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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关雎宫娘娘殁

    第二日,晴空碧日,早起便可见是个好天气。

    萧婉婷带着一众后宫嫔妃前来凤鸾宫请安,虽然皇上才刚登基,宫妃们位分未定,然而萧婉婷是名正言顺的中宫皇后,这个却是无可置疑的。

    于是众人便按着在王府时的位分,窈窕娉婷的进入殿内。

    太后见天气晴朗,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便由诸位太妃们陪坐,在一起话聊家常。见着萧婉婷带着众人进来了,太妃们脸上不免笑意盈盈的道:“从前自己也是嫔妃,每天需得为太后太妃们请安。真是时光不由人呀,一转眼自己就成了那太妃了,看着人家年轻一辈的进来,真真是娇艳的跟朵花儿似的。”

    阮欣儿最会甜言蜜语,当下便道:“太妃您自己就是那最鲜艳的花儿了,不像我们,年轻压不起气场,不过都是不经事的浮华罢了。”

    太妃忍不住笑着说道:“从前欣儿在王府时,最是温柔贤淑,如今也活泼了不少。”

    阮欣儿福了福身道:“从前在王府时,没出门见过什么世面,如今到了太后跟前,得太后教诲,自然是该有点长进了不是。”

    太妃点点头笑道:“我才问了一句,欣儿就这般聪明伶俐,果然还是太后教导的好啊。”

    太后不可置否的颔首道:“好了,还站着干什么,都赐座吧。”

    众人便按着在王府时的次序坐下,互相正在寒暄之际,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常喜进来,远远的静立在台阶上不动。

    太后扬眉道:“怎么呢?”

    常喜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关雎宫娘娘殁了。”

    话音刚落,微微心头一颤,拿在手里的茶盏差点滑落,辛夷眼疾手快的赶忙帮她捧住。

    阮欣儿坐在微微边上,当下便注意到这细节,于是便拿着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朗声道:“唉,这到底是一家人呀,才听了一句,微微妹妹便伤心了呢。”

    太后也不理会,只是淡淡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常喜躬身道:“约莫是昨儿半夜,心悸而死。今儿早宫女发现送进去的膳食没人动,这才进内查看,发现时身子都僵硬了,据说走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怎么都合不上。”

    微微双手颤抖,但是她不敢动,只能死死的握住自己手里的手帕,竖起浑身的寒毛,调动浑身的神经,以此来抵抗来自死亡的战栗。昨儿半夜,那就是自己走后不久,姑姑当真是大限将至,不久于人世,所以才不得不冒险叫自己去关雎宫一见,为的就是将一切叮嘱与她,然后托付于她。

    一旁的一位太妃,嫌弃的拿着手帕在身前挥了挥,仿佛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前,只见她轻声道:“真是晦气,可惜了大好的日子。”

    太后蓦然了好一会,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扶额,颇有些心累的说道:“罢了,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吧,皇上刚登基,此时不宜张扬。”看了眼微微道:“正好微微也在,你姑姑过身,你也该当去关雎宫瞧瞧,表表哀思。”

    微微忙扶着椅子站起身来,强忍心中酸涩与喉头的肿痛道:“关雎宫沈氏虽然是臣妾的姑姑,但是更加是大轩朝的罪人,臣妾如今已是皇家的人,那么就要时刻谨记,不能因公忘私,所以去关雎宫一事,臣妾恕难从命。”

    太后长叹一口气道:“你倒是公私分明的很。也罢,如今你是新帝身边人,确实不适宜出现,那便不去了。”

    微微福身道了声:“多谢太后体恤。”

    太后抬手示意她坐下,微微又是福了福身,然后在辛夷的搀扶下,慢慢的坐下。

    太后看着殿内众人,正色的说道:“今日是新帝登基后,你们头一回来凤鸾宫请安,哀家也正好有几句话叮嘱你们。皇上年轻,如今宫中嫔妃又只有你们几个,往后不管是人多也好,人少也罢,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要紧的事儿,别做那些个伤天害理的腌臜事儿。哀家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众人一直都见太后是慈眉善目的,很少这样严肃的叮嘱,也不敢怠慢丝毫,赶忙起身恭敬的答道:“多谢太后教诲,臣妾们谨记于心。”

    微微直到踏出凤鸾宫的大门,仍觉得心中说不出的难过,但是她不能明目张胆的难过,只能由得自己死死的将心中情绪压抑,胸腔中仿佛有一把利刃一样,一点一点的扎着她的心脏。微微鬼使神差的抬眼望去,,满园的花儿五颜六色的,正在绚烂盛开,映着那那通红的犹如秋日夕阳般的枫叶,大有一种春日重临的景象。这是微微知道,这明艳绚烂的秋色背后,是姑姑苍白人生的血色映照。

    昨儿明知一别,就是永别,再无相见之可能,却没有想到,竟是来的这样快。然而这后宫中,除了自己,还有谁记得曾经那个雍容华贵,凤仪万千的皇后了。后宫中的生死,不过犹如秋日枝头飘零的落叶一般,姑姑的结局,会不会就是自己的结局呢?

