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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情不吐谁人知

    初姜白和初维白是初护宇和孟卫芙的所生的双生子,又唤初二初三,两人心灵相同,初二比初三早先出生半个钟头,因为初三头比较大,生产极其困难,孟卫芙可谓是真正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在这半个钟头里,小初二一直未哭未闹直至初三降生,两人才一同呱呱大哭。两人总是形影不离无话不谈,小时候初三总是因为头大被同龄人嘲笑,而一旁比自己柔弱得多的哥哥也总会第一时间和对方拧打在一起。

    与初元白和初辛白不同,他们既没有初家嫡长子的担子需要扛在肩上,也没有柔弱公子那样需要人细心呵护,因此到了能扛枪的年龄时,初护宇就让两人拜在了张自弓门下。这张自弓是大侍者带进无限城的,也就是君不见口中的无根大叔,为五等夙人,猎户出生。

    距离千里白得到帝皇已过去四五天,夙人选拔也大致结束,城里的大部分商贩都会在这几天南下或北上,因为天气越来越寒冷,大部分人也会带着家里的老小选择离开这里。许棉放下了《内经》,心里老想着君不见的血衣无心看书便来到城墙。虽然已经黄昏,可是还是有很多人成群结队的穿过城门,一个贪吃的小孩骑在他父亲的肩上,旁边的母亲一边责怪他花了太多钱,一边又将沾满蜜饯的糖葫芦递到他的嘴里,还不忘拍大丈夫肩上的污渍。人们总是羡慕着别人的生活。许棉看着这一家在,明明平平无奇的生活,普普通通的人群,对她来说却是一种永远得不到的愿望。抚摸着手中的珍珠,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

    城墙下初二和初三原本要去找张自弓练箭。看见许棉一个人站在城墙上,便驻足观看。

    “你确定不去?”初三举着弓弩,问那正跌跌撞撞往城墙跑去的初二。

    “今天就不去了”,初二一边跑,一边回头叫道,差点撞向一个士兵。

    初三看着二哥去找许棉,便也无心习射,毫无目的的来到郊外的一间木屋。木屋在堆满雪的森林里显得格外简陋,一个少女在木屋前踱步徘徊,小臂上还挂着一个装满蔬菜瓜果的篮子,少女像是在等什么人,不停的望向西边那最后一点余晖,又不停的张望着四处,终于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少女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少女家境应该很一般,没有过多的装饰,袍子也是普通的蓝布碎花,里面的棉花也被压实了,所以显得格外单薄。但是那像是沐浴在艳阳里的笑容确实格外的温暖,迎面走来的那个少年应该是个对她很温柔的如意郎君。

    这少女名叫晚樱,少年名叫初维白。在无限城寂寥寒冷的日子的,晚樱的出现给了初三许多被值得期待的时光。

    两年前,晚樱随着铁匠父亲来到这里,母亲临终前给她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而那时的初三已经能够百步穿杨。因为初二为了帮一个男子捞鞋弄丢了弓弩,初三不得不将自己的“炙蛇石”给长被师傅责骂的二哥带回去交差。看了很多兵器铺子都不满意,初三只能垂头丧气的想要打道回府,路上却看到一个女孩正在和一个铁匠争辩。

    女孩与老头真挚的面红耳赤,意识到有个生面孔在看戏时,才害羞的躲进铺子,过一会又探出头来问道:“爹,你饿了吗?”

    原来这是一对父女,两人上一秒还在吵架,下一秒就若无其事的准备吃饭了。初三觉得新奇,便走进铺子。

    铺子是新开的,风箱也有人耐心的擦干净,女孩看见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走进来,没好气的迎接了初三。

    “可以打弩吗?”初三笑道,肚子却被桌上的饭菜戏弄的咕咕叫,眼神一个劲的往人家的红烧肉瞟。

    女孩见状大笑起来:“原来你是看上我家的肉了?”

