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徒
终于到了方老夫子所隐居地门口，只见这处背靠青山，门前环有绿水，水质清透，似可以看见藻荇交横。一简单的篱笆围着，中央一草庐，却是比别的地大气的多；只因为这草庐硕大，内里约可容纳数十人。
老夫子还是那青衫打扮，只是将裤腿挽了上去，踩在门口那片地里边，手中拿着个小耙子不断的翻弄，显然是在干着活。
可能是岁月的磨砺，加上那知识的沉淀，虽然是相同的动作，可在夫子手中与在普通农人手中却完全是两个样。一个如同军士般大开大合，另一个却如宫廷舞师般一举一动都有着不一样的节奏。
跟在赵景夫妇后边的石头看着老爷爷这架势，只觉得非常的好看，眼睛都亮了很多。
赵景夫妇没有开口打扰，静静的站在篱笆外边，等着先生抬头。可是那方先生似乎神入其中，做的不亦乐乎，过了许久都没有抬头的迹象。
此时几人看不见的地方，石头从边上绕了过去。趴开两只小腿蹲在地上，两只小手握住篱笆，脑袋不断的往里伸，仿佛他也跟着方先生的动作入了神。
赵景等的无聊了，不断的左右看，陈芳往后一瞅发现。
咦？自己的娃呢？
一下子心中急切，急忙四处查看。
最终发现在那方老夫子边上不远的篱笆外，长长的草中，一个小脑袋不动的放着。
一股冷气直接从陈芳的尾椎骨升向脑袋，拔腿就要过去把这小子逮回来。
赵景发现陈芳动作后视线也跟着过去一看，也看到了这个小屁孩。
随后心中急切，面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又不敢大声叫喊，生怕这小子惊动了方先生。
陈芳摸到了石头的后边，正要伸手逮起这小东西。
正逢这时，老夫子恰好抬起了头。
这处草庐附件也就这几人，跟着自己的随从童子早被打发回家，老夫子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这母子。
方老夫子懵了一下，见到石头还入神，陈芳正要抓住他。对着陈芳做了个动作，示意稍缓。
随后老夫子向前走近了两步，已经走到了石头的身边。
石头见到一只脚跨到自己的身边，吓了一跳，连忙窜了起来。
此时赵景于陈芳都面色难看，不断的拿余光瞟着老夫子，生怕他怪罪。
老夫子见状却是摸着胡子对着石头大笑。
石头不知道这老爷爷为什么笑那么开心，疑惑的摇着脑袋看着这位老人。
方老夫子笑了会儿，似是还没有从喜悦中回神，眼带笑意，问石头到：“小子，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石头听得方老夫子询问，略一思考就说：“看您种地啊”
方老夫子本来就是突来的性质，听到石头回答，也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
陈芳见方老夫子没了动作，正气急，直接拧住了石头的耳朵
“看看看，就知道看，这种地有啥子好看的”
陈芳声音急切，带着气
“可是老爷爷做的跟父亲，跟李二叔，跟别人都不一样啊！”
石头吃痛，吸了一口凉气，却也没多想，直接回了出口。
方老夫子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疑问，伸手过去摸了摸石头的头，陈芳见状也急忙放开了石头
石头不断的揉着耳朵，好奇的看向眼前的爷爷
怎么能让母亲一下子就放过了自己呢？真是神奇。
方老夫子顿了顿问，俯下身问石头“小子，你说我种地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石头陷入了沉思，不久便回到：“不知道！”
声音果断，不做丝毫犹豫，反令方老夫子感觉这小子的语气中有股子傲气。
赵景在边上站了会儿，为儿子这扰了老夫子的事情正抓头，心中就念等下次他娘收拾他，自己也不帮他说话了，甚至气急就想回家来顿双打。
方老夫子手还放在石头的头上，听他的话却是叹了一口气。
也是，自己还在期待这个几岁的稚童说出一番见地不成？
“不知道，所以才要看！”
石头稚嫩的声音响彻在三人所围成的一个小圈范围内。
传入了方老夫子的耳朵，他的手忽的抬起拍了拍自己的脑子。
“是了，是了，圣言：吾生也有涯，而知无涯。以有涯随无涯，学方可成！”
老人大笑，却知这稚子是个有天赋的。
不，比天赋更重要，就是那颗求学的心！
老人笑的石头不断挠头疑惑，不知道自己是说中了什么，让这老爷爷那么开心。
等到老人反应过来看了看周边，才恍然发现这小子三人还在篱笆外，连忙邀他们进来说话。
他一看到赵景手中提着的东西再加带着的石头就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赵景夫妇领着石头一进门，到了那草舍里边。
