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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人以柄

    余梁将军府

    韩重山正同任和一起在院中听曲,曲起高潮时蓦地有一箭射来,削去了韩重山鬓边碎发,韩重山瞬间暗下了眸子蹭的站起身来对左右怒道,“抓住他们。”

    “是。”

    当李壬圆悟两人被押至韩重山面前时,韩重山才好奇的问道:“果然胥岭那火还是小了,没有把你们烧死。”

    “殷树华和那个证人呢?”

    “先放他们出来。”圆悟开口道。

    韩重山没想到这个逃兵居然还敢同他谈条件,倒也笑着拍了拍手,“那带他们出来见见光吧。”

    话音刚落就有士兵推搡着一群妇孺老小出来,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深色萎靡,见到光后还一阵失神跪在求他们放过自己,士兵怕耽误事直接拖着人走,不少人不肯走生怕又有什么折磨人的新法子,士兵怕耽误时间惹来上司不快就不管不顾的将人硬拖了出来,拖出一路血迹。

    韩重山自然没空欣赏这些,“人见着了,至少让我也见见殷树华和你们从荆水城带走的人吧。”

    “殷树华死了,不然为什么我们到了京城为何还没有联系上殷氏的人。”

    “真死了?死在了哪?”

    “真死了,死在胥岭的那场大火里。”

    韩重山听此回想了下最近殷氏的动作,似乎确实没什么异常也就相信了圆悟的话。

    “那就交出那个证人吧,虽然他并不影响什么,但我这人从不喜欢留后患。”

    圆悟没有立马回答。

    李壬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她正抱着一个襁褓疯疯癫癫,自己的父亲更是被拖拽得满身血迹,见到亲族如此李壬焦急的说道,“你先把他们放了,就让你见证人。”

    “恩?你在和我谈条件?”

    韩重山示意士兵提刀就往那群老幼妇孺走去,李壬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立马喊道,“别,我说,我说!你不要伤害他们!”

    韩重山心情愉悦的说道:“何必呢,直接说了还能保你一家团圆,说吧,在哪?”

    见李壬又在由夷,韩重山已经没了耐心直接让人举刀砍下,李壬这才着急喊出来,“天来客栈!他在天来客栈,一个穿着青衣额头上有个伤痕的老丈。”

    韩重山满意的对身侧的任和说道:“任和,你去把他杀了,记得把他的头带回来给我瞧瞧。”

    “是。”任和抱拳答完就往外走去。

    “你现在可以放了他们了吧。”圆悟提醒道。

    韩重山端起了案上的香茶,品了一口说道:“不急,这证人你还没交呢。”

    一刻时刚过,任和提着一个老丈的头颅进来,韩重山也顾血腥把任和呈上来的头颅瞧了又瞧,还喊了当日去过屠杀普陀寺的士兵辨认,等到众人一一点头了,李壬才提道,“是不是该你放人了?”

    韩重山听了也没有理会李壬,转身往里院走去,路过任和时细声嘱咐道,“证人辨认完了,那群兵今夜立马处理了吧。”

    任和听此点了点头,韩重山舒心的伸展了下腰身后就继续往里院走去了。

    见韩重山走了圆悟就知今日怕是不会放人了,可李壬还是不甘的又说了一遍,“你们什么时候放人?”

    任和见韩重山走了就将手中的头颅一抛扔在了旁边的池塘里,血色一下就蔓延在清澈的池水上引来了争食的鱼,“放人?韩丕白在手底下会养两个这么天真的人,是用来逗人发笑的吗?”

    “你!”

    “我什么我,自己授人以柄,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蠢。”

    李壬听此直接爆发挣开了士兵的钳制“狗贼,我杀了你!”

    圆悟见此立马大喝一声,“胡不归!救人!”

    “你胡爷爷在此!”

    话音刚落,院中就猝然横生一大批遮面人从檐角飞跃而下,为首的白衣粗布人剑势浩荡,一剑劈开了一个士兵的半边身子,五脏六腑落了满地,再一刀胡不归就已踏至圆悟身前斩了压制着圆悟的士兵,他的剑法如鬼魅,来去无章法,顷刻就前至,顷刻就后落,剑气透尺而出,若要与韩丕白的剑法相比,那明显还是胡不归的剑法更加适合杀人。

    遮面人的突然杀入惊得任和打翻了案上茶水,烫得他手背嫣红,“快来人,有人袭击将军府!”

    胡不归拎着圆悟一路厮杀得了空隙就一跃飞至高墙将圆悟带了出去,一众的遮面人也不落其后,搂着圆悟李壬的亲故就往外冲,任和见人马上要逃出了将军府着急地说道:“府兵,快,去调府兵截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逃走了!”

    “是!”

