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吊唁
夜已沉暮。
嘉文四世悄摸躲在营帐阴影里，警惕地看着来回的卫兵。
瞅准一个间隙，他矮身疾步前行，他回忆起见过的“稻草人”，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走路悄无声息。
月光洒落在他的面庞，直到重归阴影。
王子躲在下一个营帐的阴影里，为越来越接近目标而高兴。
这时，一个手掌按在王子肩膀。
他吓了一跳，赶紧回头。
男人立在月光之下，笔挺如同一尊石像。他的灰色眸子盯着他。
“啊！是莫雷森大人。我只是……我是……我去见见士兵们，呃，再看看布防，像我父亲那样。”
莫雷森的眼里浮现笑意。“一个武艺卓绝的外地人突然加入王国确实值得留意。”
王子慌张道：“啊，我不是……”
勋爵看向王子身后。“看来有别人和你想的一样。”
嘉文四世回头，看到黑夜里惊悚一幕。
那个外地人正抬头望着天空，突然几个人从黑暗里冒出，一人蒙住脑袋，几人将他击打在地。然后一个窈窕的身影领头离开。
“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没反应过来……也不过如此嘛。”
勋爵冷笑：“也许这一辈子杀伐的外地人第一次松懈，他没想到在这样纪律森严的国度尤其是陛下的军营里会有这样的事。”
嘉文跟着，直到对方进入一个帐篷，过一会儿又走出来。
嘉文看清，是冕卫剑尉长。
也是，莫大的军营里只有一个女人拥有超然地位。领袖的地位。
他回头：“难道那个外地人是间谍？他该不会被处决了吧？”
莫雷森低头看他：“德玛西亚不允许任何人处私刑。这个权力自许多年前就从贵族手里剥夺了。你忘记了吗？”
嘉文连连称是。
勋爵轻笑。“而我们亲爱的冕卫军尉也不容许自己的剑染上非正义的血，她也不会允许自己代表国王时背弃法律。殿下，你没有注意到军官和士兵披挂的剑吗？空气里可没有血腥的味道。”
王子放下心来，他嘟囔道：“我可没你那巫术鼻子。”
“只是微不足道的练习和经验。”勋爵说，“殿下，任何时候都要慎言，我以为城堡上已经和您说明白了。您方才的话完全可以视为对密银城冕卫家的污蔑。”
王子表情垮下来。“是，是，是。”
嘉文四世继续问：“那他是间谍吗？”
勋爵笑：“达克威尔不会愚蠢到将一个异邦人、奴隶和清算人当作间谍，何况他还是享誉盛名的维斯塞罗。证明他的真身很容易。”
“由此基础上，诺克萨斯根本没人会将这种任务交给一个消耗品。殿下，您得学会在敌人的角度看问题。既然我们可以轻松验证维斯塞罗的身份，那他就不可能是‘战争石匠’假扮，而在诺克萨斯，身份决定很多东西。他们不认为奴隶和清算人有能力和忠诚，自然不会委以重任。”
“更何况帝国人一向狂妄，大概不认为自己会输。”
“不过这次战略决策是那位新任的斯维因。也许这个艾欧尼亚出生，来自诺克萨斯的人来到此地，又被我们接纳本身，就释放出某种信号。他也许是一个‘不自知的间谍’。“
王子抬头：“什么意思？”
勋爵摇摇头：“由我看着他就好。殿下，您想多了解，何不与他相见呢？”
“可以吗？”
勋爵点头。
于是二人看见那个异国的赵信。
此时他呆立原地，就像典籍里记载被娜伽内卡石化的可怜人。
王子急切地走上前去，“你怎么了？军尉大人对你做了什么？”
赵信喃喃地说：“不，没什么。只是要证明忠诚……你是谁？”
他扭过头，摆开战斗架势。
王子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冕卫大人太强势啦，我生怕给你皮剥了！”
勋爵叹气。他现在有冲动叫国王再生一个做继承人了。
就像十几年前那些人一样。
念及此处，勋爵意味深长地说：“缇亚娜·冕卫大人出身高贵的密银城，她的家族历代侍奉皇室，统领北域，据守长城‘血墙’，阻击雪地。”
“而她个人也不负贵族之名，无论谋略还是战力都远超常人，只是略显青涩。殿下，她也曾像您一样莽撞而自负，以为只靠武艺可以战胜一切，直到十八年前——她与陛下的婚约即将履行。”
“什么！”王子惊讶抬头。
“自负而高傲如她当然不愿服从家族安排，哪怕对象是下一任国王，嘉文三世。她提出决斗……当时人心惶惶，贵族们都害怕王室与王侍家族起冲突，发生有史以来最大的隔阂事件。彼时政局动荡……”
王子紧张地看着他，就连异邦人赵信都注意他们的对话。
“幸好陛下智慧，他迅速把控时局，拉拢贵族和教会——他为此筹谋许久。即刻加冕，宣布和威灵家的凯瑟琳小姐成婚。压下去了。就这样。”
“就这样？”王子瞪大眼睛，“可父亲是怎么……等等，我的母亲是这个时候成婚的？刚加冕？”
勋爵露出神秘的微笑。“刚加冕。而且必须是这个时间。不然……”
“不然什么？”王子追着问。
勋爵瞧了一眼好奇而不自觉伸长脖子的赵信，已经足够了。
他笑道：“不然您就不是这个年纪了。”
王子生气道：“大人！”
嘉文四世悄摸躲在营帐阴影里，警惕地看着来回的卫兵。
