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亵渎
在漆黑的弗洛狄海上度过了整整一周后，艾蕾茵一行人终于在一个湿冷的清晨到达了圣布雷尼亚。
高耸的钟塔即便在浓雾覆盖的港口中依旧清晰可见，但威尔特注意到那并不是最高的建筑物——更远处位于大圣堂中的塔楼无疑是整座城邦最惹眼的地方。
码头边挤满了船，数道铁链连结着它们，其中不乏一些战舰和巨大的捕鲸船，上面还飘扬着教团骑士的红色雄狮旗帜，相较之下，白乌帽子号更像是座可怜的小木艇。
圣布雷尼亚的教团卫队们无疑很早就接到了消息，他们整齐地排在岸边，准备着例行的检查。
不远处还有大量手捧鲜花的，高举金发少女肖像画的热情居民在围观，威尔特猜测这边的报纸已经在大肆宣扬艾蕾茵讨伐女巫的功绩，因为他听到不少人都在齐声高呼：布莱特万岁。
两年前那个健壮如同公牛，踢断威尔特胫骨的莱恩哈特亲自登上了船。他穿着黑红相间的军装，身后是一柄大到夸张的双手巨剑。
莱恩哈特径直越过他和教团骑士们，与队伍中央的艾蕾茵和芙蕾德莉卡进行交流。
他没有认出我，威尔特有些感慨，大概只有金发少女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情景跟两年前哈灵顿庄园迎接他们的时候竟有些相似。
“非常了不起的成绩，艾蕾茵。”他们聊天的内容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劳伦斯明年一定会同意你加入执行者.....”
周围的教团骑士们倒是对此毫无诧异或其他情绪，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在艾蕾茵同意提议后，芙蕾德莉卡对每个人都植入了讨伐女巫的虚假记忆。
尽管少女有些不适，但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接受了对方的盛赞。
“非常感谢，莱恩哈特，我父——劳伦斯大人和教皇陛下现在在哪？”
“劳伦斯大人已经外出了许多天，”莱恩哈特不紧不慢地说道，“至于教皇陛下，她正在大圣堂等候着你的归来。”
他对着少女旁边的芙蕾德莉卡轻轻行了一礼，在得到对方的许可后准备带着两人及维克前去觐见。
正当威尔特以为第一关已经成功混过去之后，莱恩哈特突然用锐利的目光对准了他。
和过去不同，此刻的威尔特没有一丝胆怯，他本想回敬同样的眼神，但想起维克苦口婆心地劝告，最后还是摆出耷拉着死鱼眼，无精打采的模样。
“可以和我介绍一下这位红发男子吗？”莱恩哈特彬彬有礼地询问维克，“我不记得教团骑士里有这样一位人物。”
下船前的几天青年一直在和他提及如何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包括迎接他们的队伍。
正常来说会是教团骑士的副团长蕾蒂出来迎接他们，威尔特只要穿着同样的制服便不会暴露，哪怕被认出了也很好说话。那些关于他身份的资料会在之后捏造一份入库。
“如果是蕾蒂女士的话，你把我教你的那些正常应对就行，如果是莱恩哈特来迎接我们，记住，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这是我在王国的表弟，莱恩哈特大人。”黑发事务官马上迎了上去，“在我们讨伐——”
“你并没有进行申报，维克大人。”他在口袋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张羊皮纸，威尔特瞄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人名。
“凡是进出圣布雷尼亚的人都必须登记，尤其是首次来访者。像你和艾蕾茵这样同时出现这种失误的情况实属罕见。”莱恩哈特的眼睛来回在青年和自己身上打量着。
甲板上陷入了一阵沉默，莱恩哈特似乎在等候自己主动承认，散发出的强大魔力气场时时刻刻都在压迫着威尔特。
此刻的麻烦在于，威尔特毫不怀疑格伦戴尔能马上撕裂这股灵压，本能正驱使他这么做，但真将那头猛兽释放出来，恐怕他这辈子都见不到麦克海尔夫人了。
无奈之下，他用力收缩腹部，肌肉在魔力牵引下不停挤压内部，营造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还会少女站了出来。
“事有轻重缓急，莱恩哈特。”艾蕾茵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没有他，我们不可能杀得了亚丽珊卓。”
这倒是出乎男子的意料，在他的印象中，少女很少以这种态度进行交流。
“最近异端们的活动越发频繁，”莱恩哈特无视了艾蕾茵对自己的辩解，“很难确保他是不是故意——”
“注意你的态度，莱恩哈特。”这下反倒是威尔特惊掉了下巴，替自己解围的居然是芙蕾德莉卡。
