中把玩。

    他不敢说话,头颅死死的低垂,不敢直面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发落。

    涅罗坐在单人沙发上,让自己慵懒的陷进柔软之中,单片眼镜在他的手指之间翻转,仿佛菱镜一般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单片眼镜的镜片并不光滑,而是仿佛由无数的切割面组合而成,就好像结婚时所带的钻戒,外形很明显经过了精心设计,并不是夹在眼眶里而是挂在鼻梁上的款式,带有边框与镜腿。银色镜框边垂下一道细链,链尾垂着颗打磨圆滑、光彩奕奕的黑曜石,像是乌鸦的眼睛一般。

    “你很相信它。”涅罗的语气温和,嘴角勾起一丝柔和的微笑,仿佛在和许久不见的老友絮谈着往事,声音沉重低沉,带着仿佛在木桶里传出的共振一般。

    但是他的气势却如同山岳压迫,坐在沙发上,却仿佛皇帝高距在他的王座上一样,沉重的威压仿佛化为实质压在斯坦尔斯的头上。

    不能抬头,如果抬头的话,脖子会被瞬间压断!

    直觉这样疯狂的警示着斯坦尔斯。

    叮,叮,叮—骨碌碌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单片眼睛翻滚着落到了斯坦尔斯面前,在他面前打了一两个圈,平躺在了有着金色纹路的大红地毯上。

    “是的,先生,我在地下黑市上花了大价钱把它买了下来,那是我当时全部的家产,它帮助我度过了很多艰难的时刻,如果不是遇上您这样的强者,它至少能够带着我逃出生天。”

    “是吗?”

    “是的,先生,”斯坦尔斯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的声线平和,展示着自己的口才,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口水,却发出了明显的吞咽声,连带着喉结也在脖子上明显的上下一动。

    “我把它叫做偷盗者眼镜,当你戴上它之后,可以偷走别人的想法甚至能力,但它的负面作用是会让使用者每隔五分钟陷入一次迷茫,每次迷茫持续的时间为五秒钟。”

    就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压在他头颅的力量突然加强,将他猛地压倒在地上,膝盖与双手磕的生疼。

    没有去过趴伏在地的斯坦尔斯内心的想法,涅罗顺着灵性的指引看向右侧,那里墙壁细得几乎不存在的缝隙中,正不断的流出黑色的流体,组合成一只黑色的触手,将一张小小的白色便条递到他的眼前。

    “今早七点在永眠大厅有事相商,如有空闲,请将纸条原路送回。”

    用中文书写。

    涅罗轻轻的敲了敲身边的扶手,让信使把纸条原路送回,并不是很担心真实性。

    懂中文这个世界没有几个暂且不说,涅罗已经嘱咐过现实与其他人的信件,目前一概不收,只有克莱恩是个例外,一方面他知道他假死的真相,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延根的故事是否会被真正的复刻。

    没什么心情再跟斯坦尔斯逗乐,涅罗随口恐吓了对方几句,营造出高深莫测的形象,便从他那里要来了桥区黑帮的详细资料,还顺便带走了寄生眼镜,有空可以cosplay一下阿蒙。

    涅罗整了整衣襟和资料,施施然的走了出了酒吧,幽魂自然而然的散去,白骨组成的双手溃散虚化,化成一道仿佛被打碎的骷髅灵体跟随在涅罗的身后,留下斯坦尔斯蒙受损失还庆幸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所有见过他的人的注意力甚至是记忆都被他扭曲,唯一一个对他印象深刻的斯坦尔斯,全程抬不起头,也看不见他的脸,因此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已经是早上五点,距离八点只有三个小时,也不知道克莱恩出了什么毛病,三更半夜的递纸条喊人,又不是约姑娘去电影院。

    涅罗随便找了一间旅馆,要了一间房,从态度不是太好的老板那里接过一串略微生锈的黄铜钥匙,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摆着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床上铺着有着花纹的床单,椅子已经缺了一条腿,但是桌椅和床离得太近,让椅子本就没什么发挥空间,只需坐在床上便可以用桌子书写。