    “……?”初三连忙解释道:“不,姑娘,你误会了,我原本想买副弩的,可是没看到合适的,可以的话这边能定制箭头吗?”

    “箭头?定制的?”女孩看看已经沉醉在酒里的父亲,又笑道:“可以啊,不过你要多少?我们小作坊可打不了多少。”

    “两个人用的,120个就行。”

    “120?那可能要花不少时间呢”女孩嘟囔道:“也不知道你们这边定制要多少钱?”

    “我现在不急用,你们只要按我的图纸来价钱不是问题。”初三从怀里拿出一本皱巴巴的纸书,翻开折好的一页,上面显示了一支箭的构造。

    女孩好奇的踮起脚尖凑过来看,“你这箭真奇怪,怎么没倒刺啊?”又上下打量一下初三的衣着:“你是夙人?还是士兵?”

    “啊?这个只是我的习惯。”初三看着这个脑袋小小,疑惑大大的女孩:“倒刺的太残忍了。我现在还不是夙人,等我成年了,当了夙人之后,面对的都是些妖魔鬼怪,即使有倒刺也不管用,箭法最重要。”完了不忘做出一个射击的动作。

    “好吧。”女孩笑道,“不过我父亲一个人可能帮不过来,学徒还没找到呢,你可能要过来帮忙了,顺便监督咯。”

    “那也很不错,有我监督的话更好了。”初三听闻有这等好事可是笑开了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尴尬的挠挠头。

    “晚樱。”

    “晚樱?”

    “傍晚的晚,樱花的樱。”之后女孩又强调一遍:“是樱花的樱哦,不是夜莺的莺。”

    之后的日子里,为了得到符合自己要求的箭头,初三除了射箭都呆在了晚樱那里,一会拉风箱,一会加木炭;有时候晚樱的父亲喝醉起不来只能初三自己上手,为此还烫伤了晚樱的额头,还有的时候会在厨房给晚樱打下手;还有的时候没有木炭了,两人只能上山砍柴。在初三的过去,从不会担忧家里有没有碳,厨房里有没有肉,烫伤了该怎么办?木炭不用买也能自己做。在初三的过去,只有初二和师傅,以及手里的弓箭和对面的靶子。他的生活仿佛是一条被别人拉好的直线,每天就按照哪几个步骤走,一路向前,现在突然有个人给他的一天带来了好多不一样的选择,新鲜的东西总会更吸引人,那种吸引总是令人感到那么美好,而美好的东西总是很容易破灭。后来初三的120个箭头做好了,晚樱给了他138个。

    初三和晚樱坐在木屋对面的枯木桩子上,天快黑了,但大地仍然敞亮着。

    “你下次多穿一点。”初三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晚樱的肩上。

    “刚刚去集市上送鱼,走的急些,就随便抓了一件。”晚樱一直看着初三,生怕他要跑掉一样。

    “他待你好吗?”初三低着头,不敢正视晚樱深邃的双眸。

    “大树对我很好。”晚樱视线转向那早已消沉的夕阳:“他是个很好的人。”

    初三痛苦的看着那座简陋破小的木屋,这个是他们两人一起搭建的,只邀请了初二开参加了它的乔迁之喜。大树是个渔夫,是晚樱的未婚夫。

    “对了,我有事给你说。”晚樱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的寂静。

    “什么…”。

    可还没等初三回过神来,丛林深处就传来一阵低吼,树梢的雪颤抖地掉在地上,初三立刻将晚樱拉到身后,一脸严肃的看向那渐渐来临的黑暗之中。是一只巨型白虎。

    又是一声怒吼,这次白虎看准了二人,晚樱的菜篮子打翻在地,一枝新鲜的花椒遗漏在篮子外,晚樱依偎在初三的手臂上,不安的望着眼前的少年。有时候她希望他能带她逃跑,而不是用那只没有倒刺的箭射向那些遥远而未知的危险,她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没有宏伟的梦想,能陪在她身边。初三捏了捏晚樱的手,似乎在告诉她,“放心吧,有我在”,然后慢慢松开,拿出那只没有倒刺的箭吸引白虎的视线奔向丛林深处。

