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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

    伯仁将擦拭好的七绝剑举至面前,五指舒展着轻轻抚上剑身,举动柔和得像是在抚弄情人鬓间碎发,“他可远远不止你我看上去的简单,乾国玄国甚至吴国的不少事情他都是知晓的。”

    “所以他来刺杀主子是为了搭上主子这条线,是为日后从韩重山手中摆脱后,随着雍王入乾为质的一切铺路?”

    “所以他是故意在韩重山面前出挑引让韩重山动手杀他,然后搭上两国和谈的契机假死脱身到乾国?”

    剑光照处,杜佚瞧见了女子鲜艳明媚的笑容,女子启唇应道:“不错,他来刺杀我,是赌我会因为他冀国将军的身份留他一命,可他刺杀也不是真的想要我死,一是因为怕我死了乾冀之战乾国可能会输,他不想乾国输,乾国输了雍君就不会入质,他也到不了乾国。”

    “二是,不杀我,他就可以搭上我这条线来布局乾国。”

    “虽然出现了一些偏差,但不可否认我们每个人都在按着他的布局在走。”

    “我确实留下了他,韩重山也确实对他动了手,就连雍君也真的会入乾。”

    杜佚只觉得外间的阳光照进屋子也是料峭的,心底的寒意冻得他骨头疼,“疯子吧,他是疯子,一个以身犯险布下如此大局,只为有一天名正言顺弑父的疯子!”

    伯仁笑着将手中纹理似冰的七绝剑收于鞘内,此中之论未尽,她却不再多言,一个意图弑父的疯子吗?她可不觉得。

    韩丕白为什么不肯堂而皇之的杀了韩重山,为什么不肯背一个弑父的骂名,用点脑子去想想就知道,他也和她一样,都在图这,乾坤大统!

    屋外阳光移照到了窗柩上的厚绿苔藓,伯仁将手中的七绝剑握得温热,不知为何,此刻的她突然很想见到韩丕白。

    她想剥开那人淋漓的血肉,听听两个疯狂灵魂发出的共鸣。

    “主子,玄国交割徊州那里出了个奇怪的事。”胡霜刚得了情报就赶了过来汇报此事。

    “怎么了?”

    “交割徊州后但凡是吴国靠近南方一点的地方就一直闹匪犯,这玄国提了个建议让这些吴国过来的地方官换个地方交割,现在徊州以北的地方全部划给了吴国。”

    这事瞧着也奇怪,杜佚疑惑的说道:“这玄国想让吴国把自己给圈起来不成?”

    “这玄国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胡霜也看不懂玄国的行事,但自从上次被坑后她多少有些杯弓蛇影,,“主子,是否要再派人潜入玄国?”

    “这件事不急,派去玄国的人我亲自选,至于玄国这番举动必然不是想把自己圈禁起来,多半是想让吴国顶火。”

    杜佚听出了伯仁的意思,“但是四国已经议和,君上短时之内恐怕不会再起战事的心思了。”

    “一纸合约或许可以禁了一些人的心思,但禁不了所有人的心思。”

    伯仁这话说完便错开了这个话题,“此事不急,倒是今日天气好咱们也得见见这沃首郡的郡守了。”

    杜佚一下没从话题转换中切出来有些呆滞的答了声“好。”

    可这郡守似乎并不好见,杜佚等人在郡守府的大门口等了许久,看着红日挂上了西檐角,杜佚这才气急的带刀直接闯入了郡守府,此时还有小吏来拦,他更是不耐,便大喊了一声,“我乃君上亲封的武昭侯,你们这群杂碎也敢拦?”

    这一声喊出一群小吏直接吓得跪了下来,杜佚哼了一声走进了郡守府,伯仁也随之跟了上去。

    刚迈入府中便传来丝竹之声,往这乐曲传来处走去,就见到那身穿官袍的男子在一众奏乐的道士中间抄写着什么,杜佚气得大喝了一声,“郡守池鲤!”

    中间的奏乐戛然而止,那官袍男子吓得噔的一声站了一起,抬头一看是杜佚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墨笔行了三跪九叩之礼,这礼节看得伯仁眉头一皱。

    “沃首郡郡守池鲤见过侯爷,见过侯爷。”

    杜佚见他行礼也并未让他起来,“你还知道我是侯爷,你一个小小郡守敢在我面前摆谱?”

    “侯爷临府在下确实不知呀,定是府中小吏见我在此斋法不敢通告。”

    “此乃官府你竟在此兴这歪风邪气!”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还请侯爷绕了下官这一回。”

    杜佚哼了一声,“饶你一回也可,我今日来取陛下曾应允大军的两万石粮草,你将幕府粮仓的仓长唤来,本侯要开仓取粮。”

    “侯爷不必唤了,下官裴竹喧沃首仓仓长拜见侯爷。”一年轻男子身着道袍手持长萧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躬身一礼。

    “你一官吏怎么混在一群道人之中。”

    “下官见池郡守要抄送经书请了法事,正好在下也会吹些箫曲,故来帮衬一二。”

    “你有时间在这吹箫,不如快些办了本侯的正事。”

    “侯爷莫急,只要您将盖有太仓令的文书交给下官,下官这就去办好,绝不耽误侯爷的时间。”

    “本侯只有君上口谕,没有文书。”

    “那侯爷得先上奏朝廷,让太仓令下道文书,下官才敢开仓。”

    “我杜家军乃乾国虎威之师,此前粮食输送在战时就不供足,如今休战回朝粮食不够故来此调粮休整,你不放粮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当我乾国将士的命看作是儿戏否?”

