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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宴散后圆悟便同李壬等人赶至了殷树华处,见大夫正把完脉,圆悟就正好问道,“大夫,他怎么样,能醒吗?”

    “肋骨折碎插伤肺脏,因是受了重击,想要救也可以救,只是怕一时半会是醒不来。”

    “最早估计多久能醒?”

    “那也得十天后。”

    李壬听此顿感失望,“十天?我们比韩重山晚到两天,按照廷尉府的办事效率此时冀王应该已经提审过主上了,可是现在还没有主上处斩的消息,只能是说主上熬过了第一轮刑审,可现在殷树华醒不了联系不上殷氏的人我们怎么救主上?”

    “靠一个贾二娃吗?他就是一个平头百姓,他的话韩重山大可以死皮赖脸的不认贾二娃的证词,最后还可以推脱成是我们的诬陷。”

    “现在就连主上手下的这个金算子也估计也早有异心,我们是什么也做不了。”

    李壬一想到如此就觉得内心惶恐,他突然就转身往外走去,圆悟还是叫住了他,“你去哪?”

    “回家,今夜我必须回去。”李壬已经不知道去怎么解决这些事情了,他只想先回家看看家人是否安全。

    “我同你一起。”

    李壬圆悟两人趁着夜色下山时,正好有一人躬身向喝醉的金算子呈报道,“主簿,有两人下山了。”

    金算子睁开了装睡的眼问道,“赵平德现在在干什么?”

    “领头还在校场。”

    “这么晚还呆在校场想干什么,那两个下山的你不用管了,主要是盯着赵平德,他可是韩忍最衷心的狗。”

    “主簿不必担心,这赵平德再对韩忍衷心也没有什么用,那韩忍不还是最信任主簿?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了赵平德让他听您的调遣。”

    金算子乐得拍了拍那人的脸,“你呀,是个会说话的。”

    “就看这赵平德是听您的调遣还是自作主张的调兵去劫狱了。”

    李壬圆悟两人翻入余梁内城后一路摸黑往自己家赶去,宵禁的时间城内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离李壬家还有半里路时两人就听到了撕裂的哭声,李壬心头一紧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此时一伙军官举着火把将李宅围了个水泄不通,李壬一家全部被押了出来,一个士兵听得哭声烦躁一脚踢向了其中一个女子,“哭什么哭,你们家出了通敌叛国道的贼,哭也免不了你们一家的死罪。”

    说着那士兵不解气的扯住女子的头发用力往地上一砸,“呯”的一声直接砸开了地上的石砖,引地上的女子瞬间止了哭声,士兵笑着调侃道:“呦,你这练过铁头功呢。”

    鲜血流地一下就刺激得女眷们止住了哭声。

    暗处的李壬捏紧了拳头想要直接冲出给那人一脚,圆悟察觉出李壬的意图一下就使了浑身力气捂住了李壬的嘴巴扯回了李壬,他双脚一跨全身都扒在李壬身上,贴着李壬小声说道:“别出声!现在韩重山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这时,尚在襁褓的婴儿开始嚎啕大哭,那士兵一下就往抱着孩子的妇人看去,目露凶光,那是李壬的妻儿,李壬见此开始拼命地挣扎。

    李壬的妻子似是没有想到孩子会在这时醒来,她害怕的立马拿布巾唔住了怀中的孩子,她上下的掂动着孩子想把他哄睡,可那婴儿却哭得更凶了。

    见士兵一步步向李壬的妻子走去时,李壬的父亲突然跑过去跪在了李壬妻子的身前,“这位官爷行行好,稚子无辜,我给您磕头赔罪放过他们妻儿一马。”

    老人将额头磕得砰砰响,嘴里还一边念叨着“给您赔罪,给您赔罪…”

    这引得那士兵发笑,“稚子无辜?你可知通敌叛国就是要连珠九族的,这孩子的父亲犯了罪,就没得无辜可言!”

    士兵一脚踢开了面前磕头的老人,肥大的双手拧住李壬的妻子时,李壬爆发出的力量已经让圆悟无法压制,正要脱离圆悟的控制。

    “行了,任达,今日只是拿人,伤了他们大帅那里你恐怕不好交代。”院中突然走出了一人制止了士兵的动作。

    士兵朝院中走出的人行了一礼,“是。”

    “下一家就是城东的薛家了,走。”

    城东薛家,这几个字眼一下击中了还压制着李壬的圆悟,他的俗家在他幼时与和薛家定过亲,后来他自己选择了出家取消了婚约,竟不想韩重山竟也将他们牵连进来了。

    等到军队撤去,圆悟才回神身下的人没了动静,吓得他迅速地放开了李壬,他低头想去检查一下李壬如何了,却发现他们的位置没有光亮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黑。

    圆悟知道李壬在哭,因为他摸到了一手的湿滑。

    李壬哭的无声,莹莹泪水在沉重的夜里也没有折射不出一丝光辉,如此深沉的黑明明已经足够让他遮掩的大哭一场,可这个男人却只是抖着身子流泪,不想泄出身体中的一丝悲情。

    还未等李壬哭完就有一支箭矢破空射入了李宅大门,圆悟拉起了正在地上流泪的李壬,取下了箭矢上的绢布,往光亮处展开时只见里面写着“想保人就交出殷树华和那个逃出的百姓。”

    原来他们早就被发现了,刚刚那一幕也是故意在向他们面前示威。

    现在殷树华昏迷不醒,是绝对不能交出的人证,圆悟与李壬想到了一处。

    李壬粗糙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直接夺了圆悟手中的绢布往城外走去,圆悟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搭话,只是不停的侦察着身后,防止有人跟踪,直至天亮他们才赶回了耒中山山寨。

    贾二娃开门洗漱时被跪在门外的李壬和圆悟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什么?”

