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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危机四伏

    夜幕降临,萤光摇曳,星辰斗灿,然这美景却无人得幸参观。衣衫破烂的少年在林中一路狂奔,因为他的身后是一只比树还高的猩猩。

    “救命啊。”这几个字一直回荡在丛林里,猴子都来不及看后面的庞然大物有没有跟过来,一直拼命地跑,使劲地叫,却忘了方圆几里就只有他和老者。终于跑到了宽阔的大草坪,往后看去没什么动静,猴子才停歇下来粗喘着大气,马上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回桃林。“师公,师公,赶紧搬家,有怪兽啊!”

    猴子狼狈地回到屋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四处寻找老者。

    “什么怪兽?大惊小怪。”老者不慌不忙的从内屋里挪出来,前几日的奔波让他的风湿又犯了。

    “是真的,一只红色的大猩猩,一口就能吃俩人,嘴巴有这么大…”猴子跳起来比划。

    老者看着灰头土脸的猴子和他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听闻扼龙湾有一只古猿,之前听说在咏南就有行人遭到他的袭击,莫非是他?怎么会跑到南方来?”

    “扼龙湾?那不就是无限谷吗?那里面的东西怎么会跑出来?而且从里面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师公,我们赶紧搬家吧。”

    “那古猿原是一位得道高僧所豢养,不会无故伤人…”

    “还不无故伤人?您刚不是说在咏南就袭击了路人吗?”猴子惊恐的叫到。

    “原本生活在扼龙湾,不知为何会去到咏南,咏南是罗堡也是北方最靠近无限谷的小镇,怎么又从北方折腾回南方呢?”而老者还在自顾自的思考。

    “师公,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纠结这猴子发什么羊癫要南北接力,我们还是赶紧搬家吧。”

    “猴子?我记得不见那丫头给了你一本棍法,那古猿虽不是上古神兽,但也吸收了无限谷几百年的天地精华,你何不找他练习。”

    “…”猴子一下子愣住了,想这老头可能是饿晕了,便歇斯底里的叫道:“师公,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搬家吧。”

    老者知道猴子性急,却还是不慌不忙的说道:“你知道夙人吗?”

    “…我就是从无限城下来的啊。”猴子奔溃的叫道:“师公你不要打马虎眼,我们赶紧搬家吧。”

    “我想让你北上无限城成为夙人。”看着立刻停止了动作的猴子,老者笑道:“我没多少时间了,死后,你就带上我的这只桃木簪子北上,成为夙人后,交给一个叫大侍者的人。”见猴子沉默许久:“孩子,你没事吧?”

    突然之间严肃的表情窜上猴子黝黑的脸上:“既然师公将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我,我定不会让师公失望。”说完大步流星的准备出去。

    “等一下。”猴子以为师公是不放心自己,没想到这老头却说:“先做了饭再去。”

    这一老一小独处一个多月了,发现对方有个很大的相似点,就是怕做饭,君不见在的时候,猴子就被打压得不成人形,如今却是个更加不能惹的师公,猴子每天只能度日如年。

    黑暗完全笼罩了大地,猴子拿着竹竿,丢弃了还没洗的碗就入林,哪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只大的可怕的猩猩,正当猴子骂骂咧咧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才发现他正躺在大草坪赏月数星。猴子立马钻到灌木林里:“我就说该搬家嘛,这都到大门口了。”

    猿猴终于伴着虫鸣睡去,猴子蹑手蹑脚的举着竹竿走到它的大脑袋旁。看着这个脑袋都比自己的半截身体还要大的东西,猴子小心翼翼的吞咽着恐惧的口水,伸出拳头在猿猴的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本想像以往一样控制别人的心智,这是梓归井教授猴子和千里白的独门秘籍,但因为自己资历尚浅,只能短暂控制,还没深入猿猴的思想,突然一阵微波从中喷出,热浪将猴子弹飞出去。猴子捂着胸口爬起来,之间两只大眼睛死盯着自己。“早知道还是搬家了。”

    猴子被吓的不敢发出什么动静了,却发现面前的庞然大物也是纹丝不动,梦游?猴子心想着只要自己足够安静就不会将这怪物吵醒,准备离开却被什么扯住已经只零破碎的衣角,猿猴吵着猴子大叫,溅了这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一脸口水。

