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亚雅
初护宇托付梓归井等人北上调查公羊一战背后的秘密，但三人还未进入公羊家的领地，梓因何就被亚雅带走，初一也随即进入圣水，只留下梓归井在镜心泉外。自从梓归井将荷带出，亚雅便对其怀恨在心，得知荷去世后更是恨不得让梓归井以命相偿，不过还是给了他镜心泉水，也妄想复活荷。没人知道亚雅生于何时，从光有记忆以来，这个族长就一直存在，不灭不亡。直到不久前，东方出现一道红光，亚雅便加速衰老，身体每况愈下，梓因何的到来也为其带来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光给梓因何讲着荷的过去，不一会就有个孩子跑来叫走了二人。梓因何与光看着藤椅上窝着的亚雅，皮肤褶皱松弛，脸色蜡黄消瘦，眼神空洞凹陷，无力的看着众人。光意识到亚雅有要事，便遣散了旁人，只留下梓因何。
“这是她对我的诅咒。”亚雅吃力的握住梓因何，喘息道：“我曾犯下滔天的罪恶，她来了，我便要离开。”
梓因何不解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和一旁不动声色的光，俯身问道：“是谁？”
亚雅恍然像是没有听清梓因何的问题，思考很久后摇摇头勉强的笑道：“你不属于这里，虽然你和你母亲很像，她保护你免于圣水的诅咒，等我死后你不要再回来。”亚雅拿出一块带着绿色裂缝的石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激动的说道：“把他埋在极地，只有这样，圣水才会得到原谅。一定，一定不能南下，越往北越好。”
梓因何握住石头，瞬间仿佛进入无尽的深渊，缓过神来时，绿光也已经消逝了。
“这是什么？”梓因何皱眉问道，可是此时亚雅已经虚弱的昏睡了过去，嘴角还流着口水。梓因何为其擦拭，又盖上毯子。
“那是圣水一族的要石。”光坐在窗前说道：“我们无人可以触碰，只有亚雅和荷，这也是当初荷作为族长选人的原因。因为只有至善至纯之人，才能忍受其中的力量。”
“为什么不扔掉？”梓因何注视着石头，那种坠入深渊的窒息感又扑面而来，梓因何不得不将其放下。
“因为圣水一族都依靠着它而生存。它是由先祖在镜心泉采的水和北必泉挖的泥做成，这两泉的精华都在其中，掌控着我们的生与死。原本是我一族的至宝，但是五大家族战争，破坏了两泉的平衡，导致要石里面的精华泄露，亚雅不得不在其中注入巨大的内力，而这股内力又十分邪恶。”
“什么内力？”梓因何问道，心里莫名的不安。
却见光摇摇头，无奈的看着熟睡的亚雅，说道：“只有亚雅知道，后来她告诉了荷，可是荷走了。”
正这时，一少女进来告之光，梓归井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自称是初家四公子。梓因何闻言去叫来初一，与光来到镜心泉外。
“四弟。”初一对千里白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父亲之前写信说你去了凰梁。还有夏野，你不也在凰梁吗？”
千里白向众人鞠了一躬，说道：“说来话长，总之我需要进去，我有些事要问亚雅。”
“你们不能进去。”光站在山顶说道：“从今往后，圣水会关闭镜心泉，外人不再入内。”
千里白不满的看着身姿高傲的光，说道：“我想问她关于奔流王室，你应该问问她，我想她会有兴趣的。”
光皱眉看向目光凛冽的千里白，不屑的说道：“我说了，不欢迎。”
正当卫央准备上前硬闯时，一个红影突然出现在两队人中间。来者正是北海。和以往一样，北海蒙着面纱，目光傲视着一切。她看了眼千里白和梓归井，转身向光鞠躬道：“在下北海，恳请圣水相赠泉水。”
一丝复杂的神情掠过光的脸庞，继而又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北海，坐下问道：“为何？”
“五要之法。”
“不赠。”
北海猛地抬起头颅，凝视着光，坚定的说道：“我一定要。”
说罢两人欲要大打出手，不料亚雅突然现身，阻止了二人，光见亚雅，便离开了。
“你用五要，是为谁？”亚雅瘫坐在藤椅上，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特别是梓归井。
“初梦来。”
亚雅艰难的坐直身体，上下打量着北海，说道：“你就是公羊盛乾的私生女？”
北海差异的看着亚雅，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戈煌滩和圣水一样，都受着诅咒。”亚雅停顿思考一会后苦笑道：“但谁又不是呢？公羊家保护极地，获得外释为兽的力量，但是其中的纯血脉不能离开领地，公羊盛坤为了让自己的弟弟免于诅咒，让他取了一个普通外族女子，这也是你不能外释的一个原因。多年前初梦来婚礼一事传进圣水，我便知道你是公羊家的人。因为你特殊的能力，大侍者曾想重用你，不过都是物是人非。三年前公羊一战，你现身戈煌滩，但是没能拯救自己的家族，加上你和初梦来的事，公羊盛坤便让你离开了。”
北海底下眼眸，回想起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回想起伯父让自己远离战争的神情。他们决绝的让自己脱离家族，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
“原来是你。”初一对北海鞠了一躬后说道：“我带着团圆南下时，是你一直在保护他们。谢谢你。”
北海瞥了眼初一，无奈的笑道：“是我该谢谢你。知道他们在无限城安然无恙，我也算是尽孝了。”