    “求先生救我李氏一家老小!”

    李壬这辈子第一次向外人磕头,还一次磕足了三个,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受难的亲人。

    贾二娃倚着门问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李壬把前因后果说完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贾二娃,贾二娃抱手瞧着跪着的两人,“意思是,你们想让我放弃替我的学生报仇,要用我的死还有你们主子的清白去换你们自己亲故的平安?”

    李壬更加羞愧地把头埋向了地面,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自己埋进自己正跪着的这片土地,那就什么也不用去想了。

    李壬觉得自己无耻至极,他自己都憎恶这样的自己,可他也别无选择,“先生,等李某救出妻儿老小后定会在先生坟前自戮,用我一命换先生一命。”

    贾二娃直起了倚在门上的身子,“呵,谁要你的命,给我又有什么鬼用。”

    “你要把我送给韩重山就送好了,我倒是愿意一命换你们两家老小亲故的平安。”

    “只是你们可考虑过你们主上韩忍的处境?”

    “背主求生可是大非大恶,你可没问过韩忍他是不是同意为了你两家老小亲故负罪冤死。”

    贾二娃继续说道:“况且你可只有一条命,你赔给了我,怎么赔韩忍?”

    “我…我……”

    贾二娃的连声质问让李壬的面色瞬间惨白,兀地吐出一口血来,圆悟被吓得去扶李壬,李壬却推开了圆悟继续跪伏着,贾二娃的那番话像把钝刀一寸一寸地割磨着他的尊严信仰,在韩丕白面前信誓旦旦要追随韩丕白的人是他,向韩丕白说必定守诺的人也是他,可现在他为了生他爱他的人背弃了承诺,他自掘了自己立生的根,要把一切都枯死,低贱到尘埃里。

    圆悟上前跪伏,“主上的命我来赔。”

    “我自诩还俗救世,要为天下择一明君,可如今明君已现,我却无能救主,这一命就因该我来赔。”

    “我求先生救人,是因城东薛家女乃我心中挚爱,我负她有先又因此事连累她全家,我罪孽之深重死后必下十八层阿鼻地狱,来世投得畜生道我也愿为主上做牛马。”

    李壬看了眼身侧的圆悟,一边吐血一边说道:“我们对不起主上,只能来世结草衔环,殒首相报!”

    贾二娃见两人如此悲戚也没有再做诘难,只是迈着步子向外走去,“走吧,去救你们相救的人。”

    圆悟连忙从地上爬起唤道:“老丈等等。”

    贾二娃转身,“还有何事?”

    圆悟扶起来了地上的李壬,“韩重山此人奸诈阴险,恐怕我们将老丈您交出去后他也不会放人,所以我们还得去找胡不归帮忙。”

    “金算子早已存了不臣之心,他不会将耒中的兵调给我们,那现在能帮我们就只有胡不归了,他是游侠儿,在余梁必然也能召出一群游侠。”

    李壬听完圆悟的话,咽下口中血水,声音嘶哑地吐字道,“可是游侠最重义字,你我背主就是不义,他未必会帮我们。”

    果不其然当圆悟三人找上胡不归的时候,胡不归只是抛手中的匕首一脸鄙夷地说道,“圆悟,我可记得你当时在胥岭杀人立威的那番话,你说赶来京城就是为了救主上韩忍的,现在你自己背诺还有脸来求我?”

    “是,我们背主无义,可家族亲故何其无辜,他们于我有恩,我无法不顾及他们。”

    “设身处地,若是胡兄亲故受人胁迫,胡兄又待如何?”

    胡不归没有回应圆悟,他自幼便是孤儿,此生只重一个“义”字,他理解不了“家人”这种过分深刻的感情,没有当即回应圆悟,只是依旧一下一下的抛着手中的匕首。

    圆悟却等不及的夺下了胡不归的匕首,“今日不管如何利舌,背义之举就是万死难辞其咎,我圆悟以指代命,只等救得亲故后自刎于主上坟前,还主上性命!”

    说罢,圆悟一刀削去了自己左手食指,血花飞溅,指骨掉在泥土地上,圆悟疼得浑身抽搐。

    李壬惊喊道:“臭和尚你疯了!?”

    圆悟疼得弓起身子抖着声继续说道:“求胡兄救我亲故!”

    李壬夺过圆悟手中的匕首,也道:“你不义自断一指,我也不义陪你自断一指。”

    李壬说着就往自己左手食指砍去,圆悟却疾速的反应抓住了李壬的手,“不行,你是习武之人。”

    “习武之人又如何,不义之人就是该死!”

    胡不归见不到他们如此,直接夺下了李壬手中的匕首,把匕首上的血迹往自己臂缚上擦了擦说道:“行了!我答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