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罪议会
异变来得太快，竹觉根本猝不及防，直直地和那只眼睛对上了视线。
下一秒，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竟然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身处的环境已经不再是那间熟悉的卧室，而是一处黑红色块交错的神秘空间。
这是哪？
竹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斑驳的色块和线条似乎就是这片空间的一切。这里没有边界，没有时间，只有无尽的黑色与红色，交融扭曲。
“新人吗？真是令人惊奇。”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吓了竹觉一跳。他循声望去，发现在不远处，竟然摆了一张圆桌，七张椅子环绕着圆桌摆放。一位穿着长袍的老者就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他戴着兜帽，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刚才的声音显然就是他发出的。
“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新人了。让我猜猜看你是通过哪件物品进来的……伽努比之手？露丝忒之心？还是说……阿霍甘特之眼？”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竹觉谨慎地发问。
“别着急，年轻人。”
老人并不回答，只是朝竹觉招招手：“来，坐下，我们可以慢慢聊。”
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竹觉选择照做。这并不是因为他相信了老人表面上流露出的善意，而是考虑到就这么僵持着事情也不会有所进展，加上对发生意外之后自己可以轮回循环的自信。
他缓慢而警戒地靠近老人，但其实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一直到他在老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位来历不明的老者也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穿透兜帽之下的阴影，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竹觉的行动。
“你很谨慎，年轻人，这是个好习惯，只是有时候有些多余。”
老人带着笑意开口：“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好像只是一个身材强壮的普通人？这种条件下，即便我真的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应该也没什么可以规避的手段吧？”
竹觉面色一僵，身体不自觉地紧绷。
“别紧张，年轻人。因为这片空间的特殊性，除了像这样和你对话，我也做不到其他的事情了。”老人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当然，保持谨慎是个好习惯。不过，我想我们或许可以以一种更轻松的姿态来聊天？”
“……你想聊什么？”
“至少先告诉我你是通过哪件物品进来的吧？”
“……应该和一枚戒指有关。”竹觉犹豫着开口：“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果然是阿霍甘特之眼啊。”
这个结果似乎在老者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坐直身体：“那么，欢迎你加入原罪议会，我是议会的主持者，你可以叫我议长先生。”
“啊？”竹觉有点懵：“等等，原罪议会是什么东西？我可没说我要加入啊？”
“七大罪物的持有者默认加入原罪议会，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老人耐心地解释：“只要阿霍甘特之眼还戴在你的手上，原罪议会的傲慢之座就永属于你。”
七大罪物？傲慢之座？一边揣摩着这些陌生名词的含义，竹觉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问：“……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
一个出乎意料的回复。
“很意外吗？”兜帽之下，老人似乎正在微笑：“其实，加不加入都无所谓。根据七大罪物的特性，每过一段时间，你都会像刚才那样，出现在这片空间里。直到你所持有的罪物——也就是那枚阿霍甘特之眼被摧毁之前，这个过程都是不可避免的。而原罪议会，其实就是最初的七位罪物持有者，在经历了几次聚会之后，以这片空间为基础建立的组织。在古老到几乎算是神话的年代，那些人聚集于此，交流情报，交易物品……年轻人，你理解了吗？原罪议会并不是什么庞大紧凑的组织，即便在最鼎盛的时期，参会的议员也仅仅只有七位而已。”
“七位？”竹觉环顾四周，除了他与面前的老者，这片空间再无他人：“看起来，这几年的原罪议会发展得不是很理想啊？”