    果然还是应该要搬家的。

    猴子拼命挣扎,却还是被猿猴拧了起来,看着血盆大口正往自己而来,猴子一脚踢在其眼角上。猿猴着了痛,放开了猴子,可是这个高度掉下去不死也残废啊,还没到地面,猴子又被提了回去,这怪物到是聪明了许多,把人挂的在离自己的眼睛远远的。看见另一只手呼过来,这一掌下去必死无疑啊,猴子见状连忙脱掉自己的衣服,反正已经破了。顺着长毛一路溜滚下来,古猿见状变得十分暴躁,张牙舞爪地在大草坪上翻滚,幸好猴子灵敏,不然差点就被压榨干了。

    猴子落地后马上捡起刚才遗落的青竹,一团金色的火焰从胸口蔓延到小臂,青竹瞬间变成了一根刚劲有力的金棍。猿猴见状立马也精神起来,朝着猴子咆哮狂奔而来。

    “吾乃霞,本族居于极北山脚,天降大火焚园,含泪弃家南下,饥饿食族,孑然一身,遇善者相救于苦难,为报其恩随师漂泊。涉江湖水,夸巍峨山,师死于战,吾悲不敢忘师遗言:霞生于乐,师无憾。故又游历于世界以祭祀恩师,时久不知天日,大地崩裂,身陷冰天雪地,天无明日,鬼哭狼嚎,寸草不生,为答师言誓以生存,年复一年却不知何年月。一日,天显琼光环顾大地,飞禽走兽争先而去,吾遂往。见昔日山青水秀,兴奋不知何往,见行人欲问,然吾貌丑乎?行人仓皇而逃,不几日,几小壮汉上前挑衅,师生前告知不可鲁莽,吾任由他去,忽见一狂妄丑徒刺脚趾,本饿无处泄火,借机训斥无知人类,得兴归。仍不知何往,欲反向望遇善者,遂南下。得出几日不进食,前胸贴后背,天昏地暗,忽闻桃李酒菜香,甚喜即往,不见脚下坑,跌入身乏遂睡。耳语响,起身望,一人一牛兴致高,吾欲显身,忽想前有恐慌者,静待望见察觉,人欲呼,吾欲显。貌俊体健者,似吾师也,兴大欢呼,然师者与牛向西南行,跟至阔地不见人牛。身疲力竭,饥饿难耐,食草以思桃,望星辰斗移,萤火丛生,对月思君,掩泪而眠。梦遇恩师抚额笑,兴奋泄气;睁眼见破烂者,似恩师者也,定睛出神,不舍师者欲归去,提近细查,徒见踢;痛以捂眼,吾恐师者落坠伤,速接以双掌。师者穷以无完衣,衣破,顺毛发以滚落;吾觉甚痒难耐,表以狂笑颠体。师者敏捷安然落地,拾青竹燃以金焰;即往时,不曾得火以取暖,唯师者;我觉胜美兴奋不止,对天长啸,师者携火跳向前来,吾得观之不觉呆滞张口,一口吞,师者入喉。吾甚恐,以气运至体内护之安然,上下蹦跳以排泄,久不食而无出,幸得一老者指点,进桃林食李。日九月八,得见师者。”

    此前,曾有暗信密告初护宇,断墨许家的惨案为旦白十三皇子车礼植所为,虽不知真假,但大侍者还是多了个心眼。不料夙人选拔刚过,十三皇子就赶在了峡道关闭的最后一刻而来,入城后也没有直接来拜见初家,而是在城北外的花红树住下。

    这十三皇子是旦白国的大王江禾与一女子所生,没有入族谱,因此也没有王姓,只得一个空名,而江禾的十四个儿女中,也只有车礼植和太子江湘秉以及刚出生的十四皇子为男性,虽然江禾无意授权于车礼植,可是江湘秉还是视其为劲敌。

    尤氏是车礼植的外家,也是旦白的第二大家族,因其“域”而出名,当年尤氏长老就就曾施展过一个八角生死域协助初白司对抗恶龙。域是尤氏利用内力制造出来的一种内力区域,在域内用意控制甚至杀死对方的一种方法。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手段,无论哪一方,稍不留神都有可能出现暴毙身亡的状况,这种情况称为闭域。当初旦白太后就认为是车礼植的母亲用域控制了江禾,因此尤氏一直被王族打压。

    “十三皇子那边怎么样了?”大侍者咳嗽道,天气变冷后,这个百岁老人也越来越虚弱。

    “刚刚差人送来信,说是今晚就过来拜访。”初护宇挑起眉头:“不知道这十三皇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花红树?不就挨着戈煌滩边境吗?”大侍者若有所思道。

    “应该不会,贺果派人回来说他们进去就没出来过,而且老黑那边也没有传来他和绣耳有任何联系。”