刚一进门赵景就一手提着腊肉，一手拿着一个布包欲递给方老夫子。
老先生伸出一只手，先将赵景的手推了回去。
到了他这个岁数，真是已经越来越觉得无力了，此次不同于之前，是真感到力不从心。
原见到赵景夫妇进门动作就要推脱，但是石头刚刚的表现让老人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孩子应该是个有天赋的。
到了老人的这个年纪，也已经没有了大多数人所有的欲望，更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的对人世间的事情觉着平淡，唯有一件事情例外——传承。
方老夫子皱着眉，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心中实在是纠结。
良久，老夫子面向石头
“小子，你为什么要读书？”
赵景正要帮着答话，被老夫子一手挡了回去，只能焦急的看着石头，紧张的直冒汗
石头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想读书啊！”
稚嫩的声音回荡，老人陷入沉思
赵景见状心中发憷，但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陈芳紧张的满头大汗，正轻跺着脚。
“爷爷，您不是知道很多东西？”
石头大眼睛扑棱扑棱的眨着，看着眼前的老人
方老夫子一下被石头打断回过了神，听闻石头的问题刚刚干活累的略弯的背一下子就挺直了些
“我自幼读书，到今也自认为脑子里边有些学问，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老人这一下子倒像是一个被夸赞的小朋友般，眼中尽透着骄傲
“那....为什么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又在西边落下？西边要是每天落下一个太阳，要存放多少个太阳？东边每天升起一个，又还有多少个太阳等着升起来呢？”
小石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光照过来一般
赵景连忙阻止：“石头，不得无礼。又问你这些个怪问题！”
虽急急的阻止，可赵景的脸上也闪过了些犹豫，疑惑。
之前类似的问题石头也问过他，他没能给出解答，但是就此也一直记在心上。
可以说，石头如今这好问的性子养成跟赵景有很大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赵景的不阻止，反认真面对儿子的问题的态度，才在潜移默化中造就了石头的这个天马行空的性格，令他的思维容易发散，不仅仅局限于一处。
方老夫子闻言后似在思考，直到听到了赵景的喝止声才急忙开口道
“还有么？继续问！”
“那天上有大湖么？”
方老夫子顿了顿，然后回答道：
“应该没有”
石头：那天上为什么会下雨？
夫子：从云朵里边来
石头：那云朵又是哪来的？
老夫子一下子被问住了，沉默了片刻
“这个....我也不知道”
老夫子的脸色有些难看
赵景还以为是老夫子因被儿子问住而恼羞成怒，就要道歉阻止。
方老夫子反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回头笑着问石头“还有么？”
石头本有些犹豫，看出了父亲的脸色不好
一看到方老夫子示意继续小脸一下子就张开了，笑的很灿烂。
这一老一小在堂内欢笑，而那夫妇两人却苦着脸，也是有趣。
“那门口的江是往哪去？”
石头略沉思，继续发问
“往东边去，往大海里去！”
老夫子见遇上了这自己知道的问题，一时也更高兴了些
如一个老顽童般在向着石头炫耀自己的学识。
石头又问：“什么是海？”
“百川归海，海是天下最广大的水！”
老夫子手不断拍着桌子，已经无法在控制住自己心中的喜悦情绪
“那为什么水都要往东边去，到海里？”
石头这小小的身体里边如今却有了股老学究般喜欢刨根问底的气势来。
“许是因为它最低？”老夫子略带犹豫的说出了他的见解
“那它一定是最聪明的！”石头眼睛忽的一下张大了些
看到石头眼睛里边闪烁的神采令老人有些惊异。
“为什么这么说？”老人反问
“因为它知道守在最低处，所以长得最大！”
这一老一小此时到像是个翻版，老人表情中满是难掩的惊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老夫子一手摸着胡子，仿佛是按动了什么开关，大笑起来。