    靠着床头有一扇窗,窗玻璃有些裂缝,窗外是一条不小的河流,发出扰人清梦哗啦啦流水声。

    唯一的优点就是有着独立的盥洗室。

    但这盥洗室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地板上全是滑腻腻的污渍,无论是墙壁还是旁边蹲坑,都给人一种肮脏的感觉。关系室里没有煤气灯,而是在角落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色的灯光黯淡,让人感觉周遭的一切仿佛成了张加上滤镜的旧照片。

    眉头皱了皱,涅罗最终放弃了在盥洗室中进入永眠大厅的想法。

    又去街上逛了一圈,顺手买了两本用法兰琳卡语书写的小说,涅罗背靠着墙壁坐在床上,看着小说打发时间,等待着天边的亮光升起。

    当早晨的霞光消失,赤红的太阳逐渐升上天际之时,仰堂自己的身形,将手中的小说盖在脸上,等待着克莱恩的召唤。

    随着一阵深邃的色彩在他体内绽放开来,涅罗感到自己的意识不断的下沉,最终沉入一片无尽的灰雾与色彩之中。

    涅罗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幻,由色彩和灰雾构成,勉强勾勒出自己的身形,天然的马赛克一样。

    同时,他也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无数的细小光点绽放着深邃的色彩,仿佛点缀在黑天鹅绒布上的一颗颗碎钻。

    这是混沌海的功能进一步升级了?还是克莱恩自身的状态稳定了?

    涅罗没有多问,静静的看着坐在长桌对面的克莱恩,等待着对方的问题。

    克莱恩也没有让他多等,短暂的寒暄几句之后,便向他展示出了一个独特的标志,询问他是否知晓使用这个标志的个人或者组织。

    言谈之中,涅罗也确定对方并没有看到那一幕仿佛预言的画面,这让他感到庆幸,也感到惋惜。

    定下心神,涅罗认真的观察着凝聚而出的图标。

    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图标,因为涅罗可以肯定他不是目前任何一个活跃在当下的大型组织所使用的标志,更接近于某些地区性的秘密结社,但却又给他一种微妙的眼熟感。

    它的核心是充满了不对称裂缝的黑色宝石,在宝石的两侧延伸出五条羽翼,左二右三,

    “这将是黑翼教团的标志,不过应该发生了一些改变,并不是六百年前遗留下来的主系。”涅罗回答。

    “我还以为在六百年前祂就彻底覆灭了。”克莱恩若有所思的揉搓着鬓角的头发。

    “百足之虫,虽死不僵,黑翼教团虽然分裂并覆灭了,但他留下的遗传足以让祂产生无数的分支,以小型秘密结社的方式继续传承下去,只不过是这么多年来祂实在过于低调了,以至于绝大多数人只听说过祂的名字,但是对于他的标志,能力还有行动风格却鲜有了解。怎么,你们和他们对上了?”

    “嗯,”克莱恩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还记得我几个小时前跟你说过延根有一位议员突然去世了吧,他的妻子突然向我们举报这位议员的某位情人涉嫌非法组织集会和非法传教,而且给我们提供了这个标志。”

    “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毕竟黑翼教团主系已经覆灭了那么多年了,而且根据大地教会内部的记载,黑翼教团本身就是中立势力,一般不会和太过邪异的东西牵扯在一起。

    不过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毕竟已经是六百年过去了,黑翼教团本身大多是拥有【熵】起源相关能力,中低主要作战方式是混淆对方的方向感,扭曲对方的攻击目标,拉长或缩短两者之间的距离,通过贿赂削弱对方或者窃取对方部分能力,再或者短时间使对方灵性或者灵紊乱,无法使用能力后贴身近战。

    但是这个分支是否和其他隐秘组织产生了联系,或者吸纳了一些其他的超凡者不得而知,不过我估计那位情人很大可能不会是超凡者。”

    “嗯,我也这么想。”克莱恩点点头,顺便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还有事情希望拜托你帮忙。”

    “什么事?”看周围的样子,该不会是塔罗会要上线,专门找个人镇场子吧。

    “因为某些原因,我和两个人建立起了神秘学上的联系,并以精神体的方式拉进了这里,考虑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足够可靠和隐秘的渠道,我决定举办一场私下里的隐秘集会,并且因此冒充了一位高位格的存在。

    嗯,我希望你能帮我震一下场子,当然,我觉得像这样多方参与的集会应该对我们都有利。”

    克莱恩有些羞赧的挠了挠脸颊,还是决定吐露实情。

    涅罗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真的类似于塔罗会那样多个渠道不同身份人参加的话,确实会有不小的好处,但是这个集会不一定会像原著中塔罗会一样完美,更有可能暗藏着各种风险。

    “你能大概确定对方的身份吗?”

