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月初的桃子
一夜之间，断墨城许宅的血铺满了门前白泉街，台阶上的血泊中一颗粉色珍珠好似一座孤岛，门墙上布满大大小小、高高低底红色的手印，宅门外有的人听了一夜的惨叫，有的人，所谓的哀嚎遍野也不如这一夜的亡灵末曲。作夜那紫衣归来，将台阶上的珍珠捡起。
不在黑暗的雨水中，这下能看清了这紫衣者是谁。一尘不染的紫衣之下，竟像个白白净净的读书人，看上去也不过及冠之年，八尺之上是紫金冠，带的是一白玉簪，紫衣者来到许家祠堂，祠堂中有一黑袍人，这人带着一白色的面具。
“怎样？”面具人问道。
“那老头倔的很。”
“人呢？”
“既然问不出，留着没用。”
“传闻紫衣析左阴险狠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做的不过是大势所趋。”
“大人说了，既然你已表忠心，从今以后，便是这边的人了。”这面具人笑道“你说，如果你那师姐还在世，你会怎么样？”
“死人能做什么？”
“哼”，面具人冷哼一句，又道：“大人还有事让你做。”说罢，这面具人掏出一书信，示意后面的紫衣者，连手也是捂的密不透风。
紫衣者接过书信打开一看，不由得双眉紧蹙。
断墨城的另一条街上，人们对作夜议论纷纷。
有的人说是“许家遭了贼”；有的说“遭贼也不会如此之惨，应是惹了地头蛇”；有的说“城里谁不知道许家文武门客众多，地头蛇怎么敢惹，这般下场和九年前那件事一样，怕是…”；“接下来的说不得”众人惶恐，只有长叹。其中一个书生直言：“这些人屠铁定是吃血的蟑螂”。
一白衣红衫男子听见这席话，便上前询问：“好汉先生们，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贼啊地头蛇的，和那许家有何关系。”
众人上下打量这白衣红杉男子，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身高八尺有余，体型壮硕，一身正气，两眼有神，眉峰坚厉。那书生问：“这位好汉怕是初来此地”。
男子点头应道：“初来断墨城，听闻城中有善者许氏，本想去拜访拜访也不枉此行，今见几位先生在此谈论…”
那书生想了想，将这男子拉到一旁，众人散去，“小生早年些受过许家一点雨露，这点恩惠对于许先生倒不是什么大事，如今也是无法报恩了。先生常称赞我文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先生道来”
“昨夜我思乡难耐，不能入眠，便想着在清明最后一天到寺庙祭拜亲人，当时下着雨，街上也没有人，我就看见一群铁甲浩浩荡荡的冲向白泉街，白泉街上只有许宅，我想着这肯定是去许宅的，我便跟了过去。”
“你确定是一纵铁甲？”
“是啊，不知他们从哪里而来，这么大堆人就突然出现了，那领头的一身紫衣，听声音应有四五十岁，一声令下，众铁甲便杀入许宅…”
“门都没叫吗？”红衫男子一脸好奇。
“……”，书生甚是无语。
“……先生继续”，红衫男子尴尬道。
“杀你还给你说？正巧这时许家守门的正好出来，两人交谈一会后那守门的被…，唉”书生又道“我看见杀了人的时候，吓得魂差点就没了”
“先生也是好胆量”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来杀人的，若我会点武功，唉…”
“先生请继续”
“还继续什么？等我回家之后久久不敢入睡，辗转难眠等到天亮之后，我便去许宅，唉…”这书生擦泪，“两百多口人啊，听说无一生还，我都还没到许宅，就看见白泉街上的血了，什么白泉，早已是黄泉”
“两百多口人都没了？一夜之间？”
“是啊，许先生何等人啊，只恨我胆小无能，也无权势…”
“我听闻许宅中有一百岁老者，这老者也…”
“连许先生的小孩都没放过，还有什么老者啊”
白衣红杉男子闻言不语，眼神迷离。
书生又道：“那许家家大业大，不仅在南五国，就是在北国那也是名声赫赫，如今却遭这灭门之灾，无论那老者是你何人，切莫丢了自己的性命，还是保命要紧”
“先生既说许家待你恩重如山，如今恩人遇难，此仇怎可不报？”
“不是不报，而是量力而行，像我们没有能耐的，还不如苟活于世，留在人间也有几个记得住许家的人，待明年的今天，许先生在那头也能收到这边的香火”。书生说完，望向许宅，不禁又是满面泪水。
白衣红杉男子听闻沉默许久，“我原以为先生只是爱说大话，交谈几句，才知先生心中也有一丝道义之气”。
“不敢不敢，许先生实乃真正的好人啊，可惜…”.
