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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传国玉玺(一)

    徐宇来了一年多,也就练练武看看那些用不到的兵书,无聊地读读道德经,学了些什么,但好像什么也没学,前世既没练过写文章的本事,也没广泛涉猎过历史,和古代稍微沾点关系的也就四大名著和上学时学的那些左耳进右耳出的枯燥玩意。

    书到用时方恨少,徐宇有些苦恼后悔没多看点东西了,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却和周围的人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无知许多,连未来的走向这么一个对后人来说的巨大优势,徐宇都没拿住。

    冬日惨白的太阳吊在天边,照着白雪皑皑的地面上使雪显得有些刺眼,只不过一些暮色混了进来,泛着些淡淡的橙色。

    “唉,这啥也没有嘛。”徐宇趴在荏苒背上,把刚刚捡上来解闷的小石头随手扔出去。

    心中空无一物的感觉让她觉得束手束脚,什么宏图大业,什么雄心壮志,徐宇是两眼一抹黑,一天天的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冯道也没把徐宇看得多么重要,只是把她当作朋友寄托暂住的人而已。

    看着周围逐渐熟悉起来的环境,徐宇就知道,这是又回来魏州了。

    水棠则坐在一旁运送物资的马车上。

    看见徐宇一脸泄了气的样子,打算把最近听到的东西说给她听听,“哎,你听说没?好像都在传有个僧人早早地就在魏州城等着,说是要献上一个宝物,神秘兮兮的。”

    “哼,估计就是个故弄玄虚,来骗钱财的人。”这种简单的套路徐宇还是不至于看不出来。

    “你这人怎么那么没意思啊,看你这么苦闷,跟你说点好玩的,你就这样应付啊。”

    “那你要我怎么样,这事也没啥值得多想的地方啊。”徐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算了算了,你这人真无聊,真是跟你聊不到一起去,算我自作自受好吧。”水棠把脸撇到一边,不再搭理徐宇了。

    “话说我那盒子呢?”之前情况紧急让徐宇硬生生忘那个小“烟盒”一段时间,现在无聊,又重新回想了起来。

    “哼,不知道。”

    徐宇更加苦闷了。

    军队再次驻扎在魏州城外,又一次回归了普通生活,早上练武,吃饭,然后毫不用心地看书,然后一天就这样又结束了。

    ……

    “听说城里有僧人要献一宝物?是否属实?”

    “派人去问过了,情况属实,那僧人早在城内等候十几天了。”

    “有趣,这么急着给本王送宝,那本王可要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何方宝物。郭副中门,你回去带上你那义子,稍作歇息,随我去看看,开开眼界。那整顿大军,补充粮草之事让下面人自行去做就是了。诸位将士下去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

    郭崇韬听得李存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心中虽然百般拒绝,但是只能无奈答应,调转马头,与周围散去的将领一起离开。

    真是事与愿违,越想避免发生什么事,那事情反而接着马上就发生了。

    黑甲面听到献宝之事,抬起一只手,隔着白布,饶有兴趣地看着,仿佛在回味着什么,背着日光看了一阵,又缓缓放下了。

    李存勖借着余光看到黑甲面的举动,“师傅这是有什么心事吗?”

    “唉,陈年旧事罢了,不值一提。”

    李存勖又想询问,却有一个人骑马前来报告,说那僧人已经被刘王妃迎入帐里,想先看看到底是什么宝物,只是僧人不允,非要等晋王回来才展现宝物。

    李存勖听了神情喜悦,挥鞭加快脚步,黑甲面漠然地跟在后面,回头看了眼那快要落下的太阳,喃喃一句“岂能尽如人意。”

    李存勖骑马到帐前,迫不及待的翻身下了马,将缰绳甩给一个下人,然后冲进了帐里,而黑甲面稳重地跨步下马,亲手将缰绳递给那管马的,寒暄几句,又和守帐士兵打了招呼,才跟上。

    “快快快,让本王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东西。”