石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夫子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留下夫妻二人在堂前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该如何动作。
待到老人停下了笑，又带着满脸的兴奋站了起来。
疾走了两步，走太快了甚至还打了个踉跄
挥手阻止就要上来搀扶的赵景
脸带兴奋的老人拉过石头，与他并排，伸出一只手，手指直直指向眼前摆放着的一个瓦盆。
“来，你看到了什么？”老人头转向石头发问
“水”声音稚嫩却坚定
“嗯，退后一些，你看到了什么”老人示意石头
“瓦盆！”
“嗯，不错，再退后一点，你看到了什么！”老人声音愈发高昂
“盛满水的瓦盆！”
“你再退后些，看到了什么！！”
“盛满水的瓦盆置于桌子之上。”石头抬头略微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位老爷爷
“来，你悟到了什么？”老人看向石头的眼中满是喜爱于忐忑，神情复杂而又激动。
“嗯...悟到了，站的越远，看到的东西就越多；想要看清楚所有东西，要先往后退！”
“好啊，好，好！”方老夫子激动的脸的有些红了，难以想象着清隽的老人身上还能有这一幕出现。
“此子真是天赐于我！”老夫子兴奋的连连感叹到。
堂内夫妇二人还没有从疑惑中回过神，听到老人感叹，大喜过望，尤其是陈芳，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
狠掐了一把赵景，直到赵景痛呼才放。
陈芳忐忑开口问道：“方先生，这是愿意收下石头了？”
“收，当然要收！”老人下意识的就回到
随后略平复了下心情，还是难忍喜悦的向夫妇二人说道：“此子这等年纪就能悟出这等道理，将来必成大器。此弟子乃天赐于我，岂能不收？”
老人转头看向小石头，眼中满是喜爱。
他已决定，就将此子收做关门弟子，百年后可传他的衣钵。
石头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于此刻改写，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赵景见目的达成连忙送上准备好的束脩。
方老夫子毫不犹豫，直接一把拿过，生怕这弟子跑了一般。
至此，石头求学路始矣。
老夫子还是那青衫打扮，只是将裤腿挽了上去，踩在门口那片地里边，手中拿着个小耙子不断的翻弄，显然是在干着活。
可能是岁月的磨砺，加上那知识的沉淀，虽然是相同的动作，可在夫子手中与在普通农人手中却完全是两个样。一个如同军士般大开大合，另一个却如宫廷舞师般一举一动都有着不一样的节奏。
跟在赵景夫妇后边的石头看着老爷爷这架势，只觉得非常的好看，眼睛都亮了很多。
赵景夫妇没有开口打扰，静静的站在篱笆外边，等着先生抬头。可是那方先生似乎神入其中，做的不亦乐乎，过了许久都没有抬头的迹象。
此时几人看不见的地方，石头从边上绕了过去。趴开两只小腿蹲在地上，两只小手握住篱笆，脑袋不断的往里伸，仿佛他也跟着方先生的动作入了神。
赵景等的无聊了，不断的左右看，陈芳往后一瞅发现。
咦？自己的娃呢？
一下子心中急切，急忙四处查看。
最终发现在那方老夫子边上不远的篱笆外，长长的草中，一个小脑袋不动的放着。
一股冷气直接从陈芳的尾椎骨升向脑袋，拔腿就要过去把这小子逮回来。
赵景发现陈芳动作后视线也跟着过去一看，也看到了这个小屁孩。
随后心中急切，面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又不敢大声叫喊，生怕这小子惊动了方先生。
陈芳摸到了石头的后边，正要伸手逮起这小东西。
正逢这时，老夫子恰好抬起了头。
这处草庐附件也就这几人，跟着自己的随从童子早被打发回家，老夫子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这母子。
方老夫子懵了一下，见到石头还入神，陈芳正要抓住他。对着陈芳做了个动作，示意稍缓。
随后老夫子向前走近了两步，已经走到了石头的身边。
石头见到一只脚跨到自己的身边，吓了一跳，连忙窜了起来。
此时赵景于陈芳都面色难看，不断的拿余光瞟着老夫子，生怕他怪罪。
老夫子见状却是摸着胡子对着石头大笑。
石头不知道这老爷爷为什么笑那么开心，疑惑的摇着脑袋看着这位老人。
方老夫子笑了会儿，似是还没有从喜悦中回神，眼带笑意，问石头到：“小子，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石头听得方老夫子询问，略一思考就说：“看您种地啊”