“我想那许先生在底下有知，定不会后悔昔日对先生的照顾”白衣红杉者问道“敢问先生姓名，若下次有缘还能相见……”。
“在下贱姓柳，单名蒲，字初实。敢问阁下…？”
“初实兄叫我洪右就行”
“洪右兄今往何处？若不嫌弃寒舍，可暂住家中…”。
“多谢初实兄美意，原想拜访许宅后，北上前往故人之地，既然许家已不复存在，我也趁着天气晴朗，赶紧启程”
“唉，洪右兄莫急，即是前去会友，想必那位友人能知你难处”。
“实不相瞒，我这是去祭拜”。
“啊，原来如此，那是应该的，想来我也该去祭拜一下我的故人了，可惜我是南下”
“若是真正有缘，也不在于这时，想必以后我们还能再见。”
“说得好，春风送来良知己，他日再见把酒饮，洪右兄，一路好走“
“告辞。”
正当这白衣红杉男子正要启程时，一挑货郎迎面而来，斗笠之下胡子拉碴，这挑货郎挡住白衣红衫男子，低语道：“为什么春风能送来两只鸡啊？”
白衣红杉男子听罢，定睛一看：“师叔？”
“跟着我，不要让别人发现”说罢，挑货郎径直离开，白衣红杉男子紧跟其后，一路上确有不少跟踪者。
再回到那“云里雾里”的茅屋。小许棉见这女孩“泣不成声”。
“不好意思，烟太大了”这女孩擦泪。“嗯？你是谁啊？”
“我叫许棉”
“……棉花糖的棉？”
“正是”
“我看你真的好像一坨棉花糖啊，粉粉嫩嫩的”
“……姐姐也是”，许棉羞涩的低下头。
“我们先出去，一会饭就好了”女孩跟着许棉身后，一脸疑惑。此时，正在小溪里洗裤裙的猴子见状面露恐惧，与那女孩正巧四目相对，于是脖子一缩“我给你带了礼物”，原这女孩竟是猴子的小师妹。“哎呀，那是小师叔，你们认识了？”
“不用你介绍”女孩在对许棉道：“你饿了吧，其实菜饭都差不多了，就是没盐，小老头儿去买盐了，你等等我给你摘几个桃”
许棉原想拒绝，但走了一夜，早上起来也没吃东西，肚子就率先发言。那女孩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等一下哦”。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在小溪里不敢动的猴子。
“这几天都在下雨，怎么可能不会弄脏衣服”，猴子看他那小师妹气势汹汹，连忙解释道“大不了我自己洗嘛”，一边解释，一边落荒而逃。
那小师妹却也没他口中那般霸道无理：“我要去给棉花糖摘桃，你去不去？”。她口中的棉花糖正是刚认识的许棉。
“啊？棉花糖？”悟看了一眼许棉：“小师叔啊，名字取的不错，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猴子越过女孩向许棉招手。
“都行”许棉脸上泛起红光，粉扑扑的，确像女孩口中的棉花糖。
等待二人离去，小许棉望向天空，经过七八天的雨，天空在显现出她原来的蓝色，这四周很静，没有万家灯火，没有车水马龙。到是听得见鸟儿的叽叽喳喳，飞来飞去时翅膀煽动的声音；还有小溪里鱼儿吐泡泡的声音，就连屋内的柴火劈哩叭啦的声响小许棉也挺的清清楚楚，好像这一切都是新的，从未见过的。粉扑扑的脸上划过一行，两行，四行，那眼泪像是决了堤似的流个不停，越来越多，哇的一声，那些来不及闹腾的记忆开始作祟，小许棉终于哭了。三岁那年爷爷去世，那时候她不懂；六岁那年，母亲去世，让她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小许棉也没有哭；但就在昨天，所有的亲人都走了，父亲却告诉她，不要哭，眼泪要留给活着的人，小许棉也不懂。哭就哭吧，也许只是这烟雾及时。望着这满屋的黑烟，小许棉想起常和厨房里吴叔的女儿帮大家烧火添柴，小许棉走向里面。
桃林里，有的桃花忍者灿烂不肯开放，有的遮遮掩掩，羞羞搭搭，有的傲立枝头与那骄阳斗艳，却不见女孩口中所要摘得桃子。
“这四月间，哪来的桃子”猴子是一个劲的抱怨。
“你忘了？去年师姐做的桃酥？”
“那是师傅的宝贝啊，我不敢，你忘了上次咱俩去偷，被罚半夜唱歌吗？”
“那是你蠢，非要偷喝旁边的桃花酒，害得打碎了酒坛”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怂恿我，不对，是千里白，这个油嘴菩萨，天天让人供着”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的错，你怪别人，是不是又想打架？”
“不了不了，我去给你拿礼物，清晨的礼物”说着，连忙跑向之前来的方向。
“臭猴子”，女孩对猴子做了个鬼脸，深入林中。臭猴子应是女孩赠予猴子悟的别称。
千里白带着老者来到桃林中的一处茅屋，一旁有一大榕树，大榕树上挂了一木牌，原是一匾，其上刻有三个大字“四间房”。老者第一眼看到后便目不转睛，走近大榕树再看“这是谁题的”。
“我师妹”。千里白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
“运笔有力，笔锋遒劲”。
“她是个男孩性格”
“你看那“房”字，横纵分明，弯曲恰当。你师妹着女娃小小年纪却是心胸开阔，爱憎分明，并且还有点小滑头啊，哈哈哈哈“。
“是吗？我倒是没有看出”。千里白也笑着看着题字。
“外面那“困牛停”也是她所题？“
“嗯”
“为何用困？”
“她说那老牛很可怜，都快老死了，还被人困在…臀下，不是犁田耕地，就是拖货载人。”
“……”
“还说，不如在其味道鲜美的时候，下刀快点，能养活好几口人一段时间，老了之后想吃它的人还嫌弃它，假心假意…”。
