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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沙洛

    德迦贝弗没有正确的地图,因为德迦贝弗只会越来越大。——亚美利哥·维尔图其,地图绘制者。

    诞生自大陆北境,不断向南扩张的德迦贝弗帝国自征服叶罗卡公国后,雄师停在雅尔拉河前。

    河对岸,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南境。

    二十年前,大陆历900年,德迦贝弗吞并叶罗卡,将后者变为尼卡斯行省。

    帝国按照以太潮汐后,大陆南北交流形成的“米——里”长度单位进行统计,叶罗卡公国采邑为七千三百平方公里。

    其中隶属于叶罗卡大公的公爵领为两千五百平方公里,剩下土地属于公国其他实地贵族。

    按大陆惯例,实地贵族中,骑士领五平方公里,往往是庄园;从男爵,二十到三十平方公里,差距仅五六倍。

    之后爵位,实封土地面积跨度极大。

    男爵三百到四百平方公里。

    子爵五百到七百平方公里。

    伯爵九百到一千两百平方公里。

    侯爵领门槛在一千五百平方公里。

    原叶罗卡公国中实地贵族中,除叶罗卡大公外,最高实地贵族也仅是子爵。

    封臣体系中伯爵、侯爵是存在的,但全都是宫廷贵族——名下只有两三个庄园的那种。

    德迦贝弗完成统计后,新占领的土地分为三份。

    其中一份归于皇室,即帝国直属,由皇帝亲自委任总督及以下官员。

    行省范围内,总督可以修改法令、调整税收、调派军队,并节制行省内实地贵族,权力如此之大,因此皇帝总是从其他省份派遣出身低微且能力出众者担任。

    第二份土地归于进攻公国时建功甚大、完成军事义务的实地贵族。

    最后三分之一土地,则归属于自由民出身进入军伍的德迦贝弗下层军官,在完成征服后他们普遍升为骑士,其中出色者甚至一跃两阶成为从男爵。

    索琳娜出身的沙洛家族,就是帝国境内实地子爵之一。

    虽然封地分布在帝国各个行省,但累加起来已超过八百平方公里,堪堪摸到晋升伯爵的门槛。

    整个沙洛家族正厉兵秣马,渴望建立更多功业、获取更大领地,升格为伯爵家族。

    当代沙洛子爵为表决心,甚至已经将家族重心放在毗邻雅尔拉河的雅尔拉城,和南境隔岸对望。

    所有叶罗卡自治镇,正坐落在沙洛领中。

    为了向皇帝陛下表示忠心,沙洛子爵不惜人力物力,亲手接过消化叶罗卡遗民的任务。

    这是一根难啃的骨头。

    眼下,费力克·沙洛子爵不得不承认,他的牙齿被崩的有点疼。

    空间略显拥挤的书房,墙边立着两排三米多高的书架,书目繁杂。

    黑乌木书桌上堆满公文,一只巴掌大小的熏香炉放置角落,炉中香料不断烧灼,让屋内每个角落都能闻到宜人舒心的麝香。

    城堡石质结构,北境气候偏寒,即使在盛夏时节也有些阴冷,壁炉木柴熊熊燃烧着,照亮对面墙上的翼手龙头骨标本。

    年老的子爵站在四米高的落地窗前,远望城景。

    此时的雅尔拉城看似繁华依旧,但放在书桌上的公文列出的数据说明这座城市正出现衰颓迹象。

    “该死的鸦派。”他捏紧拳头。

    二十年前,大陆历900年,叶罗卡公国灭亡前夕人口在二十万上下。

    国破后,境内仅剩一半人口。

    即使有少量叶罗卡人逃往南境,因战乱而死的人数也绝对是惊人的数字。

    战死、屠杀、病亡、逃亡过程中失踪……

    死亡,引来大量怪物的窥伺。

    食腐的食尸生物、饮血的吸血鬼、生食的食人魔、混合兽和龙兽,还有把猎物麻痹带回巢穴的虫类生物。

