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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柴泽

    戈煌滩天气都十分极端,不是炎炎夏日,就是狂风暴雨,今日本是雨后难得的晴天,不算燥热,但柴泽的黄沙笼罩在天空,让人无法喘息。

    “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金色的狮子,就是不知道你能否继承你父亲。”

    柴泽的一半身体化为那漫天骇人的沙子,将众人团团围住;一半身体仿佛神明,指引着黄沙敌对着变为金狮的公羊寰。公羊寰直勾勾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柴泽,只见其一手挥舞着,那先黄沙迅速的狂奔而来。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家族评头论足。”

    公羊寰怒吼一声,狂风四起,黄沙瞬间挥灭。紧接着柴泽便迅速攻来,那沙子变幻莫测,似刀似剑,但公羊寰的金狮似乎也是无坚不摧,狮子虽体大,但行动灵活,反应敏捷。

    “卫央,你去帮助阿寰吧。”千里白严肃的看着只有一半身体的柴泽,虽然公羊寰接住了攻击,但公羊寰大伤初愈,而且刚开始学会外释,怕其不稳定。

    “不了。”卫央扛着大刀坐在千里白和夏野的身前,注视着不远处的战斗,说道:“那是那个人的目标,我们不能随便插手。”

    千里白不在言语,默默注视着前方。

    关于柴氏和廖氏,相比于公羊家而言,虽然没有外释为兽的能力,但是自古就有属于这片沙漠民族的力量,相传在神龙大战时期,两个家族的祖上沙子和影子还曾经帮助初白司封印恶龙,之后又帮助其弟辛勿再次封印。在五大家族大战中,两个家族与公羊家歼灭暴政,并得到封地,而得到月动山外释为兽力量的公羊家却退出掌控戈煌滩的舞台,反而是蜗居于与极地相连的戈煌滩北部,因此便有了公羊家诅咒的传言。而廖氏和柴氏实际上都有外释的能力,但只有纯血统才行,这倒是比外释为兽的条件简单一点。不过自从圣水亚雅提出血亲后代的理论,这两个家族真正能继承家族能力的后人便寥寥无几了。这也是柴廖觊觎公羊家血统种子的原因。

    柴泽看着眼前让自己的祖辈疯狂不已的金狮,冷漠的操纵着空中的沙子,面对威风凛凛的公羊寰,柴泽笑道:“你应该还没完全掌握外释吧,我曾有幸与你父亲交手,那才是真正的猛兽。也不枉我的祖辈为之痴迷。”

    公羊寰喘着粗气,速度随着柴泽越来越多的进攻也慢了下来,而自己却未能接近对方。

    “种子,不仅仅流在我们的血液里,让我们看上去很厉害,更是为了保护,保护重要的东西。”

    这句话是公羊盛坤曾经教导公羊寰的。但是公羊寰如今重要的东西已经消失了,称为身后一座座墓碑,如今想要复仇,却没有能力。心里的不堪和无力涌上公羊寰的心头。

    “虽然你无法外释,但是,你也要变得厉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重要的东西。”

    “什么叫做重要的东西?”年幼的公羊寰趴在公羊盛坤的脚边,稚嫩的问道。

    “对于人来说,很多东西都要保护,信誉,忠诚,和平,当然最重要的是家人。”

    不知为何,近来总是想起死去的父亲,公羊寰眼含热泪,向柴泽咆哮道:“我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东西,怎么能在这里败给你。”

    话语间,一道金光从公羊寰的四肢透出,随着阵阵惨烈的嘶吼,公羊寰便消失了。

    柴泽来不及惊讶,只是迅速的将沙子包裹住自己的要害,平静之下的内心还是为公羊寰的速度震惊了,大叫道:“很好,像你父亲那样。”

    “不要随便提起我的父亲。”

    还未等柴泽看清声音的来源,公羊寰便突然出现在其身后,一掌将其拍到在地。

    柴泽踉跄的站起身,看着地上自己吐出的鲜血,不由得震惊一下。随后又轻声笑道:“可不能被小瞧了。”

    只见柴泽腾飞起来,天空昏暗与大地融为一体,仔细看来,公羊寰才看清是一条巨大的沙流瀑布从天而降,不,是从地面涌上天空中的柴泽。只觉得大地颤抖,万物殆尽,公羊寰被晃动的无法站立,只能伏着身体才能站稳,但是那倒流的石沙还是用力的撕拉着大地,公羊寰随即被卷入其中。