“我可以给你泉水。”亚雅艰难的起身，挥手取得一捧泉水，看着激动的北海，亚雅失落的看向梓归井，说道：“很久以前，也有人像我要得泉水，五要之法可以复活死者，可是等我老了，我还是没能再见到她。”
北海虔诚的接过金莹剔透的泉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然后看向千里白，要得了龙须。
“等一下。”亚雅震惊的看着千里白手腕上的龙须，惊恐不安的说道：“你怎么有这个东西？”
“太博求真寺的云登大师所赠。”千里白说道。
亚雅诡异的大笑起来，说道：“原来如此。”众人不解的看着亚雅，只见亚雅瘫倒在藤椅上，低沉的说道：“你们知道，五要之法可是会夺走施术人的一半内力，甚至一半寿命。”
梓因何看向身旁还是疑惑的梓归井，闻言梓归井修得帝皇，可是她从未见过父亲的帝皇，而且一半寿命，此时的梓归井已经52岁。
“我不在乎。”北海坚定的说道：“我只想问她一件事。”
亚雅不在说话，只是朝着梓归井笑了笑，说道：“你不告诉她，结果吗？”之后便示意旁人将自己抬进了圣水。
北海接过千里白的龙须，又从怀里拿出刚从极地带回来的露珠，以及让的心脏和南江的淤泥。北海用内力将五要揉搓在一起，只见圣水的天空出现一道红色的裂缝，狂风和黑暗从中倾泻而出，瞬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圣水仿佛陷入地狱，只在无助的颤抖。
突然一个橙色的身影飞出，将龙须抢走，刚才那骇人的景象瞬间荡然无存。
“你要做什么？”北海愤怒的收起剩下的东西，看着突然出现的光说道：“还给我。”说罢已经做好了杀死光的准备。
“这根本不是龙须。”光恍然若失的看着手里的龙须，说道：“这是那个人的。”
“还给我。”
北海用力的朝着光杀去，但是光一个侧身，轻松的躲开了北海的攻击。北海愤怒的瞪着光，只见双目血红，獠牙穿破了面纱。两人在山顶大打出手，北海每进攻一次，身旁的万物就随即湮灭，手段狠辣迅速，而光只是防御，却不见攻击。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夏野忍不住向一旁的卫央问道，却见卫央也是一脸紧张严肃。
“刚才光说那个不是龙须，是怎么回事？”千里白不解的向梓归井问道。
“我不清楚，可是光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想必这其中有她的原因。”梓归井目视着两人的战斗，神情不安的说道：“北海可以外释控制万物的生命，在这么打下去，光只怕坚持不住。”
刚说完，梓归井急速的飞到山顶，挡在两人中间，此时北海完全丧失理智，而光也是伤痕累累。
“梓归井，我可不会顾忌木子先生的面子。”北海朝着对面厉声呵斥道：“你若要拦我，我便杀了你。”
“光不会阻拦你与初梦来重聚，何不听她解释清楚。”梓归井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手里已经握着了紫黑色的铉剑，以防北海的进攻。
北海闻言暂停了对周围生命的控制，向梓归井背后早已倒下的光问道：“为何？”
光靠在梓归井怀里，握着龙须虚弱的说道：“五要根本不存在。五要之法只是当初亚雅为了诓骗一个人而散布的一个谣言。”看着和北海同样震惊的梓归井，光朝身后的圣水望去。
“当然也是为了诓骗你。”光看着梓归井继续说道：“为了荷的死，让你献出自己的一半寿命。而这次，她是为了献出自己的生命。”
“到底怎么回事？”北海不满的朝光咆哮道：“什么叫做五要根本不存在。我明明已经找到了。”
“这个龙须其实是一个人的头发。”光握着龙须说道：“五要或多或少是传说中龙内力的衍变，但世界上根本没有龙，又哪来的五要？百年前这个头发的主人进入圣水，与圣水的一个女儿生下一个儿子，之后便获得了强大的内力和永生，不过之后他便离开了。那个孩子就是你们所说的师祖，名为言尚，他在这里长大，喝着圣水因此也得到永生。但是他和他父亲一样，背信弃义，最终因觊觎宝石而被亚雅逐出圣水，后来他爱上一个女子，但是女子却死了。”光抬头看了眼低落的梓归井，无奈的叹息道：“你也知道这其中一二吧。亚雅为了报复他，便散布那个谣言，因为不死人之心，正是言尚自己的心脏，而龙须则可以让他杀死自己的父亲。而其他三要的获取，都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不死则残。”
北海失神的看着手里的四要。想起以往和孟卫博的话：“你所寻得只是人们的臆测”。
“原来他知道，所以才没有利用五要。”北海讥笑一声，看着众人各色各异的神情，最后又对光说道：“为什么要让我抱有一丝希望，为什么她明明活着却不来见我。”北海撕开自己的衣襟，胸前有一片黑色的图案，正是当年尤不语施加的六四域里的地域。北海仿佛失去灵魂，只是念道：“为何？”
“螺纹？”夏野凝神看着北海胸前的图案，不可思议再次确认道：“就是螺纹。”
知道此事的人也闻讯看去，确实是螺纹。
“怎么会？”千里白不解的说道：“难道螺纹和尤氏有关？”
夏野来不及顾虑太多，脑海里涌现出一个想法，说道：“之前莲子的螺纹翻译出来是百里，我记得初梦来婚礼当时正是百里王室送粮，在一些零碎的流言里，我大概知道那时发生的事，我猜测：有人在尤不语的域里放入螺纹，尤不语第一次解域时，六四域根本没有启动，原因有二，尤不语已死，按理域应该会消失或减弱，其二，自那之后世间便没有初梦来的消息，她的身份与众不同，不可能完全消失，而且北海可以控制生命，但是寻找无果，所以初梦来早已经死了。这也说明为什么北海执着于复活她。而我想，在尤不语的域内放入螺纹的人应该就是奔流的人。”