    白虎的体积大的可怕,初三不得不将其带离晚樱的身边,谁知道这只巨兽饿了多久才等到这对可怜的情人。它贪婪的口水冒着热气滴在树叶上,打在雪地里,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可以被腐蚀掉。白虎的动作很敏捷,刚入林子就霸占了高地,不等初三的反应就向其扑来,初三急忙跳上一棵早就被选中的大树;白虎扑了空,抬头三只箭正对着自己,又发出一声怒吼;初三被这声充满饥饿和愤怒的吼声下了一哆嗦,箭离了弦。

    “任何时候,都不能让敌人脱离自己的视线”。这是张自弓常对初二和初三说的一句话。

    当初三在回过头来时,白虎已不见了。

    晚樱焦急的在木屋前张望,听到林子里传来白虎的叫声,吓的晚樱又丢了菜篮子,远处的那束花椒还没被拾起来。晚樱蹲下去捡篮子的瞬间,一滴贪婪的口水滴在初三给晚樱披上的袍子上。那片恐惧像一块巨石压在在晚樱瘦小的身上,白虎舔舐着自己的晚餐,初三立刻向白虎的脖子射了三箭,这只巨兽被快速有力的偷袭刺的对天长啸,初三迅速抱起晚樱脱离虎口,那阵刺痛和瘙痒惹怒了巨兽。

    狂风暴雨般的怒吼逐渐吞噬了整个森林。

    “你先走。”初三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晚樱轻声说道。

    “不,我们一起。”

    初三不再多言,掏出怀中的匕首,金光落在二人紧紧依偎的肩头。一阵寒风吹来,雪花漫天飞舞,初三一把推开晚樱,趁机跳到白虎脚下割断破其前胫骨,白虎顺势倒下,初三欲跳其背上加以控制,可是这猛虎力大无穷,即使没了支撑动作还是敏捷迅速。晚樱躲在大树后面,即使身体仍然忍不住颤抖但还是没有离去,看见初三被白虎扑倒在地,尖锐的虎爪刺进他的肩膀,晚樱见状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在白虎的屁股上,白虎的眼睛里发出一团寒冷的青光,直逼向晚樱。她再也忍不住害怕跪倒在地,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勇气,禁闭嵌满泪水的双眼,只听见少年急促愤怒的呐喊以及能撕碎万物的惨叫,再睁开眼,晚樱已经依偎在了初三的怀中,血浸湿了雪地,只留下白虎在脚边死死挣扎。

    “没事了。”初三强忍着胸口的刺痛,安慰道。晚樱再也忍不住在初三的怀中大哭起来。

    “晚樱?”不远处,传来对晚樱的呼喊。那是晚樱的未婚夫大树的声音,听到林子里传来怪兽的叫声,本来在等晚樱的大树便寻来了。

    晚樱看向远处那个驻足停留的人影,无奈的捡起篮子交还初三的斗篷。“我要走了?”双眸里的汪泉肆意翻滚。

    “好。”初三不敢表现出他的不舍。

    晚樱转身移了几步,有扭过头来:“我要走了。你上次闹肚子好些没?”

    “已经好了。”犹豫许久,初三又叫道:“现在天黑得早,你下次不要来了。”

    看着这个不解人意的少年:“好,下次我就不来了。你习射要小心,箭筒里也备一支带倒刺的箭。”

    晚樱随着不远处的呼唤离去,大树提了灯笼,照亮着两人离去的道路。初三望的出神,听到林子里的动静才想着要归家,看着晚樱遗落的花椒,虽然上面仍然还有小刺,但初三还是将其揣在了怀里。

    听闻初三打回来一直白虎,初二领着君不见和许棉去观看,初三拖着白虎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君不见和初二看了大为欢喜。

    “你在哪打的?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白虎。”君不见兴奋的手舞足蹈,问正在上药的初三。见初三不仅没有回话,还心事重重的样子,君不见又小声地询问初二:“三哥怎么了?”

