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根筋
王常事领军回朝时，野外黄花开遍，京都依旧浮浪。
正在侯府躲荫胡霜将手中的草药用力的一放惊得伯仁回了神，“主子到底在想什么？从回都开始后干什么事都走神。”
伯仁扒拉了面前的草药又对着手中的医书辨认，“我只是担心大帅……朝中诡谲那人既然已经动了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奏事庭上，大司农裴丈直接向杜佚发难，“王上！杜佚私调大军转道甘州意图谋反啊！”
“胡说！此番转道甘州是因军中粮草被劫无法回京故尔转道去取王上先前应允的粮草的。”
坐在王位上的乾王透过冕琉目光沉沉的看着杜佚道：“粮草被劫？”
“是，原本是要走岵郡直接回都的，但路上突遇劫匪烧了粮草不得已才转道的。”
“什么劫匪敢动军粮？谁给他们的胆子！”
乾王吼完这句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给我查。”
抱璞道人见此连忙递上瓷瓶，“王上熄怒，先服些臣新练的丹药吧。”
乾王身侧的太监得了授意连忙接过，伺候着乾王服下丹药后，大司农裴丈又出言道：“王上，粮草被劫确实需要去查可…”
“可也不能只偏听信杜佚一面之言，沃首郡郡守此前上书可提到了杜佚纵杜家军围城示威又对王上言辞不敬，其礼仪铺张更似有不臣之心。”
“臣从未做过这书中任何一事，臣的兵都没有踏入过沃首郡十里外的地，哪里来的围城，这言辞不敬不臣之心更是编排。”
大司农裴丈还欲再说便被乾王打断，“行了，杜太傅到底劳苦功高，大司农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大司农裴丈这才熄了话语力道喏喏答了声“是。”
杜佚趁此直接上言，“王上，臣从不自诩劳苦功高，前线将士个个比臣劳苦，为着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臣只是想问问王上，为何对臣请拨粮草的文书一直不予回应。”
“什么请拨粮草的文书？”
乾王说这话时望向了堂中身着衮服的太子，乾麟见此也是惊异出声：“什么请拨粮草的文书？孤怎么不知！”
“不可能，臣一连上过起码十封文书羽榭，有走驿传的也有臣亲自派人送的，不可能一封都传不到濛城。”
“父王，儿臣真没见过什么请求粮草的文书，父王不信也大可让常事们翻查这两月以来朝臣们上奏的所有文书。”
乾王咳嗽着起身，“丞相。”
立在堂中似乎要昏昏入睡的周然师听到传唤才打起了精神，“臣在。”
“你是本王身边的老臣了，我记得你也有个称号，好像是是叫，叫“青目”是吧？”
“说你的眼睛就是那照妖镜啊，一眼便知谁是贤才谁是奸佞。”
“君上莫要打趣老臣了，这名号都是旁人编来的，老臣这年岁一高别说是“青目”了，都要老眼昏花了。”
“咳咳咳…丞相过嫌了这乾国上下都知道丞相处事公允，所以本王觉得这粮草被劫一案和军情延误一案全权交由你去查如何？”
乾王见周然师还佝着身子垂着脑袋似乎又要睡过去似的，迫不得已又加了一句，“本王赐你金羽牌，上至公卿贵勋下至黎明百姓你皆可缉拿审讯，这样如何？”
周然师这才抬了抬干瘪的眼皮，“既然王上信臣，那臣必还王上一个真相。”
殿后一下便走出了一位宫娥，呈着金羽牌送到了周然师面前，周然师伸手将其收下后，乾王便撑着身边的太监手臂站了起来，“行了，今日本王体乏，其他的事各卿写成文书上奏就可。”
随后殿内太监呼道，“下朝。”
“王上恭安。”
乾王走出两步便踉跄了一下，吓得身侧的太监立马扶稳了乾王，注意到此事的杜佚不自觉的皱眉，王上的身体怎的看起来越来越衰弱了。
散朝后走在殿阶上的杜佚被周然师唤住，“武昭候。”
杜佚回身一看是周然师便抱拳一礼，“丞相。”
“廷尉府走一趟吧。”
杜佚讶异了一瞬周然师的执行力但也自觉的移步到了廷尉府。
入了廷尉府穿过几道小门周然师只领着杜佚入了正堂，挥手撤走一众府吏相关官员后，扯下了自己挂在腰间的金羽令放在案前并膝坐下，杜佚看这架势不似审讯便直接开口道：“丞相找本候可是有何要事？”