“你认为他能瞒得过我吗，如果这家伙心怀不轨的话？”紫罗兰色的眼眸深深盯着男子，后者连忙退后几步。
“是我僭越了，”他再次向芙蕾德莉卡行礼，而她也接受了致歉，“替他做一下登记，我想各位不会反对吧？”
这似乎是最理想的结果了，威尔特看到几人都没有提出异议，猜到这是必要的步骤，便默默接受了安排。
莱恩哈特举起手，有五、六个穿着教团制服的卫兵小跑靠近，此刻船上众人开始鱼贯而出，接受着码头边居民的欢呼和掌声。
芙蕾德莉卡拖在了队伍后面，在走到威尔特身边时，轻咬他的耳朵。
“你欠我一次，薇莉。”
威尔特发现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不过既然芙蕾德莉卡没有揭发自己，那就当无事发生好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从离开甲板踏上地面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魔力正急剧压缩到身体中，这种异样的感觉令他相当不适。
不愧是圣城，威尔特猜测每走十几步都会有大块反魔法金属埋在路面下，为了排解这种不快，他只能欣赏起了沿途的风景。
与科林斯城不同，圣布雷尼亚的穿城河流显得十分清澈，并没有受到污染的痕迹。
城市的中央广场有一座巨大的天父雕像，他头戴荆棘王冠，手持权杖，眼神充满着对世人的怜爱。
他才不长这样，一群傻逼。威尔特忍不住在心里点评，心想这雕像还不如旁边的喷泉有吸引力。
广场上挤满了人，一些民众从阳台或者窗户上为回归的队伍喝彩，而他则在阴暗的小巷中穿行。
卫兵们领着他前进，潮湿的天气下，夹杂着鹅卵石的水泥面又湿又滑，迷雾让本就错综复杂的小巷更难辨认，有好几次，领头的那位停下下来，又沿着原路走回去。
当众人终于到达了一幢灰色的建筑物跟前的时候，威尔特才意识到莱恩哈特的胆子远比自己想象的大。
真有你的，莱恩哈特，居然把我送到了裁判所。
那是他非常熟悉的场所，它存在的时间远远超过了瑟姆斯。
历史的厚重感从每一块石阶上都能感受到。在石阶前方矗立着一座庞大的黑色兀鹰雕像，墙壁由坚固的灰色石块砌成，上面那些经年累月的雕花图案已经略显斑驳，而门口则是一扇巨大，朴素的漆黑铁门。
身后的卫兵们神色庄重，手指放在枪托上，似乎随时提防自己逃跑，但这没有必要，完全没必要。
他呼出一口气，后悔着这几天听信了维克的话：早知道就不背这么多又臭又长的东西了。
虽然不清楚莱恩哈特是否认出了自己，但被教团骑士长盯上，那后续什么伪装都是徒劳。
如果这是骑士长所希望的话，他满足对方就是了，毕竟莱恩哈特都愿意冒着艾蕾茵和芙蕾德莉卡的怒火处死自己，那他怎能不有所表示呢？
只不过——
明天的报纸会怎么写？他有些好奇，圣城遭到屠戮，红发的魔人肆虐圣布雷尼亚？还是说，自己马上就会被教团精锐的执行者拿下？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会坐以待毙。
正当他思考着要不要找个兜帽包住头发，以避免连累艾蕾茵他们时，厚重的黑铁大门被推开，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侏儒。
侏儒的脸十分吓人，不少密密麻麻的肉瘤遍布整张脸庞，而嘴巴像是被什么钝器敲打过，歪歪斜斜的在鹰钩鼻下方。
他无精打采地扫了众人一眼，随后示意让他们跟着自己进来。
仅仅只犹豫了片刻，威尔特便踏上了石阶，跟随侏儒走进室内。
裁判所里面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光线昏暗，两人走进一条破败不堪的通道，尽头是一道布满灰尘的黑栅栏门，推开之后是另一条过道。威尔特右手边那扇门稍微露出了缝隙，他余光瞄到里面布满了各种刑具。
他们第二次走到尽头，这次是一扇橡木大门，门后过道的台阶往地底更深处延伸
到处都是沉重的铁门，时不时有痛苦的呻吟声从里面传出，而连结它们的过道上的墙壁插满了堆放火把的托架。
终于在走了相当长的距离之后，他们拐进了一间幽深的暗室。
室内的光线更加黯淡，威尔特的两侧是一排排逐渐升高的长木椅，而侏儒坐在了摆放好板凳的正前方。
他清了清嗓子，随后示意身后的警卫递给自己一张白纸。
“写下你的名字，异端。”
除去警卫之外，房间内还有两个魔力量相当庞大的家伙。威尔特叹了口气，他接过纸笔，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关节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
当今女教皇叫什么来着？他思索片刻，然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威尔特·阿涅塔·维奥莱特。