    “老黑会不会…被发现了?”孟卫芙一脸担心的说道。老黑是大侍者安插在绣耳身边的奸细。

    就在几人愁眉不展之时,门外的莫友是喘着粗气,不顾礼节地推门而入。

    “奔流百里…百里理阁。”莫友是瞪大双眼:“入主断墨”

    “什么?”三人震惊的听着这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百里理阁原是奔流国的宰辅,奔流王百里政柯的弟弟,九年前储国派到奔流的质子绣耳仅用27天夺权,奔流王后,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战乱中难产而死,听闻百里王室无一生还,就连刚出生的三皇子也被残忍杀害。如今,百里理阁怎么可能死而复活,还入主断墨。一时之间,全世界都充斥着两件大事,一是百里理阁勾结绣耳密谋篡位之事,而是还有旦白十三皇子拜访初家大院。

    “还有…”终于缓过神的莫友是平息了粗喘,向众人行礼后说道:“大公子,好像往戈煌滩方向去了。”

    孟卫芙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态又狂躁起来:“什么?”

    “这个臭小子,不知道那里有战乱吗?”初护宇也是一脸气愤和无奈:“他一个人?”

    莫友是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有阿寰。”

    看着两夫妻惶恐无措,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侍者颤抖的说道:“阿寰这孩子向来善良稳重,家里发生这样的大事,心里肯定放心不下,但也绝不会拉住初一和自己去。定是初一自己跟去的。”

    阿寰指的是公羊寰,是公羊家的族长公羊盛坤的长女,也是公羊家唯一因为不能变身而被其父公羊盛坤送到无限城的后代。

    “这个臭小子,我一定得找人把他给抓回来。”孟卫芙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就在这时,大侍者却咳嗽不止,身体变得十分僵硬,孟卫芙见状赶紧叫来梓因何,经过几个时辰的治疗,大侍者方才舒适许多。

    “怎么样?”初护宇一辆焦急的问道。

    只见梓因何摇摇头:“可能还有一个多月。”

    “可有法子?”

    “倒是有一个…但大师公一定不会同意的。”

    “什么意思?”孟卫芙不解的问道。

    梓因何心事重重的解释道:“就是用我师公的命来续给大师公。”

    “这个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初护宇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大侍者和桃林的老者原是同胞兄弟,幼时老者被贩子拐卖至断墨城,许家将其收养,大侍者当初为了寻找弟弟,恳请师傅让将两人的意识连在一起,而这种做法会让其中一方承受两个人的痛苦,并且两人也不能居住在一起,距离越远,那个人承受的痛苦越少。大侍者选择了自己,两人在六十岁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对方,但也只能以书信来往。

    “不…”大侍者缓缓睁开眼睛,雪白的头发垂落在被褥上:“我本该早早就走了的。”望着梓因何,老人慈祥的说道:“要不是你,要不是舍不得你们,舍不得这无限城的漫天飘雪,我在三年前就已经走了。我答应过他,要给他颠沛流离的过去画一个和平安全的世界,可是这世界…人的欲望总是无尽的,夙人一定要守住。”

    看着眼前白发苍苍却仍旧护卫着世界的老头,梓因何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小时候第一次见师公时,师公曾笑着说他有一个十分温柔的哥哥,却不曾知道两个老头六十岁才相知相认。

    “师傅”初护宇轻声笑道:“那一天一定会有的。”

    桃林的花在倾尽全力的向泥土奔去,老者坐在“困牛亭”的石头上等着猴子的归来,已经混浊的眼睛却清澈的看着北方。可能是这份沉重的牵挂和神圣的使命让人不甘离去,在第三场雪和第四场雪交班的那天,大侍者又颤颤巍巍的坐在轮椅上,与梓因何探讨“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边誓愿断,法门无边誓愿学,无上佛道誓愿成”。他希望梓因何能接手自己。

    莫友是在得知百里理阁入主断墨那刻开始,内心的躁动促使自己不在六神无主,于是在得知大侍者康复的那个夜晚,找到了初护宇。

    “我原是奔流史官杜净霖之子杜昊,父亲早就知道了绣耳的图媒不轨,于是在前一年就让我北上成为夙人,父亲本是文官,总怪我不好读书,只知道舞刀弄枪,当时却很庆幸我没有继承他的笔墨,还给我改名莫友是,一是希望我能平安无事,更是希望奔流能长治久安,春节我化作平民回家探亲,杜府早已人去楼空。”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初护宇镇定自若的说道:“你当时也不过是个10岁左右的孩子,虽然夙人对年龄没有要求,可是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么小就能成为夙人的。杜大人与我虽不曾相识,但我也派人调查过,为人正直,体恤民情,多次不惧危险谏言上表弹劾百里理阁,虽得民众拥护,却两袖清风,是一个好官。”初护宇笑道:“难道你就不曾疑虑,为何能从小就能在院子里生活?”

