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异变
熟悉的天花板。
从死亡中复苏的竹觉猛地坐起身子，心跳狂乱。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但直面自己融化的场面多少还是有些过于惊悚。他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总算勉强平复到可以正常思考的状态。
吉红玉…她是那个什么荆棘教团的人？她也要杀我吗？
不对，应该是“他”。
那么漂亮的大姐姐竟然是男人，这还真是……
竹觉不由地一阵苦笑。从第一次苏醒到现在，经历了三次轮回，他其实也就认识了这两个人。三次轮回里，这两个人各杀了他一次，令人感慨。
竹觉现在很迫切地需要一个可以信赖的帮手，这个帮手不仅要为他提供保护，还要能协助他进行调查…
笑死，根本找不到。
上哪去找又强大又听话的存在啊，这不纯纯做白日梦吗？
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竹觉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翻身坐起，将右手举到自己的眼前。
那枚黑色的指环此刻还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食指上。
根据记忆里的发展，大概几分钟后，指环上会燃起黑色的火焰，剧痛将夺走竹觉的意识，这一整个下午他都将在昏迷中度过。
然后就是晚上的苏醒，届时，竹觉将和吉红玉希雅两人共处一室…
那种事情绝对不要啊！
如果提前拔掉戒指呢？还会昏迷吗？
倘若活动时间能多出来一个下午……
……
拔掉戒指的过程并不顺利。左手握着指环咬牙发力的时候，竹觉忽然想起第二次轮回时，希雅说的那些话——如果女仆小姐所言属实，这枚戒指很有可能已经在自己的手上待了近十年，几乎可以算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好在竹觉的体格还算健硕，几轮发力，竟然真的硬生生给戒指拽下来了。随着肌肤被撕裂的痛感传来，食指上原先指环的位置被一圈黑乎乎的印记替代，看上去脏兮兮的，确实是戴了很多年的样子。
不过，此时的竹觉却顾不上看自己手指的状况，他的目光正牢牢地盯着那只其貌不扬的指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黑色的火焰在指环上升腾而起。竹觉下意识松开手，指环就落到地毯上，继续无声的燃烧。
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一次，剧烈的疼痛没有和火焰一起出现，竹觉也终于有机会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观察指环的燃烧。
即便落在动物毛皮制成的地毯上，黑炎也并不扩散，只是在戒指上燃烧。竹觉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靠近指环，黑色的火舌舔舐着他的指腹，却并没有传递出一般火焰该有的高温。
竹觉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将指环捡了起来。
即便再次产生了接触，那股致人昏迷的疼痛也依旧没有出现。竹觉将戒指凑到眼前。近距离观察下，这种黑色的火焰其实更像是光影，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火焰。他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克制住再用舌头舔一舔尝尝味道的冲动，竹觉走到书桌前，将指环放在书桌上，自己则在桌前坐下。
指环依旧持续着燃烧，不过火焰似乎收缩了一些。
看上去，再等一会，这些黑炎或许会自行褪去？
竹觉陷入沉思。虽说获取情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才是头等的大事，但具体该做些什么，他其实还没什么头绪。因为失忆，现在的整个世界对他而言都是崭新且未知的，就像这戒指上缠绕的黑炎，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徒劳地等待。
“……殿下？睡醒了吗？”
门外忽然传来希雅的呼唤，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竹觉微微一怔，这是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虽说根据第三次轮回的发展，大概可以预料到女仆小姐会在竹觉昏迷后的时间点进入卧室，但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殿下？殿下？”
门外的呼唤声变大了一点。竹觉看着桌上的戒指，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可以给她看嘛？女仆小姐是可以信赖的对象吗？
前几次循环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回。那个睡眼惺忪地向他露出微笑的少女；那个扑倒在他身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仆；那个表情忧伤，在月色下行礼离开的女孩……
还有那个浑身血腥，抱着头颅深吻的梦魇。