高耸的钟塔即便在浓雾覆盖的港口中依旧清晰可见，但威尔特注意到那并不是最高的建筑物——更远处位于大圣堂中的塔楼无疑是整座城邦最惹眼的地方。
码头边挤满了船，数道铁链连结着它们，其中不乏一些战舰和巨大的捕鲸船，上面还飘扬着教团骑士的红色雄狮旗帜，相较之下，白乌帽子号更像是座可怜的小木艇。
圣布雷尼亚的教团卫队们无疑很早就接到了消息，他们整齐地排在岸边，准备着例行的检查。
不远处还有大量手捧鲜花的，高举金发少女肖像画的热情居民在围观，威尔特猜测这边的报纸已经在大肆宣扬艾蕾茵讨伐女巫的功绩，因为他听到不少人都在齐声高呼：布莱特万岁。
两年前那个健壮如同公牛，踢断威尔特胫骨的莱恩哈特亲自登上了船。他穿着黑红相间的军装，身后是一柄大到夸张的双手巨剑。
莱恩哈特径直越过他和教团骑士们，与队伍中央的艾蕾茵和芙蕾德莉卡进行交流。
他没有认出我，威尔特有些感慨，大概只有金发少女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情景跟两年前哈灵顿庄园迎接他们的时候竟有些相似。
“非常了不起的成绩，艾蕾茵。”他们聊天的内容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劳伦斯明年一定会同意你加入执行者.....”
周围的教团骑士们倒是对此毫无诧异或其他情绪，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在艾蕾茵同意提议后，芙蕾德莉卡对每个人都植入了讨伐女巫的虚假记忆。
尽管少女有些不适，但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接受了对方的盛赞。
“非常感谢，莱恩哈特，我父——劳伦斯大人和教皇陛下现在在哪？”
“劳伦斯大人已经外出了许多天，”莱恩哈特不紧不慢地说道，“至于教皇陛下，她正在大圣堂等候着你的归来。”
他对着少女旁边的芙蕾德莉卡轻轻行了一礼，在得到对方的许可后准备带着两人及维克前去觐见。
正当威尔特以为第一关已经成功混过去之后，莱恩哈特突然用锐利的目光对准了他。
和过去不同，此刻的威尔特没有一丝胆怯，他本想回敬同样的眼神，但想起维克苦口婆心地劝告，最后还是摆出耷拉着死鱼眼，无精打采的模样。
“可以和我介绍一下这位红发男子吗？”莱恩哈特彬彬有礼地询问维克，“我不记得教团骑士里有这样一位人物。”
下船前的几天青年一直在和他提及如何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包括迎接他们的队伍。
正常来说会是教团骑士的副团长蕾蒂出来迎接他们，威尔特只要穿着同样的制服便不会暴露，哪怕被认出了也很好说话。那些关于他身份的资料会在之后捏造一份入库。
“如果是蕾蒂女士的话，你把我教你的那些正常应对就行，如果是莱恩哈特来迎接我们，记住，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这是我在王国的表弟，莱恩哈特大人。”黑发事务官马上迎了上去，“在我们讨伐——”
“你并没有进行申报，维克大人。”他在口袋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张羊皮纸，威尔特瞄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人名。
“凡是进出圣布雷尼亚的人都必须登记，尤其是首次来访者。像你和艾蕾茵这样同时出现这种失误的情况实属罕见。”莱恩哈特的眼睛来回在青年和自己身上打量着。
甲板上陷入了一阵沉默，莱恩哈特似乎在等候自己主动承认，散发出的强大魔力气场时时刻刻都在压迫着威尔特。
此刻的麻烦在于，威尔特毫不怀疑格伦戴尔能马上撕裂这股灵压，本能正驱使他这么做，但真将那头猛兽释放出来，恐怕他这辈子都见不到麦克海尔夫人了。
无奈之下，他用力收缩腹部，肌肉在魔力牵引下不停挤压内部，营造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还会少女站了出来。
“事有轻重缓急，莱恩哈特。”艾蕾茵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没有他，我们不可能杀得了亚丽珊卓。”
这倒是出乎男子的意料，在他的印象中，少女很少以这种态度进行交流。
“最近异端们的活动越发频繁，”莱恩哈特无视了艾蕾茵对自己的辩解，“很难确保他是不是故意——”
“注意你的态度，莱恩哈特。”这下反倒是威尔特惊掉了下巴，替自己解围的居然是芙蕾德莉卡。
“你认为他能瞒得过我吗，如果这家伙心怀不轨的话？”紫罗兰色的眼眸深深盯着男子，后者连忙退后几步。
“是我僭越了，”他再次向芙蕾德莉卡行礼，而她也接受了致歉，“替他做一下登记，我想各位不会反对吧？”