“武昭候不必紧张，今日只是找侯爷说说家常闲话。”
“可我记得丞相此前待我可从不亲近。”
周然师伸出满是褶皱斑纹的手指，指了指案上的金羽令道，“我今日代表的是君上，不是丞相周然师。”
“君上对侯爷可真是亲近，乾冀一战将军呈上来的阵亡将士便有五万之多，这么大的阵亡数君上可一句话都没怪。”
杜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老者没有任何表情可他多年战场厮杀的直觉让他起了一身寒毛，“战场刀剑无眼，死多少人可不是我说了算，况且这里面死的大部分都是君上收纳的那群申国兵。”
“竟是如此啊。”周然师眼上耷拉下来的皮遮住了凹陷下去的眼眶眼尾，光线照不见他眼里的神色。
“听侯爷陈言这杜家军的粮草是在岵郡被劫，倒烦请侯爷告知当时掌管粮草将军是谁？”
“是淳商。”
“淳商？我记得乾申之战的封赏里有他这个名字，想来也是侯爷手下的老人了，这劫匪劫粮侯爷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查出？”
“没有，那日劫匪只是放火烧粮后就直接全部把剑自刎了，其余的本侯一概不知。”
杜佚音落后两人之间有良久的沉默。
“我记得侯爷军中有个叫“胜智囊”的军师，也不知可否引荐给我见见？”周然师满是沧桑的声音打破这良久的静默。
“她这不巧，得了天花，本候把她安置到城外去了，免得传染进来。丞相要见她也得看看老天收不收他这条命先。”
“没关系，我见她也不过是想问问这个献计灭申的女子会如何处理陛下将案件交给我的这件事。”
杜佚心中一愕，这周然师竟然知晓其中不少事情，“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侯爷，做好两月后君上寿宴的准备吧。”
杜佚还想问个清楚但周然师已然双目一合作了假寐状，让杜佚本欲吐口而出的话又瘪了回去。
杜佚转身离去时，声后又响起了周然师的声音，“这句话最好也说给侯爷的那位军师听听。”
当杜佚将这些话原原本本的传达给伯仁时，伯仁已将手中所有草药分好类开始碾磨，“大帅觉得周然师是什么意思。”
杜佚将朝服挽起也动手帮着研磨草药起来，“可能，他在提醒我。”
“明哲保身。”
“那大帅想这么做吗？”
杜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伯仁道，“杜家军是主子的，轮不到属下安排。”
伯仁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也没有看杜佚一眼，“可我说过，会让杜家军铺一路的锦绣繁华送给大帅。”
“主子！”杜佚拔高了声音，握着石杵的手都开始微微抖动起来。
“嗯？”伯仁这才抬起头与杜佚相视一眼。
杜佚见伯仁如此反应便松开了手中石杵，转身走入廊间一路疾行看出来是带了情绪的。
胡霜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伯仁道，“主子，不肯再给大帅一次机会了吗？”
伯仁头也没抬只是认真的磨折手中的草药，“我从来不是什么心软之人。”
一月后，冀国选了五岁的雍王入乾为质。
临近冀国边境的一个茶馆中静坐着圆悟等人，只有赵平德一人坐立难安，“胡不归，等会见了主上你得替我说话，那金算子可不是我杀的。”
胡不归抱臂倚着梁柱拿下了嘴里的狗尾草道：“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怪不到你头上。”
赵平德听了胡不归的应允，也就停下了一直抖动不安的双腿。
坐在赵平德一旁的圆悟实在是忍不住说道：“你这人紧张什么，我们做的事怪不到你头上的，况且金算子不臣，我们杀他是立功一件，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过错。”
赵平德一拍大腿，“对啊，这样一说好像也是这个理。”
“可我就是怕主上会怪你们自作主张，金算子跟着主上多年将耒中打理的井井有条，他这一死……”