    这便是柴泽的沙瀑逆流。逆流的沙子让公羊寰完全失去平衡,这其中好似无数只铁链捆绑着自己,让自己无法动弹。

    “你果然还是不如你父亲。”柴泽冷眼看着沙流里苦苦挣扎的公羊寰,笑道:“算了,还是杀了你,让你们团圆吧。”

    正当柴泽准备向公羊寰杀去,卫央踩在大刀上一把将沙流中的公羊寰捞起。而柴泽也是掐准时机将千里白身后的柴小飞一把抓到身边。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柴小飞使劲捶打着柴泽周边的空气和沙子,大骂道:“你是个坏人,我不要和你回去。”

    “一会在收拾你,我似乎没有教好你尊敬长辈。”柴泽大手一挥,一团沙子便封住了柴小飞骂骂咧咧的嘴巴。之后又看向地上的四人,说道:“既然小飞没事,我便放过你们,但是以后你们在不能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是我的领地,该消失的人是你。”公羊寰目光凶恶的盯着柴泽,吼道:“即使堵上性命。”

    柴泽看着渐渐晴朗阳光下的公羊寰,又看向其背后无数的坟墓,说道:“你想报仇,我允许你,但是在那之前我不能将这块土地交给你。”

    公羊寰愤怒的想要向对面攻去,却心头一震,金狮突然褪去,只剩下伤痕累累的女孩。

    “看样子,你还是没做好准备。”柴泽笑道:“三年,三年之后,你变得和你父亲一样优秀,再来找我吧。”

    公羊寰内心只有复仇,哪里等得了三年,即使自己技不如人,可还是想要复仇,这是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公羊寰大步走向前,准备再次外释,可惜换来的只是一口鲜血,和浑身的疼痛。

    看着瘫倒在地的公羊寰,卫央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说道:“你想现在就死在这里吗?还是真正的去报仇?”

    “当然,是报仇。”公羊寰坚定的说道。

    “既然这样,就应该不断变得更强,养精蓄锐,完成真正的报仇。”

    公羊寰不屑的看着柴泽,也不屑的审视自己。

    “三年,我一定会来。”

    公羊寰拔出长剑,在自己的手心里划出一个口子,这在当地表示发誓的意思。柴泽看着目光坚毅的公羊寰,也划破自己的手心,笑道:“我会等你回来。”

    流沙还未褪去,正当千里白进退两难之际,柴小飞突然拔出柴泽腰间的匕首,狠狠的刺进其体内,柴泽捂着伤口不可思议的看着挣脱束缚的柴小飞。只见柴小飞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声的哭道:“我不要和你回去,我要去找我母亲,我不要和你回去。”

    柴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亲的人不仅刺向自己,还以性命相要挟。

    “为什么?我可是...”柴泽不解的质问道。

    柴小飞害怕的哭喊着,一道献血从刀刃上溢出。众人也是着急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但又不敢贸然向前,怕其误伤自己。紧急之下,只见一道绿光从柴小飞的胸前呼出,柴小飞震惊的看着腾飞的自己,拉开衣襟,才发现是柴莲的遗物。漫天的黄沙汇聚起来,将柴小飞托举包裹在空中,一个人像从绿光里浮现,正是柴莲,也是莲子。

    “小飞,我可爱的儿子。”柴莲温柔的捧起柴小飞满是泪水和震惊的脸,笑道:“对不起,一直没在你身旁,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在项链里,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随时保护你。我一直没能做好一个母亲,也没能做好一个妻子。但是为了家人,为了你,我愿意离开。你一定有很多疑惑,但是不要怀疑,我们都很爱你,不要责怪你父亲,他也有很多不得已,不要憎恨他,他比任何人都爱你。我的儿子。”柴莲满脸泪水,注视着柴小飞,笑道:“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生下你那天,我们都很幸福。一定要自由快乐的活下去,我的小飞。”

    随着柴莲的身影消失,柴小飞被那庞大的沙子团团围住,形成一个水泄不通的大球。柴泽见状便强忍着伤痛,飞致大球旁,用自己的石沙分解救出快要完全被埋没的柴小飞。看着泪流不止的柴小飞,柴泽失神的站起身,背对着柴小飞说道:“你母亲早已经死了,你想去哪里找她呢?”