方老夫子本来就是突来的性质，听到石头回答，也一时不知再说些什么
陈芳见方老夫子没了动作，正气急，直接拧住了石头的耳朵
“看看看，就知道看，这种地有啥子好看的”
陈芳声音急切，带着气
“可是老爷爷做的跟父亲，跟李二叔，跟别人都不一样啊！”
石头吃痛，吸了一口凉气，却也没多想，直接回了出口。
方老夫子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疑问，伸手过去摸了摸石头的头，陈芳见状也急忙放开了石头
石头不断的揉着耳朵，好奇的看向眼前的爷爷
怎么能让母亲一下子就放过了自己呢？真是神奇。
方老夫子顿了顿问，俯下身问石头“小子，你说我种地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石头陷入了沉思，不久便回到：“不知道！”
声音果断，不做丝毫犹豫，反令方老夫子感觉这小子的语气中有股子傲气。
赵景在边上站了会儿，为儿子这扰了老夫子的事情正抓头，心中就念等下次他娘收拾他，自己也不帮他说话了，甚至气急就想回家来顿双打。
方老夫子手还放在石头的头上，听他的话却是叹了一口气。
也是，自己还在期待这个几岁的稚童说出一番见地不成？
“不知道，所以才要看！”
石头稚嫩的声音响彻在三人所围成的一个小圈范围内。
传入了方老夫子的耳朵，他的手忽的抬起拍了拍自己的脑子。
“是了，是了，圣言：吾生也有涯，而知无涯。以有涯随无涯，学方可成！”
老人大笑，却知这稚子是个有天赋的。
不，比天赋更重要，就是那颗求学的心！
老人笑的石头不断挠头疑惑，不知道自己是说中了什么，让这老爷爷那么开心。
等到老人反应过来看了看周边，才恍然发现这小子三人还在篱笆外，连忙邀他们进来说话。
他一看到赵景手中提着的东西再加带着的石头就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赵景夫妇领着石头一进门，到了那草舍里边。
刚一进门赵景就一手提着腊肉，一手拿着一个布包欲递给方老夫子。
老先生伸出一只手，先将赵景的手推了回去。
到了他这个岁数，真是已经越来越觉得无力了，此次不同于之前，是真感到力不从心。
原见到赵景夫妇进门动作就要推脱，但是石头刚刚的表现让老人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孩子应该是个有天赋的。
到了老人的这个年纪，也已经没有了大多数人所有的欲望，更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的对人世间的事情觉着平淡，唯有一件事情例外——传承。
方老夫子皱着眉，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心中实在是纠结。
良久，老夫子面向石头
“小子，你为什么要读书？”
赵景正要帮着答话，被老夫子一手挡了回去，只能焦急的看着石头，紧张的直冒汗
石头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想读书啊！”
稚嫩的声音回荡，老人陷入沉思
赵景见状心中发憷，但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陈芳紧张的满头大汗，正轻跺着脚。
“爷爷，您不是知道很多东西？”
石头大眼睛扑棱扑棱的眨着，看着眼前的老人
方老夫子一下被石头打断回过了神，听闻石头的问题刚刚干活累的略弯的背一下子就挺直了些
“我自幼读书，到今也自认为脑子里边有些学问，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老人这一下子倒像是一个被夸赞的小朋友般，眼中尽透着骄傲
“那....为什么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又在西边落下？西边要是每天落下一个太阳，要存放多少个太阳？东边每天升起一个，又还有多少个太阳等着升起来呢？”
小石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光照过来一般
赵景连忙阻止：“石头，不得无礼。又问你这些个怪问题！”
虽急急的阻止，可赵景的脸上也闪过了些犹豫，疑惑。
之前类似的问题石头也问过他，他没能给出解答，但是就此也一直记在心上。
可以说，石头如今这好问的性子养成跟赵景有很大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赵景的不阻止，反认真面对儿子的问题的态度，才在潜移默化中造就了石头的这个天马行空的性格，令他的思维容易发散，不仅仅局限于一处。