“现在耒中的生意我不照样打理得井井有条，他那点事我也能做。”圆悟按住了赵平德还在抖的腿，看着他的眼睛如是说道。
“况且主上聪敏，未必看不出金算子的不臣之心。”
圆悟的话出，众人也多少明白了起来。
“真的？那金算子不臣，主上还把耒中的兵权给他这是为何？”
站在远处的殷树华都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人……”
殷树华说到一半就又吞了下去，倒是引得赵平德更加好奇，“我这人？我这人怎么了？”
“缺根筋啊。”李壬直接笑着打趣道。
“你骂我？”赵平德又羞又怒，拍了桌子起身佯装要抄起腰间的环首刀教训李壬一二。
李壬自知他不会动手也不惧怕的忍不住笑出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赵兄甚是……可爱。”
圆悟拉住了赵平德的手也笑着道：“李壬这是夸你呢，赵兄消消气。”
“可爱？……老子外号耒中“风蛟”你说老子可爱，算是哪门子的夸奖。”赵平德见圆悟给了台阶也顺坡下了。
圆悟见赵平德坐下，便给他斟茶，“真是夸奖，就是李壬没拍过别人马屁不熟练，反倒惹恼了赵兄。”
“总觉得这词该是形容娘们的，我一老粗听了浑身不舒服。”
“是是是，他们不懂赵兄我懂赵兄，只是好奇赵兄这般威猛人物怎么会投到主上门下？”
赵平德听了“威猛”二字才觉得舒爽，但又还没放下前面芥蒂，“你好奇？”
胡不归听圆悟这一问也来了兴趣，韩丕白平日里沉默得日日练金一般，怎么会收一个这般活跃有趣的人在身侧委以重任，胡不归将嘴中的狗尾草一口吐了出去坐到了赵平德身旁，“哎，赵兄，说说，我也好奇了。”
为着前面的众人的嘲笑赵平德还耍起了性子，“你们好奇我还不说了。”
“别啊，赵兄这般大度同李壬计较啥呢。”
李壬听胡不归这话本欲反驳可见圆悟笑着冲他使了个神色便也没做反驳。
赵平德一时得意，用眼神示意了下桌子上的茶杯，胡不归见此乐得给他倒了杯茶。
正在侯府躲荫胡霜将手中的草药用力的一放惊得伯仁回了神，“主子到底在想什么？从回都开始后干什么事都走神。”
伯仁扒拉了面前的草药又对着手中的医书辨认，“我只是担心大帅……朝中诡谲那人既然已经动了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奏事庭上，大司农裴丈直接向杜佚发难，“王上！杜佚私调大军转道甘州意图谋反啊！”
“胡说！此番转道甘州是因军中粮草被劫无法回京故尔转道去取王上先前应允的粮草的。”
坐在王位上的乾王透过冕琉目光沉沉的看着杜佚道：“粮草被劫？”
“是，原本是要走岵郡直接回都的，但路上突遇劫匪烧了粮草不得已才转道的。”
“什么劫匪敢动军粮？谁给他们的胆子！”
乾王吼完这句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给我查。”
抱璞道人见此连忙递上瓷瓶，“王上熄怒，先服些臣新练的丹药吧。”
乾王身侧的太监得了授意连忙接过，伺候着乾王服下丹药后，大司农裴丈又出言道：“王上，粮草被劫确实需要去查可…”
“可也不能只偏听信杜佚一面之言，沃首郡郡守此前上书可提到了杜佚纵杜家军围城示威又对王上言辞不敬，其礼仪铺张更似有不臣之心。”
“臣从未做过这书中任何一事，臣的兵都没有踏入过沃首郡十里外的地，哪里来的围城，这言辞不敬不臣之心更是编排。”
大司农裴丈还欲再说便被乾王打断，“行了，杜太傅到底劳苦功高，大司农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大司农裴丈这才熄了话语力道喏喏答了声“是。”
杜佚趁此直接上言，“王上，臣从不自诩劳苦功高，前线将士个个比臣劳苦，为着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臣只是想问问王上，为何对臣请拨粮草的文书一直不予回应。”
“什么请拨粮草的文书？”
乾王说这话时望向了堂中身着衮服的太子，乾麟见此也是惊异出声：“什么请拨粮草的文书？孤怎么不知！”