瞅准一个间隙，他矮身疾步前行，他回忆起见过的“稻草人”，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走路悄无声息。
月光洒落在他的面庞，直到重归阴影。
王子躲在下一个营帐的阴影里，为越来越接近目标而高兴。
这时，一个手掌按在王子肩膀。
他吓了一跳，赶紧回头。
男人立在月光之下，笔挺如同一尊石像。他的灰色眸子盯着他。
“啊！是莫雷森大人。我只是……我是……我去见见士兵们，呃，再看看布防，像我父亲那样。”
莫雷森的眼里浮现笑意。“一个武艺卓绝的外地人突然加入王国确实值得留意。”
王子慌张道：“啊，我不是……”
勋爵看向王子身后。“看来有别人和你想的一样。”
嘉文四世回头，看到黑夜里惊悚一幕。
那个外地人正抬头望着天空，突然几个人从黑暗里冒出，一人蒙住脑袋，几人将他击打在地。然后一个窈窕的身影领头离开。
“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没反应过来……也不过如此嘛。”
勋爵冷笑：“也许这一辈子杀伐的外地人第一次松懈，他没想到在这样纪律森严的国度尤其是陛下的军营里会有这样的事。”
嘉文跟着，直到对方进入一个帐篷，过一会儿又走出来。
嘉文看清，是冕卫剑尉长。
也是，莫大的军营里只有一个女人拥有超然地位。领袖的地位。
他回头：“难道那个外地人是间谍？他该不会被处决了吧？”
莫雷森低头看他：“德玛西亚不允许任何人处私刑。这个权力自许多年前就从贵族手里剥夺了。你忘记了吗？”
嘉文连连称是。
勋爵轻笑。“而我们亲爱的冕卫军尉也不容许自己的剑染上非正义的血，她也不会允许自己代表国王时背弃法律。殿下，你没有注意到军官和士兵披挂的剑吗？空气里可没有血腥的味道。”
王子放下心来，他嘟囔道：“我可没你那巫术鼻子。”
“只是微不足道的练习和经验。”勋爵说，“殿下，任何时候都要慎言，我以为城堡上已经和您说明白了。您方才的话完全可以视为对密银城冕卫家的污蔑。”
王子表情垮下来。“是，是，是。”
嘉文四世继续问：“那他是间谍吗？”
勋爵笑：“达克威尔不会愚蠢到将一个异邦人、奴隶和清算人当作间谍，何况他还是享誉盛名的维斯塞罗。证明他的真身很容易。”
“由此基础上，诺克萨斯根本没人会将这种任务交给一个消耗品。殿下，您得学会在敌人的角度看问题。既然我们可以轻松验证维斯塞罗的身份，那他就不可能是‘战争石匠’假扮，而在诺克萨斯，身份决定很多东西。他们不认为奴隶和清算人有能力和忠诚，自然不会委以重任。”
“更何况帝国人一向狂妄，大概不认为自己会输。”
“不过这次战略决策是那位新任的斯维因。也许这个艾欧尼亚出生，来自诺克萨斯的人来到此地，又被我们接纳本身，就释放出某种信号。他也许是一个‘不自知的间谍’。“
王子抬头：“什么意思？”
勋爵摇摇头：“由我看着他就好。殿下，您想多了解，何不与他相见呢？”
“可以吗？”
勋爵点头。
于是二人看见那个异国的赵信。
此时他呆立原地，就像典籍里记载被娜伽内卡石化的可怜人。
王子急切地走上前去，“你怎么了？军尉大人对你做了什么？”
赵信喃喃地说：“不，没什么。只是要证明忠诚……你是谁？”
他扭过头，摆开战斗架势。
王子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冕卫大人太强势啦，我生怕给你皮剥了！”
勋爵叹气。他现在有冲动叫国王再生一个做继承人了。
就像十几年前那些人一样。
念及此处，勋爵意味深长地说：“缇亚娜·冕卫大人出身高贵的密银城，她的家族历代侍奉皇室，统领北域，据守长城‘血墙’，阻击雪地。”
“而她个人也不负贵族之名，无论谋略还是战力都远超常人，只是略显青涩。殿下，她也曾像您一样莽撞而自负，以为只靠武艺可以战胜一切，直到十八年前——她与陛下的婚约即将履行。”
“什么！”王子惊讶抬头。
“自负而高傲如她当然不愿服从家族安排，哪怕对象是下一任国王，嘉文三世。她提出决斗……当时人心惶惶，贵族们都害怕王室与王侍家族起冲突，发生有史以来最大的隔阂事件。彼时政局动荡……”
王子紧张地看着他，就连异邦人赵信都注意他们的对话。
“幸好陛下智慧，他迅速把控时局，拉拢贵族和教会——他为此筹谋许久。即刻加冕，宣布和威灵家的凯瑟琳小姐成婚。压下去了。就这样。”
“就这样？”王子瞪大眼睛，“可父亲是怎么……等等，我的母亲是这个时候成婚的？刚加冕？”
勋爵露出神秘的微笑。“刚加冕。而且必须是这个时间。不然……”
“不然什么？”王子追着问。
勋爵瞧了一眼好奇而不自觉伸长脖子的赵信，已经足够了。
他笑道：“不然您就不是这个年纪了。”
王子生气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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