“因为这个世界上原本已经没有罪物了。”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落寞：“百年前的那场神陨里，最后的一件罪物也被七神的无上伟力击碎，连同末代的议员。那是旧时代原罪议会的落幕。所以，现在的你是原罪议会唯一的议员。虽然不知道你是以何种方式重现了阿霍甘特之眼，不过年轻人，你做得很不错。”
“你是说，那个什么……阿霍甘特之眼，原本已经被摧毁了？”竹觉艰难地梳理着这些拗口的词汇：“是我修复了那些什么……罪物？”
他忽然联想到先前希雅和吉红玉口中的仪式还有自己的失忆。显然，这两件事应该和阿霍甘特之眼的复原存在关联。
“不是修复，是重现。”老人指正道：“原本的阿霍甘特之眼已经被神明的伟力彻底湮灭，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手上这枚其实更接近于复制品。”
“神明的伟力……这个世界存在神明吗？”
“当然。在遥远的古代，曾有无限数量的神明隐匿于高天之上。尘世间的所有超凡力量都直接或间接地来自祂们。”不知道是不是对竹觉的失忆有所预料，面对这种常识性的问题，老人看上去完全没有不耐烦：“教团的信徒们供奉诸神，学院的法师们赞美众神，拍卖所里摆满了受神赐福的圣物，而那些亡故神明的遗物则在黑市遭到哄抢……所有的力量与权柄都与神有关。”
讲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包括你的轮回。”
竹觉惊讶地开口：“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老人轻轻地笑起来：“噢，年轻人，要不要猜猜看我在这片空间里度过了多么悠长的岁月？死亡轮回是阿霍甘特之眼最初的权柄，他的每一任主人都在指环上留下了新的力量，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会知道的，这是个相当漫长的故事。”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
“因为聚会已经临近尾声，而我讨厌讲到一半的故事。”老人抬起手，示意竹觉注意四周。那些斑驳的色块和线条此时已经开始流动，仿佛彩色的河流。一种奇妙的预感从竹觉的心底生出，就像是大梦将醒。
“年轻人，今天的交谈很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尽兴了。关于是否加入原罪议会，我期待着下次见面时，能听到一些不同的答复。”说着，老人站起身子，做出送别的姿态：“再会了，年轻的议员。”
“再会，议长先生。”
竹觉模仿着老人的姿态告别，四周的斑驳色块如潮水般涌入。当议长先生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竹觉两眼一黑，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下一秒，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竟然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身处的环境已经不再是那间熟悉的卧室，而是一处黑红色块交错的神秘空间。
这是哪？
竹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斑驳的色块和线条似乎就是这片空间的一切。这里没有边界，没有时间，只有无尽的黑色与红色，交融扭曲。
“新人吗？真是令人惊奇。”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吓了竹觉一跳。他循声望去，发现在不远处，竟然摆了一张圆桌，七张椅子环绕着圆桌摆放。一位穿着长袍的老者就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他戴着兜帽，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刚才的声音显然就是他发出的。
“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新人了。让我猜猜看你是通过哪件物品进来的……伽努比之手？露丝忒之心？还是说……阿霍甘特之眼？”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竹觉谨慎地发问。
“别着急，年轻人。”
老人并不回答，只是朝竹觉招招手：“来，坐下，我们可以慢慢聊。”
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竹觉选择照做。这并不是因为他相信了老人表面上流露出的善意，而是考虑到就这么僵持着事情也不会有所进展，加上对发生意外之后自己可以轮回循环的自信。
他缓慢而警戒地靠近老人，但其实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一直到他在老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位来历不明的老者也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穿透兜帽之下的阴影，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竹觉的行动。
“你很谨慎，年轻人，这是个好习惯，只是有时候有些多余。”
