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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封诏书

    杜家军手脚迅速的将裴竹喧缚住,还特意的将根麻绳套在了裴竹喧的脖子上,麻绳的另一端交给了伯仁,伯仁拿着绳头晃了晃,神情疏朗得像是出门踏青的贵家小姐,“裴仓长,侯爷的意思也不是非要你的钥匙。”

    “只要你打开所有沃首郡的粮仓仓门就算是只开一张门也可以啊,我们就进去瞧瞧,绝对不拿你的沃首仓的一石粮食。”

    裴竹喧看着杜家军将那马车箱子里的石头倒出换上了从粮仓中搬出的粮食,白了伯仁一眼后侧过头去不愿理人。

    伯仁拉过绳子迫使裴竹喧与他对视,明明笑意依旧可裴竹喧却看出了她的怒意,朱唇吐字鲜皓齿,“你家中老父今日让你早些归家,可莫要误了时辰。”

    裴竹喧呸出了一口嘴中血水,怒道:“要杀便一起杀了吧,我对不起父亲只好黄泉路上再同他陪罪了。”

    伯仁扔了手中的绳子,“看来是我动手太温柔了,还是你们压下去好好伺候裴仓长吧。”

    将士得令立马将裴竹喧拖了下去。

    杜佚走向了伯仁,“恐怕这裴竹喧早就知晓我等动静,这钥匙没那么容易拿到。”

    伯仁神色暗了下来,“让将士们带着粮食和人先回营地吧。”

    “是。”

    走出几步后的伯仁又嘱咐道:“啊,对了。”

    “把那门上的锁给我拆下来。”

    杜佚愣的笑了一下,“主子处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

    夜间杜佚的亲随进屋传话道:“大帅,沃首郡郡守求见。”

    杜佚看了眼正在研究沃首仓仓锁的伯仁,“传他进来。”

    “下官参见侯爷。”池鲤见伯仁深夜还在杜佚房内,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猜测。

    “什么事?”

    见杜佚发问,池鲤这才说道:“今日下官遇见了裴仓长的父亲,他老人家问了下官一句裴仓长何时归家,下官见老人家焦急便受托来问问侯爷何时才能放了裴仓长。”

    “胡说什么,他与我交接完粮草生意后便一早离开了,本侯怎么知晓他去了何处。”

    池鲤一脸惊愕,“啊?一早就离开了?可裴仓长自离开郡守府后便再未有人见到他了。”

    杜佚也佯装疑惑“人不见了?不对啊,我们日落前便做完了生意,那仓长还乐呵呵的架着一马车的银两走了的。”

    池鲤肯定地道:“可城中守卫也并未见到裴仓长出城。”

    “怎会如此!?我这就派人入城搜寻裴仓长。”

    池鲤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不,这就不劳烦大帅了,许是裴仓长去了友人家饮酒忘了归家时间,下官先去看看。”

    “那到也是,你先去瞧瞧估不准是醉在哪处了。”

    “下官这就去…”

    池鲤还未走出房门就被伯仁叫住,“池郡守,郡守府的檐上,可落了南回的春燕。”

    池鲤转身笑得谄媚,“多谢女娘提醒。”

    伯仁点了点头继续拿着纸笔绘制着手中的仓锁。

    “主子此时提醒他会不会打草惊蛇?”杜佚顾虑的说道。

    “何不等蛇出洞再动手?”

    “大帅有时候怎的比胡霜还天真?”伯仁冁(chan)然而笑。

    杜佚一下局促起来,“啊,有吗?”

    杜佚挠了挠头学着平时单声冠的样子嘿嘿一笑,“我怎么觉得这引蛇出洞的计策还挺聪明的。”

    这话就连伯仁身后的胡霜都噗呲的笑出了声。

    伯仁放下了手中的仓锁,无奈的扶额,“以后少和单声冠混在一处。”

    伯仁话刚落,常琰就有些焦急的走了进来“大帅,那仓长晕过去了,他受不住刑要咬牙自尽幸好及时制止,才没让他得逞。”

    杜佚有些意外,“他宁死也不肯交出钥匙?”