    帐中,刘玉娘脸色不悦,满身珠光宝气,席地而坐,桌前摆着一精雕的玉盆,里边放着各式各样的水果。

    周围仿佛是朱楼翠阁,被打扮得富丽堂皇,帐内帐外好似是两个世界。

    秃头僧人披着个缝缝补补地袈裟,没有坐下,只是在一堆触碰不起的物件之间找了个空地静立着,怀中抱着个胸膛大小的东西,拿黄布严严实实地裹着。

    黑甲面走进帐时,大概是被周围的景象震撼到了,竟然顿在原地十几秒。

    李存勖兴冲冲跑到那小桌旁,坐下随手拿起一个桃大咬一口。

    “大王怎么让那个武人也进来了,难不成还怕臣妾害了大王?而且这宝物被他看了,要是动了歪心思,那可就不好了。”

    李存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主动透露过黑甲面的身份,刘玉娘也不是那种四处收集信息的精明女人,就以为黑甲面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护卫。

    “哎呀呀,本王让他出去就是了。”

    黑甲面没料到李存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让步到这个程度。

    其它方面他或许会担心,但唯独武力这一点,他是不怕的,虽然不担心李存勖会被刺杀什么的,但是他并不希望会出什么变数。

    “你看他都不动,是不是不听大王你的话呀。”刘玉娘爬到李存勖身旁。

    李存勖这才发现有些被鬼迷心窍了,“本王信得过他,刘妃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黑甲面被李存勖这样说了,才继续待在帐里。

    “好吧,大王,我想先看看那僧人拿了什么好东西,他却偏要说等大王来了才给看,好小气哦。”

    “生气伤身,这不,本王现在就看。”

    李存勖挥挥示意那僧人过来。

    那僧人边走边解开那包袱,讲起缘由来,“早年黄巢之乱时,贫僧四处逃难,途径长安时偶然被他人塞了这一包袱,贫僧认为是他人之物,就随身携带,希望有朝一日能遇见失主。”

    僧人将打开的布放到一旁,里边是一个檀木盒子,冒着隐隐的香味。

    他继续说着,“然两月前,贫僧不小心将其落入水坑之中,怕里边的东西沾水受潮受损,于是自作主张想将其打开日晒许久。”

    盖子被打开了,刘玉娘好奇地起身往里看,正中有一块方圆四寸,黄灿灿的东西。

    “贫僧看其中之物并非凡物,或许是传国玉玺,自知关系重大,于是急忙赶来魏州,交与大王。”僧人指着盒子里的东西,侧头和李存勖说到。

    传国玉玺?黑甲面失神往前走出一步,然后马上又收了回去。

    李存勖定睛一看,那东西下半部分方方正正,其中一角似乎是因为摔落,被金子补上,而上半部分龙虎盘踞,五条黄龙扭绞一起,四条稍小的看向周围四个方位,一条较为粗壮地昂首看向天空,而一只大虎坐镇中央,与五条龙不同,这虎不知是因为选材失误还是有意而为之,由一块洁白无瑕的部分构成。

    李存勖将其拿出单手举在眼前细细品鉴起来,冷冷说到,“哦?本王可是听说过当年朱温窜唐时,唐帝已经给过朱贼一块了,你这莫不是取个赝品来消遣本王?”

    那僧人一时语塞。

    李存勖将其托近看看,虎头朝向的正面,用小篆调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这时候郭崇韬和懒洋洋准备睡觉的徐宇骑马赶了过来,已经到了帐外。

    守帐士兵在外边喊,“郭某与其子已到。”

    正巧看看那小子除了武功还有无其它天赋,“让他们进帐来。”

    刘玉娘又要阻止,李存勖看出了她的神情,“其它宝物你要多少有多少,若是不想给人看,我派人严加看管就是,但是这东西特殊,要是有人敢偷取这物,不仅换不了钱财,还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况且这物本来就是要让天下人所知的。”

    李存勖说着,郭崇韬和徐宇走了进来,一片金黄的景色让徐宇大受震撼,她第一次感觉用五光十色形容一个房间是多么的合适。

    好家伙,这就是富人的世界么,但她并不羡慕,因为苦生活过惯了,因为她前世知道,人死了什么都带不走。

    不过晋王旁边那个女人确实有倾国的容貌,但徐宇连棍子都没了,当然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只是觉得困。