    初二正看着给初三上药的许棉,对君不见笑道:“你三哥可能是太累了,我们出去吧。”

    夜晚的时候初二端来宵夜,他知道初三错过了晚饭一定是去见了晚樱。

    “又去木屋了?”两人躺在寒冷的屋顶上。见初三沉默不语,初二便又笑道:“师傅说明天扒虎皮给扒了,可以做件斗篷。我们可要跑快点,不然就给不见那疯丫头抢走了。”

    许久,初三才叹出一口:“我想送给晚樱,打鱼的时候就没这么冷了。”

    “你还记得你的第一件黑袍吗?”初二笑道:“那时候不见想要黑袍,家里面没有这么小的,只能扯了料子重做,我俩巴巴的跑去。”

    “是啊。”初三的思绪慢慢童年的时光包裹:“料子不够做三人的,不见就去偷了大哥的来,结果咱三就穿着黑斗篷在雪地里罚站。”

    “过了几日就看见四弟就多了件短披风,被师傅误以为是哪家的小姑娘。”

    “诶,小丫头,这里是操练场,你是哪家的娃?”两人学起张自弓的声音。空气里飘荡着爽朗的笑声,剥开了层层的乌云。

    第二天,君不见因为家中长辈在和千里白开会,无聊拉着许棉和梓因何来看张自弓扒虎皮,还没等君不见张口,张自弓就先言虎皮已经被初三预订了,君不见和许棉只能无奈地说代为转达。

    此时的初三正在林子里习射,于是君不见和许棉便扛着虎皮要穿过大街,人们看着这场景都惊叹不已,君不见骄傲的将虎皮披在许棉的身上,粉嫩的小脸在虎皮里显得甚是活泼可爱。然而不远处,这一幕被买菜的晚樱看见,晚樱看着虎皮便号啕大哭起来,一旁的男子摸不清状况,君不见察觉到这一情况,以为是男子对晚樱做了什么,想要上前质问男子,并让许棉先带着虎皮去找初二和初三。

    “姐姐?你没事吧?”君不见走到晚樱身旁说道,瞪着男子又说:“你是欺负这位姐姐了?”

    “啊?”男子简直像是承受了莫大的委屈:“没有啊,我怎么会欺负她?”想了想又说:“不是,你是谁啊,这是我未婚妻,你凭什么质问我?”,看来这就是大树了,大树又是一脸憋屈。

    “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起些伤心事,忍不住哭的。”晚樱擦干泪水解释道:“前几日我看初家三少爷拖着白虎过市,刚才那位姑娘可是初家五小姐啊?”

    “不是不是,我才是我三哥哥的妹妹,刚才那个是我的师妹。”

    “原来是这样。”晚樱眼中出现一丝落寞:“听闻初家少爷们,个个有勇有谋,那日见了,果真如此。”

    “姐姐若是想结识,我可以带你去拜见我的父亲。”

    “不用了,仰慕之情藏在心底即可。”晚樱确实将那份感情藏在了心里,想了想又问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初见瑾,姐姐呢?”

    “我叫晚樱,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我哦。”说完便拿出一条鲤鱼:“这是我们刚在白晶瑶打的,送给你了。”看见君不见推脱,晚樱严肃的说:“当初我和父来到此处,辛得初家的帮助,夙人保护世界免于妖魔鬼怪之爪,如今我也要离开这里,对初家的感激之情一直未曾报答,今日有缘遇到妹妹,妹妹善良,日后定能得一份良辰佳话。”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能也是唯一一次相遇,但君不见却对晚樱一见如故。离别前晚樱又嘱咐君不见不要忘了自己,君不见也没有什么可以相赠的随身物件,看到晚樱穿的单薄于是赠予了自己的斗篷。