方老夫子闻言后似在思考，直到听到了赵景的喝止声才急忙开口道
“还有么？继续问！”
“那天上有大湖么？”
方老夫子顿了顿，然后回答道：
“应该没有”
石头：那天上为什么会下雨？
夫子：从云朵里边来
石头：那云朵又是哪来的？
老夫子一下子被问住了，沉默了片刻
“这个....我也不知道”
老夫子的脸色有些难看
赵景还以为是老夫子因被儿子问住而恼羞成怒，就要道歉阻止。
方老夫子反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回头笑着问石头“还有么？”
石头本有些犹豫，看出了父亲的脸色不好
一看到方老夫子示意继续小脸一下子就张开了，笑的很灿烂。
这一老一小在堂内欢笑，而那夫妇两人却苦着脸，也是有趣。
“那门口的江是往哪去？”
石头略沉思，继续发问
“往东边去，往大海里去！”
老夫子见遇上了这自己知道的问题，一时也更高兴了些
如一个老顽童般在向着石头炫耀自己的学识。
石头又问：“什么是海？”
“百川归海，海是天下最广大的水！”
老夫子手不断拍着桌子，已经无法在控制住自己心中的喜悦情绪
“那为什么水都要往东边去，到海里？”
石头这小小的身体里边如今却有了股老学究般喜欢刨根问底的气势来。
“许是因为它最低？”老夫子略带犹豫的说出了他的见解
“那它一定是最聪明的！”石头眼睛忽的一下张大了些
看到石头眼睛里边闪烁的神采令老人有些惊异。
“为什么这么说？”老人反问
“因为它知道守在最低处，所以长得最大！”
这一老一小此时到像是个翻版，老人表情中满是难掩的惊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老夫子一手摸着胡子，仿佛是按动了什么开关，大笑起来。
石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老夫子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留下夫妻二人在堂前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该如何动作。
待到老人停下了笑，又带着满脸的兴奋站了起来。
疾走了两步，走太快了甚至还打了个踉跄
挥手阻止就要上来搀扶的赵景
脸带兴奋的老人拉过石头，与他并排，伸出一只手，手指直直指向眼前摆放着的一个瓦盆。
“来，你看到了什么？”老人头转向石头发问
“水”声音稚嫩却坚定
“嗯，退后一些，你看到了什么”老人示意石头
“瓦盆！”
“嗯，不错，再退后一点，你看到了什么！”老人声音愈发高昂
“盛满水的瓦盆！”
“你再退后些，看到了什么！！”
“盛满水的瓦盆置于桌子之上。”石头抬头略微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位老爷爷
“来，你悟到了什么？”老人看向石头的眼中满是喜爱于忐忑，神情复杂而又激动。
“嗯...悟到了，站的越远，看到的东西就越多；想要看清楚所有东西，要先往后退！”
“好啊，好，好！”方老夫子激动的脸的有些红了，难以想象着清隽的老人身上还能有这一幕出现。
“此子真是天赐于我！”老夫子兴奋的连连感叹到。
堂内夫妇二人还没有从疑惑中回过神，听到老人感叹，大喜过望，尤其是陈芳，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
狠掐了一把赵景，直到赵景痛呼才放。
陈芳忐忑开口问道：“方先生，这是愿意收下石头了？”
“收，当然要收！”老人下意识的就回到
随后略平复了下心情，还是难忍喜悦的向夫妇二人说道：“此子这等年纪就能悟出这等道理，将来必成大器。此弟子乃天赐于我，岂能不收？”
老人转头看向小石头，眼中满是喜爱。
他已决定，就将此子收做关门弟子，百年后可传他的衣钵。
石头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于此刻改写，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赵景见目的达成连忙送上准备好的束脩。
方老夫子毫不犹豫，直接一把拿过，生怕这弟子跑了一般。
至此，石头求学路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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