    “下官不敢,只是开仓调粮需有太仓令文书是乾国律法,莫不是侯爷将乾国律法看作儿戏否?”

    “你什么意思!”杜佚音落,身后换了常服的杜家军一下便将府内众人团团围住了。

    “侯爷匿声折道甘州做此举动又是什么意思?”裴竹喧长不卑不亢的问道。

    “你说呢?”杜佚的威势不弱,多年兵戎让他变得格外锐利,裴竹喧察觉到了那股杀意,可也仿佛不在意般的与之相抗。

    见两人态度僵持,伯仁才开腔道,“侯爷给各位开个玩笑罢了,开仓取粮确实需要文书,侯爷哪会不顾乾律法?”

    裴竹喧听此神色也缓和了不少,“侯爷若是想以权势欺人,那我裴竹喧也提醒一句,在这场上混,谁都不会是省油的灯。”

    “裴仓长误会,大帅这是同各位玩笑。”

    伯仁挥手撤去了围堵的兵士赔笑道:“手下人不懂规矩,裴仓长不要动怒,只是在下记得乾国律法中也有一条允许官府将余粮买卖的律法,我等不取粮,只买粮如何?”

    原本面色自傲的裴竹喧听次有些意外,“想买粮?”

    “是,市场上一石糙米是一两白银二钱五分,我按一石二两白银的价向您收两万石糙米如何?”(这里的单位换算按照1石=153.5斤,一人平均吃2.5斤粮食计算的大概数值)

    裴竹喧不屑的说道:“这位女娘说笑了,沃首仓中的粮食都是今年要交给京城的税款,怎么能拿来做生意?”

    “可据我所知这沃首郡大小粮仓就有一千零七十六个,一个粮仓起码能装两千六百石粮食,就算去除今年的税款您这里的屯粮都是绰绰有余,这两万石粮食之于沃首郡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仓长为何不肯做这生意呢?还是说有人向大人说过些不该说的话?”

    精通计算?裴竹喧深深的看了眼这个以纱掩面的女子,最后笑了出声,“谁人敢在朝廷官面前大放厥词,只是,侯爷才刚到沃首一日居然就把我仓储上下都给摸了个门清,倒是会让人误会吧。”

    伯仁接口道:“仓长多虑,你我谈的只是生意,其余之外的心思揣度过多的话,岂非拔草寻蛇?”

    “不够。”

    伯仁眸色一暗,“那便再加一两。”

    裴竹喧上下打量了下伯仁,“这生意做也做得就是得粮到钱清,侯爷能一下拿得出这么多银钱?”

    杜佚抬首睨了他一眼,“本侯自然不会少了你一厘一毫!”

    “那明日侯爷就将银钱送到郡守府上带我清点后就带侯爷开仓。”

    “本侯已将钱财运送至你沃首仓仓口了,你直接过去便是。”

    裴竹喧明显一愣,“现在吗?”

    杜佚微微侧身,“走吧,仓长。”

    裴竹喧无奈的将手中的长箫别在了腰间,开口笑道:“侯爷先请。”

    裴竹喧走过还跪在地上的池鲤身边时,被池鲤拉住了衣摆,见池鲤神色恳求裴竹喧就蹲下身子,两人小声耳语了几句。

    不到片刻池鲤生气的破口骂了句蠢货,引得众人侧目,裴竹喧反倒不在意的离开了郡守府。

    众人行至城东的沃守仓时裴竹喧果然见到了一辆马车上累了三个大箱子,杜佚见他一直看着箱子就直接催道:“仓长还是先开仓吧,这三两一石的糙米可别是什么陈年霉谷,让将士们吃了闹肚子我还得拿你是问。”

    裴竹喧笑了一下,掏出了怀中的钥匙打开了粮仓,“那不可能。”

    杜家军进入后发现两仓果然堆的满满当当,拆开粮袋后里面的糙米都还泛着香味,一颗颗的看得都让人两眼放光,将士见了也不由一喜,“大帅,都是新年的好米,还泛着股香味呢。”

    回禀的将士脸蛋都笑得红扑扑的,裴竹喧见此颇为傲岸的看了一眼杜佚,“大帅看了粮食,是否也该我看看这箱子里的东西了。”

    杜佚笑了笑,“自然,还请仓长自便。”

    裴竹喧毫不犹豫的转身朝马车走去,可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钱物,全是石头,一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戏虐突然冲到了他头顶,还未等他怒骂出声,伯仁的长剑便贴紧了他的颈侧,女子话语婉转甜腻,“仓长慷慨,自疏家财替杜家军买粮回京,实乃我乾国良吏,仁义君子啊。”

    裴竹喧不顾长剑架侧仍是脱口骂道:“武昭侯你什么意思!”

    伯仁左手翻折了年轻男子的右臂夺下他手中钥匙后继续问道:“怎么你手中只有一把后仓门的钥匙,前仓的钥匙还有其他粮仓的钥匙呢?”

    裴竹喧哪管什么钥匙,气得破口大骂,“你要造反!武昭侯你要造反!”

    裴竹喧还未喊完伯仁便给了他脸面一拳,裴竹喧声音顿止嘴里鲜血直流疼得他一阵哀嚎再也唤不出完整句子来。

    伯仁松了手,“来人将他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