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川河流仿佛已经休憩，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这是来到东渝后在西梅园外生活的第一晚，今晚的月亮很圆，月色很美，只是顾清妙无心欣赏。
明日便是大婚喜宴，到时这皇宫内外想必十分热闹，抱着必死之心，想着明日便可与阿娘和阿姐团聚，她的心又难得轻松。
再次穿上乌达纳的衣饰只觉恍如隔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淡淡抿了抿唇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深吸一口气后才蒙上了面纱。
来到偏殿老太监看着她连连点头，眼前的丫头穿上乌达纳服饰那种异域的美更加凸显，冰肌玉骨配上红色薄衫妖娆却不俗气，娇艳却不妩媚，想必今晚一定能让众人大饱眼福。
老太监绕着她转了一圈，单手托腮抿着唇警告道“从此以后记得将你肩胛处的梅花印遮掩住，出了西梅园如果再露出这个印记不仅你要死无葬身之地，整个永明宫的人都得跟着你死！”
看着老太监的神情她扭过头缓缓看了看那个触目惊心的印记，据说西梅园中原本住着的是一位梅妃，后来因为与侍卫私通被发现便被处死在那西梅园中，东渝的高祖皇帝便将这位娘娘身前最喜爱的梅花作为烙印，印刻在这些戴罪之人身上，已达到侮辱贬低梅妃之意，如此做法不知道是不放过死者还是为了折磨生者，总之顾清妙对于这样的做法不敢苟同，轻轻点了点头她顺从的回答“公公放心，奴婢会记住的！”
夜幕降临，永明宫前排列着长长的马车，原本该去嘉乾宫的众人却跟着禁军往宫门的方向走去，微微蹙眉顾清妙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听着前方车子轱辘滚动的声音她低声问着身边的舞姬“这不是去嘉乾宫的方向？”
舞姬看着她，虽然蒙着面纱但从她眼神里不可置信的样子，顾清妙才惊觉事情出了岔子。
“三殿下成了亲，当然是在宫外开府！”舞姬不耐烦的回答。
她的解释犹如晴天霹雳，顾清妙突然开始在心中盘算着所有的未知，这段日子她已经摸清了宫中的大概情况，如今有这一出她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夜色中浩荡的队伍蜿蜒前行，她埋下头苦苦一笑，所有的谋划终究抵不过天意，面纱下嘴角的悲凉也只能自己咽到肚子里。
三殿下新开的府邸陛下赐名肃王府，宅院依旧气势恢宏，雕栏玉砌，亭台楼阁依旧奢华。
随着车马入内，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顾清妙心中早已没了思绪，舞姬乐师正在候命，只有她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昨日夜里那个乌达纳老女人给她看了褚萧牧的画像，如今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她该何去何从，她不怕死，只是害怕死得没有价值。
绚烂的烟火绽放在天际，她知道宴会即将开始，老太监已经在催促他们做准备，看着她，老太监特意过来嘱咐“你肯定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切小心一些，别扰了圣驾，丢了小命！”
她没有在乎老太监有些刻薄的嘴脸，只是静静点了点头。
晚宴到了高潮，歌舞入场，乌达纳的衣饰上有着许多琐碎的银饰，在这夜晚窸窸窣窣的碰撞声格外清脆入耳。
乐师缓缓起了调子，在一众歌姬的簇拥下顾清妙翩翩起舞，清歌雅舞，衣袂飘飘，让人看得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虽然脚步依旧轻盈，舞姿优美，可自入场以来她的眼睛便在席间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主位旁几位皇子并列排开，可她却一眼看到了那个不苟言笑，英挺鼻梁、剑眉凤目、睥睨天下、周身戾气的男人。
“是他！”顾清妙一眼便锁定了目标。
舞曲进入了高潮，她紧紧握了握长袖下的短刀，长袖轻抚，舞步轻盈缓缓朝着褚萧牧的位置移动，她的脚步很决绝，面纱下的双眸犹如一汪黑潭，带着悲凉，带着雀跃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宴会场上褚萧牧静静端起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歌舞，顾清妙握着刀的手更紧了几分，褚萧牧的脸很清冷，顾清妙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仿佛一瞬间无比从容。
