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 ②
来到店门外，只见霓虹牌匾上一行大字：“百年老字号，童叟无欺”。
这些地下城的人钟爱霓虹灯，明明有更好的照明工具，却偏喜欢这一款——在永夜下散发淡淡光辉的花哨玩意。
心情差得不能再差，女生摸出刚才店里买的小玩意，一把丢出平台护栏，看着它们落入星球下方的万丈深渊。
白忙活了。
虽然维多利亚给了很多钱，多到不敢想象，但刚才那场戏就已经用掉了大半。到时候即便真的找到了脑端，我还有钱买下它吗？
到时候……女生盯着她的手提箱。
路过的行人看向她，懂行的人避而远之。她实在太不会隐藏杀意了。
如果我的同学们知道我是个杀人魔，他们会怎么想呢。如果『他』知道我是个渴望杀人的下流罪犯，心里只有鲜血的恶魔，『他』会怎么想，『他』会恨我吗，『他』会离开我吗？
但这才是……真正的我啊。
女生沉沉地低下头，一点也没了刚才的威严，她真讨厌自己的多愁善感。
此时一双小手抓住她。
女生回过头，小孩？那孩子露出甜甜的笑容。
“请问，有什么事么？”
——孩子一语不发。
“我能为你做什么？”
——孩子依旧不说话。
那小孩随后跑进一处小巷子里，走之前还朝女生挥了挥手。
是说，让我过去么？
女生跟上孩子的步伐，在巷子里越走越深，高大的混凝土建筑渐渐消失，廉价打印的硬塑料房屋映入眼帘。
看来这里的贫民区一点没变，被社会抛弃的人找不到工作，把城监发的救济金用来买毒品，然后在剩下的时间里等死。
她明白前面是什么在等着她了。
那可爱的孩子转过身，打开面部外壳，一把生物枪械从脑腔里伸出，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她。
欺骗的气息。
有人自阴影里现身，从四面包围住她。她前面有一个瘦子、一个胖子，她身后有一个女人、还有藏起来的矮个。女生没去看他们，而是靠感觉。
瘦子首先开口：“嘿唷，今天来的是个小美女。”
胖子舔了舔门牙：“这小美女可真骚。”
身后的女人扯起嗓门：“操你妈！我们在打劫，你们在讨论啥子！？操你个狗杂种，操！待会把这贱女人宰了，你们轮流玩，现在先打劫！操！”这哪里是女人，分明是泼妇。
女生立在原地，她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什么言语，没有什么动作，也不做出任何反应。
瘦子笑开脸：“我们只杀伊比路，不杀人类，你懂的，这年头哪个都不好混。我们也是穷苦人，如果不是没钱，谁会干这种事。”
女生淡淡地说：“你们骗了我。”
这回胖子也笑了：“骗！这哪叫骗！当官的，做生意的，做慈善的，比我们更会骗，现在是人吃人的世界，你不吃我，我就要吃你。”
瘦子亮了亮夹克里的手枪：“好好想想，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就当我们给你上了一课，以后别再相信任何人！”
这次轮到女生笑了，无声也无息。
她将手提箱举到胸前。
砰——！机关盖打开，蜂巢式散弹枪喷出怒火，将儿童型生化人炸得粉碎。泼妇和暗处的矮个猛地扑来，枪盖骤然合上，提箱边缘弹出月牙似的刀锋。
压缩材料，这手提箱的内容空间比看起来更大，是职业杀手的专用武器。
女生蹲身挥开一记银光，泼妇的血洒满墙壁；矮个刚想逃命，又一记银光让他人头落地。
他们两人虽然死了，尸体却尚未倒下。鲜血尽情地从伤口处喷涌，呼啦啦啦啦——染红了女生的胴体。
她在月色下，维持着刚才的冷笑。
“疯子。”瘦子慌忙拔出枪，点44马格南左轮，他本应一枪射死女生，但在开枪前的一刹那，他的双眼和女生的双眼对视——
他调转枪口，爆了胖子的头，然后用枪口抵住自己的下巴。
砰！
血液如洗礼圣水，凄艳华美，冲向高空，接受人造月光的照耀，直至最后纷纷洒落地面，周围归于寂静。
远处，一尊油桶正燃烧，照亮四具死尸和生化人残骸，简陋至极的塑料小巷里，四处都是贫民仇恨世界的标语。
“吸血鬼去死，人类万岁”
“杀赵四，分家产”
“人类与伊比路不共戴天”
就在这时，女生忽然发现，那个儿童生化人爬了起来。
他的颔骨以上被散弹枪射得粉碎，肉核暴露在外，合成体液源源不断往外流出。破损的发声器官依然在模仿小孩的稚嫩嗓音，他正支支吾吾说些什么，仔细去听……
“我……是被逼的……我不想犯罪……”
“不要杀我……我其实是好人……”
女生沉默地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手枪，用那把枪瞄准合成人的肉核。
“不要杀人！”
是『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手指不断颤抖，越来越厉害，最后几近挣扎。
女生死死咬住嘴唇，她瞪着那个一边求饶、一边用手爬行的儿童合成人。
“不要……杀我……”
“求求你……不要……杀我……”
泪水突破阻碍，从女生眼中滚滚滑落。
她扣下扳机。
长鸣刺破了永夜。