夏野神情严肃的看着渐渐癫狂的北海，又说道：“之前望午提过，关于五大家族时期的另一个家族。我想亚雅应该知道是谁。”然而在夏野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卫央沉默的听完夏野的分析，脱下外套为北海披上。那北海无神的看着卫央，苦笑道：“原来一直都无法改变。”
正当众人不知如何时，一个少女跑出来对光叫道：“亚雅，亚雅去世了。”
这是圣水第一次发生死亡。
众人震惊不已，只有光丝毫没有疑惑，她擦干脸上的血，欲要离开之时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离开吧，从此以后，圣水便消失了。”
可是北海还是不甘心，跟着光跳下山，迅速的掐住光的脖子说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让我们抱有希望。就因为这个谎言，你知道在希望里等来绝望是什么感受吗？”
说着北海周围的生命瞬间消逝，连带着光身旁的几个女孩子，一股热浪从北海身上撒发出来，万物瞬间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倒下。梓归井和卫央见状上前阻止暴走的北海，初一则趁机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光。北海见状将所有的怒火发在千里白身上，作为初家的后人，北海已经不知该向谁复仇了。正当北海差点接近千里白时，一道绿光随着巨响从圣水内传来，众人随即牵制住走神的北海，夏野也及时推开了眉间已经见血的千里白。千钧一发之际，梓因何拿出一粒药丸给北海付下，北海渐渐失去力气，瘫软的趴在地上。
正这时，光艰难的指着绿光的方向，沙哑的叫道：“有人窃取宝石，快去阻止。”
梓因何知道石头对于圣水一族极为重要，便向梓归井和初一大叫道：“那是圣水的圣物，不能让人抢走。”
可是还未等众人前去阻止，一个黑影蒙面人便带着石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强的内力。”梓归井不安的说道，并将梓因何和光挡在身后，手里握住紫黑色的铉剑。众人也迅速进入战斗准备。
“听闻铉剑最厉害的是无光之剑，紫黑铉剑次之，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黑面人说道。之后便怀里里拿出亚雅的石头。
“你是谁？”光盯着那幅面具，想要看清面具下的人。
“如今圣水的诅咒已破，这石头对于你们来说只是难以掌控的力量，让我带走其实也不算件坏事。而且...”黑面人还未说完，便指着卫央说道：“想不到今天还有额外收获。”之后便捏碎了石头。
众人来不及分析这与卫央有何关系，只见那石头里散发出更加强烈的绿光，照在卫央的身上，原来里面真的有一颗宝石，那宝石发出尖锐的蜂鸣声，敲打着卫央的脑袋。卫央痛苦的倒在地上，那个声音不断的钻入其大脑。梓因何出于医者的本能，想要上前搀扶，不过被梓归井抢先了一步。
“你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梓归井话还没说完，却见卫央双目发出红光，痛苦的发出嘶叫声。而那黑面热则是兴奋的发出诡异的笑声，随着笑声越来越大，卫央不断的吐着鲜血，四肢不断的扭曲着。就在众人无能为力，更不敢轻举妄动之时，卫央肩上的大刀碎片突然腾空飞起，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照在卫央身上，并挡住了宝石的绿光。一个白影从刀片里快速的飞出，进入卫央的身体，卫央随即倒地。那黑面人见状停止笑声，朝卫央杀来，不过被梓归井挡住了。
梓因何和夏野急忙上前扶起卫央，不料卫央却颤颤巍巍的站起，变成了一只白狼，未等众人反应，那白狼朝着黑面人扑去，后者意识到威胁，便带着宝石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众人看着卫央变化的白狼，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这时，北海虚弱的对卫央说道：“将内力还给刀片，你没有内力，外释是依靠刀片的，把内力还给他。”
白狼闻言朝着天空发出一声吼叫，慢慢走近地上的刀片，那道白影又跑到刀片内，卫央随即恢复了人形，不过还是虚弱的倒在地上，初一及时接住了赤裸的卫央，北海见状也将刚才的外衣给其盖上。
“这是怎么回事？”夏野不解的看着众人。此时梓因何已经为卫央搭上了脉。
“真神奇，他除了劳累和睡眠不足，并无大碍。”梓因何看向身后的北海，问道：“他是公羊家的人？”
“看样子是。”北海依旧对卫央感到吃惊，说道：“但是从古至今只有先祖是白狼，怎么会，而且他都没有内力和种子，怎么能外释。”
“之前在左目的时候，他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沉思许久的千里白皱眉说道：“亚雅和太史大鸟曾被共同邀请至奔流封印国宝，太史大鸟在那里获得一块红宝石，那日宝石现身，卫央也有这样的反应。看样子早在那个时候，他体内所谓的种子就被唤醒了。”
“不对。世界上能够唤醒种子的要石已经被毁了，而且我对那绿光毫无感知。”北海温柔的看着卫央，其实心里已经不自觉的将其当做了自己的族人，她说道：“问题出在他的大刀上。”
“我也注意到了。”梓归井严肃的盯着地上散落的刀片，说道：“里面似乎寄宿着一个很强大的东西。”
“卫央的师傅。”夏野惊叫一声，又对千里白问道：“那个指引你的人。”