“不可能，臣一连上过起码十封文书羽榭，有走驿传的也有臣亲自派人送的，不可能一封都传不到濛城。”
“父王，儿臣真没见过什么请求粮草的文书，父王不信也大可让常事们翻查这两月以来朝臣们上奏的所有文书。”
乾王咳嗽着起身，“丞相。”
立在堂中似乎要昏昏入睡的周然师听到传唤才打起了精神，“臣在。”
“你是本王身边的老臣了，我记得你也有个称号，好像是是叫，叫“青目”是吧？”
“说你的眼睛就是那照妖镜啊，一眼便知谁是贤才谁是奸佞。”
“君上莫要打趣老臣了，这名号都是旁人编来的，老臣这年岁一高别说是“青目”了，都要老眼昏花了。”
“咳咳咳…丞相过嫌了这乾国上下都知道丞相处事公允，所以本王觉得这粮草被劫一案和军情延误一案全权交由你去查如何？”
乾王见周然师还佝着身子垂着脑袋似乎又要睡过去似的，迫不得已又加了一句，“本王赐你金羽牌，上至公卿贵勋下至黎明百姓你皆可缉拿审讯，这样如何？”
周然师这才抬了抬干瘪的眼皮，“既然王上信臣，那臣必还王上一个真相。”
殿后一下便走出了一位宫娥，呈着金羽牌送到了周然师面前，周然师伸手将其收下后，乾王便撑着身边的太监手臂站了起来，“行了，今日本王体乏，其他的事各卿写成文书上奏就可。”
随后殿内太监呼道，“下朝。”
“王上恭安。”
乾王走出两步便踉跄了一下，吓得身侧的太监立马扶稳了乾王，注意到此事的杜佚不自觉的皱眉，王上的身体怎的看起来越来越衰弱了。
散朝后走在殿阶上的杜佚被周然师唤住，“武昭候。”
杜佚回身一看是周然师便抱拳一礼，“丞相。”
“廷尉府走一趟吧。”
杜佚讶异了一瞬周然师的执行力但也自觉的移步到了廷尉府。
入了廷尉府穿过几道小门周然师只领着杜佚入了正堂，挥手撤走一众府吏相关官员后，扯下了自己挂在腰间的金羽令放在案前并膝坐下，杜佚看这架势不似审讯便直接开口道：“丞相找本候可是有何要事？”
“武昭候不必紧张，今日只是找侯爷说说家常闲话。”
“可我记得丞相此前待我可从不亲近。”
周然师伸出满是褶皱斑纹的手指，指了指案上的金羽令道，“我今日代表的是君上，不是丞相周然师。”
“君上对侯爷可真是亲近，乾冀一战将军呈上来的阵亡将士便有五万之多，这么大的阵亡数君上可一句话都没怪。”
杜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老者没有任何表情可他多年战场厮杀的直觉让他起了一身寒毛，“战场刀剑无眼，死多少人可不是我说了算，况且这里面死的大部分都是君上收纳的那群申国兵。”
“竟是如此啊。”周然师眼上耷拉下来的皮遮住了凹陷下去的眼眶眼尾，光线照不见他眼里的神色。
“听侯爷陈言这杜家军的粮草是在岵郡被劫，倒烦请侯爷告知当时掌管粮草将军是谁？”
“是淳商。”
“淳商？我记得乾申之战的封赏里有他这个名字，想来也是侯爷手下的老人了，这劫匪劫粮侯爷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查出？”
“没有，那日劫匪只是放火烧粮后就直接全部把剑自刎了，其余的本侯一概不知。”
杜佚音落后两人之间有良久的沉默。
“我记得侯爷军中有个叫“胜智囊”的军师，也不知可否引荐给我见见？”周然师满是沧桑的声音打破这良久的静默。
“她这不巧，得了天花，本候把她安置到城外去了，免得传染进来。丞相要见她也得看看老天收不收他这条命先。”
“没关系，我见她也不过是想问问这个献计灭申的女子会如何处理陛下将案件交给我的这件事。”
杜佚心中一愕，这周然师竟然知晓其中不少事情，“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侯爷，做好两月后君上寿宴的准备吧。”
杜佚还想问个清楚但周然师已然双目一合作了假寐状，让杜佚本欲吐口而出的话又瘪了回去。
杜佚转身离去时，声后又响起了周然师的声音，“这句话最好也说给侯爷的那位军师听听。”
当杜佚将这些话原原本本的传达给伯仁时，伯仁已将手中所有草药分好类开始碾磨，“大帅觉得周然师是什么意思。”
杜佚将朝服挽起也动手帮着研磨草药起来，“可能，他在提醒我。”