老者听完，沉默许久。千里白见状也不做打扰，走进屋内。
“师公，这边有换洗的衣裳”
“和我一起来的那女娃，是我的学生，你们该叫师叔”。
“也已准备好了师叔的衣物，…要我去叫她吗？”
“不用了，她和孩子们在一起比我这糟老头子在一起好得多”老者走进屋内坐下又道，“千里白？谁给你取的名字”
“我师妹”。
“我到想见见那女娃，她为何给你取这名字。”
“她说她在一个梦里走了一千里，看见一个白衣人在自己梦中看书习武，她在梦里拜那人为师”
“拜师？”
“我和悟的师傅她叫师叔，说是已经有个师傅，为了尊敬我们师傅和她的师傅。”
“哈哈哈，这与你名字又有何关系。”
“她说我长的像她师傅，但不知她师傅姓名，就叫我千里白，刚开始天天叫，后面别人听见也就这样叫了。”
“着女娃倒有些意思，该是个有趣的人，叫什么名字？”
“她叫…”
“小师姐，小师姐”千里白还未说完，门外响起吵闹。原来是要给许绵摘桃的那女孩，女孩儿看到千里白便大声嚷着：“师姐，师姐”。
“这…”老者一脸困惑。
“她还说我长的像她姐姐”千里白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空留老者摸不清状况。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在前面吗？”
“你知道我们有个小小小小的小师叔来了吗？”
“知道，人家年龄和你相仿，不许这么无理”
“哦哦，可是看着很小啊”。
“刚刚那烟是你放的？”
“什么叫我放的，你今天放牛看马去的早，师傅菜做一半没盐了，进城买去了，你们好久不回来，我看那火快灭了，我就去添，结果…”
“算了，反正都要等师傅回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师姐关心”
“我不是告诉你，在外人面前，不许叫我师姐”。千里白咬牙切齿，青筋爆出。
“外人？哪来的外人？”
“师公，在…”千里白话音未落，女孩就跑进屋内。千里白在后面直摇头叹息。
“师公？”
此时老者已换好干净的衣服，一身青灰色，更像书里走出来的教师先生了。老者听见女孩叫声，回头一看，竟是个灰头土脸的女娃。这女娃即是猴子和千里白的小师妹，想着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老者本想着应该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娃。
“师公？”女孩见老者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被盯的有些难堪，女娃难免有些窝火“老头子？”
一声“老头子”到把老者逗乐了，“你叫什么名字？”
“君不见”
“君不见？”老者思考片刻“这也是你自己取的？”这时千里白也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叫君不见的女孩两只眼睛圆溜溜的望着老者和千里白。
“除了你，谁还会起什么个奇怪的名字”千里白笑道。
“可有什么典故？”老者询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好像生来就有”。君不见转动着两个的眼珠子。
“即是生来就有那就是没有原因的了”老者回道。
“对了，老头…”
“要叫师公”君不见还没说完，就被千里白教训道。老者在一旁也是傻笑不作任何发言。
“哦哦对，师公”君不见害羞的吐吐舌头，“我看棉花糖饿了，想是师公也饿了，我找了些去年我做的桃子罐头”。说着将手中的两罐子不知道味道如何的罐头给了老者。一旁的千里白瞪红了双眼却不敢出大气。
“师公，师傅们回来了”悟在外面叫到。听到消息，千里白立马跑了出去，丢下一句：“师公，我去接师傅”。
“还有谁？”君不见嘀咕道，就要去扶老者出门：“师公，我们去吃饭吧。”
“这个改天再吃，先去吃饭吧”老者准备将君不见给的罐头放下。
“哎呀师公，这可是我珍藏了许久，师父师兄他们都不敢偷吃的，您这样是要做什么？”
“珍藏许久？”
“嗯嗯，我想留着回家给我家老头子的”
“如此珍贵，那我一会就吃，哈哈哈”又看了一眼君不见“你去洗把脸？”
“不了，我吃完饭要赶紧去洗衣练功。到时候干净了又脏，脏了又洗，皮都磨薄了”
“好好好”。
一老一小就这么出去了。
悟跑到木桥边，倒挂在一棵桃树上。不远处传来阵阵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惹得小溪里的鱼儿四处逃窜。随着笑声可以看见两人正在打闹，其中一人正是那在街上与柳初实交谈的洪右，另一人就是将其拦下的挑货郎。这挑货郎的木簪下头发斑白，就连眉毛胡须也是白色的，眸子犹如漆黑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本是个算得上俊壮的男子，却有个大蒜鼻头；九尺身躯挂着一件灰色麻衣，麻衣缝缝补补不知穿了几年，肩上扛着一根竹竿，竹竿后面吊着两只鸡和两壶酒乒呤乓啷。那洪右将红衫脱下，包着一些不知什么东西。一瓶黄酒尔来我往，好不自在。
“师傅，师傅”悟远远看到两人，就开始叫唤，一个翻身，问问落在地上。
“来，介绍一下”那挑货郎拉着洪右走向悟，“这是我徒弟，猴子”。
“师傅，正经点”悟拉拉挑货郎衣角。“我叫悟，别叫猴子”