千里白不自觉的回想起芦苇亭里的女子，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放心吧。”卫央突然虚弱的说道，借着梓因何的搀扶，对众人说道：“师傅当年就给我说过，我没有内力，日后的生活会很辛苦，便在大刀内注入了一段内力，说在紧要关头，大刀会保护我。”
“这样看来，大刀里的内力，应该是公羊家的。”梓因何一边为卫央服下一粒药丸，一边转头向北海说道：“你还想要继续吗？”同时为其和光服下一粒药丸。不过一会两人便恢复了六七。
“很抱歉，我不知道当初的一个谎言，加深了这么多人的痛苦，亚雅不告诉你真相，也是迫不得已。”光说道。
北海背对着众人，不再说话，只是失神的看着世界，看着夕阳。
“我刚才听到奔流的事，大概了解了一二。几十年前，奔流王室的邀请让亚雅获得了加强要石的方法，要石自那之后便有了绿色的裂纹，里面总是传来婴儿的啼哭，这个啼哭正是圣水的诅咒。亚雅得到了保护圣水的力量，代价是永远不出圣水。本来圣水就人丁稀少，不与外界交流相当于绝后，她总是想方设法的让外界男子进来，但又因为前车之鉴便设立了镜心泉的考验。那五要也并非虚妄，每个要物里都暗藏着巨大的力量，亚雅便想借用五要的力量，摧毁自己，从而让自己的灵魂去接触诅咒。”
众人沉默的听着光的猜测，夏野纵有很多疑惑，但还是没有追问。最后一丝曙光落在北海的脸上，只听到她浅笑一声后问道：“那梓归井又为何成功？”
梓归井没想到北海如此执着，想想自己曾经也是如此，低落的叹息道：“我并没有成功。正如光所言，我从未见过真的龙。”
当年荷生下梓因何后便一病不起，最后死去。梓归井走南闯北收集终于集得三要，而让也给出了自己的半颗心脏，之后便才开始了漫长的闭关修炼。最后梓归井来到无限城，在初护宇的批准下独自入谷，并在扼龙湾找到了一只金龙，此时梓归井已经修得帝皇，与金龙大战三天三夜后得到龙须。可是那龙须出了谷便灰飞烟灭，梓归井不甘心，便带着荷的尸体再次入谷，再得龙须，但是内力被金龙吸取了大半。梓归井终于复活了荷，但那只是一副可以行走的尸体。
梓归井平静的讲述着复活荷的过程，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法面对，可是时光冲淡了以往的悲伤，如今谈起，却不在那么深刻。
“父亲？”梓因何闻言挽起梓归井的手臂，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不知其还有多少岁月。
“荷是自由的，没有灵魂的她怎么算得上是荷呢。我埋葬了她。”
“那金龙？”北海失神的看着梓归井，问道：“金龙不是龙吗？不是传说中的龙吗？即使没有灵魂，你不也复活成功了吗？”
梓归井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它并不是龙，我二次进谷时得知，它是姜氏的护神，不知为何变成金龙的模样。”
“这可能就是能复活的原因。”夏野低声说道：“姜氏能够控制灵魂，应该是龙须里暗藏了龙蛇的一部分能力，将错误的灵魂寄放在荷的尸体上。所以严格的说...”夏野看着众人，停顿一会后低着头说道：“当时的复活并没有成功。”
众人沉默不语，北海呆滞的望着沉沦的夕阳，早已经失去往日的光芒，她脸上的红纱也消失不见，露出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披散着头发，衣襟凌乱，转身对众人微微一笑，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北海离开后，夏野才敢大声的喘着气。千里白看着正要离开的光，急切的问道：“抱歉，虽然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关于亚雅的那块宝石，以及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部说了，我不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可是宝石已去，亚雅已死，连带着那些秘密，所有圣水的女儿将会在这里过完自己的一身。梓归井...”光转身对梓归井说道，眼神落在梓因何的青色衣裙上，又看向一旁的初一。
“如果你们都爱着她，让她远离，用生命去保护她。”
还未等千里白询问，光就离开了。而一旁的镜心泉也随即停止流动，一块巨石从泉内浮出，挡住了人们通往圣水的唯一通道。千里白见状失望的看着镜心泉上的巨石，长叹一声后对梓归井说道：“师傅接下来有何打算？”
梓归井回过神，环视一圈后看着初一身旁的梓因何，当初初护宇交给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但又不想女儿身处险境。
“父亲，将军给你的任务还未完成，你不能失约。”梓因何笑道：“我会和你一起的。”
梓归井红鼻头一酸，不知该说些什么，背过身叉腰说道：“那我们便南下，对于戈煌滩，我总觉得有很多事没有明白。你呢？小子，你在寻找什么？”
千里白知道瞒不过梓归井，便向其纤细的说了凰梁之行的遭遇，以及有关君不见的事。
梓归井和梓因何默不作声的看向对方，梓因何上前对千里白说道：“接下来，你要去哪？”
千里白看向身后的夏野和卫央，心里还在纠结当初让七带走夏野，其实自己的内心也有一丝羞愧，思考片刻后低头向二人问道：“我想去南方，不见在那里，你们是否愿意。”
夏野红着脸回想起当初自己与千里白的约定，笑道：“不是说好了吗？既是开始，便要有始有终。”作为原奔流的属城，夏野也对奔流王室耿耿于怀。
“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老让我守夜，我不是纪蓝，没那家伙强悍。”卫央再次将碎刀片包好挂在自己的背上。