这似乎是最理想的结果了，威尔特看到几人都没有提出异议，猜到这是必要的步骤，便默默接受了安排。
莱恩哈特举起手，有五、六个穿着教团制服的卫兵小跑靠近，此刻船上众人开始鱼贯而出，接受着码头边居民的欢呼和掌声。
芙蕾德莉卡拖在了队伍后面，在走到威尔特身边时，轻咬他的耳朵。
“你欠我一次，薇莉。”
威尔特发现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不过既然芙蕾德莉卡没有揭发自己，那就当无事发生好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从离开甲板踏上地面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魔力正急剧压缩到身体中，这种异样的感觉令他相当不适。
不愧是圣城，威尔特猜测每走十几步都会有大块反魔法金属埋在路面下，为了排解这种不快，他只能欣赏起了沿途的风景。
与科林斯城不同，圣布雷尼亚的穿城河流显得十分清澈，并没有受到污染的痕迹。
城市的中央广场有一座巨大的天父雕像，他头戴荆棘王冠，手持权杖，眼神充满着对世人的怜爱。
他才不长这样，一群傻逼。威尔特忍不住在心里点评，心想这雕像还不如旁边的喷泉有吸引力。
广场上挤满了人，一些民众从阳台或者窗户上为回归的队伍喝彩，而他则在阴暗的小巷中穿行。
卫兵们领着他前进，潮湿的天气下，夹杂着鹅卵石的水泥面又湿又滑，迷雾让本就错综复杂的小巷更难辨认，有好几次，领头的那位停下下来，又沿着原路走回去。
当众人终于到达了一幢灰色的建筑物跟前的时候，威尔特才意识到莱恩哈特的胆子远比自己想象的大。
真有你的，莱恩哈特，居然把我送到了裁判所。
那是他非常熟悉的场所，它存在的时间远远超过了瑟姆斯。
历史的厚重感从每一块石阶上都能感受到。在石阶前方矗立着一座庞大的黑色兀鹰雕像，墙壁由坚固的灰色石块砌成，上面那些经年累月的雕花图案已经略显斑驳，而门口则是一扇巨大，朴素的漆黑铁门。
身后的卫兵们神色庄重，手指放在枪托上，似乎随时提防自己逃跑，但这没有必要，完全没必要。
他呼出一口气，后悔着这几天听信了维克的话：早知道就不背这么多又臭又长的东西了。
虽然不清楚莱恩哈特是否认出了自己，但被教团骑士长盯上，那后续什么伪装都是徒劳。
如果这是骑士长所希望的话，他满足对方就是了，毕竟莱恩哈特都愿意冒着艾蕾茵和芙蕾德莉卡的怒火处死自己，那他怎能不有所表示呢？
只不过——
明天的报纸会怎么写？他有些好奇，圣城遭到屠戮，红发的魔人肆虐圣布雷尼亚？还是说，自己马上就会被教团精锐的执行者拿下？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会坐以待毙。
正当他思考着要不要找个兜帽包住头发，以避免连累艾蕾茵他们时，厚重的黑铁大门被推开，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侏儒。
侏儒的脸十分吓人，不少密密麻麻的肉瘤遍布整张脸庞，而嘴巴像是被什么钝器敲打过，歪歪斜斜的在鹰钩鼻下方。
他无精打采地扫了众人一眼，随后示意让他们跟着自己进来。
仅仅只犹豫了片刻，威尔特便踏上了石阶，跟随侏儒走进室内。
裁判所里面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光线昏暗，两人走进一条破败不堪的通道，尽头是一道布满灰尘的黑栅栏门，推开之后是另一条过道。威尔特右手边那扇门稍微露出了缝隙，他余光瞄到里面布满了各种刑具。
他们第二次走到尽头，这次是一扇橡木大门，门后过道的台阶往地底更深处延伸
到处都是沉重的铁门，时不时有痛苦的呻吟声从里面传出，而连结它们的过道上的墙壁插满了堆放火把的托架。
终于在走了相当长的距离之后，他们拐进了一间幽深的暗室。
室内的光线更加黯淡，威尔特的两侧是一排排逐渐升高的长木椅，而侏儒坐在了摆放好板凳的正前方。
他清了清嗓子，随后示意身后的警卫递给自己一张白纸。
“写下你的名字，异端。”
除去警卫之外，房间内还有两个魔力量相当庞大的家伙。威尔特叹了口气，他接过纸笔，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关节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
当今女教皇叫什么来着？他思索片刻，然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威尔特·阿涅塔·维奥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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