……殿下，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哦？
门外的呼唤声忽然停了，短暂的延迟过后，竹觉听见希雅的声音：“殿下，我要进来了哦？”
随后，女仆小姐推门而入。
……
“咦？殿下，您已经起床了？刚刚怎么不回话呢？”希雅有些困惑地看着站在书桌前，双手背在身后的竹觉：“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啊。”
竹觉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掌心的戒指：“倒是你，这时候进来有什么事吗？”
“殿下忘记了吗？今天下午您约见了四位公爵大人，说是有要事要商讨，北境公爵这会已经到会客厅了……啊！”讲到这里，希雅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黛眉微蹙：“殿下，您该不会又背着我偷偷用了那个仪式吧？”
又是仪式吗……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约好了吗？以后不会再用那个仪式了。”竹觉故作镇定地把手揣进兜里：“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再待一会。”
“好，好的。等您准备妥当之后请呼唤我的名字，我来侍奉您更衣。”
虽然明显能看出来女仆小姐的困惑，但她还是很乖巧地退出了房间。
当房门被轻轻带上，卧室里又只剩竹觉一人。他长舒一口气。
呼……
这表现，应该算是过关了吧？
我居然还约见了四位公爵吗？
显而易见，前几次的循环里，竹觉因为昏迷错过了这起事件。这次他避免了昏迷，原本取消的会议也得以重新展开。
有要事要商讨……会和之前的几次死亡有关吗？
竹觉立刻联想到吉红玉的刺杀。根据自己临终前听到的对话来看，那个名为“荆棘教团”的组织显然不止准备了毒松饼这一种粗糙的手段。说不定第一次的莫名死亡和第二次希雅的狂化都和他们有关。
这么一想，失忆前的自己召开会议，或许就是想和几位公爵商讨这件事。
……不管怎样，有人意图刺杀即将即位的皇储，这肯定是天大的要事。
在心中敲定了会议的主要内容，竹觉将注意力转移到眼下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上。
他把手从兜里掏出，那枚戒指此刻正老老实实地躺在他的掌心，原本在指环上缠绕着的黑炎已经缩成了一团，看起来像是镶嵌在戒指上的珠宝。
只是这个形状……怎么这么像是一只闭着的眼睛呢？
越看越像。
竹觉忽然有些不安，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戒指扔掉，却见那团黑炎毫无征兆地一阵剧烈颤动，然后——
那只由黑炎凝结而成的眼睛，缓缓睁开。
从死亡中复苏的竹觉猛地坐起身子，心跳狂乱。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但直面自己融化的场面多少还是有些过于惊悚。他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总算勉强平复到可以正常思考的状态。
吉红玉…她是那个什么荆棘教团的人？她也要杀我吗？
不对，应该是“他”。
那么漂亮的大姐姐竟然是男人，这还真是……
竹觉不由地一阵苦笑。从第一次苏醒到现在，经历了三次轮回，他其实也就认识了这两个人。三次轮回里，这两个人各杀了他一次，令人感慨。
竹觉现在很迫切地需要一个可以信赖的帮手，这个帮手不仅要为他提供保护，还要能协助他进行调查…
笑死，根本找不到。
上哪去找又强大又听话的存在啊，这不纯纯做白日梦吗？
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竹觉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翻身坐起，将右手举到自己的眼前。
那枚黑色的指环此刻还老老实实地呆在他的食指上。
根据记忆里的发展，大概几分钟后，指环上会燃起黑色的火焰，剧痛将夺走竹觉的意识，这一整个下午他都将在昏迷中度过。
然后就是晚上的苏醒，届时，竹觉将和吉红玉希雅两人共处一室…
那种事情绝对不要啊！
如果提前拔掉戒指呢？还会昏迷吗？
倘若活动时间能多出来一个下午……
……
拔掉戒指的过程并不顺利。左手握着指环咬牙发力的时候，竹觉忽然想起第二次轮回时，希雅说的那些话——如果女仆小姐所言属实，这枚戒指很有可能已经在自己的手上待了近十年，几乎可以算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好在竹觉的体格还算健硕，几轮发力，竟然真的硬生生给戒指拽下来了。随着肌肤被撕裂的痛感传来，食指上原先指环的位置被一圈黑乎乎的印记替代，看上去脏兮兮的，确实是戴了很多年的样子。
不过，此时的竹觉却顾不上看自己手指的状况，他的目光正牢牢地盯着那只其貌不扬的指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黑色的火焰在指环上升腾而起。竹觉下意识松开手，指环就落到地毯上，继续无声的燃烧。
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一次，剧烈的疼痛没有和火焰一起出现，竹觉也终于有机会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观察指环的燃烧。