    柴小飞停止哭声,惊讶的看着众人,大叫道:“她怎么会死呢,她不是夙人吗?”

    众人默不作声,柴泽孤寂的背影许久只发出冷冷的声音。

    “是啊,你应该为她感到骄傲,她是作为夙人死去的。”

    “我不相信。”柴小飞颤抖着身体,抽泣道:“我怎么就没有母亲了?”说着,柴小飞撇下众人,欲要往坟地跑去,不过柴泽一个巴掌将其拍晕在怀里了。

    “你应该告诉他真相。”千里白看着柴泽恍然若失的样子,说道:“莲子真正的死因,以及你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柴泽望着昏睡的柴小飞,冷漠的回应道。

    “柴莲不是柴氏的后人,即使只是一半的血统,应该也是弥足珍贵的,却去无限城当间谍,我想真正的柴莲早已经死了,莲子只是替身而已,作为血统的替身。”

    “像你们这样不被困守在家族血统里的王公贵族,应该体会不到吧。”柴泽阴冷的笑道:“替身?谁是谁的替身,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

    千里白闻言低沉的看着柴小飞昏睡的模样,自己何曾不是如此呢?

    “莲子为何去当间谍,你怎么能让她去?”夏野紧皱眉头,不解的问道:“我想,你们应该是被人所迫吧,你在维护什么?你可知道,莲子真正的死是何等不堪。”

    “我知道。”柴泽望着晴朗天空之下盘旋的雄鹰,说道:“三个家族都被安插了间谍,只有公羊家没有妥协。看到那些人惨烈的尸体,她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只是放不下小飞。”

    “你们作为三大家族,一直有自己的实力,何人敢威胁你们?是绣耳吗?”

    众人坚定的看着一脸淡然的柴泽,却见他摇摇头,说道:“是一个名叫空的男人,不过我猜测他也是绣耳的部下。”

    千里白和夏野对视一眼,从未听过空这个人,千里白问道:“空是谁?”

    “不知道,只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内力十分强大。绣耳以小飞的身世要挟我和莲子,并杀死了我的父亲,让我做他手下的傀儡,让小莲去无限城做卧底。”

    “为何不反抗?”卫央不解的叫道。

    “作为族人统领,怎么敢反抗,他们以一组之人的性命相要挟,我如何反抗?”柴泽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笑道:“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但我不能让你们进去。”柴泽说道:“公羊盛坤死后,让我将公羊家的秘密埋在这里,说有一日会有人来取,但不是你们。”

    公羊寰严肃的盯着柴泽,不解的问道:“我父亲怎会将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你?”

    “说起来。”柴泽望着背后的墓碑笑道:“你父亲年长我几岁,为人宽厚,待人忠诚,一直是我的榜样,只是可惜...可能就是天妒英才。”

    柴泽起身走向众人,鞠躬说道:“我知道我们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即使以命相抵,请带走小飞,让他自由快乐的生活。”

    公羊寰冷漠的看着低下头颅的柴泽,转身不屑的说道:“你的命能值多少?”

    柴泽深知自己不能如愿,犹豫再三跪倒在地,脑袋重重的扣在地上。

    千里白等人震惊的看着柴泽的举动,之前那个高傲柴泽完全舍弃了尊严,如今却变得狼狈不堪。

    “我答应你。”千里白说道:“不过我们要进坟地。”

    柴泽挺直身躯,还是坚毅的看着众人,严肃的回应道:“你们还不能进去,我答应过公羊盛坤,还不到时间。”

    话音未落,只见公羊寰的长剑架在柴泽的脖子上,目光凛冽的看着他,却见柴泽仍是一副桀骜的样子,回想起昔日父亲的教导,便收起长剑说道:“我们不是为了公羊家的秘密。”

    柴泽震惊的看着千里白等人,思考片刻后才说道:“若你们愿意接受小飞,我便让你们进去。”

    千里白扶起柴泽,感叹一声后说道:“成交。”

    柴泽带众人进来墓地后便离开。公羊寰身披孝衣在族人的坟前祭拜,另一边的卫央挖掘着坟墓,夏野一边晕厥一边解刨着尸体,终于在一个男童身上找到了类似的螺纹。

    “和莲子的不大一样。”夏野两眼发黑,颤颤巍巍的说道:“莲子那个看上去更为崭新,可能是因为尸体腐化的原因,先摘抄下来。”说着夏野一口吐在卫央的脚边。卫央骂骂咧咧的跳起来。咆哮道:“你个混蛋,我就一套衣服。”