    晚樱打的鱼很肥,身上的一些鳞片已经出现了红色,君不见想起离开太博之时,吴画帼用三条鱼换了与自己同行,如今夙人选拔已过去,君不见还留意到入选人员中没有吴画帼的名字。君不见来到白晶瑶,将晚樱相赠的鱼放回了瑶池中。

    南江水见蒲柳姿,

    辞去金衣妄换情;

    繁花落地终一身,

    红颜躏入空悲戏。

    而此时的城西墙上,吴画帼正吹着悠长的笛声,那笛声似乎就像是以为被抛弃的女子,悲情的诉说着情郎的残忍与无情。突然眉头一皱,笛声止住,一青衣女子缓缓坐到吴画帼身旁。

    “你身后那几个碍事的,我已经解决了。”青衣女子笑魇如花,看见吴画帼欲要动手,便又笑道:“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见吴画帼沉默不语,青衣女柔软的身姿趴在吴画帼肩上:“我曾经爱上过一个人类,我们原本两情相悦,可是他最终也辜负了我,甚至要杀我,我一气之下勒断了他的脊椎。”

    “与我何干。”

    “都说太博吴家有奇毒,个个冰冷嗜血,却不知这吴家大小姐是个情种,爱上了一个渔夫。”青衣女抚摸着吴画帼手中的笛子:“被所爱之人伤害是什么滋味,我们不就是同病相怜吗?”

    “你是谁的人?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君不见来到初二初三平时练习射箭的林中,兄弟俩为了习射就在林中搭了一间木屋。看见初三捧着一束花喃喃自语,君不见细问才知道初二想送花给许棉,正巧也被初三听见。

    “这是有什么好纠结的?”初三勾搭在初二的肩上。随着年龄的增加,二人的模样和性格也发生了许多不同的变化。初二虽然憨厚但体格较为魁梧,初三机智聪明,但除了脑袋大一点,其他地方也比较瘦小。

    “对啊,棉花糖刚从南方来没多久,天寒地冻的,除了在白晶瑶,其他地方都是一个样,二哥送她,她肯定很开心的。”

    在两人的怂恿下,初二拿着从花店买来的最后一束花,许棉开心的手舞足蹈。四人其乐融融的打道回府。半路上遇到千里白,君不见高兴的与今天的趣事。

    “我今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姐姐,说是很仰慕初家人和夙人呢?”君不见牵着千里白和许棉,又转头问初三:“二哥,你昨天扛着白虎回家,经过集市还被她瞧见了。”

    “什么?”初二激动的问道:“我昨天是从林子里绕回家的,没过集市啊?”思考片刻又问:“那姑娘叫什么?”

    “叫晚樱,怎么?你们认识?”众人停下来一齐望向初三。

    “她现在在哪?”晚樱几乎每晚都会去木屋那里看初三练箭,可今日却迟迟不见其身影。

    “她给我说她要离开了……”还没等君不见说完,初二就急切的向木屋跑去。

    君不见本想跟过去被千里白拦住,她又让初二去看看自己的三哥,可是初二也没有去。

    回到家中,君不见百思不得其解,便从初二那里得知了初三与晚樱的故事。还不到饭点,君不见拿上虎袍骑马奔向森林,在余晖里,初三正坐在枯木上发呆。

    “三哥?”君不见小心翼翼的将虎袍递到初三怀里,坐下端详着他,“二哥给我说了,原来晚樱姐姐和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见初三不言,君不见便继续说道:“难怪呢,她让我不要忘了她,她说初家对她有莫大的恩情,希望我更找到真爱,原来都是说给你听的,姐姐还送我东西呢!”

    “什么东西?可是要给我的?”

    “没有啦,是一条鱼,我把它放回白晶瑶了。”初二又开始沉默不言,君不见轻声问道:“三哥不去吗?”