众人在圣水外吃过晚饭，休息一夜后便南下。梓归井带着女儿荷初一前去调查绣耳及戈煌滩三家族的联系，其次是柴泽在坟地里守护的东西；而千里白等人则继续南下，前往奔流调查百里王室的秘密。
当众人回到戈煌滩时，却从公羊寰那里听到了北海死去的消息。
光给梓因何讲着荷的过去，不一会就有个孩子跑来叫走了二人。梓因何与光看着藤椅上窝着的亚雅，皮肤褶皱松弛，脸色蜡黄消瘦，眼神空洞凹陷，无力的看着众人。光意识到亚雅有要事，便遣散了旁人，只留下梓因何。
“这是她对我的诅咒。”亚雅吃力的握住梓因何，喘息道：“我曾犯下滔天的罪恶，她来了，我便要离开。”
梓因何不解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和一旁不动声色的光，俯身问道：“是谁？”
亚雅恍然像是没有听清梓因何的问题，思考很久后摇摇头勉强的笑道：“你不属于这里，虽然你和你母亲很像，她保护你免于圣水的诅咒，等我死后你不要再回来。”亚雅拿出一块带着绿色裂缝的石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激动的说道：“把他埋在极地，只有这样，圣水才会得到原谅。一定，一定不能南下，越往北越好。”
梓因何握住石头，瞬间仿佛进入无尽的深渊，缓过神来时，绿光也已经消逝了。
“这是什么？”梓因何皱眉问道，可是此时亚雅已经虚弱的昏睡了过去，嘴角还流着口水。梓因何为其擦拭，又盖上毯子。
“那是圣水一族的要石。”光坐在窗前说道：“我们无人可以触碰，只有亚雅和荷，这也是当初荷作为族长选人的原因。因为只有至善至纯之人，才能忍受其中的力量。”
“为什么不扔掉？”梓因何注视着石头，那种坠入深渊的窒息感又扑面而来，梓因何不得不将其放下。
“因为圣水一族都依靠着它而生存。它是由先祖在镜心泉采的水和北必泉挖的泥做成，这两泉的精华都在其中，掌控着我们的生与死。原本是我一族的至宝，但是五大家族战争，破坏了两泉的平衡，导致要石里面的精华泄露，亚雅不得不在其中注入巨大的内力，而这股内力又十分邪恶。”
“什么内力？”梓因何问道，心里莫名的不安。
却见光摇摇头，无奈的看着熟睡的亚雅，说道：“只有亚雅知道，后来她告诉了荷，可是荷走了。”
正这时，一少女进来告之光，梓归井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自称是初家四公子。梓因何闻言去叫来初一，与光来到镜心泉外。
“四弟。”初一对千里白笑道：“你们怎么在这里？父亲之前写信说你去了凰梁。还有夏野，你不也在凰梁吗？”
千里白向众人鞠了一躬，说道：“说来话长，总之我需要进去，我有些事要问亚雅。”
“你们不能进去。”光站在山顶说道：“从今往后，圣水会关闭镜心泉，外人不再入内。”
千里白不满的看着身姿高傲的光，说道：“我想问她关于奔流王室，你应该问问她，我想她会有兴趣的。”
光皱眉看向目光凛冽的千里白，不屑的说道：“我说了，不欢迎。”
正当卫央准备上前硬闯时，一个红影突然出现在两队人中间。来者正是北海。和以往一样，北海蒙着面纱，目光傲视着一切。她看了眼千里白和梓归井，转身向光鞠躬道：“在下北海，恳请圣水相赠泉水。”
一丝复杂的神情掠过光的脸庞，继而又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北海，坐下问道：“为何？”
“五要之法。”
“不赠。”
北海猛地抬起头颅，凝视着光，坚定的说道：“我一定要。”
说罢两人欲要大打出手，不料亚雅突然现身，阻止了二人，光见亚雅，便离开了。
“你用五要，是为谁？”亚雅瘫坐在藤椅上，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特别是梓归井。
“初梦来。”
亚雅艰难的坐直身体，上下打量着北海，说道：“你就是公羊盛乾的私生女？”
北海差异的看着亚雅，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戈煌滩和圣水一样，都受着诅咒。”亚雅停顿思考一会后苦笑道：“但谁又不是呢？公羊家保护极地，获得外释为兽的力量，但是其中的纯血脉不能离开领地，公羊盛坤为了让自己的弟弟免于诅咒，让他取了一个普通外族女子，这也是你不能外释的一个原因。多年前初梦来婚礼一事传进圣水，我便知道你是公羊家的人。因为你特殊的能力，大侍者曾想重用你，不过都是物是人非。三年前公羊一战，你现身戈煌滩，但是没能拯救自己的家族，加上你和初梦来的事，公羊盛坤便让你离开了。”
北海底下眼眸，回想起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回想起伯父让自己远离战争的神情。他们决绝的让自己脱离家族，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
“原来是你。”初一对北海鞠了一躬后说道：“我带着团圆南下时，是你一直在保护他们。谢谢你。”
北海瞥了眼初一，无奈的笑道：“是我该谢谢你。知道他们在无限城安然无恙，我也算是尽孝了。”
“我可以给你泉水。”亚雅艰难的起身，挥手取得一捧泉水，看着激动的北海，亚雅失落的看向梓归井，说道：“很久以前，也有人像我要得泉水，五要之法可以复活死者，可是等我老了，我还是没能再见到她。”
北海虔诚的接过金莹剔透的泉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然后看向千里白，要得了龙须。
“等一下。”亚雅震惊的看着千里白手腕上的龙须，惊恐不安的说道：“你怎么有这个东西？”