    千里白不理会吵闹的二人,自顾自的摘抄着螺纹。之后又在几具尸体的骸骨上发现不一样的螺纹。傍晚时分,终于找到了所有的螺纹,几人又将尸体埋了回去,夏野为了求得心安理得,还去买了纸钱香火祭拜。因为柴氏内部还有绣耳的间谍,众人也没有去柴府,而是回到了北海的小院。但是柴泽早已在这里等候着众人。

    公羊寰看着打败自己的柴泽,默不作声的回避到屋内。看着远去的公羊寰,千里白叹息一声后对柴泽说道:“何事?”

    “我想你们应该马上就要离开,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往哪个方向。在你们之前,梓归井和初一少爷也曾来过,应该目的和你们一样,不过他们还没进入坟地就被圣水的人带走了。”柴泽看向北方极地的方向看去,又看向千里白冷漠的脸,说道:“你和你哥不太一样。”

    千里白沉默的看着对方,脑海里还是不自觉的回想起初一温文尔雅的长子风范。他们两人怎么会一样呢?一个是万众瞩目的初家长子,未来是一定会继承夙人统领的大将军,一个是体弱无能,受尽冷眼被世界遗忘的初四。纵使初一为人谦和,但初四还是无法宽厚的去原谅,或是在意那些人。

    “我是我,他是他。我的目的不是他,没有必要跟随他们。”

    柴泽浅笑一番,又说道:“不久前,一个人让我指引你们前去圣水。”看到千里白狐疑的表情,柴泽继续说道:“我不能告诉你是谁,那个人让我转告你,你现在所做的,可能会让你从此以后负重前行,让你做出选择,从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后南下回到无限城,之后便是安稳的过完一生,或是北上,继续你的计划,但是此后你便会失去很多。”

    计划?千里白心里确实有一个计划,了解君不见的过去,解开孟卫博的谜团。千里白迟疑的看向圣水的方向,那个神秘的国度,暗藏着太史一族,奔流王室的秘密,这一切和君不见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个一直指引着自己的人是谁?

    “我不了解你想做什么,但是圣水比戈煌滩还要危险,至今进入那里的人寥寥无几。世间只知道梓归井当年带着妻子踏入圣水,不过他的妻子后来也死了。”

    千里白仍旧沉默的看着柴泽,但又回想起梓归井父女的模样,继而又想起北海曾说的梓归井救妻一事。

    “梓归井师兄弟闻名天下,特别是他的师姐,但即使是他们也没能挣脱命运的束缚。我来不仅是传达那个人给你的指引,更是为了转述劝告。我敬重夙人,更敬重初将军,我不希望你像那个人口中所说的负重前行。”柴泽看向廊下还在熟睡的柴小飞,失神的说道:“那种失去自由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我想你误会了。”千里白看向空中皎洁的月光,那抹不算明亮的光,从云层和星海里渗出,稀稀疏疏的照在沉睡的大地上,只留下虫鸣声。千里白说道:“自由是相对的,失去重要的人的自由,只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大千世界,心有归处,才能真正的自由。你不也是那样做了吗?保护族人,保护小飞。用自由换取。”

    柴泽会心一笑,笑道:“知道小莲死去的消息,我便在坟地里为她立了墓碑,怕小飞伤心,便没有告诉他,其实,他每日都有去看望自己的母亲。我一直疏远小飞,也是按照小莲的愿望,让他丢掉柴氏的负担,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活下去。只是忘记无论是什么人,都需要好好呵护。”

    “这些话,你应该亲自告诉他,作为一个父亲,你应该弥补他那份缺失的亲情。”

    柴泽思考许久,笑道:“算了,放你们离开,我便要接受很多处罚,何必让一个孩子跟着我受苦。小飞,小莲希望他有双飞向自由的翅膀,而不是困在这里。”

    千里白余光瞥着柴泽温柔慈祥的样子,莞尔笑道:“若是普通人家,你肯定是个好父亲。”

    “就是没有太多如果。”

    “话说。”千里白突然严肃的问道“你们和绣耳什么关系?三年前为何突然对公羊家开战?只是为了公羊家的秘密?那你又为何誓死保护那个秘密。”