    对它们而言,这是场难得的盛宴。

    战争结束后,开了荤的怪物仍在不断肆虐,当时帝国正忙于瓜分叶罗卡,于是将猎杀怪物的任务交付给鸦派。

    毕竟这也是猎魔人的本职工作。

    偶尔会有人疑惑,为什么这次灭国竟然没有出现太多恶灵,与以往惯例不符。

    清醒者虽少,但确实存在。

    可惜,质疑很快就被眼看他人瓜分战果的羡慕嫉妒掩盖。

    直到五年后,大陆历905年,一只空前强大的恶灵出现了。

    赤瘟鬼。

    以叶罗卡人的死亡、痛苦乃至灵魂为养料,诞生的怪物。

    拥有瘟疫恶灵传播疫病的特性,可以号令鼠群,这份特性来源于死于牛痘疮的患者。

    如日间妖灵般借助太阳的热力,这份特性源于死于暴晒的受难者。

    也有夜间恶灵般借助月光的能力,战争中死于夜晚者也比比皆是。

    还有恶灵标准的虚化以及传送的能力。

    甫一出现,诞生于叶罗卡人怨恨的赤瘟鬼,就对德迦贝弗人痛下杀手。

    帝国巫师枢密会的高阶巫师连同猎魔人尝试猎杀,几次尝试却没有成功,还造成不少人员伤亡。

    渡鸦学派趁机表示有学派秘传学识能封印这只怪物,但需要一块足够大小的土地作为封印地点,并且需要猎魔人长期进行巫术仪轨,以延续封印。

    皇帝陛下几次斟酌,最终因渡鸦学派战争和猎魔的功绩,册封一块等同于男爵领大小的领地。

    鸦派猎魔人取名为渡鸦领。

    大陆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壁。

    巫师枢密会暗中调查,在付出几名调查巫师被猎魔人刺杀身亡的代价后,终于送出消息,确定赤瘟鬼的诞生就是渡鸦学派的手笔。

    因此才获得领地用作学派传承的猎魔人,只占据了渡鸦领十年,就在大陆历915年被帝国清算了。

    罪魁祸首已经灭亡,赤瘟鬼却还在。

    沙洛子爵想到城中出现鼠疫的报告以及逐渐出现的病患,眉头紧蹙,终于下定决心。

    “斯维尔。”他看向门口。

    “老爷,有何吩咐。”橡木制成的大门缓缓打开,沙洛家族的老管家随时等待主人的吩咐。

    “把领地所有疫医,还有草药医生,哪怕是乡下最蹩脚的那种也要,把这些人通通都叫到城里。”

    “你去联系奥德,让他立刻在城里建立隔离区,把染上鼠疫的病患,无论他们是学者还是富商又或者卫兵,只要感染,就把他们全部隔离起来。”

    奥德·温尔特爵士,从男爵,沙洛家族忠诚的家臣。

    也只有世代封臣,才能坚决执行这种会得罪许多人的任务。

    权力,只会对权力的来源负责。

    家臣,只对领主负责。

    “是,老爷,马上联系。”老管家保持谦逊有礼的笑容,又低头询问,“老爷,索琳娜小姐刚刚回来了,杉木镇的调查已经有进展,您现在要见她吗?”

    “嗯,让她过来吧。”沙洛子爵走到书桌旁椅子坐下,揉了揉太阳穴,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是。”老管家微微躬身,无声消失。

    英国贵族封地记载,威廉一世时期,1086年,男爵领面积是160—200卡鲁卡奇,1卡鲁卡奇是120英亩,男爵领即2万英亩——2.4万英亩。

    1英亩=4046.8648平方米=0.004047平方公里

    男爵领=80-96平方公里。

    当时,英国法律山林属于国王所有,贵族领地一般不含山林。

    如果换算成欧洲大陆系统,领地算上山林的话,面积三到五倍不等,具体倍数取决于地理环境。

    欧洲大陆贵族封地体系,男爵是240平方公里-480公里。

    本文将数字作简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