    这一次她没有忘记行礼了。

    “郭宇,来,本王问你,这传国玉玺是真是假?”李存勖把手中的东西往前伸出。

    徐宇郭崇韬一起傻了,思路回转十八道弯也不知道晋王为什么要出这一个天大的难题给徐宇。

    徐宇越想越来气,本来闲着没事,被这拉来回答一个破天荒的问题,也不知道这晋王是不是思路有些问题。

    只好用着路上郭崇韬临时交给她的说话方法应对,“额,我,卑职以为,可以寻些玉器匠好好检测一番。”

    “只是这样?”李存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刘玉娘也有些厌烦,“这小士兵才智也许就这样了,大王不要为难他了吧。”

    郭崇韬预感有大难将要临头,心里凉了半截。

    不过,李存勖这人十滴血里八九滴血是个军人的血,为人耿直爽快,也不会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有话直说。”

    徐宇放弃了思考,她脑中无物,丢出个无赖的回答,“不管真假,只要大王觉得是真的,那便是真的了。”

    黑甲面在虽然站在帐门旁,但他的视力极佳,将那玉玺的细节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八个字,他知道,那玉玺确实是真的。

    那一瞬间,帐内气氛降到了不能再降的温度,郭崇韬灰着脸,刘玉娘红着脸,那僧人似乎是要开始念阿弥陀佛了。

    “啊,哈哈哈哈,好!说得好!”李存勖大笑起来,他其实要的就是这样的回答。

    真是莫名其妙,徐宇想着。

    又对着郭崇韬说:“你这义子收得当真不错,明日我就当着各位将军的面展示这块玉玺。让天下人知道。”

    刘玉娘虽然不明所以,但看着李存勖开怀大笑,也就跟着笑起来。

    “这位高僧,要多少财物,尽管开口。”

    “贫僧不求钱财,只是想将这物送给该送之人,贫僧只求大王莫要忘了这天下大众,这就告辞。”

    也不等别人怎么说,那僧人拉起周身衣物,疾步走出了营帐。

    李存勖不拍别人给错面子,就怕别人不给面子,“这僧人倒是清高,还说教起本王来了,来人!取些金银珠宝给他送去。”

    “大王,那秃僧不想要了那就不给罢了,何必浪费呢?”

    李存勖不喜后悔,依然让那些侍从追了出去。

    徐宇现在只想睡觉,虽然还没完全天黑,但是总感觉自己精力没刚来的时候多,想打哈欠都得忍着。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眼前的这些光彩看得徐宇昏昏欲睡。

    “这小将军怎么如此困倦?”刘玉娘转变口吻。

    “郭副中门,练兵讲求火候,郭宇,你刚才的回答,本王喜欢,本王也赏你些金银,可好?”

    郭崇韬可是一点话不敢多说,只是连连点头。

    终于能走了,徐宇觉得万事大吉,总算是结束了,“好好,谢大王恩赐。”

    “年纪轻轻就有大将之姿,不错不错,今日就先这样吧。”

    什么大将,哪里有大将?徐宇真是无语。

    郭崇韬胆战心惊地把徐宇送了回去,他上战场拼杀了这么多年,却第一次觉得这样苦不堪言,这徐丫头真的是变数中的变数啊。

    两人走后,李存勖亲自把那玉玺重新收好,让刘玉娘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黑甲面则回想着那玉玺。

    传国玉玺,由秦朝秦王嬴政为表天下正统,于是亲笔书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奉命丞相李斯按其形制督造,选蓝田玉由全国顶尖工匠准确对照精刻而成,后来的汉、魏晋南北、隋唐都有它的身影。

    ……

    第二天,晋王召集百官,当众展示了那玉玺,发表一番壮言,称将迅速寻找唐朝正统后人,重新光复大唐,转瞬间,天下震动。

    梁国朝野上下更是恐慌,梁王朱友贞想私下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传国玉玺,找到当初唐王给的木盒子,抬手去端,轻轻飘飘地毫无重量,还没打开,脸色铁青地就丢了下去,狼狈地派重兵看管,不得任何人靠近朱家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