老人带着笑意开口：“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好像只是一个身材强壮的普通人？这种条件下，即便我真的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应该也没什么可以规避的手段吧？”
竹觉面色一僵，身体不自觉地紧绷。
“别紧张，年轻人。因为这片空间的特殊性，除了像这样和你对话，我也做不到其他的事情了。”老人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当然，保持谨慎是个好习惯。不过，我想我们或许可以以一种更轻松的姿态来聊天？”
“……你想聊什么？”
“至少先告诉我你是通过哪件物品进来的吧？”
“……应该和一枚戒指有关。”竹觉犹豫着开口：“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果然是阿霍甘特之眼啊。”
这个结果似乎在老者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坐直身体：“那么，欢迎你加入原罪议会，我是议会的主持者，你可以叫我议长先生。”
“啊？”竹觉有点懵：“等等，原罪议会是什么东西？我可没说我要加入啊？”
“七大罪物的持有者默认加入原罪议会，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老人耐心地解释：“只要阿霍甘特之眼还戴在你的手上，原罪议会的傲慢之座就永属于你。”
七大罪物？傲慢之座？一边揣摩着这些陌生名词的含义，竹觉一边小心翼翼地提问：“……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
一个出乎意料的回复。
“很意外吗？”兜帽之下，老人似乎正在微笑：“其实，加不加入都无所谓。根据七大罪物的特性，每过一段时间，你都会像刚才那样，出现在这片空间里。直到你所持有的罪物——也就是那枚阿霍甘特之眼被摧毁之前，这个过程都是不可避免的。而原罪议会，其实就是最初的七位罪物持有者，在经历了几次聚会之后，以这片空间为基础建立的组织。在古老到几乎算是神话的年代，那些人聚集于此，交流情报，交易物品……年轻人，你理解了吗？原罪议会并不是什么庞大紧凑的组织，即便在最鼎盛的时期，参会的议员也仅仅只有七位而已。”
“七位？”竹觉环顾四周，除了他与面前的老者，这片空间再无他人：“看起来，这几年的原罪议会发展得不是很理想啊？”
“因为这个世界上原本已经没有罪物了。”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落寞：“百年前的那场神陨里，最后的一件罪物也被七神的无上伟力击碎，连同末代的议员。那是旧时代原罪议会的落幕。所以，现在的你是原罪议会唯一的议员。虽然不知道你是以何种方式重现了阿霍甘特之眼，不过年轻人，你做得很不错。”
“你是说，那个什么……阿霍甘特之眼，原本已经被摧毁了？”竹觉艰难地梳理着这些拗口的词汇：“是我修复了那些什么……罪物？”
他忽然联想到先前希雅和吉红玉口中的仪式还有自己的失忆。显然，这两件事应该和阿霍甘特之眼的复原存在关联。
“不是修复，是重现。”老人指正道：“原本的阿霍甘特之眼已经被神明的伟力彻底湮灭，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手上这枚其实更接近于复制品。”
“神明的伟力……这个世界存在神明吗？”
“当然。在遥远的古代，曾有无限数量的神明隐匿于高天之上。尘世间的所有超凡力量都直接或间接地来自祂们。”不知道是不是对竹觉的失忆有所预料，面对这种常识性的问题，老人看上去完全没有不耐烦：“教团的信徒们供奉诸神，学院的法师们赞美众神，拍卖所里摆满了受神赐福的圣物，而那些亡故神明的遗物则在黑市遭到哄抢……所有的力量与权柄都与神有关。”
讲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包括你的轮回。”
竹觉惊讶地开口：“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老人轻轻地笑起来：“噢，年轻人，要不要猜猜看我在这片空间里度过了多么悠长的岁月？死亡轮回是阿霍甘特之眼最初的权柄，他的每一任主人都在指环上留下了新的力量，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会知道的，这是个相当漫长的故事。”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
“因为聚会已经临近尾声，而我讨厌讲到一半的故事。”老人抬起手，示意竹觉注意四周。那些斑驳的色块和线条此时已经开始流动，仿佛彩色的河流。一种奇妙的预感从竹觉的心底生出，就像是大梦将醒。
“年轻人，今天的交谈很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尽兴了。关于是否加入原罪议会，我期待着下次见面时，能听到一些不同的答复。”说着，老人站起身子，做出送别的姿态：“再会了，年轻的议员。”
“再会，议长先生。”
竹觉模仿着老人的姿态告别，四周的斑驳色块如潮水般涌入。当议长先生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竹觉两眼一黑，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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