    “那位男士似乎是海盗,但是又有文明之手教会留下的痕迹,另外一位女士衣着明显昂贵,好像是独特的定制款,身世应该非富即贵,都不是官方人士。”

    那可不一定,虽然不能用原塔罗会成员的人设来生套这个世界里活生生的人,但是仅从第一个人的描述来看,就很有可能是有着官方背景的卧底海盗。

    端坐在高背的青铜椅上,涅罗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加入,给未来的愚者先生捧捧场。

    对方在未来故事里占据的权重未必会比他小,或者说大概率会比他大,如果他想要否定在未来中看到的结局,那么克莱恩将会是很大的一个助力。

    “我还有一个问题,”涅罗说,“为什么我这次是以精神体的形式拉上来的,你还有办法把我的身体和精神体一起拽上来吗?”

    “没有,”克莱恩摇了摇头,“第一次应该是你进来的方式特殊,不管是你还是另外两个被我拉进来的人都只能以精神体的方式进入,就算这样,我依然能够感觉到这里对你们的排斥。”

    好吧,看来混沌海也没有万能避难所的用处。

    “你确定不把这里改名混沌海吗?我觉得很合适。永眠大厅似乎不是很吉利。”

    “不了,永眠大厅是我在见到这里时第一个想到的名字,记得你还有队长都告诉过我,灵性的直觉有时候非常重要。”克莱恩似乎很坚定的不想更改名字。

    “那我们的集会叫什么?永眠议会吗?”

    如果是永眠的话,这里又葬着谁呢?

    “不,我觉得我们还是另取一个名字吧。”克莱恩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也觉得永眠二字不是很妥当。

    涅罗环顾着长桌,略长的青铜桌首尾各有一张青铜巨椅,两侧则各是十一张。

    “塔罗会,两侧的二十二张椅子,对应二十二张塔罗牌,除了组织者,也就是你之外,每人均以一张塔罗牌为代号。”涅罗下意识的说出了塔罗会的名字,紧接着跟上了解释。

    “那么我呢?”克莱恩觉得这是个好想法。

    “你还没有跟他们说你的尊名和称呼?”

    “我只告诉了他们我的尊名,这实际上和我穿越的原因有关,所以目前我很难跟你解释:

    最初时代的遗骸,

    混沌初启的光芒,

    遨游于时空中的阴影,

    徘徊于命运中的漩涡。

    只要像这个尊名祈祷,我就能进行回应,但是称呼我还没有想好,我告诉他们会在今天下午,也就是周五的下午三点举行的集会上告诉他们。”

    嘶—

    涅罗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尊名似乎比天尊还要高上一截,这怕不是最初造物主级别的大佬。

    以及没有黑夜帮忙取名的小克没有来得及给自己取名,没用的细节增加了。

    “那他们当时看到你是什么样子,咱们起的称呼得贴近你的形象。”

    “当时我过于紧张,所以彻底隐去了自己的身形,他们看到的应该只有一片浓郁的雾气和色彩,以及最中心一道缥缈如同雾气的白色光影,说的话也不多,从头到尾就只有几句。

    内容嘛,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比较神棍的,模棱两可的发言,虽然让人听的不是很懂,但是却不明觉厉。”

    啧,这很怂克,不过,也恰好营造出了神秘莫测的形象。

    “我有想法了,”涅罗灵光乍现,他们两个知道塔罗牌的二十二张张主牌,其他成员可不知道。

    “你的称呼可以就用塔罗牌的第一张主牌,一切的开始,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