    微微这样想着,忍不住的浑身一激灵,辛夷吓得连忙按住微微手,郑重道:“主子,稳住,这时候千万不能露出其他的神色呀。”

    微微紧紧握着辛夷的手,像是想从那双温热的手中寻找一丝支撑自己的勇气一般,她低声道:“辛夷,我想回宫。我要回宫。”

    话音刚落,却听阮欣儿的声音透过重重枫叶传来,即刻就到了耳边:“妹妹好狠的心呀,如今自己的亲姑姑过身,都不去尽一尽哀思,自己倒是撇的干净。”

    微微心头刺痛,但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输于人前:“原来阮姐姐这样有心,犹记得当年在王府时阮姐姐也是进宫拜见过姑姑的,既有阮姐姐做主,那不如姐姐陪我一起去关雎宫行个礼,也算是全了孝心。”说罢便伸手去挽阮欣儿。

    阮欣儿怎么会去,当下兀的缩手,冷声道:“妹妹的亲姑姑,自己惦记着就罢了,何必扯上旁人,我既然已经嫁入皇家,那么便是皇家的人,可不只是什么娘家的女儿了。”

    微微含笑看着她说道:“那不就是了。我和姐姐有何不一样了,你我都是嫁入皇家的人,都是皇家的儿媳妇,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来日,厌世于此,也只能在这皇宫中了,所以别人的事儿,与我们又有何干系呢?”

    阮欣儿轻扬下巴得意的说道:“呵,也算是你识趣,太后娘娘宽宏大量不计较,可就算你撇的在干净,也改变不了你姓沈,只怕太后听到这个姓儿,恨不得你立刻消失在眼前才好。”

    微微毫不示弱,冷然道:“姐姐这般喜欢揣摩太后的心思,不如陪妹妹去凤鸾宫,问问太后的意思,可好?”

    阮欣儿描画的好看的远山眉轻轻一蹙,蓦然道:“我此刻是要陪皇后娘娘说话的,没空陪你在这儿闲话。”说完眼角上扬,轻倪一旁的侍女,厉声道:“哼,半夏,我们走。”

    微微见她娉娉婷婷的走远,当下便松懈下来了,走的不稳当,险些崴脚。辛夷和佩兰忙扶着微微往最近凝香亭中坐下,微微倚靠在碧色栏杆上,视线静静的看向水面,不时的快速转动眼珠,以此来掩盖自己眼中的泪水,缓了缓轻声道:“辛夷,你说姑姑可会怪我?”

    辛夷替她轻抚背心,温声道:“主子今日所为,关雎宫娘娘不是没想过。所以,主子别辜负了关雎宫娘娘的一番深意。”

    微微闭上眼,将所有快要滑落出的泪水化为眼底淡薄的朦胧,定定的说道:“你说的对。”

    佩兰陪侍一旁,见微微一言一语的只问辛夷,当下暗地里咬了咬牙,脸上却不敢露出什么来。

    微微摆手道:“你们亭外伺候吧,我想静一静。”

    辛夷和佩兰忙点头告退,走到亭外约莫数十步的距离,佩兰本来在后面走着,突然一挤便越过辛夷,辛夷当下不小心,差点被树枝挂到脸,忙呼道:“佩兰姐姐。”

    佩兰闻言站定,轻哼道:“自己走路不当心,却来怪我?”

    辛夷忙赔笑着说道:“怎么会,我是想说,早起露水,路滑,姐姐仔细脚底下。”

    佩兰蹙眉道:“自己笨手笨脚的,就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么?”顿了顿又道:“就只会在主子面前讨好卖乖,昨儿明明是我冒险陪着主子去的关雎宫,可是主子却句句只问你,好似这些危险的差事都是你伺候的一样。”

    辛夷忙欠身行礼赔笑道:“正因为我伺候主子不如姐姐亲厚,所以主子这才问我的呀。姐姐细想,姐姐是主子的贴身人,想什么自然是和主子一样,主子又何必再问了。反倒是我,呆呆笨笨的,主子这才白问了一句。我是这样想的,那外头那些不知情的人更加是这样想的,这样主子也好放心了。”

    佩兰听她这样说,稍稍消气,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胶丝镯子道:“你看,这是主子新赏给我的。哼,别以为你也伺候主子的时候多,到底还是亲疏有别,不一样的。”

    辛夷只附和着答道:“是,姐姐说的是。”

    两人正守在一旁,忽然见亭中的微微站起身来,忙快步走过去伺候。

    微微问道:“这个时候,皇上会在那儿呢?”

    佩兰闻言立刻讨好的说道:“这个时候皇上已经下朝了,也过了单独会见大臣的时候了,该是在勤政殿吧。”

    微微点点头道:“去准备点点心,我要去见皇上。”

    两人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