    “说实在的,我并不知道那个是什么,只是承诺多年好友,保护他家族的秘密。而绣耳...”柴泽眼里露出一丝恐惧和憎恨,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人,可能只有鬼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公羊家的秘密,还有更多的东西。他以全族的性命胁迫,我想这也是他惯用的手段,公羊家就是一个例子。世界各地,都安插了他的人,所以你们北上也要格外小心。”

    廊柱后的公羊寰一直默默的听着二人的谈话,回想起三年前的公羊一战,许多间谍在大战前被父亲处死。至此,绣耳这个名字就一直出现在自己的耳朵里。望着星空,公羊寰的眼角不自觉的流下泪水,天空好像一片街市,自己的家人应该也在里面吧。

    “我来的目的就是这些。”柴泽起身在石桌上放下一个木箱,向千里白深深鞠一躬后说道:“小飞就拜托了,还有小侄或疾,那孩子从小异于常人,从小失去双亲,不受待见,我便让他参加夙人。但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我在无限城曾见过他,与太博药都吴困雪玩的很好,还有金楠城叶城主的儿子。”千里白回礼道。

    “看来是交了很多好朋友。”柴泽大笑道:“那就告辞了。”

    看着柴泽渐渐融入黑暗里,千里白无奈的感叹,但身后却传来卫央和夏野的声音。

    “是钱呐。”卫央数着箱子里的钱币,大笑道:“这家伙真会雪中送炭啊。”

    夏野也是开心的看着装满钱的箱子,又看到眉头紧皱的千里白,问道:“不南下去备淄或者断墨吗?我以为你要去调查百里一族。”

    千里白坐回石椅,说道:“如果百里理阁和绣耳勾结,那我们直接去调查肯定是行不通的,绣耳肯定早已为其打点好一切,不如调查清楚当年奔流王室让太史大鸟和亚雅所做的事。反正圣水也有很多令我好奇的事。”

    卫央将钱箱子塞进自己的衣襟,笑道:“我听师傅提起过,去圣水唯一的路是通过与极地,戈煌滩相连的圣水河的源头镜心泉。”

    “你师父进去过吗?”夏野疑惑的问道:“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师父到底是谁?连你都不知道的人。”

    卫央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夏野,翘着二郎腿说道:“我听师傅的意思,世界上只有四个人进入过圣水,其中一个便是梓归井吧。”

    “师傅从不提起圣水的事,就连师姐也知之甚少。正好此次可以一探究竟。”千里白起身准备回屋休息,临走时说道:“明早就北上,卫央守夜吧。”

    夏野一把夺过卫央怀里的钱箱,屁溜溜的跟在千里白身后,背后的卫央跳起来大骂道:“你可是千金小姐啊。”

    看到头也不回的二人,卫央愤怒的跳上房顶,骂骂咧咧的坐下,才发现公羊寰一直都在。

    “你不去睡觉吗?”卫央没好气的说道:“我可是想睡都不能睡啊。以前给世无歌当差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熬过。”

    “怎么叫我睡得下,不能手刃敌人,还要接受他的恩惠。”公羊寰愤怒的看着东方柴氏的府邸。

    “你不是有三年之约吗?这期间可不用来自哀自怨的,三年之后,你可是要打赢柴泽的。”

    公羊寰怔怔的看着卫央,明明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这个男孩总是能让自己明白很多道理。公羊寰莞尔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你们走后,我也会去调查白狼的消息。”

    卫央不解的托着下巴,问道:“你不和我们北上?”

    “我的族人还流落在大街上,我怎么能离开他们呢。而且我们的目的不同,请你保护好阿四吧。他其实也很寂寞的。”公羊寰站起身伸出纤细的手笑道:“来日有缘再见。”

    卫央起身握住公羊寰的手,大笑道:“说不定真的有缘分,想想,如果我是公羊家的人,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姐姐。”

    二人相视大笑,伴着澜澜月色,一阵大风吹来,带着沙漠干燥的气息,穿过两河的沼泽。而这一切都被廊下假装睡着的柴小飞看在眼里。

    次日如约到来,公羊寰向千里白等人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而柴小飞死活也不愿意离开戈煌滩。两个仇家的后人,留守在北海的小院里。目送着三人北上,最后消失在还未开始炎热的晨光里。三年后,柴泽也像黎明那般如约等待着公羊寰的复仇,但时间总是让人觉得荒诞不羁,昔日那以复仇为生的公羊寰,早已经变换了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