    “是,末将等人怕他真死了就叫军中军医为他医治去了。”

    前面搜了郡守府的单声冠这时也回来了,入了屋内禀告道,“主子,郡守府及其各个仓丞

    、啬(se第四声)夫等一众官吏的家中也都搜过了,没有见到类似的钥匙。”

    “那裴竹喧的家中可也搜过了?”

    “都搜过了,就连他家的狗窝也都刨过了,没有。”

    伯仁看了眼桌上的仓锁,“既然找不到钥匙,那便找这解锁的人吧。”

    杜佚提醒道,“主子这是君上开国建仓为防止流民抢劫官粮特意制造的仓锁,每个粮仓只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各个仓长那一把在太仓令手中,这锁恐怕也不好开。”

    “拆了呢,单声冠你可找人试着拆了这锁?”伯仁指了指案上的仓锁问道。

    “主子你这方法我第一个就试了,这玩意只能从内部拆下来,外面硬得我的铁戟都劈不动,别说拆了,劈个几十下后松都不带松的。”

    “罢了。”

    伯仁将自己绘制的图绢移了出来,“你带着这张图绢去问问城中的巧匠看看可有能解锁的没,总得试试两条路。”

    伯仁抬了下颚示意了一下常琰,“常琰便将这锁安回去吧,叫还守在仓口的城中将士回来休息。”

    “是。”

    伯仁看着来接图纸的单声冠兀的问了一句,“这申非梦呢?怎的一来沃首便没见过他的人影了。”

    单声冠一阵支吾没答出话来,倒是正在一旁缝补衣物的胡霜答了出来,“主子他在醉春楼呢。”

    伯仁疑惑的回头,“嗯?你怎么知道。”

    “今日去军中拿将士们破了的衣物时就听得他们说的,说他一来沃首郡就在醉春楼里为那花魁一置千金,风流恣意无极呢。”

    伯仁看了一眼单声冠问道,“那也过去几天了,他莫不是还宿那红锦帐里?”

    单声冠更是语塞,“属下……属下马上将他带回来。”

    “不必,他本就是个五陵狂荡,既不肯为人所驱,那便随他去吧。”

    “是。”

    胡霜放下了手中衣物冲伯仁走来掏出来衣袖中的布绢道:“不过主子,魏幼延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伯仁接过小绢后神色一凝,杜佚见次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吴王将杜家军一个个打散分裂在吴军当中,魏幼延在军中挑起吴军与乾军不和后,吴王也只是将其规整为千人一队分散安插至吴国边境一带。”

    “吴王对我军还真是防范警戒。”

    伯仁倒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吴王,昏而不庸,不然也抵不住西南夷狄的累年进犯。”

    “那魏幼延会不会有危险,杜家军……还回得来吗?”

    “大帅放心,魏幼延是我乾国良将那吴王为了洗去妒杀良将的罪名不会动他,况且,我说过一定会让他们回来的。”

    当夜伯仁口中的这位五陵狂荡抹干净了脸上口脂痕迹后敲响了伯仁的窗页,伯仁并未入睡起身直接推开了窗户,放夜色入户。

    窗外的申非梦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不耐烦的伯仁调笑道:“小姑娘,这夜凉如洗可是孤枕难眠?”

    “确实孤枕难眠,毕竟,我之佳人不在身侧,比不得申公子夜翻红浪。”

    “啧啧,这话里怎么一腔冲人的闺怨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公子背着你偷人呢。”

    “别贫了,你在醉春楼到底打听什么去了?”

    “哟,小姑娘这般不客气?”

    申非梦也不客气翻身入内,“醉春楼的兰香姑娘说这池郡尉前几日偷偷往岵郡走过粮。”

    “这样大的消息,人家姑娘肯告诉你?”

    “我替她赎了身,日后她自是我的人。”

    “你哪来的钱?”