“太博求真寺的云登大师所赠。”千里白说道。
亚雅诡异的大笑起来，说道：“原来如此。”众人不解的看着亚雅，只见亚雅瘫倒在藤椅上，低沉的说道：“你们知道，五要之法可是会夺走施术人的一半内力，甚至一半寿命。”
梓因何看向身旁还是疑惑的梓归井，闻言梓归井修得帝皇，可是她从未见过父亲的帝皇，而且一半寿命，此时的梓归井已经52岁。
“我不在乎。”北海坚定的说道：“我只想问她一件事。”
亚雅不在说话，只是朝着梓归井笑了笑，说道：“你不告诉她，结果吗？”之后便示意旁人将自己抬进了圣水。
北海接过千里白的龙须，又从怀里拿出刚从极地带回来的露珠，以及让的心脏和南江的淤泥。北海用内力将五要揉搓在一起，只见圣水的天空出现一道红色的裂缝，狂风和黑暗从中倾泻而出，瞬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圣水仿佛陷入地狱，只在无助的颤抖。
突然一个橙色的身影飞出，将龙须抢走，刚才那骇人的景象瞬间荡然无存。
“你要做什么？”北海愤怒的收起剩下的东西，看着突然出现的光说道：“还给我。”说罢已经做好了杀死光的准备。
“这根本不是龙须。”光恍然若失的看着手里的龙须，说道：“这是那个人的。”
“还给我。”
北海用力的朝着光杀去，但是光一个侧身，轻松的躲开了北海的攻击。北海愤怒的瞪着光，只见双目血红，獠牙穿破了面纱。两人在山顶大打出手，北海每进攻一次，身旁的万物就随即湮灭，手段狠辣迅速，而光只是防御，却不见攻击。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夏野忍不住向一旁的卫央问道，却见卫央也是一脸紧张严肃。
“刚才光说那个不是龙须，是怎么回事？”千里白不解的向梓归井问道。
“我不清楚，可是光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想必这其中有她的原因。”梓归井目视着两人的战斗，神情不安的说道：“北海可以外释控制万物的生命，在这么打下去，光只怕坚持不住。”
刚说完，梓归井急速的飞到山顶，挡在两人中间，此时北海完全丧失理智，而光也是伤痕累累。
“梓归井，我可不会顾忌木子先生的面子。”北海朝着对面厉声呵斥道：“你若要拦我，我便杀了你。”
“光不会阻拦你与初梦来重聚，何不听她解释清楚。”梓归井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手里已经握着了紫黑色的铉剑，以防北海的进攻。
北海闻言暂停了对周围生命的控制，向梓归井背后早已倒下的光问道：“为何？”
光靠在梓归井怀里，握着龙须虚弱的说道：“五要根本不存在。五要之法只是当初亚雅为了诓骗一个人而散布的一个谣言。”看着和北海同样震惊的梓归井，光朝身后的圣水望去。
“当然也是为了诓骗你。”光看着梓归井继续说道：“为了荷的死，让你献出自己的一半寿命。而这次，她是为了献出自己的生命。”
“到底怎么回事？”北海不满的朝光咆哮道：“什么叫做五要根本不存在。我明明已经找到了。”
“这个龙须其实是一个人的头发。”光握着龙须说道：“五要或多或少是传说中龙内力的衍变，但世界上根本没有龙，又哪来的五要？百年前这个头发的主人进入圣水，与圣水的一个女儿生下一个儿子，之后便获得了强大的内力和永生，不过之后他便离开了。那个孩子就是你们所说的师祖，名为言尚，他在这里长大，喝着圣水因此也得到永生。但是他和他父亲一样，背信弃义，最终因觊觎宝石而被亚雅逐出圣水，后来他爱上一个女子，但是女子却死了。”光抬头看了眼低落的梓归井，无奈的叹息道：“你也知道这其中一二吧。亚雅为了报复他，便散布那个谣言，因为不死人之心，正是言尚自己的心脏，而龙须则可以让他杀死自己的父亲。而其他三要的获取，都需要上刀山下火海。不死则残。”
北海失神的看着手里的四要。想起以往和孟卫博的话：“你所寻得只是人们的臆测”。
“原来他知道，所以才没有利用五要。”北海讥笑一声，看着众人各色各异的神情，最后又对光说道：“为什么要让我抱有一丝希望，为什么她明明活着却不来见我。”北海撕开自己的衣襟，胸前有一片黑色的图案，正是当年尤不语施加的六四域里的地域。北海仿佛失去灵魂，只是念道：“为何？”
“螺纹？”夏野凝神看着北海胸前的图案，不可思议再次确认道：“就是螺纹。”
知道此事的人也闻讯看去，确实是螺纹。
“怎么会？”千里白不解的说道：“难道螺纹和尤氏有关？”
夏野来不及顾虑太多，脑海里涌现出一个想法，说道：“之前莲子的螺纹翻译出来是百里，我记得初梦来婚礼当时正是百里王室送粮，在一些零碎的流言里，我大概知道那时发生的事，我猜测：有人在尤不语的域里放入螺纹，尤不语第一次解域时，六四域根本没有启动，原因有二，尤不语已死，按理域应该会消失或减弱，其二，自那之后世间便没有初梦来的消息，她的身份与众不同，不可能完全消失，而且北海可以控制生命，但是寻找无果，所以初梦来早已经死了。这也说明为什么北海执着于复活她。而我想，在尤不语的域内放入螺纹的人应该就是奔流的人。”
夏野神情严肃的看着渐渐癫狂的北海，又说道：“之前望午提过，关于五大家族时期的另一个家族。我想亚雅应该知道是谁。”然而在夏野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卫央沉默的听完夏野的分析，脱下外套为北海披上。那北海无神的看着卫央，苦笑道：“原来一直都无法改变。”
正当众人不知如何时，一个少女跑出来对光叫道：“亚雅，亚雅去世了。”
这是圣水第一次发生死亡。
众人震惊不已，只有光丝毫没有疑惑，她擦干脸上的血，欲要离开之时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离开吧，从此以后，圣水便消失了。”