趁着舞曲进入高潮她已经缓缓举起了短刀，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却挡住了她的视线。
“父皇！”男人大声惊呼跪倒在台阶前。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了原有的音律，一众舞姬吓得立马跪倒在地，顾清妙看着众人随即也跪了下来，长袖下的刀柄深深嵌入手心，泛起阵阵疼痛，原本舞曲设计的短刀是石蜡所做，可她手中的这把确是一把真正的利刃。
跪倒在地的男人便是今日大婚的三殿下，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她隐隐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想必他是有些醉了。
老皇帝身旁的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立刻站了起来朝着一旁的宫人训斥道“殿下醉了，快扶他下去休息！”
宫人正欲上前却被三殿下拂袖拦下，他醉眼朦胧的看着老皇帝，脸上的笑容很淡，那笑容仿佛又隐藏着无尽了酸楚，脑袋摇晃了几下声音低沉的泣诉道“父皇，儿臣”
他的话刚到嘴边国舅立刻站了出来阻止道“殿下醉了！”
三殿下看着国舅无奈一笑“舅舅！我没醉，我不过想向父皇求娶一桩婚事！”
“婚事？”老皇帝狐疑的看着他反问。
三殿下声音不大，老皇帝渐渐转变神情又似乎并未听清，但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不快，缓缓站了起身“炎儿大婚，有什么事起身再说！”
国舅弯下腰慢慢搀扶起三殿下，脑袋凑到他的耳朵旁低声劝阻道“殿下与护国公家小姐之事不可着急，你若此时提及必定会惹怒陛下，这样不是正中了太子的道！”
看着国舅老谋深算的眼神褚萧炎紧紧咬了咬唇畔，心中悲愤交加，身子无力的依靠着国舅，眼中的不甘与脸上的无奈让他看上去颓废极了，国舅看了看被人搀扶离开的三殿下朝着老皇帝鞠了一躬笑着道“殿下到了弱冠之年纳了正妃与侧妃想必一时高兴，不过这倒是让老臣想起六殿下与三殿下年岁差不多却还未纳妃，陛下何不趁着今日喜庆也替六殿下指一门婚事！”
褚萧牧听着国舅的话嘴角一抹邪笑，这些年皇后明里暗里以关心的口吻赏了不少丫头，他们杜家还真是贼心不死！
明日便是大婚喜宴，到时这皇宫内外想必十分热闹，抱着必死之心，想着明日便可与阿娘和阿姐团聚，她的心又难得轻松。
再次穿上乌达纳的衣饰只觉恍如隔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淡淡抿了抿唇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深吸一口气后才蒙上了面纱。
来到偏殿老太监看着她连连点头，眼前的丫头穿上乌达纳服饰那种异域的美更加凸显，冰肌玉骨配上红色薄衫妖娆却不俗气，娇艳却不妩媚，想必今晚一定能让众人大饱眼福。
老太监绕着她转了一圈，单手托腮抿着唇警告道“从此以后记得将你肩胛处的梅花印遮掩住，出了西梅园如果再露出这个印记不仅你要死无葬身之地，整个永明宫的人都得跟着你死！”
看着老太监的神情她扭过头缓缓看了看那个触目惊心的印记，据说西梅园中原本住着的是一位梅妃，后来因为与侍卫私通被发现便被处死在那西梅园中，东渝的高祖皇帝便将这位娘娘身前最喜爱的梅花作为烙印，印刻在这些戴罪之人身上，已达到侮辱贬低梅妃之意，如此做法不知道是不放过死者还是为了折磨生者，总之顾清妙对于这样的做法不敢苟同，轻轻点了点头她顺从的回答“公公放心，奴婢会记住的！”
夜幕降临，永明宫前排列着长长的马车，原本该去嘉乾宫的众人却跟着禁军往宫门的方向走去，微微蹙眉顾清妙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听着前方车子轱辘滚动的声音她低声问着身边的舞姬“这不是去嘉乾宫的方向？”
舞姬看着她，虽然蒙着面纱但从她眼神里不可置信的样子，顾清妙才惊觉事情出了岔子。
“三殿下成了亲，当然是在宫外开府！”舞姬不耐烦的回答。
她的解释犹如晴天霹雳，顾清妙突然开始在心中盘算着所有的未知，这段日子她已经摸清了宫中的大概情况，如今有这一出她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夜色中浩荡的队伍蜿蜒前行，她埋下头苦苦一笑，所有的谋划终究抵不过天意，面纱下嘴角的悲凉也只能自己咽到肚子里。
三殿下新开的府邸陛下赐名肃王府，宅院依旧气势恢宏，雕栏玉砌，亭台楼阁依旧奢华。