“你小师妹叫你猴子的时候怎么不正经了？嘚瑟”，这挑货郎一点也不给猴子脸面。
“师傅，这是谁啊？”猴子无奈道。
“哦，这是你师…”
“咳咳咳”，挑货郎还没介绍完，就被洪右打断。
“师叔”，挑货郎补充到。“你那边鸡腿归我”扭头又对洪右低估。
“又是师叔”猴子有些气馁。又两眼放光：“鸡？还是两只？师傅你忘记上次你那两只母鸡怎么下的锅了？”
“说的什么话，在我自己的院里养鸡还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啊？”
“我和千里白就不用给您意见了，我们巴不得天天吃鸡。可是小师妹…”
“去去去”挑货郎没好气的想要赶走猴子
“我就不过去了”洪右对挑货郎说。
“师傅也来了，你不先去看他老人？”
“我还先去看她吧，免得师傅见了我又生气”。
“嗯嗯”挑货郎点头道，将一壶酒递给洪右，“她最爱黄酒”。
洪右接过酒壶，将鼓鼓的红衫交给挑货郎，往桃林中走去。
“师傅，师叔是不是要去看桃林里那位啊？”猴子接过红衫，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包盐和一袋米还有几件女娃的衣服“师傅不是说要给我换鞋吗？”
“哎呀最近物价涨了，下次再给你换”
“那下次是两双”
“行行行，对了，你去找个东西盖住这两只鸡，趁不见下次放牛的时候再宰了。”
“切，行吧，不过四个翅膀都归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呆猴子”。挑货郎笑道。
两人偷偷摸摸的走进屋内，此时屋内已不再云烟缭绕。
“哎呀好香啊？是你师姐回来了？还是不见那傻丫头又不正常了？”挑货郎说完看到许棉抱着一推柴火。
“你好！”原来是许棉。许棉从小就喜欢倒腾厨房里的东西。
“我来介绍一下哈”把两只鸡都在在门后的猴子跳在板凳上。
“这是我师傅梓归井，功夫可了的了，就是有点出老”猴子指着挑货郎对许棉说。原来这挑货郎叫梓归井。门后的两只鸡叫个不停，猴子介绍完一半，便对鸡飞狗跳的鸡骂骂咧咧的又跳下板凳。
梓归井瞪了一眼猴子，慢慢走向许棉“你是许鹤城的女儿？”
许棉没有作答，只是点点头。
“好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叫棉花糖”猴子正与两只鸡斗得你死我活，终于找了个背篓盖住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叫许棉”
“许棉，我也叫你棉花糖可好？”，梓归井将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放在许棉头上。
“嗯嗯”许棉也觉得棉花糖不错。
“这些菜都是你烧的？”
“嗯嗯，就是没有盐，放点盐回个锅就可以了。”
“你还知道回锅啊？哈哈哈哈”梓归井拍拍许棉小小的脑袋，许棉腼腆的笑了笑。
“你以为是你？三四十岁了才学做饭烧菜。”君不见扶着老者进来。
“先生”许棉看着老者便跑到其身边，轻轻的对君不见笑了笑。然后害羞的低下了头。老者看了脸上露出慈祥。
“师傅”梓归井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您受累了。”
“唉，天命不可违”，老者望着许棉，不愿回想起昨晚的遭遇，“不说了，我们都饿半天了”
“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这时千里白也进来，向大家鞠了一躬了随着老者落座。
“不见，你过来帮我搭把手”梓归井对君不见招手道
“哦哦，来了”君不见抱着两盒罐头。
梓归井一看君不见手中的罐头，惊恐的叫到“我告诉你，臭丫头，赶紧把你这玩意收起来”，梓归井一把拉过君不见。
“为什么，小老头儿你放心，我那还有”
“你要是还想呆在千里白那傻小子身边，就给我吧这东西收起来。”梓归井看着老者，咬牙切齿的说。
“哎呀小老头儿”。
“别叫我小老头儿，谁是小老头儿”
“你是不老，可是你长的老啊”
“你…”
“开饭了”，君不见冲着众人叫到。
饭桌上，梓归井和千里白一言不发，猴子也只是吃饭。
“哈哈哈，食不言，寝不语，难得难得”老者笑道。
“师公，棉花糖，我给你们尝尝我做的桃子罐头”。君不见打开一罐给老者和许棉各自盛了一碗。其他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罐头。
“四月初的桃子”小许棉笑道。
“怎么样？”看见老者吃下第一勺，许棉问道。其他三人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者
“……”老者不语，吞下一勺后，“我老了，这些好东西还是留给你师叔和师兄弟吧”
许棉看向其他三人，这三人目光呆泄。
“师公，这好东西您留着，半夜饿了可以慢慢吃”猴子抢先回答，然后开始狼吞虎咽。
“我去放牛了，师傅师公慢吃”千里白放下碗筷，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我…”梓归井或许想吃。
“我觉得做的挺好”，小许棉笑道：“就是糖和盐放的有点多，可能年纪大的吃不来”。
“棉花糖喜欢，我那还有”梓归井连忙回道，看了眼君不见又说：“上次，不见给我……我舍不得吃。”