这些地下城的人钟爱霓虹灯，明明有更好的照明工具，却偏喜欢这一款——在永夜下散发淡淡光辉的花哨玩意。
心情差得不能再差，女生摸出刚才店里买的小玩意，一把丢出平台护栏，看着它们落入星球下方的万丈深渊。
白忙活了。
虽然维多利亚给了很多钱，多到不敢想象，但刚才那场戏就已经用掉了大半。到时候即便真的找到了脑端，我还有钱买下它吗？
到时候……女生盯着她的手提箱。
路过的行人看向她，懂行的人避而远之。她实在太不会隐藏杀意了。
如果我的同学们知道我是个杀人魔，他们会怎么想呢。如果『他』知道我是个渴望杀人的下流罪犯，心里只有鲜血的恶魔，『他』会怎么想，『他』会恨我吗，『他』会离开我吗？
但这才是……真正的我啊。
女生沉沉地低下头，一点也没了刚才的威严，她真讨厌自己的多愁善感。
此时一双小手抓住她。
女生回过头，小孩？那孩子露出甜甜的笑容。
“请问，有什么事么？”
——孩子一语不发。
“我能为你做什么？”
——孩子依旧不说话。
那小孩随后跑进一处小巷子里，走之前还朝女生挥了挥手。
是说，让我过去么？
女生跟上孩子的步伐，在巷子里越走越深，高大的混凝土建筑渐渐消失，廉价打印的硬塑料房屋映入眼帘。
看来这里的贫民区一点没变，被社会抛弃的人找不到工作，把城监发的救济金用来买毒品，然后在剩下的时间里等死。
她明白前面是什么在等着她了。
那可爱的孩子转过身，打开面部外壳，一把生物枪械从脑腔里伸出，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她。
欺骗的气息。
有人自阴影里现身，从四面包围住她。她前面有一个瘦子、一个胖子，她身后有一个女人、还有藏起来的矮个。女生没去看他们，而是靠感觉。
瘦子首先开口：“嘿唷，今天来的是个小美女。”
胖子舔了舔门牙：“这小美女可真骚。”
身后的女人扯起嗓门：“操你妈！我们在打劫，你们在讨论啥子！？操你个狗杂种，操！待会把这贱女人宰了，你们轮流玩，现在先打劫！操！”这哪里是女人，分明是泼妇。
女生立在原地，她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什么言语，没有什么动作，也不做出任何反应。
瘦子笑开脸：“我们只杀伊比路，不杀人类，你懂的，这年头哪个都不好混。我们也是穷苦人，如果不是没钱，谁会干这种事。”
女生淡淡地说：“你们骗了我。”
这回胖子也笑了：“骗！这哪叫骗！当官的，做生意的，做慈善的，比我们更会骗，现在是人吃人的世界，你不吃我，我就要吃你。”
瘦子亮了亮夹克里的手枪：“好好想想，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就当我们给你上了一课，以后别再相信任何人！”
这次轮到女生笑了，无声也无息。
她将手提箱举到胸前。
砰——！机关盖打开，蜂巢式散弹枪喷出怒火，将儿童型生化人炸得粉碎。泼妇和暗处的矮个猛地扑来，枪盖骤然合上，提箱边缘弹出月牙似的刀锋。
压缩材料，这手提箱的内容空间比看起来更大，是职业杀手的专用武器。
女生蹲身挥开一记银光，泼妇的血洒满墙壁；矮个刚想逃命，又一记银光让他人头落地。
他们两人虽然死了，尸体却尚未倒下。鲜血尽情地从伤口处喷涌，呼啦啦啦啦——染红了女生的胴体。
她在月色下，维持着刚才的冷笑。
“疯子。”瘦子慌忙拔出枪，点44马格南左轮，他本应一枪射死女生，但在开枪前的一刹那，他的双眼和女生的双眼对视——
他调转枪口，爆了胖子的头，然后用枪口抵住自己的下巴。
砰！
血液如洗礼圣水，凄艳华美，冲向高空，接受人造月光的照耀，直至最后纷纷洒落地面，周围归于寂静。
远处，一尊油桶正燃烧，照亮四具死尸和生化人残骸，简陋至极的塑料小巷里，四处都是贫民仇恨世界的标语。
“吸血鬼去死，人类万岁”
“杀赵四，分家产”
“人类与伊比路不共戴天”
就在这时，女生忽然发现，那个儿童生化人爬了起来。
他的颔骨以上被散弹枪射得粉碎，肉核暴露在外，合成体液源源不断往外流出。破损的发声器官依然在模仿小孩的稚嫩嗓音，他正支支吾吾说些什么，仔细去听……
“我……是被逼的……我不想犯罪……”
“不要杀我……我其实是好人……”
女生沉默地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手枪，用那把枪瞄准合成人的肉核。
“不要杀人！”
是『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手指不断颤抖，越来越厉害，最后几近挣扎。
女生死死咬住嘴唇，她瞪着那个一边求饶、一边用手爬行的儿童合成人。
“不要……杀我……”
“求求你……不要……杀我……”
泪水突破阻碍，从女生眼中滚滚滑落。
她扣下扳机。
长鸣刺破了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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