    “自然是把那戒指当了出去。”

    伯仁一滞,旋即哂笑道,“申郎这一夜情欢似酒浓啊,居然肯把自己父亲的遗物当了替她赎身。”

    “那戒指说道底也不过是庸人托寄遗恨的物件罢了,如今哪比得温香软玉在怀。”

    “倒是岵郡靠近冀国,这批粮你不去查查?”

    “那你不必回濛城了。”

    “什么意思?你叫我去查?我现在身边还带个姑娘呢。”

    “我会拨出一批粮给你,你扮作行商粮贩前去岵郡,你带个姑娘不是更好谈生意?”

    “嘿,现在你连我刚带在身边的人也算计进去了?”申非梦气得一边说着一边围着伯仁审察。

    “我现在怎么越看你越像那群站在高台金殿上笑得满脸褶子的老头,一看就奸诈得很。”

    “你这样一张嘴居然也做得了花叶从中的浪子?”

    “你这样的姑娘都还能找得到情郎,我这张巧嘴如何哄不得绿颦粉笑?”

    伯仁气得去拿起了案上长剑时,申非梦就已朗声大笑,翻身跃过廊下栏杆,他头上黑白交织的发色隐入回廊,剩下一地清晖。

    伯仁见他离去,不知为何心里涌出了一股突来的羡慕,他们这种人,自出身起就裹着华服来的,世人都艳羡华服靡靡珍贵,申非梦能轻易的勾起了这身华裳,用力的将它掷于地上,哪怕命运如万缕蛛丝将他裹束不得自由,他也有掷出这件华服的勇气,这让伯仁由来的眼艳羡,因为她身上的华服早已饮尽了献血,粘连在她的皮肉之上与之共生了许久,她没有掷出华服的勇气,舍不得将那皮肉分离。

    第二日卯时还未到,一太监一人一骑高举王令赶到了杜佚军中,太监见到杜佚时眼中先是震惊再是惋惜,滚鞍下马道:“武昭侯接旨。”

    杜佚听得传报立马出来相迎,屈身一跪,“臣听旨。”

    “君命有诏曰:“乾国南部长威郡比邻玄国,玄国其心勃勃,难免有豺狼之意,又长威兵力薄如卵壳,特指派武昭候调兵三万前往长威以筑金石之壁。”

    听令的杜佚有些不可置信,呆滞了许久,王常侍(常事:是这个太监的官职)也颇为耐心的唤了好几声“武昭侯?”

    杜佚见太监唤他才回过神来,“臣领旨。”

    “这三万杜家军调去长威的事君上的意思是,从速。”

    杜佚呆滞过后便是生起了一股怒意,“那王常侍可知……”

    可话到嘴边杜佚还是忍住了。

    “武昭侯想问什么?”

    “没有,在下什么也不问。”杜佚说着便将帅印交给了中常侍。

    中常侍见此也实在不忍,便出口道,“实不相瞒武昭侯,其实咱家此番离京是带了两封王令的,君上说让咱家先到甘州然后再至沐州,若是在甘州见到了侯爷便选读这点了红漆的王令,若是在沐州见到的侯爷便选读这未点漆的王令,可咱家是在甘州见到的侯爷。”

    “多谢王常侍告知。”

    太监摆了摆手便握着手中帅印调兵遣将起来,只有站着杜佚身侧最近的伯仁看到了杜佚眼中深藏的失望及愤怒。

    和谈调出五万杜家军入吴,立马接着就要调出三万杜家军前往长威,君上的心思恐怕杜佚再迟钝也明白了过来。

    王常事边朝屋内走边说,“君上既然把事交给了咱家,咱家今日就会把这事办妥了。”

    而一息之间,原本要走入里屋的王常事突然被单声冠一招反手擒住,单声冠之力大直接将王常事按在地面起不来,手上的帅印落地时伯仁伸手恰好的接了过来,王常事又惊又气得尖叫出声,“你们要做甚!咱家可是王上身边的人,敢动咱家可是要造反!?”

    伯仁笑着讲手中的帅印转交给了胡霜,“王公公真当伶俐。”

    这话一出原本被按住的王常事一下就剧烈的挣扎起来了,“你们!国师说的没错你们转道甘州就是要做这乱臣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