“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好吃啊？”君不见终于恍然大悟。
“世上各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既然这罐头做出来了，肯定有喜欢吃的人。”老者笑道。
“我又吃不出来，我去问师姐。”君不见抱着打开的罐头就要跑出去。正当屋内三人松了一口气时，君不见又折回来：“师公慢吃”，然后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屋内三人停滞了一会，然后都大笑起来。
“为什么不见姐姐说她吃不出来。”许棉问老者。
“她没有味觉，吃不出东西好坏。”梓归井奸笑道。
小许棉望向门外，想着想着反而会心一笑。
“哦对了，棉儿年龄还小，当他们师叔难免生分些，都是些孩子，不如以后她就拜在你门下”老者道。和许棉相视一笑。
“我正有此打算，这样棉花糖也好和他们一起玩。”
“棉花糖？”老者想了想，“那个叫君不见的女娃是怎么回事？”
“说来复杂，这要追溯到六年前我北游的时候了。”
六年前，梓归井带着女儿闯荡江湖。那时候，君不见还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天天要追着别人打架。
不在黑暗的雨水中，这下能看清了这紫衣者是谁。一尘不染的紫衣之下，竟像个白白净净的读书人，看上去也不过及冠之年，八尺之上是紫金冠，带的是一白玉簪，紫衣者来到许家祠堂，祠堂中有一黑袍人，这人带着一白色的面具。
“怎样？”面具人问道。
“那老头倔的很。”
“人呢？”
“既然问不出，留着没用。”
“传闻紫衣析左阴险狠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做的不过是大势所趋。”
“大人说了，既然你已表忠心，从今以后，便是这边的人了。”这面具人笑道“你说，如果你那师姐还在世，你会怎么样？”
“死人能做什么？”
“哼”，面具人冷哼一句，又道：“大人还有事让你做。”说罢，这面具人掏出一书信，示意后面的紫衣者，连手也是捂的密不透风。
紫衣者接过书信打开一看，不由得双眉紧蹙。
断墨城的另一条街上，人们对作夜议论纷纷。
有的人说是“许家遭了贼”；有的说“遭贼也不会如此之惨，应是惹了地头蛇”；有的说“城里谁不知道许家文武门客众多，地头蛇怎么敢惹，这般下场和九年前那件事一样，怕是…”；“接下来的说不得”众人惶恐，只有长叹。其中一个书生直言：“这些人屠铁定是吃血的蟑螂”。
一白衣红衫男子听见这席话，便上前询问：“好汉先生们，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贼啊地头蛇的，和那许家有何关系。”
众人上下打量这白衣红杉男子，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身高八尺有余，体型壮硕，一身正气，两眼有神，眉峰坚厉。那书生问：“这位好汉怕是初来此地”。
男子点头应道：“初来断墨城，听闻城中有善者许氏，本想去拜访拜访也不枉此行，今见几位先生在此谈论…”
那书生想了想，将这男子拉到一旁，众人散去，“小生早年些受过许家一点雨露，这点恩惠对于许先生倒不是什么大事，如今也是无法报恩了。先生常称赞我文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先生道来”
“昨夜我思乡难耐，不能入眠，便想着在清明最后一天到寺庙祭拜亲人，当时下着雨，街上也没有人，我就看见一群铁甲浩浩荡荡的冲向白泉街，白泉街上只有许宅，我想着这肯定是去许宅的，我便跟了过去。”
“你确定是一纵铁甲？”
“是啊，不知他们从哪里而来，这么大堆人就突然出现了，那领头的一身紫衣，听声音应有四五十岁，一声令下，众铁甲便杀入许宅…”
“门都没叫吗？”红衫男子一脸好奇。
“……”，书生甚是无语。
“……先生继续”，红衫男子尴尬道。
“杀你还给你说？正巧这时许家守门的正好出来，两人交谈一会后那守门的被…，唉”书生又道“我看见杀了人的时候，吓得魂差点就没了”
“先生也是好胆量”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来杀人的，若我会点武功，唉…”
“先生请继续”
“还继续什么？等我回家之后久久不敢入睡，辗转难眠等到天亮之后，我便去许宅，唉…”这书生擦泪，“两百多口人啊，听说无一生还，我都还没到许宅，就看见白泉街上的血了，什么白泉，早已是黄泉”
“两百多口人都没了？一夜之间？”
“是啊，许先生何等人啊，只恨我胆小无能，也无权势…”
“我听闻许宅中有一百岁老者，这老者也…”
“连许先生的小孩都没放过，还有什么老者啊”
白衣红杉男子闻言不语，眼神迷离。
书生又道：“那许家家大业大，不仅在南五国，就是在北国那也是名声赫赫，如今却遭这灭门之灾，无论那老者是你何人，切莫丢了自己的性命，还是保命要紧”
“先生既说许家待你恩重如山，如今恩人遇难，此仇怎可不报？”
“不是不报，而是量力而行，像我们没有能耐的，还不如苟活于世，留在人间也有几个记得住许家的人，待明年的今天，许先生在那头也能收到这边的香火”。书生说完，望向许宅，不禁又是满面泪水。
白衣红杉男子听闻沉默许久，“我原以为先生只是爱说大话，交谈几句，才知先生心中也有一丝道义之气”。
“不敢不敢，许先生实乃真正的好人啊，可惜…”.