可是北海还是不甘心，跟着光跳下山，迅速的掐住光的脖子说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让我们抱有希望。就因为这个谎言，你知道在希望里等来绝望是什么感受吗？”
说着北海周围的生命瞬间消逝，连带着光身旁的几个女孩子，一股热浪从北海身上撒发出来，万物瞬间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倒下。梓归井和卫央见状上前阻止暴走的北海，初一则趁机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光。北海见状将所有的怒火发在千里白身上，作为初家的后人，北海已经不知该向谁复仇了。正当北海差点接近千里白时，一道绿光随着巨响从圣水内传来，众人随即牵制住走神的北海，夏野也及时推开了眉间已经见血的千里白。千钧一发之际，梓因何拿出一粒药丸给北海付下，北海渐渐失去力气，瘫软的趴在地上。
正这时，光艰难的指着绿光的方向，沙哑的叫道：“有人窃取宝石，快去阻止。”
梓因何知道石头对于圣水一族极为重要，便向梓归井和初一大叫道：“那是圣水的圣物，不能让人抢走。”
可是还未等众人前去阻止，一个黑影蒙面人便带着石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强的内力。”梓归井不安的说道，并将梓因何和光挡在身后，手里握住紫黑色的铉剑。众人也迅速进入战斗准备。
“听闻铉剑最厉害的是无光之剑，紫黑铉剑次之，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黑面人说道。之后便怀里里拿出亚雅的石头。
“你是谁？”光盯着那幅面具，想要看清面具下的人。
“如今圣水的诅咒已破，这石头对于你们来说只是难以掌控的力量，让我带走其实也不算件坏事。而且...”黑面人还未说完，便指着卫央说道：“想不到今天还有额外收获。”之后便捏碎了石头。
众人来不及分析这与卫央有何关系，只见那石头里散发出更加强烈的绿光，照在卫央的身上，原来里面真的有一颗宝石，那宝石发出尖锐的蜂鸣声，敲打着卫央的脑袋。卫央痛苦的倒在地上，那个声音不断的钻入其大脑。梓因何出于医者的本能，想要上前搀扶，不过被梓归井抢先了一步。
“你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梓归井话还没说完，却见卫央双目发出红光，痛苦的发出嘶叫声。而那黑面热则是兴奋的发出诡异的笑声，随着笑声越来越大，卫央不断的吐着鲜血，四肢不断的扭曲着。就在众人无能为力，更不敢轻举妄动之时，卫央肩上的大刀碎片突然腾空飞起，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照在卫央身上，并挡住了宝石的绿光。一个白影从刀片里快速的飞出，进入卫央的身体，卫央随即倒地。那黑面人见状停止笑声，朝卫央杀来，不过被梓归井挡住了。
梓因何和夏野急忙上前扶起卫央，不料卫央却颤颤巍巍的站起，变成了一只白狼，未等众人反应，那白狼朝着黑面人扑去，后者意识到威胁，便带着宝石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众人看着卫央变化的白狼，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这时，北海虚弱的对卫央说道：“将内力还给刀片，你没有内力，外释是依靠刀片的，把内力还给他。”
白狼闻言朝着天空发出一声吼叫，慢慢走近地上的刀片，那道白影又跑到刀片内，卫央随即恢复了人形，不过还是虚弱的倒在地上，初一及时接住了赤裸的卫央，北海见状也将刚才的外衣给其盖上。
“这是怎么回事？”夏野不解的看着众人。此时梓因何已经为卫央搭上了脉。
“真神奇，他除了劳累和睡眠不足，并无大碍。”梓因何看向身后的北海，问道：“他是公羊家的人？”
“看样子是。”北海依旧对卫央感到吃惊，说道：“但是从古至今只有先祖是白狼，怎么会，而且他都没有内力和种子，怎么能外释。”
“之前在左目的时候，他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沉思许久的千里白皱眉说道：“亚雅和太史大鸟曾被共同邀请至奔流封印国宝，太史大鸟在那里获得一块红宝石，那日宝石现身，卫央也有这样的反应。看样子早在那个时候，他体内所谓的种子就被唤醒了。”
“不对。世界上能够唤醒种子的要石已经被毁了，而且我对那绿光毫无感知。”北海温柔的看着卫央，其实心里已经不自觉的将其当做了自己的族人，她说道：“问题出在他的大刀上。”
“我也注意到了。”梓归井严肃的盯着地上散落的刀片，说道：“里面似乎寄宿着一个很强大的东西。”
“卫央的师傅。”夏野惊叫一声，又对千里白问道：“那个指引你的人。”
千里白不自觉的回想起芦苇亭里的女子，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放心吧。”卫央突然虚弱的说道，借着梓因何的搀扶，对众人说道：“师傅当年就给我说过，我没有内力，日后的生活会很辛苦，便在大刀内注入了一段内力，说在紧要关头，大刀会保护我。”
“这样看来，大刀里的内力，应该是公羊家的。”梓因何一边为卫央服下一粒药丸，一边转头向北海说道：“你还想要继续吗？”同时为其和光服下一粒药丸。不过一会两人便恢复了六七。
“很抱歉，我不知道当初的一个谎言，加深了这么多人的痛苦，亚雅不告诉你真相，也是迫不得已。”光说道。