随着车马入内，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顾清妙心中早已没了思绪，舞姬乐师正在候命，只有她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昨日夜里那个乌达纳老女人给她看了褚萧牧的画像，如今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她该何去何从，她不怕死，只是害怕死得没有价值。
绚烂的烟火绽放在天际，她知道宴会即将开始，老太监已经在催促他们做准备，看着她，老太监特意过来嘱咐“你肯定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切小心一些，别扰了圣驾，丢了小命！”
她没有在乎老太监有些刻薄的嘴脸，只是静静点了点头。
晚宴到了高潮，歌舞入场，乌达纳的衣饰上有着许多琐碎的银饰，在这夜晚窸窸窣窣的碰撞声格外清脆入耳。
乐师缓缓起了调子，在一众歌姬的簇拥下顾清妙翩翩起舞，清歌雅舞，衣袂飘飘，让人看得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虽然脚步依旧轻盈，舞姿优美，可自入场以来她的眼睛便在席间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主位旁几位皇子并列排开，可她却一眼看到了那个不苟言笑，英挺鼻梁、剑眉凤目、睥睨天下、周身戾气的男人。
“是他！”顾清妙一眼便锁定了目标。
舞曲进入了高潮，她紧紧握了握长袖下的短刀，长袖轻抚，舞步轻盈缓缓朝着褚萧牧的位置移动，她的脚步很决绝，面纱下的双眸犹如一汪黑潭，带着悲凉，带着雀跃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宴会场上褚萧牧静静端起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歌舞，顾清妙握着刀的手更紧了几分，褚萧牧的脸很清冷，顾清妙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仿佛一瞬间无比从容。
趁着舞曲进入高潮她已经缓缓举起了短刀，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却挡住了她的视线。
“父皇！”男人大声惊呼跪倒在台阶前。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乱了原有的音律，一众舞姬吓得立马跪倒在地，顾清妙看着众人随即也跪了下来，长袖下的刀柄深深嵌入手心，泛起阵阵疼痛，原本舞曲设计的短刀是石蜡所做，可她手中的这把确是一把真正的利刃。
跪倒在地的男人便是今日大婚的三殿下，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她隐隐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想必他是有些醉了。
老皇帝身旁的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立刻站了起来朝着一旁的宫人训斥道“殿下醉了，快扶他下去休息！”
宫人正欲上前却被三殿下拂袖拦下，他醉眼朦胧的看着老皇帝，脸上的笑容很淡，那笑容仿佛又隐藏着无尽了酸楚，脑袋摇晃了几下声音低沉的泣诉道“父皇，儿臣”
他的话刚到嘴边国舅立刻站了出来阻止道“殿下醉了！”
三殿下看着国舅无奈一笑“舅舅！我没醉，我不过想向父皇求娶一桩婚事！”
“婚事？”老皇帝狐疑的看着他反问。
三殿下声音不大，老皇帝渐渐转变神情又似乎并未听清，但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不快，缓缓站了起身“炎儿大婚，有什么事起身再说！”
国舅弯下腰慢慢搀扶起三殿下，脑袋凑到他的耳朵旁低声劝阻道“殿下与护国公家小姐之事不可着急，你若此时提及必定会惹怒陛下，这样不是正中了太子的道！”
看着国舅老谋深算的眼神褚萧炎紧紧咬了咬唇畔，心中悲愤交加，身子无力的依靠着国舅，眼中的不甘与脸上的无奈让他看上去颓废极了，国舅看了看被人搀扶离开的三殿下朝着老皇帝鞠了一躬笑着道“殿下到了弱冠之年纳了正妃与侧妃想必一时高兴，不过这倒是让老臣想起六殿下与三殿下年岁差不多却还未纳妃，陛下何不趁着今日喜庆也替六殿下指一门婚事！”
褚萧牧听着国舅的话嘴角一抹邪笑，这些年皇后明里暗里以关心的口吻赏了不少丫头，他们杜家还真是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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