“我想那许先生在底下有知，定不会后悔昔日对先生的照顾”白衣红杉者问道“敢问先生姓名，若下次有缘还能相见……”。
“在下贱姓柳，单名蒲，字初实。敢问阁下…？”
“初实兄叫我洪右就行”
“洪右兄今往何处？若不嫌弃寒舍，可暂住家中…”。
“多谢初实兄美意，原想拜访许宅后，北上前往故人之地，既然许家已不复存在，我也趁着天气晴朗，赶紧启程”
“唉，洪右兄莫急，即是前去会友，想必那位友人能知你难处”。
“实不相瞒，我这是去祭拜”。
“啊，原来如此，那是应该的，想来我也该去祭拜一下我的故人了，可惜我是南下”
“若是真正有缘，也不在于这时，想必以后我们还能再见。”
“说得好，春风送来良知己，他日再见把酒饮，洪右兄，一路好走“
“告辞。”
正当这白衣红杉男子正要启程时，一挑货郎迎面而来，斗笠之下胡子拉碴，这挑货郎挡住白衣红衫男子，低语道：“为什么春风能送来两只鸡啊？”
白衣红杉男子听罢，定睛一看：“师叔？”
“跟着我，不要让别人发现”说罢，挑货郎径直离开，白衣红杉男子紧跟其后，一路上确有不少跟踪者。
再回到那“云里雾里”的茅屋。小许棉见这女孩“泣不成声”。
“不好意思，烟太大了”这女孩擦泪。“嗯？你是谁啊？”
“我叫许棉”
“……棉花糖的棉？”
“正是”
“我看你真的好像一坨棉花糖啊，粉粉嫩嫩的”
“……姐姐也是”，许棉羞涩的低下头。
“我们先出去，一会饭就好了”女孩跟着许棉身后，一脸疑惑。此时，正在小溪里洗裤裙的猴子见状面露恐惧，与那女孩正巧四目相对，于是脖子一缩“我给你带了礼物”，原这女孩竟是猴子的小师妹。“哎呀，那是小师叔，你们认识了？”
“不用你介绍”女孩在对许棉道：“你饿了吧，其实菜饭都差不多了，就是没盐，小老头儿去买盐了，你等等我给你摘几个桃”
许棉原想拒绝，但走了一夜，早上起来也没吃东西，肚子就率先发言。那女孩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等一下哦”。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在小溪里不敢动的猴子。
“这几天都在下雨，怎么可能不会弄脏衣服”，猴子看他那小师妹气势汹汹，连忙解释道“大不了我自己洗嘛”，一边解释，一边落荒而逃。
那小师妹却也没他口中那般霸道无理：“我要去给棉花糖摘桃，你去不去？”。她口中的棉花糖正是刚认识的许棉。
“啊？棉花糖？”悟看了一眼许棉：“小师叔啊，名字取的不错，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猴子越过女孩向许棉招手。
“都行”许棉脸上泛起红光，粉扑扑的，确像女孩口中的棉花糖。
等待二人离去，小许棉望向天空，经过七八天的雨，天空在显现出她原来的蓝色，这四周很静，没有万家灯火，没有车水马龙。到是听得见鸟儿的叽叽喳喳，飞来飞去时翅膀煽动的声音；还有小溪里鱼儿吐泡泡的声音，就连屋内的柴火劈哩叭啦的声响小许棉也挺的清清楚楚，好像这一切都是新的，从未见过的。粉扑扑的脸上划过一行，两行，四行，那眼泪像是决了堤似的流个不停，越来越多，哇的一声，那些来不及闹腾的记忆开始作祟，小许棉终于哭了。三岁那年爷爷去世，那时候她不懂；六岁那年，母亲去世，让她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小许棉也没有哭；但就在昨天，所有的亲人都走了，父亲却告诉她，不要哭，眼泪要留给活着的人，小许棉也不懂。哭就哭吧，也许只是这烟雾及时。望着这满屋的黑烟，小许棉想起常和厨房里吴叔的女儿帮大家烧火添柴，小许棉走向里面。
桃林里，有的桃花忍者灿烂不肯开放，有的遮遮掩掩，羞羞搭搭，有的傲立枝头与那骄阳斗艳，却不见女孩口中所要摘得桃子。
“这四月间，哪来的桃子”猴子是一个劲的抱怨。
“你忘了？去年师姐做的桃酥？”
“那是师傅的宝贝啊，我不敢，你忘了上次咱俩去偷，被罚半夜唱歌吗？”
“那是你蠢，非要偷喝旁边的桃花酒，害得打碎了酒坛”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怂恿我，不对，是千里白，这个油嘴菩萨，天天让人供着”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的错，你怪别人，是不是又想打架？”
“不了不了，我去给你拿礼物，清晨的礼物”说着，连忙跑向之前来的方向。
“臭猴子”，女孩对猴子做了个鬼脸，深入林中。臭猴子应是女孩赠予猴子悟的别称。
千里白带着老者来到桃林中的一处茅屋，一旁有一大榕树，大榕树上挂了一木牌，原是一匾，其上刻有三个大字“四间房”。老者第一眼看到后便目不转睛，走近大榕树再看“这是谁题的”。
“我师妹”。千里白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
“运笔有力，笔锋遒劲”。
“她是个男孩性格”
“你看那“房”字，横纵分明，弯曲恰当。你师妹着女娃小小年纪却是心胸开阔，爱憎分明，并且还有点小滑头啊，哈哈哈哈“。
“是吗？我倒是没有看出”。千里白也笑着看着题字。
“外面那“困牛停”也是她所题？“
“嗯”
“为何用困？”
“她说那老牛很可怜，都快老死了，还被人困在…臀下，不是犁田耕地，就是拖货载人。”
“……”
“还说，不如在其味道鲜美的时候，下刀快点，能养活好几口人一段时间，老了之后想吃它的人还嫌弃它，假心假意…”。
老者听完，沉默许久。千里白见状也不做打扰，走进屋内。
“师公，这边有换洗的衣裳”
“和我一起来的那女娃，是我的学生，你们该叫师叔”。
“也已准备好了师叔的衣物，…要我去叫她吗？”
“不用了，她和孩子们在一起比我这糟老头子在一起好得多”老者走进屋内坐下又道，“千里白？谁给你取的名字”
“我师妹”。
“我到想见见那女娃，她为何给你取这名字。”
“她说她在一个梦里走了一千里，看见一个白衣人在自己梦中看书习武，她在梦里拜那人为师”