北海背对着众人，不再说话，只是失神的看着世界，看着夕阳。
“我刚才听到奔流的事，大概了解了一二。几十年前，奔流王室的邀请让亚雅获得了加强要石的方法，要石自那之后便有了绿色的裂纹，里面总是传来婴儿的啼哭，这个啼哭正是圣水的诅咒。亚雅得到了保护圣水的力量，代价是永远不出圣水。本来圣水就人丁稀少，不与外界交流相当于绝后，她总是想方设法的让外界男子进来，但又因为前车之鉴便设立了镜心泉的考验。那五要也并非虚妄，每个要物里都暗藏着巨大的力量，亚雅便想借用五要的力量，摧毁自己，从而让自己的灵魂去接触诅咒。”
众人沉默的听着光的猜测，夏野纵有很多疑惑，但还是没有追问。最后一丝曙光落在北海的脸上，只听到她浅笑一声后问道：“那梓归井又为何成功？”
梓归井没想到北海如此执着，想想自己曾经也是如此，低落的叹息道：“我并没有成功。正如光所言，我从未见过真的龙。”
当年荷生下梓因何后便一病不起，最后死去。梓归井走南闯北收集终于集得三要，而让也给出了自己的半颗心脏，之后便才开始了漫长的闭关修炼。最后梓归井来到无限城，在初护宇的批准下独自入谷，并在扼龙湾找到了一只金龙，此时梓归井已经修得帝皇，与金龙大战三天三夜后得到龙须。可是那龙须出了谷便灰飞烟灭，梓归井不甘心，便带着荷的尸体再次入谷，再得龙须，但是内力被金龙吸取了大半。梓归井终于复活了荷，但那只是一副可以行走的尸体。
梓归井平静的讲述着复活荷的过程，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法面对，可是时光冲淡了以往的悲伤，如今谈起，却不在那么深刻。
“父亲？”梓因何闻言挽起梓归井的手臂，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不知其还有多少岁月。
“荷是自由的，没有灵魂的她怎么算得上是荷呢。我埋葬了她。”
“那金龙？”北海失神的看着梓归井，问道：“金龙不是龙吗？不是传说中的龙吗？即使没有灵魂，你不也复活成功了吗？”
梓归井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它并不是龙，我二次进谷时得知，它是姜氏的护神，不知为何变成金龙的模样。”
“这可能就是能复活的原因。”夏野低声说道：“姜氏能够控制灵魂，应该是龙须里暗藏了龙蛇的一部分能力，将错误的灵魂寄放在荷的尸体上。所以严格的说...”夏野看着众人，停顿一会后低着头说道：“当时的复活并没有成功。”
众人沉默不语，北海呆滞的望着沉沦的夕阳，早已经失去往日的光芒，她脸上的红纱也消失不见，露出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披散着头发，衣襟凌乱，转身对众人微微一笑，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北海离开后，夏野才敢大声的喘着气。千里白看着正要离开的光，急切的问道：“抱歉，虽然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关于亚雅的那块宝石，以及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部说了，我不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可是宝石已去，亚雅已死，连带着那些秘密，所有圣水的女儿将会在这里过完自己的一身。梓归井...”光转身对梓归井说道，眼神落在梓因何的青色衣裙上，又看向一旁的初一。
“如果你们都爱着她，让她远离，用生命去保护她。”
还未等千里白询问，光就离开了。而一旁的镜心泉也随即停止流动，一块巨石从泉内浮出，挡住了人们通往圣水的唯一通道。千里白见状失望的看着镜心泉上的巨石，长叹一声后对梓归井说道：“师傅接下来有何打算？”
梓归井回过神，环视一圈后看着初一身旁的梓因何，当初初护宇交给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但又不想女儿身处险境。
“父亲，将军给你的任务还未完成，你不能失约。”梓因何笑道：“我会和你一起的。”
梓归井红鼻头一酸，不知该说些什么，背过身叉腰说道：“那我们便南下，对于戈煌滩，我总觉得有很多事没有明白。你呢？小子，你在寻找什么？”
千里白知道瞒不过梓归井，便向其纤细的说了凰梁之行的遭遇，以及有关君不见的事。
梓归井和梓因何默不作声的看向对方，梓因何上前对千里白说道：“接下来，你要去哪？”
千里白看向身后的夏野和卫央，心里还在纠结当初让七带走夏野，其实自己的内心也有一丝羞愧，思考片刻后低头向二人问道：“我想去南方，不见在那里，你们是否愿意。”
夏野红着脸回想起当初自己与千里白的约定，笑道：“不是说好了吗？既是开始，便要有始有终。”作为原奔流的属城，夏野也对奔流王室耿耿于怀。
“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老让我守夜，我不是纪蓝，没那家伙强悍。”卫央再次将碎刀片包好挂在自己的背上。
众人在圣水外吃过晚饭，休息一夜后便南下。梓归井带着女儿荷初一前去调查绣耳及戈煌滩三家族的联系，其次是柴泽在坟地里守护的东西；而千里白等人则继续南下，前往奔流调查百里王室的秘密。
当众人回到戈煌滩时，却从公羊寰那里听到了北海死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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