    莫友是回想过去初氏夫妇和大侍者的确对自己关爱有加,便跪倒在地:“原来将军一直都知道,感谢将军多年的养育之恩,阿昊无以报答,以后定誓死效忠将军,绝无二心。”

    初护宇看着眼前如同自己孩儿一般的少年,立刻将其扶起:“你不是要对我忠心,是要对世界,这也是你父亲的愿望。”

    “还有一事。”莫友是起身说道:“前几日夙人选拔,我曾在人群中看到五个男子和一个女孩,那女孩双目失明,似曾相识。”

    “当年奔流易主,许多人不满绣耳四处飘零,有眼熟之人不奇怪。”

    “可是那五个男子中的一个…是芈大将军。”

    “奔流第一战士芈后淘?”初护宇惊讶的问道。

    “我当初就是因为芈将军才弃文从武,虽然外貌上有些变化,但他那把刀,即使改了刀柄,但我定不会看错。”

    “听说他当年战死…而且他怎么会舍得…到底是为什么。”

    “父亲曾地告诉我,奔流王室藏有一个秘密,一个可以毁灭世界的秘密。”莫友是谨慎的凑到初护宇面前说道。

    初护宇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久久不敢作答,只一句:“今晚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夫人。”

    “是,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她。”

    “芈将军可还在城内?”

    “已经北上了,走前我跟着看去像是去了罗堡。”

    芈后淘和小琉璃自那日遇到七人众后,边直接随着行商的车队进到了无限城内。

    “可察觉到什么?”客栈里芈后淘小心的询问小琉璃。

    “这里到是和以往地方不同,感觉强烈的多。”

    “你是说她可能在这里?”他们或许在寻找什么。

    “说不准,但是我很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多待几天吗?”

    芈后淘显然有些失望,但小琉璃看不见,只能摇头晃脑的问。

    “当然可以,这几日这里热闹,也是难得的光景。”

    “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只是觉得这里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家。”

    “老大”一个名叫方大饼的男子说道:“你们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的越少约好”芈后淘看着坚持要与自己通行的四人。

    抵达无限城之后的几日,芈后淘在夙人落选中看到了当初借银两给自己的六人,于是连忙叫住了失魂落魄的几人,不想有两个看见自己就撒腿跑了,剩下四个腿哆嗦的不敢动,还了钱后一溜烟就跑了。

    奔流国被灭之后,芈后淘就带着小琉璃四处漂泊,天涯为家,有钱就赶路,没钱就帮人干些粗活。一个善良的老农曾教他怎么犁田耕地,伐木搬货,江岸打鱼,本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如今失魂落魄无人认识。在无限城内,因为钱少遭到了许多店家的驱逐,只能带着小琉璃在灯火阑珊的夜天雪地里风餐露宿。在饥寒交迫之时,遇到了从木屋回来的初二,此时芈后淘正在给进来的商贩搬运货物。

    看着楚楚可怜的小琉璃一个人坐在路边,初二不忍离去,于是在路边买了一袋热乎的肉包子相送,小琉璃看不见是谁只能连连道谢,初二本想将其带回家但被谢绝,于是临走时,将自己的全部月钱裹在斗篷里,留给了小琉璃。

    几个夙人初选时被刷下来的壮汉从黄记黄酒出来正好看到此景,等初二离去后便跌跌撞撞地靠近小琉璃。

    “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见小琉璃盲目的摇晃着头,这几个壮汉更是肆无忌惮,直接一把夺过斗篷和钱。小琉璃慌张的到处寻找,她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善良的人,真是祸不单行,但她仍然倔强着不肯哭出来。

    “喂,你们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姑娘。”几个男子在后面气愤的说道。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这几个人正是之前四个,虽然害怕芈后淘,但是看到几个壮汉欺负残疾的小琉璃,几人还是站了出来。结局可想而知,几人不仅被揍得半死,刚从芈后淘那里得的半吊子钱也全部被抢走了。

    “谢谢你们”小琉璃又开心起来:“抱歉之前说你们丑,但是我又看不到。”小琉璃笑起来。

    “哎呦,你这小姑娘还笑得出来。”方大饼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好气的说道:“你父亲呢?”