“拜师？”
“我和悟的师傅她叫师叔，说是已经有个师傅，为了尊敬我们师傅和她的师傅。”
“哈哈哈，这与你名字又有何关系。”
“她说我长的像她师傅，但不知她师傅姓名，就叫我千里白，刚开始天天叫，后面别人听见也就这样叫了。”
“着女娃倒有些意思，该是个有趣的人，叫什么名字？”
“她叫…”
“小师姐，小师姐”千里白还未说完，门外响起吵闹。原来是要给许绵摘桃的那女孩，女孩儿看到千里白便大声嚷着：“师姐，师姐”。
“这…”老者一脸困惑。
“她还说我长的像她姐姐”千里白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空留老者摸不清状况。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在前面吗？”
“你知道我们有个小小小小的小师叔来了吗？”
“知道，人家年龄和你相仿，不许这么无理”
“哦哦，可是看着很小啊”。
“刚刚那烟是你放的？”
“什么叫我放的，你今天放牛看马去的早，师傅菜做一半没盐了，进城买去了，你们好久不回来，我看那火快灭了，我就去添，结果…”
“算了，反正都要等师傅回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师姐关心”
“我不是告诉你，在外人面前，不许叫我师姐”。千里白咬牙切齿，青筋爆出。
“外人？哪来的外人？”
“师公，在…”千里白话音未落，女孩就跑进屋内。千里白在后面直摇头叹息。
“师公？”
此时老者已换好干净的衣服，一身青灰色，更像书里走出来的教师先生了。老者听见女孩叫声，回头一看，竟是个灰头土脸的女娃。这女娃即是猴子和千里白的小师妹，想着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老者本想着应该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娃。
“师公？”女孩见老者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被盯的有些难堪，女娃难免有些窝火“老头子？”
一声“老头子”到把老者逗乐了，“你叫什么名字？”
“君不见”
“君不见？”老者思考片刻“这也是你自己取的？”这时千里白也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叫君不见的女孩两只眼睛圆溜溜的望着老者和千里白。
“除了你，谁还会起什么个奇怪的名字”千里白笑道。
“可有什么典故？”老者询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好像生来就有”。君不见转动着两个的眼珠子。
“即是生来就有那就是没有原因的了”老者回道。
“对了，老头…”
“要叫师公”君不见还没说完，就被千里白教训道。老者在一旁也是傻笑不作任何发言。
“哦哦对，师公”君不见害羞的吐吐舌头，“我看棉花糖饿了，想是师公也饿了，我找了些去年我做的桃子罐头”。说着将手中的两罐子不知道味道如何的罐头给了老者。一旁的千里白瞪红了双眼却不敢出大气。
“师公，师傅们回来了”悟在外面叫到。听到消息，千里白立马跑了出去，丢下一句：“师公，我去接师傅”。
“还有谁？”君不见嘀咕道，就要去扶老者出门：“师公，我们去吃饭吧。”
“这个改天再吃，先去吃饭吧”老者准备将君不见给的罐头放下。
“哎呀师公，这可是我珍藏了许久，师父师兄他们都不敢偷吃的，您这样是要做什么？”
“珍藏许久？”
“嗯嗯，我想留着回家给我家老头子的”
“如此珍贵，那我一会就吃，哈哈哈”又看了一眼君不见“你去洗把脸？”
“不了，我吃完饭要赶紧去洗衣练功。到时候干净了又脏，脏了又洗，皮都磨薄了”
“好好好”。
一老一小就这么出去了。
悟跑到木桥边，倒挂在一棵桃树上。不远处传来阵阵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惹得小溪里的鱼儿四处逃窜。随着笑声可以看见两人正在打闹，其中一人正是那在街上与柳初实交谈的洪右，另一人就是将其拦下的挑货郎。这挑货郎的木簪下头发斑白，就连眉毛胡须也是白色的，眸子犹如漆黑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本是个算得上俊壮的男子，却有个大蒜鼻头；九尺身躯挂着一件灰色麻衣，麻衣缝缝补补不知穿了几年，肩上扛着一根竹竿，竹竿后面吊着两只鸡和两壶酒乒呤乓啷。那洪右将红衫脱下，包着一些不知什么东西。一瓶黄酒尔来我往，好不自在。
“师傅，师傅”悟远远看到两人，就开始叫唤，一个翻身，问问落在地上。
“来，介绍一下”那挑货郎拉着洪右走向悟，“这是我徒弟，猴子”。
“师傅，正经点”悟拉拉挑货郎衣角。“我叫悟，别叫猴子”
“你小师妹叫你猴子的时候怎么不正经了？嘚瑟”，这挑货郎一点也不给猴子脸面。
“师傅，这是谁啊？”猴子无奈道。
“哦，这是你师…”
“咳咳咳”，挑货郎还没介绍完，就被洪右打断。
“师叔”，挑货郎补充到。“你那边鸡腿归我”扭头又对洪右低估。
“又是师叔”猴子有些气馁。又两眼放光：“鸡？还是两只？师傅你忘记上次你那两只母鸡怎么下的锅了？”
“说的什么话，在我自己的院里养鸡还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啊？”
“我和千里白就不用给您意见了，我们巴不得天天吃鸡。可是小师妹…”
“去去去”挑货郎没好气的想要赶走猴子
“我就不过去了”洪右对挑货郎说。
“师傅也来了，你不先去看他老人？”
“我还先去看她吧，免得师傅见了我又生气”。
“嗯嗯”挑货郎点头道，将一壶酒递给洪右，“她最爱黄酒”。
洪右接过酒壶，将鼓鼓的红衫交给挑货郎，往桃林中走去。