    一众游侠儿能将妇孺老幼带出,可他们却逃不远,身后的韩氏府兵紧追不舍,圆悟一下挣开了胡不归的庇佑,“给我一柄剑,我来为你们断后!”

    胡不归气得骂道:“你武艺奇差怎么拦得住那群府兵!”

    “我陪他一起!”李壬应声接道。

    胡不归看了李壬一眼,这才将手中的剑抛给了圆悟。

    圆悟抬手接住剑柄,往后走去,见两人行动果决胡不归也不煽情,只是喊了一句,“你们放心,就算我胡不归骨化形销也必然保得你们亲族故友无虞!”

    两人提剑朝后走去,没有回应胡不归,可他们心里知道胡不归此人重义,有胡不归的一诺就已经胜过旁人千言万誓。

    圆悟李壬知道亲故得救就已放下心来,就算他们今日亡殁,也是无憾的。

    耀眼的日光下刀剑反射出粼粼光斑,李壬圆悟见着奔袭而来府兵不自觉地相视一笑,此间之情也只怕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知晓。

    看着临到面前的刀刃圆悟迅速地挥剑挡下,他突然像第一次上战场时一样冲着李壬大笑道:“李壬!我有一首诗想念给你听。”

    李壬一剑划破府兵的甲胄,他似乎也想起了荆水城的那场雨,他被圆悟带动着笑道:“你念,今日让你念个够!”

    “虽然我个粗人听不懂你这文绉绉的调子,可也算得上你个生死兄弟,免得去了阴曹地府里你还叨叨着自己大志未展无人懂你!”

    圆悟用力推开了与他拼劲的府兵,“听好了!今日这诗就是我圆悟的绝笔诗!”

    圆悟挽出一个剑花往左侧的府兵刺去,感受到长剑入肉后就快速的拔出,他一边杀着人一边念道:“十年菩萨眉,九年雷音潮。”

    李壬挡住要袭向圆悟后背的剑,一脚踹开了那偷袭的府兵,嫌弃地吐槽道:“怎么又念经了?”

    圆悟笑得更厉害了,“下面就不念经了。”他靠紧了李壬的后背,感受到了李壬身体喘气的动作,接着道:“为投蝇拂青,结束袈裟包。”

    “哦,确实不念经了,开始说胡话了。”李壬听得稀里糊涂却也一声又一声的应和着。

    “繄昔处同邑,嗅味亲兰交。”

    圆悟一剑刺向面前突面的府兵,拔出剑身时府兵的血溅了李壬满身,李壬在他身后一边杀人一还边乐道:“这句我听懂了,臭和尚在说我呢。”

    “广长锐谭舌,背主鸱结巢。”

    这句诗李壬没接话,他听懂了,却不想听懂,他将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加用力,似要将内心的那股怒全给鼓动出来。

    圆悟念到此处时也只觉得气血上涌,挥剑砍死要戳中他心脏的士兵后,圆悟只感觉那血液直接冲到了他头皮,他脱口念出了最后一句。

    “长风襟带间,万里横滔滔。”(这里是改编的《过东冈废院喜晤僧仁祥话旧慨然有赠得五十四韵》,注意是改编!改编!翻译的白话文大概就是:我出家念了十多年的佛经,为了能除去奸人,自愿还俗,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同县的人,和他结为了兄弟,可是自己凭空长了聪慧善辩的舌头,却做了背信弃义的小人,现在长风吹动了我的衣带,衣带翻飞的声音像极了翻涌的万里波涛声。这首诗没有找到有学者翻译,这个翻译也都是作者个人理解,如果有错欢迎指正。)

    “哈哈哈哈,好诗呀好诗!”任和的声音突然插来,打止了这场厮杀。

    任和从府兵外围驾马行至圆悟面前,他扬起马鞭抽飞了圆悟手中的剑,“这诗写得不错,我欣赏。”

    任和又端起了那股文人姿态,昂着头说道:“我现在不杀你们,还可以带你们见见自己的好主子。”

    “给你这首诗做个奖赏怎么样?”

    李壬圆悟两人被活捉了起来,任和绑着两人到了廷尉狱,任和亮了亮自己手中的腰牌后竟真的将韩丕白给提审了出来。

    圆悟李壬两人看到韩丕白后就开始挣扎起来他们想要上前扶起地上在躺着不动的韩丕白。

    他们知道廷尉狱手段非常,可知道与亲眼目睹的冲击是不同的,单薄赃污的囚衣已经无法遮掩住少年的骨立形销。

    这样的观感让他们直接的意识到这个他们奉为主上的少年才不过十五,与他同岁的冬伢子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韩丕白却早早的把自己磨成了一柄冰铸的棱,一柄为了活命而打造出的坚韧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