即便落在动物毛皮制成的地毯上，黑炎也并不扩散，只是在戒指上燃烧。竹觉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靠近指环，黑色的火舌舔舐着他的指腹，却并没有传递出一般火焰该有的高温。
竹觉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将指环捡了起来。
即便再次产生了接触，那股致人昏迷的疼痛也依旧没有出现。竹觉将戒指凑到眼前。近距离观察下，这种黑色的火焰其实更像是光影，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火焰。他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克制住再用舌头舔一舔尝尝味道的冲动，竹觉走到书桌前，将指环放在书桌上，自己则在桌前坐下。
指环依旧持续着燃烧，不过火焰似乎收缩了一些。
看上去，再等一会，这些黑炎或许会自行褪去？
竹觉陷入沉思。虽说获取情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才是头等的大事，但具体该做些什么，他其实还没什么头绪。因为失忆，现在的整个世界对他而言都是崭新且未知的，就像这戒指上缠绕的黑炎，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徒劳地等待。
“……殿下？睡醒了吗？”
门外忽然传来希雅的呼唤，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竹觉微微一怔，这是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虽说根据第三次轮回的发展，大概可以预料到女仆小姐会在竹觉昏迷后的时间点进入卧室，但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殿下？殿下？”
门外的呼唤声变大了一点。竹觉看着桌上的戒指，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可以给她看嘛？女仆小姐是可以信赖的对象吗？
前几次循环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回。那个睡眼惺忪地向他露出微笑的少女；那个扑倒在他身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仆；那个表情忧伤，在月色下行礼离开的女孩……
还有那个浑身血腥，抱着头颅深吻的梦魇。
……殿下，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哦？
门外的呼唤声忽然停了，短暂的延迟过后，竹觉听见希雅的声音：“殿下，我要进来了哦？”
随后，女仆小姐推门而入。
……
“咦？殿下，您已经起床了？刚刚怎么不回话呢？”希雅有些困惑地看着站在书桌前，双手背在身后的竹觉：“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啊。”
竹觉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掌心的戒指：“倒是你，这时候进来有什么事吗？”
“殿下忘记了吗？今天下午您约见了四位公爵大人，说是有要事要商讨，北境公爵这会已经到会客厅了……啊！”讲到这里，希雅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黛眉微蹙：“殿下，您该不会又背着我偷偷用了那个仪式吧？”
又是仪式吗……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约好了吗？以后不会再用那个仪式了。”竹觉故作镇定地把手揣进兜里：“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再待一会。”
“好，好的。等您准备妥当之后请呼唤我的名字，我来侍奉您更衣。”
虽然明显能看出来女仆小姐的困惑，但她还是很乖巧地退出了房间。
当房门被轻轻带上，卧室里又只剩竹觉一人。他长舒一口气。
呼……
这表现，应该算是过关了吧？
我居然还约见了四位公爵吗？
显而易见，前几次的循环里，竹觉因为昏迷错过了这起事件。这次他避免了昏迷，原本取消的会议也得以重新展开。
有要事要商讨……会和之前的几次死亡有关吗？
竹觉立刻联想到吉红玉的刺杀。根据自己临终前听到的对话来看，那个名为“荆棘教团”的组织显然不止准备了毒松饼这一种粗糙的手段。说不定第一次的莫名死亡和第二次希雅的狂化都和他们有关。
这么一想，失忆前的自己召开会议，或许就是想和几位公爵商讨这件事。
……不管怎样，有人意图刺杀即将即位的皇储，这肯定是天大的要事。
在心中敲定了会议的主要内容，竹觉将注意力转移到眼下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上。
他把手从兜里掏出，那枚戒指此刻正老老实实地躺在他的掌心，原本在指环上缠绕着的黑炎已经缩成了一团，看起来像是镶嵌在戒指上的珠宝。
只是这个形状……怎么这么像是一只闭着的眼睛呢？
越看越像。
竹觉忽然有些不安，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戒指扔掉，却见那团黑炎毫无征兆地一阵剧烈颤动，然后——
那只由黑炎凝结而成的眼睛，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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