“师傅，师叔是不是要去看桃林里那位啊？”猴子接过红衫，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包盐和一袋米还有几件女娃的衣服“师傅不是说要给我换鞋吗？”
“哎呀最近物价涨了，下次再给你换”
“那下次是两双”
“行行行，对了，你去找个东西盖住这两只鸡，趁不见下次放牛的时候再宰了。”
“切，行吧，不过四个翅膀都归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呆猴子”。挑货郎笑道。
两人偷偷摸摸的走进屋内，此时屋内已不再云烟缭绕。
“哎呀好香啊？是你师姐回来了？还是不见那傻丫头又不正常了？”挑货郎说完看到许棉抱着一推柴火。
“你好！”原来是许棉。许棉从小就喜欢倒腾厨房里的东西。
“我来介绍一下哈”把两只鸡都在在门后的猴子跳在板凳上。
“这是我师傅梓归井，功夫可了的了，就是有点出老”猴子指着挑货郎对许棉说。原来这挑货郎叫梓归井。门后的两只鸡叫个不停，猴子介绍完一半，便对鸡飞狗跳的鸡骂骂咧咧的又跳下板凳。
梓归井瞪了一眼猴子，慢慢走向许棉“你是许鹤城的女儿？”
许棉没有作答，只是点点头。
“好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叫棉花糖”猴子正与两只鸡斗得你死我活，终于找了个背篓盖住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叫许棉”
“许棉，我也叫你棉花糖可好？”，梓归井将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放在许棉头上。
“嗯嗯”许棉也觉得棉花糖不错。
“这些菜都是你烧的？”
“嗯嗯，就是没有盐，放点盐回个锅就可以了。”
“你还知道回锅啊？哈哈哈哈”梓归井拍拍许棉小小的脑袋，许棉腼腆的笑了笑。
“你以为是你？三四十岁了才学做饭烧菜。”君不见扶着老者进来。
“先生”许棉看着老者便跑到其身边，轻轻的对君不见笑了笑。然后害羞的低下了头。老者看了脸上露出慈祥。
“师傅”梓归井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您受累了。”
“唉，天命不可违”，老者望着许棉，不愿回想起昨晚的遭遇，“不说了，我们都饿半天了”
“好，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这时千里白也进来，向大家鞠了一躬了随着老者落座。
“不见，你过来帮我搭把手”梓归井对君不见招手道
“哦哦，来了”君不见抱着两盒罐头。
梓归井一看君不见手中的罐头，惊恐的叫到“我告诉你，臭丫头，赶紧把你这玩意收起来”，梓归井一把拉过君不见。
“为什么，小老头儿你放心，我那还有”
“你要是还想呆在千里白那傻小子身边，就给我吧这东西收起来。”梓归井看着老者，咬牙切齿的说。
“哎呀小老头儿”。
“别叫我小老头儿，谁是小老头儿”
“你是不老，可是你长的老啊”
“你…”
“开饭了”，君不见冲着众人叫到。
饭桌上，梓归井和千里白一言不发，猴子也只是吃饭。
“哈哈哈，食不言，寝不语，难得难得”老者笑道。
“师公，棉花糖，我给你们尝尝我做的桃子罐头”。君不见打开一罐给老者和许棉各自盛了一碗。其他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罐头。
“四月初的桃子”小许棉笑道。
“怎么样？”看见老者吃下第一勺，许棉问道。其他三人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者
“……”老者不语，吞下一勺后，“我老了，这些好东西还是留给你师叔和师兄弟吧”
许棉看向其他三人，这三人目光呆泄。
“师公，这好东西您留着，半夜饿了可以慢慢吃”猴子抢先回答，然后开始狼吞虎咽。
“我去放牛了，师傅师公慢吃”千里白放下碗筷，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我…”梓归井或许想吃。
“我觉得做的挺好”，小许棉笑道：“就是糖和盐放的有点多，可能年纪大的吃不来”。
“棉花糖喜欢，我那还有”梓归井连忙回道，看了眼君不见又说：“上次，不见给我……我舍不得吃。”
“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好吃啊？”君不见终于恍然大悟。
“世上各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既然这罐头做出来了，肯定有喜欢吃的人。”老者笑道。
“我又吃不出来，我去问师姐。”君不见抱着打开的罐头就要跑出去。正当屋内三人松了一口气时，君不见又折回来：“师公慢吃”，然后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屋内三人停滞了一会，然后都大笑起来。
“为什么不见姐姐说她吃不出来。”许棉问老者。
“她没有味觉，吃不出东西好坏。”梓归井奸笑道。
小许棉望向门外，想着想着反而会心一笑。
“哦对了，棉儿年龄还小，当他们师叔难免生分些，都是些孩子，不如以后她就拜在你门下”老者道。和许棉相视一笑。
“我正有此打算，这样棉花糖也好和他们一起玩。”
“棉花糖？”老者想了想，“那个叫君不见的女娃是怎么回事？”
“说来复杂，这要追溯到六年前我北游的时候了。”
六年前，梓归井带着女儿闯荡江湖。那时候，君不见还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天天要追着别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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