    “我还没成为夙人呢!”初三低沉道:“我想先让她看到我成为夙人那日,我穿上黑甲黑袍,手里射出那78支箭。那样我才能……”

    一个热乎有力的拳头呼在初三的脸上。初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又被君不见一脚踢翻了个跟斗。

    “你打我?干嘛?”初三捂着脸疑惑的问道。

    “那条鱼都能这么自在,下午你劝二哥的时候也是那么勇敢?现在为什么要因为老头的一个破规矩变得这么懦弱?”这里的老头指的是初忠,初忠在初护宇接任后立了一个规矩,初家子女必须年满18才能参加夙人选拔。

    初三望着这个把莫名的愤怒宣示的淋漓尽致的妹妹,也不多说什么。只能摆摆手表示妹妹还小,结果君不见直接扑了上来,差点没把初三的手腕给打断。赶过来的初二见状,马上将两人分开,急忙带着初三来找梓因何,梓因何一边给可怜的初三上药,一边嘲笑两兄妹,这多少是有点小肚鸡肠的人怎么会不趁机报复。君不见看见梓因何笑也跟着笑,殊不知下一秒就被得知此事的初护宇关进了禁闭室。

    千里白和梓归井闻声而来,大家听闻初三的事情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女孩已经快要嫁人了,只是听到大侍者在后面来了句:“丫头这次下手轻了点,看来上次关禁闭还是有用的。”

    “三哥,你舍得这样让她去吗?”千里白无奈的说道:“这可能是一辈子的事啊。”

    良久,梓因何的小屋内都是弥漫着沉默。

    “说来奇怪,说书的来这房间,都成哑巴了。”大侍者一边悠哉的喝着茶,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说道。

    这个时候一定要想起梓氏父女那一段,两人内心肯定在痛骂君不见这个大嘴巴。

    “大师傅?我们兄弟几个好久没这么齐了,你给我们再讲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吧!”初一坐在梓因何的身后笑道。

    众人看向初三,大侍者准备讲起那个广为人知的故事。

    “不用了。”初三起身道,拿起那张还在许棉手上的虎袍走了出去。

    “我们,要过去吗?”君不见从千里白的柜子里探出头来。

    “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梓归井被吓一哆嗦,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向千里白,“难怪你刚才要先去看着妮子。

    今天是峡道开启的最后一天了。天还没亮,天空就开始下雪了,今年的雪比以往都来的更早,千里白和君不见跟着一瘸一拐的初三来到城门口。而晚樱也在这里等了一夜。

    “你要走了?”

    “嗯嗯,本来昨天就要走的,我让大树先把行李带去,我拿些小件儿的跟着。”

    “你要去哪?”初三捕捉晚樱的最后一丝去向,“如果可以,我想去看你。”

    晚樱终于抬起了那双满是不舍与泪水的双眸,“那我就在南江边上的太博,我会沿着江水,在岸边等你。”

    初三拿出虎袍递给晚樱:“我不知道你缺什么,这个送给你,太博虽然四季分明,但靠着江边,冬天的风很刺骨。”

    “你会来吗?”晚樱接过虎袍说道。

    “我一直没有给你说过。”初三没有回答,拉起晚樱的手说道:“你是我生命里最耀眼的光,我会永远跟着它。”说完在晚樱的额前轻轻的烙印下两个人的第一次约定。

    晚樱闭着双眼享受着这个等了很久的回答,看着漫天飞舞的雪,犹如是无限城也在与自己的默默的告别,晚樱慢慢离开注视自己离开的初三,女孩就这样离开了她那个后知后觉的少年。马车走在初雪盛开的小道上,晚樱躺在那张虎袍中,拿着原被包裹在虎袍中的那束花椒,天快亮了。

    君不见看着雪地的车印,趴在千里白的怀里号啕大哭,初三一瘸一拐的过来安慰自己的妹妹。兄妹三人回到家中,此时的初家大院已经挂满了红绸,这是众人为初一的婚礼所做的准备。然而北方,也发生了巨大的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