“明哲保身。”
“那大帅想这么做吗？”
杜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伯仁道，“杜家军是主子的，轮不到属下安排。”
伯仁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也没有看杜佚一眼，“可我说过，会让杜家军铺一路的锦绣繁华送给大帅。”
“主子！”杜佚拔高了声音，握着石杵的手都开始微微抖动起来。
“嗯？”伯仁这才抬起头与杜佚相视一眼。
杜佚见伯仁如此反应便松开了手中石杵，转身走入廊间一路疾行看出来是带了情绪的。
胡霜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伯仁道，“主子，不肯再给大帅一次机会了吗？”
伯仁头也没抬只是认真的磨折手中的草药，“我从来不是什么心软之人。”
一月后，冀国选了五岁的雍王入乾为质。
临近冀国边境的一个茶馆中静坐着圆悟等人，只有赵平德一人坐立难安，“胡不归，等会见了主上你得替我说话，那金算子可不是我杀的。”
胡不归抱臂倚着梁柱拿下了嘴里的狗尾草道：“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怪不到你头上。”
赵平德听了胡不归的应允，也就停下了一直抖动不安的双腿。
坐在赵平德一旁的圆悟实在是忍不住说道：“你这人紧张什么，我们做的事怪不到你头上的，况且金算子不臣，我们杀他是立功一件，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过错。”
赵平德一拍大腿，“对啊，这样一说好像也是这个理。”
“可我就是怕主上会怪你们自作主张，金算子跟着主上多年将耒中打理的井井有条，他这一死……”
“现在耒中的生意我不照样打理得井井有条，他那点事我也能做。”圆悟按住了赵平德还在抖的腿，看着他的眼睛如是说道。
“况且主上聪敏，未必看不出金算子的不臣之心。”
圆悟的话出，众人也多少明白了起来。
“真的？那金算子不臣，主上还把耒中的兵权给他这是为何？”
站在远处的殷树华都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人……”
殷树华说到一半就又吞了下去，倒是引得赵平德更加好奇，“我这人？我这人怎么了？”
“缺根筋啊。”李壬直接笑着打趣道。
“你骂我？”赵平德又羞又怒，拍了桌子起身佯装要抄起腰间的环首刀教训李壬一二。
李壬自知他不会动手也不惧怕的忍不住笑出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赵兄甚是……可爱。”
圆悟拉住了赵平德的手也笑着道：“李壬这是夸你呢，赵兄消消气。”
“可爱？……老子外号耒中“风蛟”你说老子可爱，算是哪门子的夸奖。”赵平德见圆悟给了台阶也顺坡下了。
圆悟见赵平德坐下，便给他斟茶，“真是夸奖，就是李壬没拍过别人马屁不熟练，反倒惹恼了赵兄。”
“总觉得这词该是形容娘们的，我一老粗听了浑身不舒服。”
“是是是，他们不懂赵兄我懂赵兄，只是好奇赵兄这般威猛人物怎么会投到主上门下？”
赵平德听了“威猛”二字才觉得舒爽，但又还没放下前面芥蒂，“你好奇？”
胡不归听圆悟这一问也来了兴趣，韩丕白平日里沉默得日日练金一般，怎么会收一个这般活跃有趣的人在身侧委以重任，胡不归将嘴中的狗尾草一口吐了出去坐到了赵平德身旁，“哎，赵兄，说说，我也好奇了。”
为着前面的众人的嘲笑赵平德还耍起了性子，“你们好奇我还不说了。”
“别啊，赵兄这般大度同李壬计较啥呢。”
李壬听胡不归这话本欲反驳可见圆悟笑着冲他使了个神色便也没做反驳。
赵平德一时得意，用眼神示意了下桌子上的茶杯，胡不归见此乐得给他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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