    “父亲?哦哦…他去干活了,让我在这里等,哦对了”小琉璃拿出藏起来的肉包子递给四人:“我只剩这个了。”

    四人无奈的接过包子,天渐渐暗下来,上流人点起了蜡烛照满硕大的房屋,温暖的灯火从窗户里和瓦片缝泄出,人们喝起了黄酒以抵御寒风。

    无限城虽不见“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的难看光景,但世界之大,无处不有为世俗折磨的人。四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就坐在酒家的围栏上,看着路人你来我往,酒家拿出新出的黄酒和一盆炭火舍给五人,小琉璃直开心的向菩萨为酒家祈祷。

    芈后淘归来后又将今日挣的几钱给了四人,四人无处可去便跪在其脚下恳请芈后淘收留自己。看着四人其实也算得上忠良之士,小琉璃也说路上有个帮手也好,于是便勉强答应下来。几人拿着钱住进一家偏远的小店,最小的方小饼陪在小琉璃身边,其余的跟着芈后淘去干活了。

    “小琉璃,我听说城东有个白晶瑶,初家大公子在那里种了好多花,看的人可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方小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便又说道:“不过人应该很多,也没什么好看的。”

    “那我们去看看吧,出去走走也好,空气清晰些。”

    于是两人便兴奋地来到白晶瑶,这个时候是无限城最繁忙的时候,人们都被夙人选拔吸引了过去,留给花的观众寥寥无几。

    “它们长什么样?”小琉璃笑道:“听说有些花还可以入药泡茶,可是真的。”

    “是真的,什么月季,桂花,牡丹都是性温养胃的,还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方小饼摸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眼睛。

    “那我们采些去,它们长什么样?”

    “这里没有,都是些颜色比较淡的,白花居多,毕竟这边冷,而且才进春天…”

    “白花?”

    “白色就是雪的颜色。”方小饼抓起地上的积雪轻轻塞到小琉璃手中。

    “白色凉凉的,软软的,真美好啊。”小琉璃开心的笑道。

    一个少年在不远处见了此景,让自己随行的护卫送给两人一束自己刚摘的花,没等小琉璃的答谢后便离去了。

    “真是个好人呐。”方小饼望着离去的身影。

    “是啊,他肯定长的很好看吧!”

    “应该是个公子哥,反正白白净净,穿的很华贵呢。”

    “我们快回去吧,父亲让我们早点回去,也让他们看看这个。”小琉璃使劲的吸着花的气息。

    正当两人欲要离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喊道:“小妹妹,等一下。”原来是初二。

    “啊。”小琉璃激动的叫道:“是那位恩人大哥。”

    初二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前几日去找你都没找到,我给你们找了个活和住处。”看着小琉璃衣着单薄,初二又问道:“给你的衣服呢?怎么不穿啊。”

    “被人抢了”方小饼说道。

    初二又脱下自己的斗篷赠给小琉璃,不过被拒绝了:“我已经有了,不觉得冷,大哥哥自己穿着吧。”接着又将手中刚得的花递给初二:“我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只有这个。”

    “我正来寻这个呢。”初二接过花,又继续说道:“你们现居何处?我明天就去找你们。”

    “我们就要离开了,商队北上,峡道关闭,若有缘,我一定回去的,我还没好好看看大哥哥呢。”

    “即是如此,那到时候你一定不要再推脱咯。”初二抚摸着小琉璃的脑袋。

    “还不知道大哥哥的名字呢。”

    “我叫初维白,在家排行老二,你叫我二哥就行。”

    “原来是初家二公子,幸会幸会。”方小饼仰慕的说道。

    “二哥,我叫小琉璃…”

    “我叫方小饼。”还不等小琉璃说完,方小饼又激动起来。

    三人拜别后,芈后淘一行人就往罗堡而去,虽然知道有人暗中跟踪自己,但芈后淘也并未多事,因为那人的父亲与自己曾是挚友。

    三年的时光里,世界瞬息而变。百里理阁入主断墨,公羊家被灭,旦白十三皇子加入了夙人,凰梁王突然驾崩,在南江里捞出了千万具女尸。

    又是一年夙人选拔的到来,今年只有往年人数的一半,一部分原因是南北形式动荡,各大家族和王室都不敢在分散人口,一部分原因是大侍者逝去,初家大院忙里忙外,减少了许多原本的活动。

    城门外,一个白衣男子左臂上带着黑纱,与身旁的两个小孩驻立在寒冷的春风中。

    “大侍者是谁啊?”小女孩问道。

    “一个极好的人。”初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